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见面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长宁殿内。


    苏怀景毕恭毕敬地李相宜行了个大礼:“公主殿下传唤微臣所为何事?”


    李相宜缓缓走下高堂,抬手免了他的礼。


    自始至终,苏怀景都是面无表情地低头垂眸,未抬头看过李相宜一眼。


    这一幕无疑深深刺痛了李相宜,她深吸一口气,问道:“苏大人,你可是在怪我?”


    少顷后,他终于抬头直视她,缓缓道:“微臣不敢。”


    此刻,李相宜完全收起了公主的尊贵与傲慢,看着他的目光流露出了恳求与无助,恍若只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少女。


    但苏怀景却没表露出半分怜惜之情,依旧坚持自己的初心,不卑不亢。


    “臣人微言轻,大殿之上接受圣旨实乃时局势所迫,陛下赐婚一事属实非苏家与贺家所愿,还望公主殿下劝陛下收回成命。”


    “苏家......贺家......”


    须臾后,李相宜讽刺般地冷笑了一声,质问道:“那你有想过我吗?你可考虑过我的真心吗?!”


    苏怀景始终不为所动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皲裂。


    “殿下.......”


    他猜到赐婚一事是皇帝和公主一手促成的,但正因如此,他更不应该让一个无辜的女子卷入两家的纷争,白白牺牲了真心。


    他不能正面回应她的感情,更不能接受。


    “公主殿下,自我接下威义侯一案之时,你我二人就再也绝无可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您应该懂得,你我之间只能有朋友之谊。”


    但李相宜没有因为他的劝告打消念头,反而目光坚定道:“我舅舅是他,我是我,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从未将此事怪罪于你,如今我是代表皇家的身份与你缔结婚姻,你想要的仕途和荣耀,我都可以给你,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李相宜继而加上筹码:“哪怕你对我只有朋友之谊,我也可以接受,你权当这场婚事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便好。”


    苏怀景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恍若看着陌生人一般。


    他蹙眉劝道:“公主殿下,你本不必如此,以您的身份,这天下的好男儿任您挑选,又何必......”


    “苏郎,”李相宜不想再听他这些恭维的话,出声打断道,“自打我进学堂与你相识以来,我就仰慕于你,这么多年从未改变,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出错。”


    她一步一步靠近他,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脸。


    她伸出白皙的右手,温柔地替他抚平衣领处的褶皱:“苏郎,父皇将你我二人的婚事定在了今年七夕,其他事无需你操心,你只管好好做你的驸马。”


    苏怀景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心下五味杂陈。


    半晌后,他后退半步,无言地行了个礼,转身便离去。


    李相宜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哀伤和无助。


    这是她好不容易为自己争取的婚事,哪怕前路再多阻碍,她也不能轻易放弃。


    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心,咬了咬下唇,抬眸却见到殿外徐徐走进来一人。


    李相宜心虚地垂眸道:“母后。”


    贺蓉刚处理完宴会上的琐事,便朝长宁殿赶来,却见到苏怀景从长宁殿走了出来。


    她精致的眉眼间染了薄怒,居高临下地看着李相宜,冷笑道:“母后?你眼里还有本宫这个母后吗?”


    “瞒着本宫,联合你父皇下了赐婚的圣旨,长宁,你今日真是给本宫一个好大的惊喜啊!”


    李相宜硬着头皮道:“母后,赐婚一事是父皇一手安排,儿臣只是顺着父皇的旨意,况且苏家满门清贵,苏侍郎又得父皇信任,儿臣认为并无不妥。”


    “并无不妥?!”


    贺蓉“呵”了一声,怒意更甚:“长宁啊长宁,是你太单纯了还是也学会哄骗本宫了?你舅舅如今被削职在家,而你却要和我们贺家的仇人联姻,贺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不孝之女!”


    “母后!”


    李相宜抬眸急道,“我是父皇的女儿,您是父皇的妻子,我们都是皇家的人,如今您又怀了身孕,他日您若诞下皇弟,父皇必然会对您呵护有加,舅舅他落得这番下场乃是自食恶果,好在保住了性命和爵位,事到如今,您还要纵容他吗?”


    贺蓉气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紧紧闭上双眼。


    李相宜慌乱中想要上前关心,却被她一手拂开。


    少顷后,贺蓉才慢慢睁开双眼,稍微平复了心绪:“李相宜,你虽然姓李,但你要记得,自始至终你身上都流着贺家一半的血脉,只有贺家才是你屹立不倒的倚靠。”


    “男人都是不靠谱的,他们眼里只有权利,我当年嫁给你父皇之时,他还只是个不受宠的太子,若不是你舅舅手里的兵权,他又怎会顺利登上皇位?”


    “长宁,这么多年那你父皇对我的冷落,你全都视而不见了吗?”


    贺蓉的声声质问,仿佛要把李相宜的心撕碎了一般。


    她无助地哀求道:“可是母后,我只是想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有错吗?”


    “我贺蓉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只念儿女私情的女儿?”


