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请求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秦曼曼离开苏府回秦家一事,在府上掀起了些许波澜,除了檀儿和雪云,一众丫鬟与仆从之中,无人知晓那日的真相。


    许氏以她的适婚年龄已到为由,安排她早日回归秦家。


    毕竟亲生父亲和继母尚在人世,她一个姨母无法全权做主她的婚事。


    苏府上下家仆奴婢皆是暗自心惊,平日里,主母夫人虽然更加疼爱和关心小姐,但对表小姐的爱护亦是超越了普通表亲的责任,为何在表小姐婚姻一事上,态度如此果决强硬。


    任凭秦曼曼怎么哭诉和请求,许氏都闭门不见,没过几日,秦家的马车便到了苏府。


    秦家家主秦先启,宠妾灭妻,此前丝毫不顾及与秦曼曼之间的父女之情。


    秦曼曼入苏府三年有余,他一开始先是不闻不问,甚至恨不得尽快丢了这个累赘,但随着女儿出落得有几分姿色,他便起了嫁女儿求财的心思。


    只是前几次他舔着脸上门认错认亲都碰了一鼻子灰,现下许氏发话让他接秦曼曼回家,他乐得带着一众家仆到苏府迎人。


    秦曼曼心知苏府再无她的容身之所,许氏铁了心要送她走,而自己的废物爹又一脸谄媚地求她回家,她别无他法,只能含恨上了马车。


    *


    苏鹤寿宴那日,苏怀景终于将埋藏多年的心事吐露出来。


    翌日,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改往日的消沉,积极地配合许氏完成诸多婚礼事宜,就等着大婚那日的到来。


    苏府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祥和,但芙蓉却察觉到,小姐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


    并非痼疾缠身而导致的颓靡,更像是失了魂魄那般,眸光空洞,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现下府上最大的事,就是少爷与公主的婚礼,芙蓉不敢同夫人说出自己的担忧,生怕扰了她的兴致。


    她只能天天祈祷,保佑自家小姐早日振作起来。


    京城到了入秋的时节,天高气清,清晨寒露微凛。


    苏怀黎早早地起身在院中练剑,这些天她日日梦魇少眠,各种办法都尝试了,几乎无任何作用。


    最后干脆放弃挣扎,在天光微亮之时便开始练剑,练到精疲力竭,才能在榻上安睡一会。


    这日她照常起身,却听外头忽而传来慌乱焦急的喊叫声。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苏怀黎蓦地停下手上的动作,气息尚未平稳。


    她蹙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芙蓉喘着气一路小跑进了黎湘阁,云归则一脸凝重地紧随其后。


    云归朝她拱手道:“少爷差人从宫中传来密信,刑部尚书指控苏府私藏包庇罪臣之女,现下禁卫军已从宫中出发赶往苏府,少爷交代我,护送您尽快离开京城,寻一处躲起来!”


    “什么?!”长剑“哐啷”一声砸在地上,苏怀黎脸色一片惨白,脑中轰鸣作响。


    前世死前的阴翳和窒息感铺天盖席卷而来,她呼吸骤然停滞,身子一软,险些站不稳。


    “小姐!!”芙蓉大惊失色,忙上前将人扶好。


    苏怀黎只觉眼前的万物天旋地转,由内而外的恐慌正在吞噬她的身体,唇上血色尽褪,身体止不住地打颤。


    她喘着气,直直地看向云归:“你,你说什么?!”


    云归道:“小姐,事不宜迟,为确保您的安全,请尽快跟随属下一同出京!”


    她未再多问,心下早已知晓了实情,随着她的真实身份暴露,抄家的圣旨很快就要来了。


    这一世,哪怕没有秦曼曼下的毒,她还是难逃一死?苏府还是不能幸免于难?


    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曾发誓这一世要好好保护苏家,是她拖累了全家,给苏氏一族招惹祸端,他们却还想着护她周全。


    不,她不能就这样自私地离开京城。


    苏怀黎紧紧咬住后糟牙,直至血腥味在口腔中迅速蔓延开来,她强撑着站起身子,问道:“现在宫中情况如何,兄长与父亲可有受到惩处?”


    云归知道她担忧父兄,但也只能如实禀告:“少爷的口信来得急,并未说得详细,一旦定罪,怕是凶多吉少。”


    “芙蓉,母亲现下在何处?”她垂眸侧身问道。


    芙蓉也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双腿也止不住地发抖,勉强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夫人今日一早便去了京郊的天南寺为少爷的婚事祈福,应是还不知道此事。”


    见她迟迟不动,云归急道:“夫人,先让属下护送您离开吧,观时辰,刑部的兵马马上就要到了。”


    他这一催,苏怀黎反倒奇迹般地冷静下来,脊背一片湿冷。


    半晌后,她沉声吩咐:“云归,你现在立刻去天南寺保护母亲安危,朝中一旦有变,伺机护送母亲远离京城!”


    “小姐,万万不可啊!”


    他不曾想,小姐竟然想要单枪匹马地应对刑部的人,顿时惶恐大惊道:“皇城的禁卫军现下直奔苏府,若是他们察觉府中无人,必然会在城中大肆搜捕,您若留在城内,稍有差池便会深陷险境!”


    云归的担忧不无道理,芙蓉跟着胆战心惊地劝道:“小姐,云侍从说得不错,夫人在外有家仆保护,您现在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


    “不。”苏怀黎否认道,“兄长与父亲被困朝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母亲不受伤害,若刑部手握确凿证据,案子一定,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不能让母亲冒这么大的风险。”


    “三个人目标太大了,我们兵分两路,云归,事不宜迟,你从正门立刻出发去京郊,我与芙蓉乔装之后,沿着后院的小路逃出去,有机会我们在京郊的天南寺碰面。”


    苏怀黎快速地将路线规划妥当,但云归却是一脸为难和犹豫。


    她只能加重语气:“快啊!愣着做什么?!”


