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心软

作品:《被太子始乱终弃后

    她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脚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手中钥匙的冰凉顿时刺痛了她。


    萧苓不知赵景之到底是何用意,微抬眼皮,只见他面上疏离,目光沉沉,映上去的却是自己煞白的脸。


    她咬着唇,只要父兄一日未从诏狱出来,她就不能迟疑。


    况且,那枚玉佩还在他的手中。


    萧苓顿了顿,终究是将钥匙握在了手里。


    硌的她生疼。


    好在紧张氛围未持续多久,就听到宫人匆匆脚步传来。


    “萧姑娘,可要奴婢帮忙寻找?”


    萧苓闻声回头,看不见那侍女的身影,只能看到曲折小径旁种的一排翠竹。


    此时正随风而动,在地上投下一片暗影。


    “不必,已经寻到了。”


    她如蒙大赦,生怕自己的声音发颤被人听出端倪。


    也未抬头看赵景之,便提裙沿着路返回。


    -


    在看到西苑半敞的殿门时,萧苓悄悄深吸一口气,跟在引路侍女的身后,终究还是踏过了那道门槛。


    博山炉里燃着香,似乎还夹带着提神的薄荷味,沁人心脾。


    容钦南白衣蓝袖,正坐于长案前倒着茶,盏内氤氲而起的茶雾半遮了他的清俊容貌,见到来人立即抬头看去。


    只见萧苓恭谨垂首,发间一支白玉簪子莹润透亮,正是去年春日他赠的那支。


    他默不作声饮了口茶。


    “臣女请殿下安。”


    “不必多礼。”


    他邀人落座,语气温柔。


    萧苓紧紧攥住了手中的帕子。


    她本以为再见到容钦南,会忍不住质问他为何要瞒着她,会忍不住心痛流眼泪。


    但是她通通没有。


    他依旧举止温文,甚至云淡风轻拈了一块芙蓉糕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


    “这是你素日爱吃的,才吩咐鼎香楼送过来。”


    若是不曾被她撞见他与萧柔在一起,萧苓或许会如往日般感动,但此时她不得不多了两分迟疑。


    “臣女谢过殿下。”


    怕容钦南看出端倪,她用银箸夹了了一点轻轻送入口中。


    鼎香楼最有名的便是芙蓉糕,香甜馥郁。


    她原先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容钦南每次见她都会备上一份。


    只是再好的滋味,萧苓如今也是味同嚼蜡。


    不知容钦南此次邀她,是不是为了侯府的事情。


    她放下银箸,刚要试探问一句,只听容钦南启唇道:


    “侯府一事,孤本来是要启奏陛下彻查,只是陛下龙体抱恙,孤只好搁置下来。宁宁,你不会怪孤罢?”


    宁宁是她的小字,除了兄长,甚少有人这么叫过她。


    他的语气温柔缱绻,看向她的目光又是那么珍重。


    看来容钦南是知道她那夜来过东宫了,这是试探,也是在给台阶下。


    萧苓缓缓垂下眼睫,避开了他的目光。


    刚刚吞咽下去的那口甜,化成了黏在喉咙里的苦涩。


    她嘴里发干,放缓了语速。


    “臣女知道殿下为难,但幸得殿下从中转圜,臣女父兄并未受多少苦头。”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细听去,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容钦南听她如此温顺,心里反而起了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不动声色瞥了萧苓一眼。


    面前的姑娘垂面低眉,即使不施粉黛也是肤白唇红,双颊泛起娇嫩的粉色,眉目间氤氲着淡淡水雾。


    即使没有这等家世,凭这样貌在整个京城也是一等一出挑。


    容钦南依稀记得那年银月皎皎,父皇与镇国侯萧净相谈甚欢,不经意间问起家中姑娘可有婚配。


    彼时他坐在筵席的上首,听出父皇有意要拉拢萧家,便往萧家女眷方向瞥去,夜色融融,只能看到被人簇拥着的身穿月色长裙的姑娘。


    容颜姣好,身段窈窕有致。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那姑娘如画的眉目间又添了些妩媚。


    他以为那便是萧家的嫡女萧苓。


    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直到后来被父皇点名,有人从不起眼的角落中站起,盛颜仙姿,被月色衬得清丽出尘。


    这才是真正的萧苓。


    此时耳边传来父皇为二人赐婚的口谕。


    未拿稳的酒樽应声倒地。


    尽管父皇曾在醉酒后告知,当时除了是想拉拢萧家外,还有一个隐秘的心思。


    原是父皇做了场梦,萧苓是天生的凤命。


    只要她嫁谁,谁便是皇帝。


    容钦南哑然失笑,不禁觉得荒谬。


    但天子命不可违,何况萧苓貌美,家世如此显赫,就算是娶了她也算不得委屈。


    只是与萧柔的娇矜任性不同,萧苓太过于和婉,也更加古板。


    她是他未来的妻,对他却如此客气。


    无论是二人的邀约,抑或是私底下相处,她与寻常贵女不同,永远都是安分的。


    这让他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如此想来,容钦南看向萧苓的目光愈发深沉,莫名的烦躁让他神使鬼差伸出手,就在指尖快要落在她脸颊的那一刻,殿外传来侍卫的通禀


    ——


    “殿下,世子爷到了。”


    容钦南的手明显一僵,很快便收了回去。


    萧苓思绪纷乱,并未察觉到容钦南的异样,闻声又下意识往外看去,来人正是赵景之。


    她掐了掐手心,极力保持着镇定。


    他怎么来了?


