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痕迹

作品:《被太子始乱终弃后

    萧苓醒来时正值傍晚,夜幕快将最后一点霞光焚烧殆尽。


    她脑子昏沉,浑身滚烫。


    只有额头有冰冷的触感,是侍女流云拿了浸水的手巾往她额头上敷。


    流云见萧苓醒了,悬起的心终于坠了地。


    端起搁置一旁的药碗,“谢天谢地,姑娘终于醒了。”


    “这是什么……”


    她撑起身子,只觉四肢百骸酸软不已,如被巨石碾过般疼。


    流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圈椅上正是一件叠放好的月白大氅。


    “上午在侧门接姑娘时,便在您身上了。”


    她一想起去接萧苓的情形时,语气便有些慌乱。


    云鬓微松,裙裾凌乱,唇角处更是有一道被咬破的红痕。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何事。


    萧苓意识回笼,认出了这件眼熟的白氅,不由得回忆起在马车内的情形,脸色倏忽变至煞白,滚烫的身子愈发热了。


    没想到,她与赵景之的重逢,是以这种方式收尾的。


    “姑娘,昨夜可见到太子殿下了?”


    流云以为今日送她回府的是容钦南,看萧苓如此情形,看来殿下真是宅心仁厚,肯伸出援手。


    想到此处,不由得唇角微弯。


    萧苓闻言一顿,想起昨夜里撞见容钦南与萧柔拥抱的一幕,心里莫名酸涩起来。


    “见到了。”


    看着流云希冀的目光,她不忍心说出实情。


    即使她闹到祖母那边又如何?


    眼下郎有情妾有意,有关侯府颜面,祖母只会关上门来斥责萧柔两句。


    若是传了出去,反倒说她善妒。


    此时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主仆俩,只听见外头婆子的叫嚷声:


    “大姑娘可起身了?”


    来人正是老夫人崔氏身边的江嬷嬷。


    萧苓眼下烧的厉害,没有力气,更何况她这副模样不好让人瞧见,只能朝流云使了个眼色。


    流云心领神会,走到门外,便与那江嬷嬷寒暄起来。


    药味顺着未阖紧的门飘出去,二人间的对话也三三两两传进萧苓耳朵里。


    “大姑娘好端端的怎么病了?抄经为侯府祈福怎能懒怠?”


    自萧净与萧负雪下狱后,老夫人便让借着萧苓心细让她抄经祈福,每隔三日就派江嬷嬷来取,今日正好便是收取之期。


    只是她这两日一直想着如何救人,挤不出时间来抄写。


    “好嬷嬷,大姑娘还没有退烧,再宽限两日罢?”


    流云自幼被买来服侍萧苓,萧苓在侯府所受的磋磨,她都看在眼里。


    要不是原先夫人过世的早,让崔氏侄女当了家,哪里能受一个嬷嬷的气?


    “不行,老夫人吩咐过,必须三日一取,大姑娘别让我一个老婆子难做。”


    江嬷嬷不依不饶,嘴皮子一边翻着,眼睛直往虚掩的门缝里瞟。


    流云忙遮了她的视线,刚想求情,就听到从屋里传出萧苓的声音来。


    “今夜子时一定交予嬷嬷手中。”


    江嬷嬷听到这话才满意,狠狠瞪了流云一眼。


    “那老奴子时再来叨扰大姑娘。”


    随着她那臃肿的身影转过墙角,流云才敢阖上门,“姑娘太实诚了些,他们明摆着就是欺负人。”


    萧苓像是习惯了,经过方才一遭,后背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抄经不算什么难事,只不过是祖母磋磨她的手段罢了。


    从小到大,不都这样过来的么?


    只是为何还没有父亲和兄长的消息传来。


    这如同头顶上挂着的一把利刃,叫萧苓悬心不安。


    ——


    近日朝中人人都在传颂赵景之在南疆的功绩,而圣上肯将镇国侯府的案子交由赵景之,足以看出对他的器重。


    从诏狱到定国公府,一路都是恭维声。


    夜色浓重,屋外传来虫鸣聒噪。


    支摘窗下涌进的风吹散了些屋里的热气,亦将案几上的烛火吹得摇曳。


    赵景之对着面前的卷宗若有所思。


    镇国侯府一事本就是个局,刑部再怎么天翻地覆的查,也查不出什么,只能是“清白”二字。


    再也翻不出风浪了。


    他用指尖细细摩挲着上面的字迹。


    微阖双眼,手指缓慢覆在上面。纸张光滑,带着微微凉意,一如那晚她滑腻的肌肤。


    惊涛拍岸,浪卷细沙,泛起白色浪花。


    冰肌玉肤,在柔和烛光下已是绯红一片,而她那如桃花微露的眼,似是哀求,又似是求饶,盈盈落下泪来。


    “啪嗒——”


    滴在他的胸膛上,刺痛了那片裸|露的皮肤。


    而在马车里,昏暗光线遮住她的容颜,任凭他予取予夺,二人呼吸交错,他将她刻意压制住的喘|息声全部融化在了盈盈春水中。


    但这还远远不够……


    此时,门忽然被敲响,“世子。”


    赵景之睁开眼,敛回思绪,骨节分明的手顿了顿。


    “进。”


    来人是小厮初杭,手里还握着用红布包裹的物事。


    “世子,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办妥了,是处二进小院,幽静雅致。”


    言罢,便将手中的东西搁在了案几上。


    烛火跳跃,映在赵景之脸上晦暗不明。


    红布被掀开一角,露出两把钥匙。


    折射出带冷冰的光。


    “此事办的不错。”


    他将卷宗合上,继而起身立在窗前。


    “后院那边有什么动静?”


