64. 反常
作品:《渣了权臣后,他更爱了》 “若届时真有了孩子,大公子可会如当日老国公所说,待我生产完,就杀了我?”
姜岁欢能听到耳畔男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
但这还不够。
就当她再欲乘胜追击之际,男人一把擒住了她捣乱的小手,力道之大,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天旋地转间,二人俨然已经掉了个个儿。
姜岁欢从一开始的上位姿势,被死死压在了男人肌理分明的腕臂之下。
薛适左手按住她半露的香肩,右手制住了她那只极不规矩的素手,厉声喝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少女的右手被他反向一拧,一时憋不住疼,呜咽一声,整个人痛到在床上乱窜,“疼啊……轻些。”
可惜她被他压的太死,挣扎不过,最后只能用头去顶男人的身体。
而顶起位置,恰好撞在男人劲瘦的腰间。
薛适被那击冲撞给震得猝不及防,但少女仍扭挣着身体。
她似乎非常想挣开男人的束缚,只是这捱挣的手段实在算不得清白。
除了不断发出些软若狸奴撒娇般的嗔声外,便是不停地拱.挺.着细软的腰肢,整个身体紧贴着他的衣衫蹭挲。
耳边皆是衣料摩梭的窸窣细响。
果然,下一瞬,男人的忍耐就到了极限,一双黑眸被烧得通红。
“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自今日日昃后,姜岁欢表现出的所有状态都太反常了。
光就二人之间嫌隙原未得解,她就控制不住地朝自己媚好这一条,就足够让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戒备的了。
薛适忍无可忍的掐住她的下颌,反手捂住她那张咿咿作声的小嘴,作势要去点床头的油灯,“既你想学那些胭红柳绿的勾栏做派,那我便替你燃烛掌灯,让你好生瞧瞧自己那扭腰摆臀的庶贱模样。”
如他所料,其言方落,姜岁欢就歇了气焰。
要她主动引.诱已然耗费了她的全部力气.
又有哪家正经女子还能受住他这般赤.裸的闺誉玷辱
姜岁欢似是没想到男人会将话说的如此直白难听。
她怔神了许久,才轻颤着尾音开口,“大公子何故还要辱我?”
“今日路遇青竹院的小厮抬着八抬盖着红绸的朱漆箱笼前来报喜,领头那厮有心邀赏……岁欢都见着了,那樟木箱子里装的都是些龙凤红烛、描金喜秤、鸳鸯绸缎之类的喜物……你要我,怎么能不多想?”
少女的声线本就若蚕丝般细弱,带上情绪后,更显涩然,“我本就一颗飘摇萍草,能苟活于世也不过是幸得大公子垂怜。可再过不久,连大公子都要弃我而去了。”
她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酸楚,不过半晌,那张小脸便洇满泪渍,抽抽嗒嗒的似再说不出一句整话来了。
薛适借着窗棂透进来的零星斑驳月光,看着身下的少女哭的眼尾处红得像蹭上了捣碎的芍药花瓣。
泪珠顺着脸畔滚落,连带着几绺乌青发丝沾黏在雪白的脖颈之上。
少女薄肩微颤的模样看的他心中一窒。
她说,她的一切反常都是因着自己,因着薛昌平送来的那几箱备婚用品,让她慌了手脚。
因为害怕失去他,所以才若一只被抢了食的狸奴般,回过头来蹭着主人的掌心示好。
薛适不知自己该不该信她的这番说辞,但身体已经先他一步给出了答案。
男人想,既然她已哭至这般梨花着雨、语不成调,不若就让那张不断张阖的樱红小唇稍事歇息一下吧。
头脑中是这样想的,下一瞬,他也真就这样做了。
“若我再不为自己做些打算……唔…”
少女口中那些还未说尽的乞怜软语,全数被男人含进嘴中。
男人一手缚住她的双腕,一手掐着她的腰肢上最软的那块地方,引得少女哼喘连连。
可就在姜岁欢以为二人会继续深入交流时,男人却放开了她。
他喘着粗气从少女的唇中退出开来。
男人将汗津津的额头抵在她胸前,沙哑道,“记住我的话。府中发生的一切你都莫看,莫听,莫信。”
“且等我安排,我薛适定不负你。”
少女眼中那片雾蒙蒙的烟眬之色因男人的抽离而逐渐消散,回归原本的一片清明。
她眨了眨仍氤氲着湿气的眸,心中疑惑:薛适停下来,竟只是想对她说这些?
