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永宁旧事(5)

作品:《穿越后和前任被迫撒糖了

    第二天,晨光初破晓,天机阁的飞檐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江柒柒和沈淮序踩着青石板上的露水来到天机阁门前,没错,这一趟,就是去摊牌的。


    宋今禾说了,这个案子皇上已经交给了天机阁全权负责,脱离了刑部,宋今禾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要想破案获取更多线索,尽快的跟苏扶楹统一战线是关键一步。


    而且这一次,江柒柒并没有打算和苏扶楹隐瞒昨晚从黑衣人口中得知的信息。


    两人刚走进门想让门口的小厮去通传,就看见苏扶楹正在阁里的演武场练剑。


    她长发高竖,与以往在太子府中的伶俐装扮截然不同。起势时,轻盈似燕,剑随身动,划出一道优美弧线,时而如蛟龙出海,凌厉迅猛。时而若灵蛇舞动,变幻莫测。阳光洒在剑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与她的身影相互交织。随着剑招的加快,苏扶楹的呼吸却依旧平稳,眼神专注的紧盯着前方,手中的剑在空气中划过,引得地上落叶纷纷飞扬。


    这一招一式看的江柒柒和沈淮序人都傻了。


    “要不我们撤吧……”沈淮序喉结滚动咽了下口水,侧过头在江柒柒的耳边说道,“她一会儿一着急……不会给咱俩削成肉泥吧。”


    江柒柒瞥了他一眼,


    “你想什么呢?昨天某人不还说什么‘苏姑娘文雅,顶多摔个茶盏,不像我家柒柒。’的嘛。”


    沈淮序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他挠了挠头,低声嘟囔道:“你那记仇小本本还写得开吗?”


    正说着,苏扶楹一套剑法已然舞毕,她收剑而立,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更添几分英气,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过头来,目光正好落在一旁的二人身上。


    想起了昨天的尴尬,江柒柒虽然有些发怵,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苏副阁主,我们是来……”


    话未说完,便被她抬手打断,腕间银护甲折射出一道冷光,恰巧横在江柒柒唇前,“江姐姐,沈公子,如果你们是来说案子的事,那就不必了,我昨日已经和殿下说的很清楚了,这个案子属于天机阁内务,外人不便干涉。”


    苏扶楹说罢,迈步就要朝阁内走去。


    “苏姑娘可知……昨晚是有人刻意引你去雨霖巷的。”江柒柒说道。


    苏扶楹闻言脚步一顿。


    见她犹豫,江柒柒继续说道:“李承泽书房暗格的信,是我和沈淮序发现的,你也知道,殿下为了不让你生气,嘱咐了我们暗中调查,所以我们两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散布过任何关于这条线索的信息,那么……这条消息又是怎么传到姑娘的耳朵里呢?”


    江柒柒缓缓走到她面前,目光直视着苏扶楹的眼睛,“苏姑娘,你对太子殿下……并非无情,对吗?”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握住了剑柄,侧过头避开了江柒柒的目光,声音依旧冷淡,“我和殿下成亲只是暂时的,待任务完成之后……”


    “可你昨晚的眼神不会骗人,苏姑娘。”江柒柒瞧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开口截住了她的话,“你之所以这么抵触殿下参与此案,是因为你是……”


    “扶楹。”


    江柒柒话还没说完,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她顺着苏扶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约莫着40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目光在江柒柒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又转向了苏扶楹。


    “师父?您不是说清林涧那边有案子要处理要去半月吗?怎么没几日就回来了?”苏扶楹神情有些紧张,挤出一个笑容看着面前的人,嘴角弧度僵硬,眼尾却下垂成讨好的模样,显然对师父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意外。


    “师父?莫非这个就是之前宋今禾跟我们说的苏扶楹的师父,也就是天机阁的阁主,林鹤庆?”江柒柒心里嘀咕着,抬眼打量起眼前的男人,目光在林鹤庆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之后,总觉得他有些熟悉。


    “扶楹,我听说礼部尚书那里出了点事,皇上交给天机阁处理了,是吗?”林鹤庆开口问道。


    “师父放心。”苏扶楹赶忙应道,抬起手轻轻为他敲着肩膀,“师父不在,我已经带人去现场看过了,这个案子我来办就好了,师父在清林涧办案累了吧,扶楹找人给您……”


    “信呢?接到宫里的信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林鹤庆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目光里带着一丝怒气,紧紧的盯着她,“师父从小就是教你撒谎的吗?”


