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反派他试图用爱感化我》 再说沈拓,一步三回头的拜别微祈宁。临了迈出最后一脚,良好的修养还让他回手稍带掩住了门。
“吱呀——”
随着关门声,长睫一起一落,敛去眸底的柔光。
仅瞬息间,面上的不舍与痛心尽然消逝不见。留下的只有平静漠然。
门外,野哥单膝于地,恭恭敬敬地迎接。
“宋野见过公子。”
一开口,便是与他形象不符的沉稳。
“起来吧。”
“公子,您交待的事,已尽数安排妥当,只是微姑娘……下一步是否按计划行事?”
“嗯,你做的很好。”沈拓表情淡淡,“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是。”
“东西呢?”
宋野眸光一闪:“对对,我险些忘了这个……”边应着,忙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双手捧至头顶。
沈拓长袖一掠,将东西收回。
若微祈宁在场,定能一眼看出来,被收入囊中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虎符。
“剩下的你不用管,有人早就为我们铺好了路。”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欲走,又忽听身后传来一道试探的声音。
“公子,还有一事……”
闻言,沈拓驻足,但没回头:“怎么?”
宋野犹豫半晌,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道:“我真的要娶她吗?”
“不愿意?”沈拓意味不明的勾唇,笑容发冷,仿佛真的替微祈宁感到疑惑。“你对她哪里不满意吗?”
“不是,我愿意,愿意……”
“嗯?”
“不不不,不愿意,不愿意。”
“为何不愿?她哪里不够好?”
得到了不满意的回答,沈拓面色愈沉,周身气压亦无形中降了下来。
宋野快哭了,一张长满汗毛的黑脸全是无助。
这这这怎么说什么都不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谁来救救他!!
对了!有了!
他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公子最不喜薄情之人!
于是赶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殷切道:“微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家中夫人凶悍……我实在不敢啊……”
“算你有点良心,还记得家中有夫人。”沈拓果然吃这一套,撤去了周身的压力。临走前,他又背过身去,意味深长道,“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包括人。”
意识到这句话背后含义的宋野瞬间白了脸,慌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迷了心,居然妄想在公子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是,是,谢公子教诲,我记下了。”
沈拓压着眉眼,没有说话。
宋野自知失言失言,也不敢再说,只好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家公子的脸色。
幸好还没等到发作,不远处便敲锣打鼓声乍响,吸引了人们的视线,顺便救下他一条狗命。
人声喧哗,新娘子便在簇拥下被领了出来。
“吉时已到——”
头顶,公子目光半寸未动。
“去吧,我知道你有分寸。”
……
微祈宁头上罩了红布,看东西看不真切,只好慢悠悠地走。
周遭围观群众的起哄的喧闹,不知被谁塞进手里的细长条红布的一端……还有,“牵红”的尽头,她即将委身要嫁的丈夫。
视线随着步伐一起一晃,她垂眸盯着手中的红布渐渐出神。
若待会打起来,宋野以此事相迫,她便亲手宰了这个“夫君”。
别开玩笑了,不过是委屈求全的最下策而已,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这过档子事的。
绷紧的红绸一点点塌下去,距离愈发近了。
这段路本就不长,又被她刻意消磨,三分钟的路程硬生生拉长至十分钟。
出乎意料的,旁人也没有催促。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猎人们相视一笑。
虎头寨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大的喜事了。
尤其还是如此漂亮的女人。
“嘿嘿……”
他们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不可说。又不约而同挪开目光,耐心的地等待着一无所知的小白兔迈入陷阱。
野兽们在渴望,渴望将她拆吃入腹,榨干她的精力,吸干她每一滴血液。
夜夜做新娘,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但小白兔本人永远不会知道。
直到红绸彻底塌下去,微祈宁被推搡着站在了宋野面前。视线被阻,只能依据脚下同她身上这件相同的红褂来判断对方是不是要找的人。
周围传来嘻嘻哈哈的调笑:
“掀盖头!看看新娘子!”
“对,掀盖头!拜大堂!入洞房!”
“我们二当家可是有日子没开荤了,今天晚上美人在怀……大哥吃肉,可得给我们留口汤喝,是不是弟兄们!”
“哈哈哈哈哈哈!是!”
