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脖颈(修)

作品:《被太子始乱终弃后

    心软?


    这是容钦南第二次说他心软。


    赵景之咂摸这两个字,眸色愈深,捏着杯盏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他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


    “殿下,眼下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将通敌罪名安在萧净头上,外头已经有了风声,还得从长计议。”


    赵景之说的不错,萧家根基深厚,不是一朝一夕能击垮的。


    但容钦南还是觉得如此收手未免可惜,心里憋着一口气。


    “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赵景之抬眼,语气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殿下无须担心,此事臣会办妥。”


    容钦南闻言不由得对他多看了一眼,他虽然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情,但从那语气里却听出了肃杀萧瑟。


    也难怪,当年的事情闹的那样难看,定国公夫人的死成了引火索,萧家和赵家断交,这是朝堂之上人尽皆知的事情。


    思及此,他的气也消了三分,但仍觉得可惜。


    “孤记得当时弹劾信是买通了太监递给陛下的,只可惜那个太监当天夜里暴毙,竟然找不到是谁,不然孤也不会如此被动,找不到证据。”


    若是能找到那个弹劾的人,说不定还有转机。


    赵景之将目光看向殿外,浮尘泛着光,将他映在宫砖的倒影拉的修长。


    “过两日便是秋狝,殿下可见机行事。”


    皇帝每年寿辰都是由礼部照例筹备秋狝,各家子弟围猎庆贺,萧家更不必说定会出席。


    而如今已是秋日,离秋狝差不了几天。


    容钦南浓眉一蹙,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盘未用完的糕点。


    ——


    傍晚夕阳如撒碎金,一路蜿蜒到院角。


    赵景之雷厉风行,萧苓刚回府就听到镇国侯与世子归来的消息。


    “谢天谢地,还好太子殿下言而有信,侯爷和世子终于回来了。”


    流云满脸喜色,转脸看向还在抄写佛经的萧苓。


    萧苓闻言,原本还扬起的唇角瞬间僵住,脑海中忽然闪过那道冷冰又带着侵略的目光,一下子冲淡了父兄平安归来的喜悦。


    她眸光微颤,面对流云希冀的目光,竟然无法向流云开口解释。


    只是下意识觉得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不等她多想,此时府中一阵喧腾,众人得了老夫人的命令都要在门外迎接。


    萧苓自然不能缺席。


    等她到时,老夫人崔氏连同儿媳陈氏已经站在一行人前头,而陈氏见状,又拉着萧柔站在了身旁。


    她置若罔闻,如往日般站在了后面。


    时辰掐的很准,一辆马车很快便停在石狮子前。


    萧净刚进门便对着崔氏跪下请罪。


    而萧负雪是被人搀下来的,受了刑身子站不住,但仍强撑着要给长辈行礼,崔氏心疼,将两人扶起。


    又对陈氏使个眼色,让她过来搀着萧净。


    只是萧净侧身搭过小厮的手,瞧也不瞧她,径直与她擦肩而过。


    陈氏捏着帕子,一时尴尬,但还是碎步跟了上去。


    人群渐动,都跟着往里进。萧苓翘首以盼,悄悄松口气,父亲和兄长能平安归来,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只是内心一阵怅惘,若萧家没有出事,此时父亲与兄长铠甲峥嵘,应受全城百姓迎接才是,而不是这般……落寞。


    “大姑娘,侯爷请您现在去主院。”


    小厮从前头跑过来传话,随后想了想又加一句:“只请了姑娘一人。”


    萧苓抬眼,拢回思绪。


    说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遭仆妇与丫鬟目光都聚焦在萧苓身上。有不解、诧异,但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


    包括萧柔。


    她的眼底划过稍纵即逝的不平,似乎又夹杂着挑衅。


    只是掩饰的好,很快便移过目光。


    萧苓罔顾那些刺目的眼神,只对着小厮道:“我稍后就来。”


    虽然不知萧净此时寻她何事,但能让父亲顾不得养伤也要匆忙找她的事,想来并不简单。


    ——


    萧净近年来带兵打仗,身上落下不少病,虽然说没被定罪,但那些刑罚也不是吃素的,要不是习武身子硬朗,现在早就倒下了。


    但他此时依旧强撑着,面色凝重,沉沉目光盯着看刚进屋的萧苓。


    对于这个与亡妻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儿,他一直不知该如何对待是好,只能压低声音道:


    “我叫你来,你应该知晓是何事罢?”


    声音威严,极有压迫性。


    萧苓很少有和萧净单独说话的机会,掐不准他的心思,只能轻声道:“女儿不知。”


    话音刚落,耳边随即传来呼啸之声,一个坚硬冰冷的茶碗堪堪擦着她的发丝而过,茶水四溅,碎瓷粉身,最后砸在了她的脚边。


    这是萧净要发火的架势。


    如此声响,将她全身震的发麻,来不及反应就跪在了屋中央。


    “还请父亲明示。”


    萧苓眼皮跳了跳,不知父亲何出此言。


    “我且问你,太子殿下为何无故要帮萧家澄清罪名?”