    想到那把被塞在袖袋中的钥匙,她心跳如鼓。


    “臣请殿下安。”


    赵景之依旧是大步上前,拱手行礼。


    “景之。”


    容钦南先是让他免礼,将殿里侍女都屏退,随后便转头看向同样站起身的萧苓道:


    “这位便是萧苓,景之曾与萧世子交好,你们之前应该见过罢?”


    听容钦南的语气,似乎是与赵景之十分熟稔。


    萧苓心下一凛,不仅是听到兄长的名讳,更是听到容钦南有意无意问询赵景之与她的关系。


    她依旧垂首,身子僵硬,面色冷白,只听他落下两个字。


    “见过。”


    听不出情绪。


    萧苓头皮发麻,直觉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被衣料裹住的肌肤一阵灼热,早晨精心掩饰过的红痕也快要显现,她悄悄攥紧了袖缘。


    随后又听他道:“不算熟。”


    忐忑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顿了顿,怕容钦南起疑,朝赵景之微微福下身子。


    “赵世子。”


    声音隐隐发颤。


    赵景之瞥了她一眼,目光与未进殿之前不同,没有那么冰冷。


    反而多了些客套。


    “萧姑娘。”


    容钦南并不知道二人过往,将赵景之请到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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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萧苓相对而坐。


    他看着对面垂面不语的少女,又贴心拈了块茶点搁在碟中。


    “宁宁既然喜欢,待会让人打包了送到侯府。”


    温柔和蔼,却不容许拒绝。


    萧苓只好硬着头发道谢,刻意忽略身旁的赵景之,但她仍觉有一道视线依旧注视着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紧张,心生错觉。


    这道目光太过冰冷锐利,似乎要把她看穿。


    尽管未曾抬头,但萧苓仍觉慌乱。


    她从未想过会和赵景之坐在同一张案几前。


    脑子正胡思乱想间,又听容钦南自顾自说道:


    “孤相信,景之可以还侯府一个清白,是么?”


    他说这话时,面上淡然轻松,但眉目间似蕴了层薄冰。


    赵景之敛袖斟了杯茶,手指冷白修长,淡香瞬间弥漫,茶叶浮在表面,似乎是太烫,他并不急着去用。


    萧苓适时抬起头,正好与他四目相撞。


    对面的男人身姿挺拔,有风拂过他的衣袍,将其吹的飘扬。


    她立即错开视线,看向碟中的糕点。


    “回殿下,臣去诏狱查探过,确是有隐情,卷宗已经誊好,明日上朝即可呈给陛下过目。”


    明日?


    父兄岂不是明日就没事了?


    萧苓心头一动,但很快忍耐住雀跃,默默听着二人对话。


    “既然如此,等事情水落石出后,孤便请旨向侯府下聘。”


    容钦南忽然转过头,轻轻牵住了她的腕骨。


    手上的凉意让她猛然一颤,下意识便要挣脱,一抬眼便撞进对方温柔缱绻的眸子里,她倏忽便怔住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萧苓猝不及防,她大脑空白,但还是极快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


    容钦南要请旨娶她?


    一时间说不上是欣喜,或者是其它,只觉得太突然。


    他不是和萧柔在一起么?


    但容钦南不曾明说,她就不能将这层窗户纸戳破,如今救侯府要紧。


    正当她愣神之际,赵景之薄唇微抿,以他的视角看案几下的情形一览无余,少女被人握住腕骨,手攥成拳透着淡淡青白色,而她带着水雾的明眸正盯着眼前的容钦南,笑影绰绰。


    一个温润,一个温婉,像极了天作之合。


    他薄唇微抿,垂下睫毛,正好遮住辨不清情绪的目光,将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手背的青筋正隐隐暴起。


    萧苓听到动静,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她似觉不妥,慌忙错开目光,将手挣脱了回去。


    手腕被攥的有些紧,此时已经出现红痕,她悄悄拿帕子遮了。


    被人注视如此情景,她似乎感到羞耻。


    这厢容钦南回过神,不自觉轻咳一声,自顾自饮茶去了。


    气氛一时静默,萧苓听着殿中更漏声,心知二人要商议之事涉及朝堂,她不宜久待。


    便拢裙起身,向容钦南告辞。


    而他也并未挽留,温声细语嘱咐两句,便放人离开了。


    只是就在萧苓被侍女护送着离开后,一声突兀的脆响砸在门槛处,登时令人心惊。


    赵景之波澜不惊抬眸,只见容钦南面色晦暗,原本搁在手心处的茶盏已经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浸湿柔软的地毯,正袅袅升着雾气。


    将他那眉眼衬得愈发浅淡。


    语气与方才截然不同,质问道:


    “景之,你不会真的心软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