“妹……妹妹……”宋野结结巴巴开口,两个字拐出十八个音。
似乎是在紧张。
微祈宁不语也不动,掩在盖头底下的面孔冷如淬冰。
这种时候了,她还有功夫分神去想别的。
那位神秘的大当家来了吗?他长什么样?
如果此时抓不到人,待会真闹起来,他趁乱跑了怎么办?
虎头寨一灭,以后岂不是再难捉到他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遮在袖摆底下的手悄然收紧。
……若到最后那位大当家也没现身,便只能拿好色又愚蠢的二当家开刀。
周围人闹的实在厉害,宋野似乎被闹急了,含着笑骂道:“去去去闹什么闹,现在是掀盖头的时候吗!都老实点,吓着了新娘子老子唯你们试问!”
被吓唬了一顿的人们也不怕,打了两句哈哈便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起来,算准了今日大喜,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闹个红脸。
“下一步该干什么了!”“入洞房!”
“你放屁,是拜天地!拜高堂!”
“可是没有高堂怎么办?”
“你傻啊!拜大当家!”
宋野无奈,只好低声冲微祈宁道:“妹妹,你别害怕,他们就是逞逞嘴能,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她回过神,摇摇手上的红绸无声示意,做足了大度。
无妨。
想说什么便说罢,反正很快就说不出来了。
对于将死之人,她一向宽容。
对了,刚刚听见他们提到大当家……
她一心两用,一边思考大当家应该在哪,一边观察现场的情况。
忽听一人自荐承担起礼生的角色。
那人得到应允,便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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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雀跃,动作幅度之快,甚至还带起一阵旋风。
她的红纱盖头被微微掀起。
风过,仅刹那的功夫,一片熟悉的衣角自微祈宁眼前掠过。
再看四周,瞬间人影四散,将最中心的路让出来。
她的心霎时沉入谷底。
不等细想,便听前头扯着嗓子高喊:“一拜天地——”
话音才落,下一秒,一阵足以撼动云霄的欢呼声彻底爆发,也彻底断了她的思路。
红绸的一端忽矮了下去,是宋野在拜。
另一端,微祈宁岿然不动。
一时间,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新娘身上。
婚礼现场落针可闻,有人甚至已经抚上了刀。
被抢来的新娘,即将被拆吃入腹的小白兔,终于按耐不住试图反抗了吗?
可惜,晚了。
然而当事人满心扑在方才无意扫到的那一片衣摆上,对周围的暗流浑然不觉。
直到宋野轻拽了下红绸作以提醒。
微祈宁倏地回过神来,收起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正欲拜下去——便听一阵重物倒地的巨响。
“砰!”
与之同时,最外层哄笑声骤然被骚乱取代。
她一把扯掉盖头,便见四周密集的人群迅速散开,一齐朝声音的方向涌去。
沈拓的人来了?那为何没人给信号?
还没等自洽其中的逻辑,便不知被谁用力搡了一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头倒去。
在巨大的失重感下,微祈宁下意识紧闭双眼。
同时将袖中短刃外尖手臂内侧,以防摔下去的时候划伤自己。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反倒是一股熟悉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她跌入一人怀里,结结实实地砸了满怀。
好熟悉的味道……似乎最近才闻到过?
撑在对方怀中的瞬间,微祈宁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大胆且荒唐的想法。
她惨白着脸,呆若木鸡地杵在那,手心处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冷汗。
这个想法荒谬到,竟能让她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
她第一次不想面对真相。
“哗啦!”
恰时,不远处传来清脆的破裂声。
是摔杯!她与沈拓约定的暗号!
电光石火之间,微祈宁当机立断抽手,冷白的刃一晃而过,看也不看便对着面前人扎过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犹豫,全凭本能。等大脑反应过来时,尖锐的刀锋已顺利刺破了那人的衣帛。
距离太近,对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皮肉的阻力也没能拦住她的动作,正欲往深推去时,头顶传来一声男性的闷哼:
“嘶——”
好熟悉,无论声音和气味都好熟悉。
这人到底是谁?
她怔在原地,头脑涨的厉害,一颗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要砸穿了胸膛。
她伤了谁……?
“陆无砚……?”微祈宁颤抖着仰头,不出意外看见那张矜贵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为什么……会是你啊……?
陆无砚低头,脸色寒的几乎落冰,一双凌厉凤眼紧攫住她:
“真是好样的,我就半天没看住,你便要把自己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