    他在诏狱又不是不知萧家遭难无一人肯帮衬,唯恐避之不及,就连太子一开始也是避嫌的态度。


    但偏偏萧家此番全身而退,定是有人从中斡旋。


    能让圣上回心转意,想来只有太子能办到。


    但他又为何转变态度……


    萧苓听出了言外之意,父亲这是以为她与太子私相授受?


    她的嘴张了张,一时不知做何答复。


    若是说没有,父亲会不会信呢?


    以她对父亲的了解,只怕是不信。


    毕竟每次与萧柔起争执,向来都是以她被斥责结尾的。


    小时候她并不懂为何侯府里所有人都不喜欢自己,也不懂为何所有人都偏袒萧柔。


    难道就因为她没有母亲么?


    萧净见她不说话,以为是默认,一股子怒气在胸口处横冲直撞,言辞间也愈加不顾忌。


    “我本以为将你养在陈氏膝下能收敛性子,谁知竟做出如此不耻之事,若无好处,太子殿下又怎会帮咱们?”


    父亲的话如此直白,也如此让人……难堪。


    萧苓只觉呼吸都是难受的。


    心里忽然生出了绵密的刺,扎的她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你实在无半点你生母的样子!”


    萧净气头上拿起沙场杀敌的做派,什么难听说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一道温润男声急促传来。


    “父亲!”


    随着竹帘晃荡几下,门外站着的正是理应养伤的萧负雪。


    兄长二字在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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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打转。


    逆着光,萧苓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苍白清俊的轮廓。


    “你不好好养伤,到这里来做什么?”


    对于长子的无礼,萧净拧起浓眉,语气满是不悦。


    萧负雪绕过萧苓,径直跪下请罪,她这才用余光注意到他此次来的匆忙,依旧是那身血迹斑斑的白衫。


    而挺直的脊背受了伤,此时正微微颤抖着。


    自上次一别,他又清瘦不少。


    “还请父亲明察,您属实是冤枉了妹妹,在诏狱为侯府查明真相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定国公世子赵景之。”


    萧负雪语气恭谨,似乎在陈述事实,在说到曾经挚友名讳时,也是面不改色。


    萧净面色微白,随即叹息一声,“是他?”


    “是,赵景之已经回京,圣上很是器重。”


    他见父亲神色松动,便回头望了眼身侧跪着的少女。


    她依旧垂首低眉,似乎是被吓着了,几缕鬓发被冷汗沾湿粘在被衣领包裹住的脖颈处,更显纤细白皙。


    萧负雪刚要瞥开目光,少女脖颈处靠近领口显露出的一抹红煞是惹人注目。


    并不明显,却无端让人遐想。


    “罢了,我身子不适,你们回去罢。”


    萧净摁了摁眉心,不想再管这些事,转身去内堂歇着了。


    萧苓站起身,一双膝盖跪久了如灌了铅般沉重,见萧净发话,她加快了步子,一刻不想多捱。


    却被阔步走出门外的萧负雪叫住。


    有风灌进宽袖里,将他高大的身形衬得愈发文弱。


    她回头,隔着两三级台阶望着他。


    有什么东西被抛出稳稳落在她怀中。


    垂眸一看,是一个白色瓷瓶。


    “这是我行军打仗时用的,涂点在膝盖上能缓解疼痛。”


    他心细如发,应该是注意到她起身时艰涩的动作。


    一种酸涩感从心头涌出,萧苓紧紧握住尚有余温的白瓷瓶,指尖微微发麻,霎时不知该如何张口。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往日片段。


    兄长并不是萧家所出,而是父亲麾下副将的遗孤,被抱养过来的。后面跟着父亲上阵杀敌,打了几场胜仗得到圣上赏识,破例封为世子沿袭爵位。


    从小到大,只有兄长一直关心着她。


    有雾气弥漫至眼眶,她极力忍住,似乎是不想让兄长担心。


    “多谢。”


    不止是谢他的药,还要谢他过来解围。


    若不是他的一番话消了父亲疑虑,父亲肯定要刨根问底弄个明白,说不定还会牵扯到旁人。


    “妹妹与我之间还客气什么,父亲说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他向来是这种脾气,在军中就连我们也不少受到斥责,回去好好歇息,这段时日妹妹受苦了。”


    他的语气轻柔,萧苓听了难免鼻酸,怕时间久了耽搁兄长养伤,她寻了个理由便要回院里。


    “也好。”


    萧负雪见她转身离去,忽然记起什么,难免皱起眉头,语气也重了些。


    “暑热难免会有蚊虫,待会我会派人到妹妹院中送些艾草香包,届时挂在房中各处防止叮咬。”


    蚊虫?


    她脚步一顿,不知兄长为何会提起此事。


    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多谢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