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舟迷归年(皮影)

作品:《在非遗系统救老板

    这么巧?


    江砚内心震动程度并不少于林茉。


    怎么会这么巧,他正对这家孤儿院极其好奇,孤儿院的场景正好出现?


    从前系统中发生的一些正合心意之事,他都觉得是巧合,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改造过的系统符合心意。


    但现在过了。


    --


    林茉盯着那个半透明牌匾看了许久,有种厄运成真的感觉。


    仿佛是感应到他们的出现,半透明大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露出黑洞洞一片,几颗漂浮的白炽灯灯泡勾勒出中间一条狭窄的黑色石板路。


    林茉想到一个词:请君入瓮。


    守岁人孤儿院走进去也是有一条细长的、穿过院子的小路,小路两旁栽种着许多花草树木,有一座掉色的旧滑梯,和几架自制秋千。


    小孩子不在乎那是别人不要的,只知道滑梯很新奇,秋千很好玩。


    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偏过头,江砚就静静站在身边,抬头看着,牵着她的手不催也不问。


    身后没有退路。


    林茉再次深吸一口气,晃了晃他们牵在一起的手,“走吧。”


    其实她完全没有准备好去面对,大门背后像洞穴像悬崖,而她只想找个地方躺着,休息。


    哪怕不是江砚家里舒适的床,硬板床都可以。


    “别怕,”江砚说,“有我呢。”


    黑暗将眉眼勾勒得更加立体,身姿提拔,如同一株安稳雪松。


    --


    走进后,路两旁漆黑中浮现游乐器械:左侧滑梯,右侧秋千。


    都是和大门、牌匾如出一辙的半透明材质。


    上面有人正在玩耍,孩童笑声穿透黑暗。


    “那些,”林茉迟疑,“不是人吧?”


    那些跑动的孩童只是一个被压扁平面,像棱角分明的剪纸,动作简单僵硬,如同无形丝线扯动的傀儡戏。


    滑梯上的女子衣裙被涂抹成绛红色,不停地下滑,每次滑到末端就瞬移回顶端,秋千也永不停歇。


    空气中细小的白色粉末簌簌坠落。


    不像雪更不像雨。


    系统终于还记起了要说话:


    【欢迎来到皮影傀儡城,祝您游览愉快】


    【请完成任务:轮回者说】


    ...


    好不吉利的任务。


    轮回在林茉这是个与“诅咒”同等的词。


    没完没了的人生与无止无尽的地狱无异。


    “怎么一直不说话?”江砚问,“还好吗?”


    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将江砚额前碎发吹向后,不明亮的白炽灯光,颈间坠着一条细细的银链,更加重了他的权力感。


    这位江砚很喜欢这种低调又细闪的饰品,好像他不是来完成任务,而是前来审察。


    从前的江砚温润得体,现在的江砚好像很难用这样简单的词去概括他。


    林茉看着江砚,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从未看清过他。


    “没事——”林茉回答,但话一出口,就明显不是没事,因为带着很明显的鼻音。


    江砚显然也注意到,而且非常意外,语气不由得带了些急切,“怎么回事?感冒还是什么?之前还好好的。”


    之前也不好,林茉心想。


    “嗯,前几天在家晚上睡觉冷到了。”


    “前几天?”江砚这时候倒是变得敏锐。


    “快走吧。”林茉突然无名火起,有点不耐烦,不想故作坚强姿态,也不想继续解释,率先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不知道为何突然对这话题心生烦躁,一个字也不想继续聊。


    走着走着,路突然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继续向深处蜿蜒的河流,一艘木船系在岸边。


    【欢迎来到洄影川,请乘船拾取您最宝贵的记忆】


    【祝您在过得愉快】


    河面上大大小小的皮影片顺流而下,色彩缤纷,但多看一会儿,就会发现这些缤纷的色彩只是五种颜色的各式巧妙组合:青赤黄黑白。


    “拾取记忆是什么意思?”江砚问。


    看起来他好像对自己刚刚的突然不耐烦没有丝毫不满,但林茉反而觉得疑惑。


    好像,太淡定了。


    什么都没有问,守岁人孤儿院、牌匾出现得那样突兀,自己的行为、态度又如此反常,要么是江砚很有耐心,想要等她准备好了自己说。


    要么就是,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以林茉的了解,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有些念头一旦出现,就能带来涨潮般的引力,不断吸收能量,不断膨胀放大。


    想到这,她转头去看江砚,语调慢条斯理又意有所指,“你都不知道,我更不懂了。”


    江砚反而脾气更好,“姐姐,鼻音好重。”


    他顺手脱下外套,递给林茉,“这里风凉,而且没有药。”


    随之而来的,是雪松一样清新沉静的香气。


    林茉刚想接过外套,余光忽然注意到河面上飘过一片特别的皮影片段,一大块黄色,上面有几点白色,零星还有些同样扭曲的其他色彩,扭曲得很抽象。


    “这个——”林茉跳上木船,捞起抽象黄色皮影。


    江砚也跟着跳下来,将外套披在林茉身上,关切询问:“怎么了?”