    “师父,您知道了……”苏扶楹低下了头,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在尚书府案发的那一晚,天机阁收到了皇宫的来信,而那个时候自己的师父恰好在清林涧办事,于是自己就接下了这封信,信中强调了此案必须由林鹤庆亲自主理,本来是觉得现场要尽快查看否则可能误事,所以自己就代替林鹤庆去了现场,准备回来再写信通知师父。


    但苏扶楹没想到会在现场发现白永宁的遗物。


    又加上皇上在信中强调的那些话,她心中觉得可疑,所以就干脆瞒了下来,想着这次林鹤庆去清林涧少则半个月多则三四月,这个案子应该可以解决,但是她没想到林鹤庆不仅提前回来了,还知道了她隐瞒案件的事。


    但自己的师父神通广大,没有事能瞒过他的眼睛,苏扶楹也不觉得奇怪。


    “清林涧那边的事情还没办完,我已经跟那里的人打好招呼了,你下午便启程去接替我的位置。尚书府的案子交给我来处理。”他说着,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一些纸张递给她,语气不容置疑,“这是那边要处理的一些案子,你路上看一下。”


    “师父,这案子我都办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能……”苏扶楹不情愿的接了过来,刚想反驳几句,在对上林鹤庆严肃的眼神之后,气焰立马低了下来,她不敢冲林鹤庆发火,也不能对他如何,只能把手里的纸张翻的哗哗作响,似是在发泄着心中没处撒的闷气,不满的嘟囔着:“帮王婆婆找丢失的小狗,帮张大嫂捉奸,帮徐小妹的面汤店抓小偷,每次都是这些无聊的案子……”


    林鹤庆丝毫没有在意她的抱怨,“行了,尚书府案子的证物和材料交接给我。”


    “都在天机阁北殿!”苏扶楹转过头去,没好气儿的甩了甩手中的纸,迈步就朝门口走去,皂靴踩得木廊咚咚作响。


    “站住。”林鹤庆声音不大,但不怒自威,苏扶楹只好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林鹤庆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我说的证物不只是那些。”


    知道瞒不过,苏扶楹不情不愿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那个玉佩,放在了林鹤庆掌心。


    江柒柒和沈淮序不约而同向前探身,紧紧的盯着那块泛着光泽的玉佩,眼睛都快冒光了,调查了这么多天,每一条线索都在说着:玉佩玉佩玉佩,今日可算是见到真面目了。


    林鹤庆正准备走进正殿,见他们二人如此神情,将玉佩收了起来,轻咳一声,“二位,若是有案子要报,请移步西殿,那里有人会招待二位。”


    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正殿。


    见他下了逐客令,沈淮序压低声音无奈的说道:“柒柒,苏扶楹不让我们参与案子,这个林鹤庆就更不可能了吧,看着比苏扶楹还难对付。”


    “那可不一定。”江柒柒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追到了内殿,“林阁主,我们不是来报案的。”


    “哦?”林鹤庆自顾自地坐到了桌案前,虽然脸上有些不悦,但还是尽量客气的说道:“二位刚才也听见了,林某人现在手上有急事要处理,恐怕没有闲工夫儿招待二位,还请二位择日再来。”


    “林阁主先别着急,听我说几句。”江柒柒停顿片刻,躬身行了个礼,“昨日在雨霖巷中……柒柒多谢阁主相救。”


    林鹤庆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虽然转瞬即逝,但江柒柒还是看出了他眼神中闪过的一丝慌乱。


    他故作平静的抬起头,“这位姑娘,昨日我在清林涧办事,并不在都城,又何来搭救姑娘一说呢?”


    “林阁主何必明知故问呢?”江柒柒走到桌案前,“我既然都把话说明白了,就证明我很确定,昨天的人,就是阁主。”


    她说着,抬手指向了林鹤庆的右胳膊,“林阁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右手的小臂上,应当有些什么吧。”


    林鹤庆下意识地捂住了右臂,“姑娘,话不能乱说。”


    江柒柒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她笑了笑:“阁主先不要着急反驳,如果我接下来的话说的不对,您就当听个乐儿,可若是对了,阁主就答应多跟我们说两句,好吗?”


    林鹤庆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阁主那日去雨霖巷,也是为了保护苏姑娘而去的吧。你得知尚书府出事之后从清林涧匆匆赶回来,天机阁的人告诉你苏副阁主要去雨霖巷找线索,您瞬间明白了那些人刻意透露线索的意图,所以甚至没来得及收拾,寻思前往。而您也同样没想到,我们在那天晚上也会去,而且比苏姑娘早到了一步。所以,我是捡了苏姑娘的便宜,才被救下的,不然怕是有来无回,您救我的时候,我看到了您小臂上的仙鹤图纹,与刚刚您伸手接玉佩时隐约露出来的一样。”


    江柒柒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神似乎要将林鹤庆看穿,“林阁主,当年的太子妃娘娘,也就是白永宁,死亡的真正原因,您多少知道点吧?”


    林鹤庆闻言,脸上的面具也终于绷不住,他忽的站起身来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白永宁?”


