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大打出手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我只不过是遵循了自己的本心,且从未将其说出口,亦没有伤害任何人,我有错吗?!”
苏怀景双眸猩红,如一头狼崽般发出悲怆的控诉,拳头紧紧攥着直至指节泛白。
许氏被他这样的神情吓到了:“阿景......”
她从未见过儿子如此歇斯底里,在外人眼中,他向来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在父母眼中,他是更是恭俭温良,偶尔恣意张扬的少年郎。
许氏的心脏猛烈抽痛,她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如此痛苦,最终还是软下心肠,抬手拭去他脸上的泪痕。
“你没有错,你有爱人的本能没有错,可这世道,流言会杀死我们每一个人。”
“如若当初我没有将阿黎养在膝下,对外宣称她是我的亲闺女,若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你想娶她为妻,我定会不顾她的出身,她的过往,为你们筹备一场盛大的婚礼,可是,如今整个京城就连皇帝都知道她是你的亲妹妹。”
“阿景,一切都太晚了。”
是啊,一切都晚了。
苏怀景颓然泄气,仿佛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他如今亦有婚约在身,哪怕再不甘又有何用?
他失去了爱慕一个人的资格,哪怕那只是死死埋在心中,烂在肚子里的暗恋,他也没有资格了。
苏怀景轻轻阖上双眼,好似做了人生中最重大的决定:“母亲,我明白了。”
“从今日起,我会斩断所有不该有的妄念,一心一意迎接接下来的婚礼,您放心吧,为了您和父亲,为了阿黎,我会牢记今日的誓言,直至入土的那一天。”
他字字句句说得铿锵有力,说得一往无前,许氏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她眸中泛着泪光,满含着对儿子的心疼:“委屈你了,好孩子。”
*
得知许氏离开临风堂后,苏怀黎第一时间走出黎湘阁,直奔东厢房。
“小姐,怀景少爷究竟发生了何事,您为何如此着急去临风堂?”
一路上,芙蓉终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经此一问,苏怀黎蓦地停下脚步,其实,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急切地跑这一趟。
事实上,无人知晓她在云梦阁听到了全程,如今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将此事埋藏在心里,这样苏府上下就能维持以往的和谐与欢乐。
可她偏偏是重活一世的人,她偏偏目睹了苏怀景前世不幸的婚姻,她无法袖手旁观,无法将自己置身事外。
哪怕是一句抱歉,她也应该当面亲自和他说。
苏怀黎怕遇到母亲,便特意绕了路,恰好经过秦曼曼禁足的佛堂,陡然听见里面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
没有苏怀景的允许,秦曼曼不能擅自离开佛堂,现下应是与雪云一起被禁足在此地,可为何她还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
她细眉微蹙,察觉事态有异,便侧身吩咐芙蓉:“你在此处等着,我先进佛堂一看。”
佛堂的大门终日开着,苏怀黎一进佛堂,便看到观音神像下,秦曼曼与雪云一主一仆站在一起。
而跪在她们面前的,竟然是檀儿。
她脸上鲜红的掌印,昭示着她正在承受非人的凌辱。
秦曼曼并未察觉门外的脚步,面目狰狞,她正要抬手落下一掌时,猝然听到一声怒喝。
“住手!”苏怀黎疾步走到她跟前,遏制住她的手腕。
檀儿抬眸见到来人,眼中瞬间有了光亮。
“小姐,救救檀儿!!”
苏怀黎眸色忽而灰暗,眸如利刃:“秦曼曼,此乃佛家圣地,岂容你在此随意打骂侮辱他人?”
檀儿见苏怀黎有意护着她,便立刻生怯怯地躲到她身后。
秦曼曼收起一瞬的讶异,蔑视道:“我教训府上的下人,和你有什么干系?”
檀儿双颊皆是红肿的巴掌印,苏怀黎看得心惊:“檀儿是府上一等丫鬟,是主母跟前最得脸的婢女,你怎可如此欺凌她?”
秦曼曼冷哼一声,再怎么受夫人看重又有何用?终归还是一个贱婢。
“我倒是忘了,檀儿曾经是黎湘阁的丫鬟,可惜啊,你这个前主人已经将她赶出了黎湘阁,如今倒是学会逞英雄装好人了,苏怀黎,你当真伪善。”
苏怀黎目光凿凿,冷冷地盯着她:“我原以为你被禁足在佛堂,能有些悔改之意,不曾想不仅不知悔改,反倒变本加厉,看来这番惩戒还是太小了。”
“你——”
秦曼曼瞪着双眼,不可思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被禁足在这里?!”
明明苏怀景已经答应过她,除了在场的人,没人会知道今日发生之事,苏怀黎为什么会知道?
她恨恨道:“原来你来佛堂是为了看我的笑话,我说呢,平日里你不曾踏入佛堂半步,今日怎么恰好路过此处。”
苏怀景根本就没有想过为她隐瞒,既然如此,那整个苏府都别想好过!