    初杭想了想,还是如实答道:“侯爷还是老样子,在后院不愿出门,也不喜欢旁人伺候。”


    “随他去。”


    此言一出,已是说不出的厌恶。


    初杭悄悄抬了眼皮去看赵景之,只见他绯红团花官服还未来得及换下,背影冷的像堵墙。


    他不知世子对定国公为何如此态度,自从三年前夫人过世,二人似乎大起争执,关系淡漠到了极点。如今回京,世子更是一次都不曾去后院看过。


    但世子的事情,他又岂敢置喙?


    正当他垂首静等吩咐时,只听赵景之淡淡一句:


    “放出风声,镇国侯府一案有冤情。”


    ——


    等萧苓接到容钦南邀她进东宫的信时,正是三日后正午。


    彼时她的病好了大半,正坐在案几旁抄着佛经。


    握着笔的手指一顿。


    在宣纸上留下道道墨痕。


    而她这两日隐隐听到风声,侯府一事另有隐情,因为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圣上久久未能决断。


    换言之,侯府尚有一线生机。


    不可避免的,再次听到容钦南名讳,她还是晃了神。


    太子这个时候寻她,要说的应该就是有关父兄的事情了。


    萧苓将所抄的佛经收好,又唤来流云,让她去送给江嬷嬷。


    “姑娘,太子送您的那块玉佩呢?”


    流云替她将要进宫觐见太子的衣裳搁在案几上,忽然想起那块白玉夔龙佩。


    方才她找了许久也不曾见到。


    玉佩?


    萧苓一怔,她随手探去腰间,却发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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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一物。


    她的心猛然一颤,整个屋子静的让人心慌。


    脑海里忽然闪过那个雨夜,她似乎被侍卫追逐着……


    是掉在了东宫的那条小道了么?


    那枚玉佩是太子所赠,相当于二人的定亲信物。


    要命的是若这么丢了,届时被人捡起,还不知会掀起多大风浪。


    她不觉咬了唇,思虑中进宫时辰将近,眼下不该迟疑。


    说不定,沿着那条小道能找到。


    ——


    午后的日头依旧毒辣,云浮在空中岿然不动。


    萧苓由宫人引着走在东宫的青石小径上,她故意跟在后面,目光不经意探寻着。


    但无论是草丛,或者是树后,都找不到那枚玉佩的影子。


    她此刻心急如焚。


    若是被宫里的人捡到,容钦南就知道她那夜来过东宫,届时她又该如何答复?


    思绪落定,她借口丢了张帕子要原路找回,让宫人不必再跟着。


    宫道很长,萧苓依着那晚的记忆走走停停。


    最后脑海中对玉佩所掉落的位置愈来愈明晰。


    走过青石小径,她步履加快,未曾想竟迎面撞上赵景之。


    萧苓脚步一顿,目光微凝,只瞥了一眼就匆匆移开目光。


    他换了身暗绿圆领袍,站在长廊下。


    此时正凝着目光盯着她。


    “萧姑娘,这些天过的可好?”


    此处僻静,二人的身影被影影绰绰的树影挡住,只能听见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萧苓听到他冷淡的语气,心中思绪纷乱。


    她理不清与赵景之到底是什么关系,即使二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那只是出于一桩交易。


    父兄暂时无性命之忧,是得到了赵景之的庇佑。


    而他对她如此这般,是为了折辱她。


    但此时见到他,萧苓下意识竟然是想逃离。


    “多谢世子照拂。”


    此处不宜久留,若是被人看到她与赵景之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她脚步微抬,想要离开。


    耳边却传来依旧不咸不淡的声音。


    “萧姑娘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看着眼前身形明显一僵的少女,目光却落在她那刚结痂的唇角处,目光愈发幽深。


    她似乎很紧张。


    “世子是不是捡到……”


    她刚要脱口而出“玉佩”二字,但又咽了下去。


    他未必会帮她。


    又何必再多一个人知道。


    赵景之往前迈了一步,拉进了二人的距离。


    在她身上映出一大片阴影。


    “是那块玉么?”


    他的声音极低,越靠越近,几乎是擦着她的耳畔说的。


    萧苓猛然抬头,脸色隐隐发白,与他视线交错,竟一时忘记移开。


    赵景之神色淡漠,眼底却噙着笑意,他注视着她唇角的痂,竟伸出手指轻轻抚了上去。


    她惊恐的看着他,一时怔在了原地。


    他轻轻摩挲着,继而收回手,只见指尖一片嫣红。


    ——她为了掩饰被他咬破的痕迹,煞费苦心多上了些唇脂。


    “既然被世子寻到,能否归还给我?”


    萧苓稳住心神,可微颤的睫毛还是显示了她的慌乱。


    “这是自然。”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看着赵景之手心处银光闪烁,她只当是那玉佩,便轻轻接过。


    不料,她低头看向手心,赫然是把钥匙。


    “今夜巳时,来海棠巷,本世子自会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