    “昨日那些冲着苏副阁主来的人,将我错认为了她,我也是从他的口中得知,苏扶楹并非其本名,她的名字,叫白楹,是当年太子妃的妹妹,对吗?”江柒柒丝毫没有避讳的承认了当晚的事。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见林鹤庆久久不语,江柒柒也放缓了语气,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林阁主,虽然我们是在阴差阳错之下才接手了这个案子,可我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况且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们都已经了解了两三分,您觉得,就算您和苏姑娘极力阻止,我们还能完全脱离干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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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很聪明,也很机灵。”林鹤庆叹了口气,“这个案子,确实不简单。既然姑娘已经分析的差不多了,那我也就不瞒二位了。但希望二位能守口如瓶。”


    江柒柒点了点头。


    林鹤庆走到门口合上了门,伸手示意他们坐到圆桌旁,又给二人斟了两杯茶,“姑娘,公子,请。”


    两个人接过茶盏,但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食不知味的抿了一口之后,放下茶杯等着林鹤庆说话。


    “扶楹,的确是永宁的妹妹,不过不是亲妹妹,而是永宁收养的妹妹。”林鹤庆缓缓道。


    沈淮序想起来昨晚问宋今禾白永宁是否有亲人时,他否认了,想必太子府应该很少有人知道她有个养妹。


    “您和当年的太子妃娘娘,关系很好吗?”他问道。


    “是。”林鹤庆点点头,似是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面上染上了些许忧伤,“永宁,很早便跟我相识了,我们算得上是挚友。她的死……一直是我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儿。”


    “我相信……在当今圣上心里也是吧。”江柒柒接过他的话,“所以当年……太子妃娘娘的死,另有隐情吗?”


    “当年,圣上还是太子,有一段时间,朝中局势动荡,先皇怀疑有人与西域势力相勾结,意图谋反,于是派了太子彻查此事,原本没什么头绪,直到那日永宁和太子一同参加宫宴,因为不胜酒力就去御花园透气,恰好撞上了当时的三皇子往外递送密信,知晓了他就是与西域势力相勾结的人。”


    江柒柒皱了皱眉,“三皇子?”


    “是,也就是当今的三王爷,宋轻尘。那时的三皇子年纪尚轻,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他,却没想到他野心勃勃,早就对皇位有所觊觎。”林鹤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在得知三皇子的私心之后,白永宁将此事告诉了太子吗?”


    林鹤庆摇了摇头,“的确告诉了,但在调查这件事上,永宁做的……远比太子要多。准确的说,是永宁一个人全程主导的调查,她担心有一天事情败露会影响到太子的安危,所以全程没让太子插手,他虽着急,可拗不过她,只能应下。永宁虽为女子,可才智谋略从未输过任何人,最后的结果证明,永宁的防范是正确的。尽管她的动作再小心,还是被三皇子察觉了。为了灭口,他制造了永宁私下与西域皇族通奸的证据,顺便把勾结西域的事一并推到了她的身上。太子明明知道所有的真相,但永宁为了保他不让先皇怀疑,也为了让三皇子确信太子对此事一无所知,让太子配合她演了一出戏,制造了太子被她利用的事实,让他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最起码这样能保下一个人。”


    江柒柒面色凝重,这个故事让她不禁唏嘘,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却让一个女子来背了锅,当真是不择手段。


    “那苏姑娘是怎么回事,当年的事她又知道多少?”


    “那一晚,她亲眼目睹了太子拿剑杀死了自己的姐姐,但当时她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并不懂得其中的原委,那日白永宁身边的人都被杀了,幸好扶楹机灵跑得快,不然难逃一劫。”


    “后来……您就将她收为了徒弟?”


    林鹤庆“嗯”了一声,“我和圣上都知道,扶楹是永宁最在乎的人,所以我们花了很多时间才找到她,圣上也明白因为当年的事,扶楹一直记恨他,也一直在找证据证明永宁的清白,只是这件事背后涉及太多,在我们没能彻底扳倒宋轻尘之前,不能告诉她真相。”


    江柒柒这就大致明白了,看来苏扶楹对宋今禾的心结,也是与她和圣上的矛盾有关,对于她来说,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亲手杀害自己姐姐的人的儿子。


    这应该也是红线的问题所在。


    沈淮序突然想起了昨晚的心惊胆战,


    “袭击我们和苏姑娘的人……跟三王爷有关吗?”


    林鹤庆默认了他的话,开口道:“他们的目的跟我们一样,也是为了那枚玉佩。永宁当年找到了很多能扳倒他的证据,也同样意识到他可能会马上找上门来,以当年三王爷的势力,找到这些证据并销毁并不难,所以她将证据藏在了都城之外,而将证据的方位绘制成了路线图,藏在了玉佩之中。”


    他说着,将玉佩放在了桌子上,江柒柒他们对着太阳光看去,果真能看到上面隐约刻着一些纹路,而玉佩最头上的位置,写着“宫”字,应当是以皇宫为射点画出的舆图。


    “奇怪……”沈淮序以为是自己眼花,离得更紧了些,“这舆图明显不完整啊。”


    “是不完整。你们看,这玉佩像不像是一半?”


    江柒柒最初看到这个玉佩时,还以为这只是人家的创意性设计,没想到还真有另一半啊。


    她不禁在心里感叹,就白永宁这防范意识,估计到了现代,app密码都得用十种八种不同的字符,估计骗子遇上她都得倒贴钱,这也太强了。


    “另一半呢?”


    “另一半……在宋轻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