虽有不解,但今夜不必行那事倒是让姜岁欢缓了一口大气。
她亲近他本就带着目的,既他不想要,那她更乐得自在。
原本骤然的心跳逐渐归于宁静,姜岁欢思考了很久若是一个极为恋慕薛适的女子在得到他那样郑重的承诺后会表现出什么反应。
可她实在带入不到那样的角色中去。
静默良久后,她才轻喟着回道,“嗯,我信你。”
为防这全然的托信的话语会引得男人起疑心,姜岁欢绞着衣角又补了一句,“我尽量做到少想少看,也望你诚信诚诺,莫要负我。“
薛适虽看不见她的神色,但心里还是因着她的乖顺而软得一塌糊涂。
他展臂将少女揽入怀中后,似觉不够,又重重将人压入怀中。
最后才轻抚着他的头顶,柔声哄道,“睡吧。”
姜岁欢虽被他压的喘不过气来,心下也明了此刻男人脏腑中,那些对她的无端怜爱与莫名责任感应是盈满了的。
若想彻底降下他的警惕心理的话,现下是万万将他推开不得的。
她就那样紧攥着拳头倚在男人怀里,待头顶的呼吸逐渐变得平顺而绵长后,才轻轻将人推开。
他应该睡着了吧?
姜岁欢悄捻着衣领从薛适怀中钻了出来,将身体退开至他三拳之外的地方平躺下来。
她转头,确定薛适没有被自己惊醒后,才屏气敛息地扯过被褥,将自己盖实了。
闭上眼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少女终是捱不过困意,沉沉睡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薛适并未酣眠。
在少女他怀中挣扎出来,扯着被子不让自己碰到她分毫才敢睡去的那一刹那,他就醒了。
他尽量压下心中的不适感,竭力克制着自己不用凛冽的眼神去审视她。
可他还是制不住自己。
他多想将那只满嘴谎话的果狸从榻上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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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着她的肩膀与她对峙。
问她为什么要将自己当成寻常蠢物来哄骗?问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又在谋划着什么心思?
问她……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自己……
当然,内心深处最想问她的是,自己究竟怎么做,才能让她心甘情愿的重新接纳自己。
可他不敢。
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这样问了,她也决计不会告诉他。只会流着泪珠子,再编些旁的谎话来骗他,惹得他再次心醉沉沦。
她的手段,他从来都甘之如饴。
薛适无声的自嗤一笑。
回过头去,他盯着少女那纹丝不动的圆润后脑看了许久。
姜岁欢睡得很熟。
酣眠如她,自然不会察觉到旁侧有个男人因她而夜不能寐。
明明躺在一张榻上,盖着一床被子,伸手就能抱到她,但此刻男人心中却仍空寂不已。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大约就是就算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依然会有一种未落到实处的挫败感。
薛适心中无端升起一股躁意,最后一夜无眠。
*
近月朝中祸事成堆。外有藩王拥兵自重,江南洪涝决堤,地方官员瞒报灾情,暗贪赈灾款,内有党派争执,户部库银短缺,薛适一连两日都歇在宫中,未能回府。
今日下值后好容易想着回来休息一会儿,可陆元回禀上来的浮云居异动,又让本就倦怠不已的男人蹙起了眉,“当真?她竟荒唐至此?”
薛适解冠卸袍后,还来不及在那铜盆中净手,就匆匆朝着姜岁欢的居所而去。
果然,一如陆元所禀。
一到姜岁欢的居所,入目的便是那挂满屋檐的白幡。
院中那座铜炉还飘着袅袅青烟,加上站在一旁身着素缟的姜岁欢。好好的一处寝居,竟被她捣腾的与灵堂无异。
可薛适还来不及发火,就被迎面而来的一盆冷水给从头浇了个透底。
周遭的仆从都被吓了一大跳,而始作俑者姜岁欢还端着脸盆站在一旁,佯装无措道,“大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薛适无耐的闭了闭眼。
他随手抹了把脸,纳下心中所有翻滚情绪后,尽量平和地朝她开口,“这水,是做甚?“
姜岁欢颇有些无辜的抿了抿唇,“是去晦气的。“
见薛适黑着脸想将自己扯过去,姜岁欢赶忙后撤了两个身位,道,“大公子莫要同岁欢近身。岁欢身上有恶魂缠绕,依普济法师所言,待这番法事全了后,还需七七四十九天身上的煞气方能尽散。届时,大公子再同岁欢近身,才不会被岁欢身上的邪气侵扰。”
“……”
她这是,在拒绝自己?
薛适唇角勾起一抹冷若冰刃的弧度,这是他震怒的前兆。
“你好本事啊,先是借着法事的由头泼我一身冷水解气,后又借着法师的名头退避三尺,连根手指都不让我碰。那我问你,既只是为去晦气,你又何故作这番守孝的装扮?连带着好好的殿居被你摆成灵堂模样,那里面的床榻算什么,算棺材吗?”
男人越说越气,脸色灰青,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似要将周遭都凝成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