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疯了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苏怀黎的心脏猛地跳漏几拍,脑海在瞬间只剩一片空白与迷惘,等彻底反应过来之后,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她的瞳孔猛地骤缩:“祝无恙,你疯了?!”


    怀里一空,无尽的悲凉便在他幽深如潭的眸中浮现。


    是,他是疯了。


    为了能让苏怀黎留在他的身边,什么自持,什么徐徐图之,在这一刻,通通消失不见。


    他抬眸,幽黑的双眸竟在暗夜中熠熠生辉,眼中的痴迷与热忱在此刻暴露无遗。


    苏怀黎险些被那黑色的漩涡吸引进去,恍惚道:“你......你究竟是怎么了?”


    他却依旧固执地想要一个答案:“阿黎,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


    应是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导致她神情恍惚,才会被那双眸中的悲怆深深刺痛,才有了一瞬的迟疑。


    但现在根本不是沉迷儿女私情的时候。


    她硬生生地别开眼睛,强忍住心中莫名的钝痛:“我不愿意。”


    意料之中的回答,祝无恙恍惚后退了半步,嘴边竟然扯出一抹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他阖上双眼,再次睁眼后又恢复了清明与自持,一改适才疯狂的状态。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了。”


    他恢复了温柔克制的模样,也徒然有种疏离之感:“那具尸体我已经处理干净了,药物我交给了军中的医官检验,所幸没造成什么影响,你也不用担心了。”


    “好......”她怔忡地回道。


    祝无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别开眼,离开了临风堂。


    这是她今生第一次目睹他兀自离去,心脏仿佛忽地空了一块。


    她看着那高大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直至深夜冷风忽而骤起,无孔不入地扎入她的皮肤,才从失神中清醒过来。


    她下意识拭去眼睑处的微凉,转身进了临风堂。


    庭院中,下人皆被屏退,苏怀景一人在院中独饮,地上七倒八歪的全是酒坛子。


    苏怀黎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她印象之中的兄长,一向是清明而温和的。


    饶是有风流倜傥之名在外,他在家中却是滴酒不沾,只会在闲暇时,借着清冷的月光饮一杯好茶。


    苏怀黎蹙眉心惊:“兄长。”


    苏怀景抬眸看着她,被酒雾氤氲的双眸在一瞬变得澄澈。


    “阿黎,你来了。”


    他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笑笑道,“我给你准备了云雾茶,就等你来时一起赏月。”


    他虽饮了酒,但还不至于犯了糊涂。


    该来的迟早要来,不是吗?


    苏怀黎踌躇不安地走向前,瞧见他右侧脸上隐约有些伤,不用问也知道是从哪来的。


    祝无恙下手还留有些余地,否则按照两人体力的悬殊,苏怀景这会估计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哪还有闲心在这儿饮酒赏月。


    她兀自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手上的酒坛夺过来,平静道:“喝酒伤身,你现下有伤在身,喝茶吧。”


    苏怀景低声笑道:“好。”


    今日,她来临风堂,原是想将话与他说清楚,毕竟人与人之间,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相处着。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就连今日的云雾茶,都变得苦涩难以入口。


    苏怀景却难得的多言,因喝了酒的缘故,思绪也跟着飘远,望着天上的明月,滋生了怅然:“今日的月光,与三年前我带你回京城那日的月光,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转而看向她:“阿黎,我似乎从未和提及三年前带你回京的细节吧。”


    苏怀黎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清醒之后,记忆全无,就如同人失了魂一般,她自是十分感激苏怀景出手搭救,但刚醒来时,头疼欲裂,痼疾缠身,她也没心情去追问自己的过往。


    如今想来,苏怀景能将她从流匪刀下救出,那场景定是惊心动魄。


    她现下的确有个疑问:“兄长,你当真是在灵元寺救下的我吗?可为什么,我在梦中反复梦到的场景,并不是在寺庙,而看起来像是某处府邸。”


    苏怀景眸中闪过一闪惊愕,但很快恢复正常:“是在灵元寺。”


    “三年前,我从灵元寺地下的暗室中发现昏迷的你,当时你的状态极差,我又担心流寇余孽未清,便将你带到淮州的客栈躲藏了数日,好不容易寻得了大夫为你医治,但接连数人断言你的身体已是油尽灯枯。”


    “我几乎是束手无策,只能按照大夫的叮嘱喂你服下续命的药,直至几日后,你才勉强清醒几分,在梦中不断的呓语。”


    苏怀黎困惑道:“我在梦中说什么了?”