    林茉将外套调整得舒服一点,思绪好像顺着水流飘到很远之外,声音轻而飘忽,“好眼熟。”


    这也能眼熟?


    “我看看,”江砚接过皮影片段,上面有与其他部位相连的铆钉痕迹,但完全观察不出什么有效线索,“会不会是衣服?”


    “不知道,只是感觉说不上来。”


    林茉解开了绳索,木船悠悠顺流而下。


    鉴于任务要求,江砚将皮影片段暂时放置在身旁。


    “扔掉吧。”林茉说。


    “扔掉?”江砚诧异。


    “感觉不好,”林茉的目光和此处环境一样幽深,嘴上说着感觉不好,嘴角却是含笑,“这里有很多碎片,捞一些好看的多好啊,对不对?”


    有点道理。


    反正还有很多,既然林茉不喜欢,放掉也无所谓。


    江砚将黄色抽象皮影放入河流中。


    他顾着和林茉讲话,所以没有注意到那片皮影回到水面后的异常:像是被加热了一般逐渐融化,最后留下一抹极细的黄色牵绊在船尾。


    自从看到那片黄色片段,林茉变得更加不舒服,整个人昏昏沉沉,虽然江砚已经将它放回河中,但不知何故,心中有处地方一直惦记。


    江砚也发现了林茉的状况,以为是由于感冒,便打算让林茉休息,“靠着我。”


    林茉没有力气挣扎,也没有说话,乖顺地窝在江砚怀中,挡风又舒适。


    长发的香气悄悄蔓延,是海洋的味道。


    “你先休息,”江砚说,“捞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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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就好。”


    捞碎片也并非难事。


    林茉没有出声回答,但感觉得到靠怀里的脑袋点了点头。


    然而——


    捞碎片很难。


    不仅仅是“难”可以形容的,是——根本捞不起来。


    江砚眉头紧锁。


    明明林茉只是随手一捞,怎么到了他这变得如此奇怪,一碰到就像融于水流一样化开,然后再凝结成像,好像他看到的皮影片段只是水中倒影。


    不知是不是收到林茉之前态度的影响。


    江砚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从前他根本不可能会有的想法:


    捞不上来就算了,不捞了。


    他又试着捞了几片,依旧是触手即融。


    小船就这样无所事事地飘流了一小段,林茉醒了。


    她窝在江砚怀里本打算闭目养神,可越养心越乱,好像Deadline已然到来,自己已经在超时、在逾期,有什么很可怕的事在追着她。


    江砚觉察到动作,低头问林茉:“醒了?”


    林茉难受地缓慢摇头,带着浓重鼻音回答:“根本没睡。”


    恐惧、焦虑,加上身体不适,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江砚一片也没有打捞上来的异常。


    她盯着漆黑不见底的水面看了一会儿,默默又捞起一片查看。


    江砚:......


    这一片几乎都是白色,上面有一些不明所以的黑点点缀,以及少量蓝色小色块。


    林茉盯着着这一小片皮影,想要思考清楚自己为何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害怕。


    她在系统里遇到过不少事,抱着大不了一死的想法,除了一些本能的紧张反应,几乎没有“怕”过什么。


    现在在怕什么呢?


    这皮影代表什么?


    她想起门口的孤儿院牌匾,滑梯,秋千...是因为看到了孤儿院相关的东西?


    江砚直觉这些皮影都和林茉有关,所以他才无法打捞,于是试探着问:


    “想什么呢?”


    林茉也困惑为何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不想江砚觉察到,毕竟自己的情绪他人无法消化,“没什么。”


    她将白黑皮影又放回水中,“不好看。”


    趋向安全的本能让林茉故意不再去关注,江砚的注意力都在林茉身上,所以再一次,无人注意到那片皮影重新回到水面后的融化,以及最后系于船尾的一丝白线。


    江砚主动同林茉讲述自己无法打捞,但林茉的反应似乎没有很惊讶,幽深的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姐姐,”江砚语气正式了一些,举起手腕晃了晃,“我们现在是共同体,你可以对我再放心一些。”


    “没有,我只是——”


    林茉不知如何作答,发现江砚原先荆棘纹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条手链,银色细链,上面点缀亮黑装饰。


    于是故作好奇地问:“什么时候买了手链?”


    “喜欢就买了,”江砚顿了顿,“其实给你也买了一条。”


    而且就在口袋里。


    是同款。


    林茉需要转移注意力,好让内心即将决堤的焦虑和恐惧减淡些,于是顺从地伸出手。


    江砚替林茉戴上手链,光线太暗,环扣很难对准,他盯着弄了好半天,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


    江砚没有看林茉,目光依旧盯着她的手腕,用满是担忧甚至带点后怕的语调,“姐姐,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