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借刀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眼见面前的人越逼越近,苏怀黎退无可退,脸上的热气更甚,丝毫得不到缓解的办法。


    她只好细眉微蹙,佯装恼怒,抬起含着水雾的清眸瞪了他一眼。


    “你,你这样简直——”


    多年的教养让苏怀黎愣是想不出更为尖酸刻薄的词汇。


    最后只能轻骂道:“无赖!轻狂!”


    她甩掉他缠在自己细腕上温热的手掌,侧目躲开他那笑意魅惑的黑眸,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后堂。


    “阿黎,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愿不愿意?!”


    祝无恙在其后紧追不舍,脸上的笑意却是丝毫没有轻减。


    苏怀黎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有鬼魂追她似的,脚下的步伐愈加急切。


    江南此时在正堂前会诊,江枫却在一旁悠闲地看着医术。


    只见苏怀黎一阵风似的急匆匆地穿过正堂,径直迈向马车。


    两人都不禁微微愣住。


    在马车旁等候良久的云归,见苏怀黎皱着一张脸,神色似是不虞,心中警铃大作。


    但没有祝无恙的示意,他也不敢擅作主张送小姐回府。


    祝无恙一路追着她到正堂,却停下了步伐。


    他走到江枫面前,微微颔首以作告辞:“今日麻烦江大夫了,来日有空再叙。”


    江枫面色温和地点了点头。


    祝无恙又犹豫了一瞬:“有句话不知祝某当不当讲。”


    江枫微楞住,随即浅笑开来:“祝将军但说无妨。”


    “江师父的逝世与往生堂的覆灭令祝某深感惜憾,祝某亦失去双亲,懂得失去至亲的痛,至今也未曾放下执念。”


    祝无恙眉宇间凝结了些许沉重,但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劝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花栩得皇后恩宠,宫门深似海,坤宁宫日常也有禁军把守,非常人能轻易靠近,若你想报仇,切勿冒进。”


    前世,在他的世界里并没有花栩这个人,他与江枫也无所纠葛。


    如今,阴差阳错之下,他与苏怀黎的重生,早已颠覆了事情原有的发展轨迹。


    他并不知道,前世的江枫是如何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但现下花栩已顺利进宫,成了皇后面前的大红人,这基本是断绝了江枫再进宫这条路。


    如此境遇下,难保江枫不会剑走偏锋,为了复仇走上一条极端的道路。


    这条路凶多吉少,花栩杀人如麻,手段残忍,现下又有皇后的庇佑,江枫无疑是在以卵击石。


    思来想去,祝无恙还是决定给江枫一个忠告,至于他究竟能不能听得进去,全凭他个人的抉择。


    他发自肺腑的一番话,令江枫一时间有些错愕。


    不过他很快就领会到了祝无恙的话中深意。


    “祝将军的忠告,江某定当铭记于心。”


    祝无恙走后,一旁云里雾里的江南皱着眉头问道:“师父,今天的苏小姐好奇怪。”


    江枫不明所以:“什么?”


    江南抿了抿嘴巴,单纯地问道:“适才,我见苏小姐急着跑出去,面色异常红润,可上一刻见到她还是好端端的,莫非她又生了什么病?”


    *


    坤宁宫。


    正殿的博山炉中熏了浓烈的安神香,烟雾缭绕中只见一位衣着华丽,满头金饰的女人倚靠在贵妃榻上假寐。


    此时,殿外缓缓地走进一名宫女,福身道:“娘娘,江神医已到殿外。”


    贺蓉缓缓睁开眼,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尾的皱纹异常深刻,哪怕是施了厚厚的粉黛也难掩苍白憔悴。


    她虚弱道:“快,快宣他进殿。”


    自从她顺利怀上龙嗣之后,花栩就被安排住在了坤宁宫的偏殿,她的膳食与用药都是由他一手调理安排。


    每五日,花栩就要进坤宁宫正殿中问诊一次。


    可近日,贺蓉愈发觉得身子疲惫,梦魇不断,心悸难耐,前日才宣过花栩,今日又宣他进殿诊脉。


    贺蓉神色尽显疲态,怀孕前她还是个容貌艳丽的少妇,丝毫不逊色于年轻貌美的嫔妃,而自从怀了身孕之后,容颜便肉眼可见地衰老,短短月余竟然恍若苍老了十岁。


    明明还未显怀,身子却愈发沉重,刚怀孕之时,她如平常孕妇一般嗜睡多眠,如今却是好几日无法下地。


    “江神医,本宫腹中的男胎是否还健康?这些日子,本宫愈发觉得身子难受,明明之前怀长宁的时候,前几月并没有如此难熬,莫非是胎儿太弱,需得加大药量?”


    贺蓉殷切地看着花栩,恍如紧紧地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替贺蓉诊脉之后,花栩温和道:“娘娘早已过了适孕的年纪,因服了续子茶怀上皇子已是不易,无需过于担忧,续子茶只能助娘娘怀上皇子,对保胎并无功效,草民近日已经研制出新的养胎药,娘娘只需按例服下,可保皇子健康无虞。”


    听了花栩的一席话,贺蓉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平安诞下皇子,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


    贺蓉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小腹,嗓音包含着希冀:“那就好,只要本宫的皇儿平安就好。”


    花栩收回手后,神情变得晦暗不明。


    他状似关切地问道:“娘娘腹中的皇子虽然强健有力,但观娘娘自身的脉象,却是异常孱弱,莫非娘娘近日被什么烦心事所困扰,心绪不宁?”