    云归被她冷峻的声线震慑了三分,最终还是应道:“是!”


    苏怀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刑部现下还只是指控苏府,尚未有能定罪的证据,只要未定案,她就有挽回的余地,希望父亲和兄长能够撑到那一刻。


    二人换了一身简便的衣裳后绕墙出了苏府,芙蓉已是彻底慌了脚步,苏怀黎则凭着记忆,半刻未停地拉着她一路奔跑。


    直至看见那片熟悉的禅林,苏怀黎才稍稍有些安心:“马上要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芙蓉一路上晕晕乎乎,跌跌撞撞地跟着苏怀黎,稍作停歇后,才发觉这一条路根本不对。


    她呆愣住:“小姐,这不是出京的路。”


    这条路,分明是去往将军府的路。


    芙蓉骤然心惊,小姐支开侍从去保护夫人,自己单独行动,是为了去搬救兵?!


    事关抄家灭族的大罪,此前附炎趋势的那些士家贵族早就急得撇清关系,现下去找将军,当真管用吗……


    苏怀黎拉着芙蓉,往她手上塞了一把自己平时常戴的簪子:“你往西南方向去,寻一处农户,农户的女主人是个眼盲的婆婆,她身边有个清秀的姑娘,你把这个信物给她,她会收留你的。”


    “小姐......”


    芙蓉嗓音颤了颤,哽咽道,“我不走,日后小姐必定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不能离开您。”


    苏怀黎心下软了几分,温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情况紧急,她安排好了芙蓉的去处,便直奔将军府的大门。


    久违地再次踏入将军府,府内的管事见她这样明晃晃地直奔深雁堂,也丝毫不敢阻拦。


    祝无恙的作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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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已熟稔于心,禅林里没有他练剑的身影,多半是在深雁堂研读兵书。


    而当祝无恙见一抹纤瘦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堂前,手上的兵书险些掉在地上。


    他错愕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苏怀黎一路上奔波不止,根本顾不得仪态,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特意换上一身朴素的长袍,褪下宽大的斗篷后,露出了一张粉黛未施但依旧昳丽的面容。


    她顾不得当下的狼狈,喘着气:“我今日前来,是求你救我苏家一族人的性命。”


    祝无恙瞳孔骤缩,那日在临风堂的不愉快,两人已有数日未见,被她拒绝之后,他心乱如麻,甚至刻意不去打探她的消息。


    如今,她奔波来将军府,不顾大家闺秀刻在骨子里的端庄,裙摆沾染了泥沙,脸色蒙尘,发髻也变得凌乱,甚至眼眶通红,就这样沉沉地看着他,祝无恙呼吸一滞,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垂眸掩盖住情绪,沉声道:“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我已知晓,此案事关重大,牵扯众多,陛下当庭大怒,你若是不想出京避难,亦可留在将军府,我会护你安全无虞,只不过......”


    苏怀黎未等他说完后半句,便急切道:“此事因我而起,我怎能袖手旁观?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苏府落至凶险绝境,她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只有他了。


    他的神色讳莫如深:“你怎会如此肯定,我这儿有解决的办法?”


    苏怀黎一字一句道:“兄长下值时辰晚,甚至有些时候赶不上家中的晚膳,苏府的车夫通常会先回一趟苏府,兄长身边也无小厮,哪来的人给我通风报信?”


    “皇城森严,父亲与兄长身陷囹圄,自顾不暇,想要走漏风声简直难如登天。”


    前世,抄家的圣旨就如这般来得猝不及防,苏怀景哪怕再心急,也无法将消息穿过层层宫墙送至苏府。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给云归送消息的人是你,云归是你的人对不对?”


    苏怀黎肯定道:“他刻意将报信的人说成苏怀景,就是想让我即刻出京,但他却忽略了这一点。”


    祝无恙不置可否,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阿黎,你很聪明,我安排他第一时间给你送信,是想保你平安。”


    只有她安全了,他才能够无所顾忌处理宫中的那些碍事的杂碎。


    他早就在京郊安排接应她的人,此事办得万无一失,未曾料到,她竟然不顾一切地跑来将军府求他出手相助。


    祝无恙浅叹一声,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什么地方比呆在他身边更为安全了。


    他幽黑的眸底平静无波,嗓音低沉冷静:“可是,你如何确定,我一定就会帮苏家?灭族的大罪,稍有不慎卷入其中,我这个将军说不定也要一同陪葬。”


    “阿黎,给我一个理由。”


    苏怀黎呼吸微沉,冷冷地盯着眼前之人,她知道,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但他这句话说得薄情寡义,让她胸闷气结,哪怕强行稳住心绪,也无法抑制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上辈子与这辈子都欠着苏家人一份大恩,她说过,哪怕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他们再遭劫难。


    更何况只是一个请求而已。


    苏怀黎抬袖擦干脸上的泪水,一步步靠近祝无恙,颤着嗓音道:“若是我愿意呢?”


    祝无恙浑身骤然一僵,自持的冷静在这瞬间几乎幻灭。


    见她眼眶红肿湿润,又倔强地梗着脖子与他谈这场“交易”,他忽而觉得心口塌陷了一块。


    抬手想要为她擦去眼泪,被她躲开,他只好收回手掌,藏于袖下,墨色的眸底泛起波澜:“你愿意什么?”


    她缓缓道:“我说,我愿意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