    “你的呓语是含糊的,几乎听不清明,但是偶尔有几句令我印象深刻。”


    回忆到此处,苏怀景的脸上极尽柔和,“你无意识地唤了几声哥哥,你也知道,母亲在我幼时曾有第二个孩子,大夫诊断说是个女胎,黎湘阁也是为了迎接她而建造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过多久,母亲外出祈祷时不慎滑胎,寺庙的主持说,母亲与这个孩子的缘分尚未到来,这么多年她一直未能有自己的女儿,直至你的到来。”


    “倘若当年那个孩子能够顺利诞生,应该也是你这般年岁了,你的到来,弥补了全家的遗憾。”


    这是苏怀景第一次无比认真地和她讲述那段过往。


    她眼眸忽地起了雾水,胸腔弥漫起酸楚,却迟迟说不出半句话。


    “阿黎,你知道吗?因为你那一声哥哥,才让我对妹妹这个词有了具象化的体会,从那之后,我就立誓,要将你安全地带回京城,我要留在京中,保护你这个妹妹,保护整个苏家。”


    苏怀景说这些话之时,眼中浮现出细碎的光亮。


    苏怀黎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如棉花塞在喉中,他眼中的开心幸福是真,但落寞与怅然也不假。


    最后,她哽咽地开口道:“兄长,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是上一世,她就应该对苏怀景说的,只是当时她太过愚钝,读不懂他眼中的不甘和失落。


    上一世,他与赵婉儿和离那日,在将军府外等候了一夜,她并未注意到,他往她的怀中塞了凤尾酥后,转身离去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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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无意间造成他上一世失败的婚姻。


    而这一世,阴差阳错之下,他又被迫受了皇帝的赐婚,她却束手无策。


    “阿黎,你没有错。”


    苏怀景看着满脸歉意的苏怀黎,心中久久无法平复。


    是他的错,是他心生了妄念。


    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对他人诉说,这份感情是从何时开始发生变质的。


    带着受伤的苏怀黎回京之后,他便潜心入仕,那段时日,他不过是刑部的一个小官,虽然努力地摸爬滚打,想要在刑部站稳脚跟,但依旧不受上峰的重视。


    身上没有重任,平日里自然也就清闲,他有大把的时间回苏府陪自己的妹妹。


    那时候的苏怀黎,精神总是恹恹的,丫鬟说,一天之中,她有半数的时间躺在榻上,天气好了便坐在庭院中,出神地望着澄澈的苍穹,一言不发。


    所以,他总是想方设法让她的生活变得有趣一些。


    她品尝了他在雁南街排了一个时辰才买到的凤尾酥,眸中少见地露出惊喜的神采。


    那一刻,他无比幸福和满足。


    那年,祝无恙因罪入狱,他隔一段时间便会写封信笺托人辗转送入狱中,上面写着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风云变幻,更多的则是苏怀黎在苏府的近况。


    直至祝无恙在狱中请命,率军奔赴西北的战场,京中传来第一份捷报时。


    他在信中问道:“祝兄平定西北后,有何打算?”


    而祝无恙回复的寥寥几笔,却让他猛然回过神。


    信上说:“平定西北后,我要娶她为妻,我本该娶她为妻。”


    那一瞬,他的心倏地跌落万丈深渊,他不理解为何收到这封信之后,他的内心如此难受,甚至产生了撕毁这封信的冲动。


    他知道二人之间的渊源,祝无恙与她青梅竹马,若不是因为这场变故,或许两人早就定了终身。


    而他,只不过是苏怀黎名义上的哥哥,替祝无恙代为照顾她,可为何,得知祝无恙要娶苏怀黎之后,他第一反应,不是祝福,而是抗拒。


    甚至,是愤怒与不甘。


    那日之后,他的生活仿佛被黑暗所吞噬,他开始日日消沉,重新约上了几位不学无术的朋友,一同在酒楼饮酒,在戏班子看戏。


    折梅曲坊在京中享誉盛名,还曾被皇后召入宫中表演戏曲,他的那几个好友最懂得享乐,第一时间约上他去曲坊看大戏。


    谁料那日排的新戏,唱的竟然是兄/妹之间隐晦暧昧,冲破世俗的戏码。


    苏怀景当即涨红脸,起身怒骂道:“荒唐!罔顾人伦!礼崩乐坏!”


    一旁的好友被他的反应吓得愣了神,随即开口调侃:“怀景兄,你别这么死板无趣嘛,人家又不是亲兄妹。”


    可是,他们根本不懂,这对他的冲击有多大,他怒骂的字字句句,何尝不是在痛骂自己。


    那一刻,他才彻底醒悟。


    从他听见苏怀黎在梦中唤哥哥时,他的心弦被触动的那一刻起,他对她产生的感情,不是可怜,而是疼惜,是爱慕。


    他终于承认,他早就喜欢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