    “龙子固然重要,但也需要母体康健才可,自从娘娘有孕以来,草民更是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忧思和动怒,必须保证每日情绪稳定、体态康健,直至诞下皇子。”


    花栩的口吻颇为担忧,好似十分关心贺蓉的状态。


    心下却另起一桩谋算。


    他暗暗揣摩道,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了他的控制。


    按照他的计划,贺蓉的身体还能撑上三四月,但她近日过度忧思,导致身体提前出了状况,这无疑是加速了她衰竭的速度。


    时机尚未成熟,他不能让贺蓉的死期过早地到来,只能借用养胎药暂时维系她的生命,延缓她的死期。


    贺蓉叹了口气:“还不是长宁那个丫头,非要嚷着嫁给那个什么苏怀景,本宫不同意,她竟然要和本宫断绝关系!本宫近日虽与皇帝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圣旨已下,有兄长的走私案在前,眼前贸然抗旨,并不是良策。”


    “苏怀景......”


    花栩的语气令人捉摸不透,面具下的双眸闪过一丝玩味。


    少顷后,他话锋一转,反而劝慰道:“娘娘,依草民看,苏侍郎秉性温和,爱护亲友,不失为良婿之选,再者,长宁公主对他一往情深,既然大局已定,娘娘要不试着接受这桩婚事?”


    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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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劝慰引来了贺蓉更激烈的反应。


    “这绝不可能!”


    贺蓉的脸因动怒而显得异常扭曲可怖:“我贺家这辈子与苏家不共戴天!他苏怀景休想染指本宫的女儿半分!”


    “娘娘息怒!”花栩急忙作揖请罪,“只是端午那日,草民奉旨前去苏府为苏小姐诊脉,心下有了一些感悟,这才说出刚刚那番话。”


    贺蓉皱眉道:“什么感悟?”


    她险些忘了,这个苏怀景不仅觊觎她的女儿,还胆大包天,借皇帝之手来讨要她身边之人。


    花栩道:“那日草民无意间听闻苏府的下人议论,才知苏家小姐并非苏侍郎的嫡亲妹妹。”


    “听闻是苏侍郎三年前途经淮州之时救下了她,养在苏氏夫妇膝下,且那日草民为苏小姐诊脉,发现她竟然身中断尘草,此物药性猛烈,极难医治,需要花费大量的银钱购买名贵的药材才能续命。”


    “苏府对一名养女都如此呵护,苏怀景更是不惜请旨为妹妹医治,想来这家人必然是心地善良之人,长宁公主的眼光不会有错。”


    花栩字斟句酌地将事件原委告知贺蓉,从头到尾,他都在细细地观察贺蓉的面色变化。


    贺蓉神色若有所思,反复思忖他这一番话。


    “三年前......淮州......”


    这时间和地点为何如此熟悉。


    ——直至一件事在脑海里闪过。


    她瞬间瞪大双眼,甚至有些激动:“你说这断尘草,是什么草?”


    花栩嘴角微微勾起,从容道:“此草并非天然的草药,而是医师炼制而成的毒药,人服下之后记忆会全部消散,忘却前尘记忆,从脉象看乃是油尽灯枯之态,普通的大夫诊脉之后只会束手无策。”


    “不过此药恰巧乃草民师父所制,草民极为熟悉,一诊脉便知其中玄机。”


    贺蓉讶异中含着惊喜:“江神医入宫这么久,从未听闻你提起师父,能够培养出如此妙手回春的徒儿,想必他的医术更是登峰造极,不知你师父现今在何处?”


    花栩黯然神伤,垂眸道:“多谢娘娘抬爱,只可惜,家师不久前已经仙逝了。”


    贺蓉微愣,原来早就死了,也罢,她有这一位神医也就够了,只要能保下她顺利诞下皇子,足以。


    思及此,她不由得想起一人,心下嗤道,当初那人不也是自诩神医,救万民于危难之中,又得先帝抬爱,偏偏治不了她这落红之症。


    在她看来,不过也是沽名钓誉的庸医罢了。


    停顿片刻后,花栩再次抬眸,言辞中有些为难和犹豫:“不过,有件事,草民不知当不当讲。”


    “在本宫面前,你无需忌讳那么多,有什么异常之事,只管说便可。”


    贺蓉神色恹恹,有些抬不起精神,染了凤仙花汁的长指在太阳穴处轻轻地按揉。


    “草民曾听家师所言,他当年乃是受一权贵之人所托,研制出了断尘草,此药虽然在江湖中颇有名气,但极难研制,却从未听闻有人服用过,如今却出现在了苏小姐身上,这不得不让我怀疑......”


    花栩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停止,无疑勾起了她的疑心。


    她蹙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花栩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家师曾告诉我,那权贵之人,乃是信王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