    见李相宜还是执迷不悟,贺蓉怒斥道:“你若一意孤行,非要嫁给苏怀景,那日后就与我这个母亲,整个贺家断了关系!”


    李相宜心中升起一阵无力而绝望之感,她抬袖拭干脸庞的清泪,毅然决然道:“如果您对我的庇佑,都是通过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脏事换来的,那我宁可不要!”


    “你什么意思?”贺蓉瞪大了双眼,瞳孔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李相宜面如死灰地抬眸:“母后,修儿的生母究竟是如何去世的,想必您比我更清楚。”


    *


    自从皇帝赐婚之后,整个苏府的气氛竟然诡异般地低迷了下去。


    苏怀景更是变本加厉地整日浸在刑部,数日不见踪影,好似压根没把与公主成婚一事放在心上。


    好几次,苏怀黎在府上碰见他,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她实在没想到赐婚一事对他影响如此之大,但她终归不是当事人,只能劝上两句注意身体也别无他话。


    一边是苏怀景的不配合,一边又是父亲母亲的整日担忧。


    苏怀黎夹在中间不免心情也低沉了一些。


    许氏连着几日都找她倾诉:“阿景这孩子,我真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我记得小时候他与公主两人关系还是不错的,怎么会如此抗拒呢?”


    苏怀黎叹道:“母亲,朋友之间的情谊哪能那么容易转变成爱情,况且,他与公主之间隔着一个贺家,那是兄长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


    许氏唉声叹气道:“我理解他的不容易,但这天家下来的赐婚圣旨,我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抗旨的,眼看着就要办征纳礼了,阿景这孩子还一点也不上心。”


    苏怀黎看着许氏一脸愁苦,她心底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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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滋味。


    回房之后,她正思索着要不要找苏怀景好好聊一次,芙蓉便推门走了进来。


    “小姐,门口有位小厮给管家递了一份信,说是给黎湘阁的。”


    苏怀黎心下疑惑,蹙着眉接过信笺,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半个时辰后,清风楼见。”


    信笺上右下角印着一朵红梅,字迹清雅灵秀。


    苏怀黎问道:“送信的小厮可曾说过他家主子是谁?”


    “未曾,”芙蓉有些担心道,“小姐,此人来路不明,您若去了清风楼会不会有危险?”


    苏怀黎看着信上陌生的字迹,沉吟片刻道:“无妨,让云归跟着我身旁便可,你即刻备上马车。”


    *


    半个时辰之后,苏怀黎轻车熟路地到了清风楼。


    方才送信的小厮好似早早地在清风楼下等候,一见苏怀黎下马车,便迎上前去:“小姐,我家主人已在二楼等候。”


    在小厮的指引下,苏怀黎进了二楼的雅间。


    甫一进门,便见一位身穿金丝织著绣彩蝶的长裙女子端坐在方桌前。


    苏怀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依旧不疾不徐地行礼道:“公主殿下。”


    李相宜抬眸见来人,淡淡道:“不必多礼,坐吧。”


    苏怀黎入座后,有些困惑地问道:“公主特意差人唤怀黎来清风楼,所为何事?”


    这时候李相宜不应该在宫中筹备婚礼,为何突然来见她?


    她不经意地打量了几眼,李相宜今日的穿着打扮虽然不比前两次那样华贵,但也突显了公主的贵气,而再精致的妆容和衣着也掩盖不住她面容的憔悴,丝毫瞧不出有即将成婚的喜悦之色。


    “今日传你过来,是想让你帮个忙,”李相宜一脸疲惫,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我想见苏怀景。”


    苏怀黎脸上闪过一瞬的困惑:“不瞒公主,我也有好多日未见到兄长了。”


    李相宜焦急又无措道:“你帮帮我吧,自从端午那日后,他就对我不闻不问,我差人去找刑部找他,他始终闭门不见,马上我们就要成婚了,他这样我很担心他。”


    李相宜在她面前大吐苦水,苏怀黎只觉眉心突突直跳。


    她暗暗叹了口气,着实无奈道:“公主殿下,兄长他见或者不见你,都不是我能干预的,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有立场去劝说他,况且他也没有理由听我的话。”


    “不,你有!”


    李相宜突然拔高了音量,“苏怀景他对你与别人不同,只要你帮我劝劝他,他会想清楚回到我身边的。”


    看着近似疯狂的李相宜,苏怀黎竟觉得这一幕荒诞又可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她明明有千百种方法靠近苏怀景,为何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


    苏怀黎不免有些气愤道:“公主殿下,赐婚的圣旨已下,兄长他也答应了,再过不到两个月,您就能如愿地嫁给他,为何非要逼着他和您见面呢?一切都按照您的想法进行,您究竟还有何不满意?”


    一句话,仿佛触动了李相宜的软肋。


    她当然不满意,苦心追求的心爱之人,甚至不愿意正眼瞧她一眼,哪怕她是尊贵的公主,哪怕她即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李相宜眸中的无措与慌乱转化成了不甘与狠厉。


    她盯着苏怀黎,厉声道:“我要的不只是他与我成亲,我要他爱我!可是他偏偏忘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