她眸中闪过一丝疯狂:“既然你的好哥哥将我的事告诉你了,那你对另一件事应该也会感兴趣。”
她向前踱了几步,离苏怀黎更近了半分,随后微微倾斜身子,眸底隐隐有兴奋之色:“你应该不知道,与你朝夕相伴的亲哥哥,竟然对你——”
未等她口出惊言,苏怀黎便扬起手干脆利落地掴下一掌。
秦曼曼一日连着挨了两巴掌,险些站不稳跌落在地,脸上火辣之感更甚。
她捂着脸,眸中露出狠绝:“你竟敢打我?!”
苏怀黎却是步步紧逼,眸光一寸一寸地钉入她的瞳孔。
“这一巴掌是你应得的,是你不爱惜自己的清白,却朝着他人发火撒气。”
“你不甘只当刘琮行的外室,利用今日的宴会与他苟且,而后让雪云伺机请母亲到云梦阁目睹一切,借你清白之名,让母亲妥协你进刘府,可惜,你算漏了一步,人与清白两样都落不着了。”
秦曼曼惊恐地瞪大双眼:“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的谋算?”
苏怀黎的眸底尽是鄙夷:“秦曼曼,你虽然读书少,但也应该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日,她疑心秦曼曼盯上了刘琮行,刘家与丁家联姻在即,苏怀景对尚书一家的态度更是强硬,所以,如果她是秦曼曼,一定会选择性子最温和的主母下手。
寿宴开始前,她便叮嘱檀儿,今日要寸步不离地跟在许氏前后,随机应变。
只是没想到,秦曼曼为了嫁给权贵,不惜以自己的清白做赌注。
她恰巧又在事发当场。
檀儿机灵,牢牢记得她的叮嘱,眼见事态的发展超出控制,便赶忙去请苏怀景来镇场子,这才彻底捣毁了一场计谋。
秦曼曼如饮醒醐:“原来是你!是你们主仆二人设计陷害我!”
她寒眸如利刃,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骤然抬手却反被擒住手腕。
苏怀黎手下用了力道,眸中迸发出危险之色,这神情令秦曼曼不寒而栗,下意识倒退几步。
她俯身在她耳畔,一字一句犹如剖开她的心脏:“今日之后,你若还敢仗着主子身份欺凌他人,恶意散播谣言,我必会将你在我药中下毒之事告诉母亲。”
最后一句话,她咬字极为轻,恍若一阵风就能吹散,但分毫不差地落在秦曼曼的耳中。
秦曼曼双唇不可遏制地颤抖,牙关打起寒颤:今日她只不过在苏怀景面前拆穿他的心意,便被他以性命威胁,如果苏怀景知道她给苏怀黎下毒……
不,不能让他们知道!
秦曼曼发疯般用力推开苏怀黎,失控地质问道:“你污蔑我!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我下毒?!”
苏怀黎身形稍有趔趄,面色却还是冷峭如寒冰。
她轻轻地拍了拍衣上的褶皱:“怎会没有证据,檀儿便是人证,送给檀儿的发簪是你母亲留给你的贴身之物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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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歹毒,不惜下毒置我于死地,之前是我懒得和你计较,从今往后,你若有半分歹心,我便立刻送你入官府、下大狱。”
秦曼曼已然吓得软了身子,若非是雪云搀扶着她,这会儿恐怕人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苏怀黎不想再多费唇舌,连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转身搀扶起檀儿。
是一时她的疏忽,这才让秦曼曼钻了空子,望着檀儿肿得高高的右脸,她心下揪成一团。
“芙蓉这会儿就在外边,你同她一起回黎湘阁,女孩的脸最是珍贵,需好好上药才行,等淤肿消下去了再回主院吧。”
檀儿两行清泪簌簌落下:“多谢小姐关心。”
*
檀儿出了佛堂之后,便被芙蓉搀扶着往西回了黎湘阁,苏怀黎只身一人去了临风堂。
现下已入黑夜,去往临风堂的路幽暗了许多,她出门时忘了提上行夜路的竹篾灯,走至暗处时竟然有些恍惚。
正当她要迈进临风堂的院子时,看见不远处有一熟悉高大的身影,身姿颀长,身形却有些趔趄。
直至院中微弱的烛火映照出他的侧脸时,苏怀黎才蓦地瞪大双眼。
“你怎会在此处?”她加快步伐行至那人面前。
祝无恙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翩然而至,胸腔霎时涌出热意:“阿黎,我......”
他垂眸靠近她,也就在这一瞬,苏怀黎猝不及防地看到他眼睑处伤痕累累,一直蔓延到颧骨,触目惊心。
苏怀黎顿时大惊:“你脸上的伤哪来的?”
今日两人分道而驰之后,他便去处理那具尸体了,莫非是因此招惹了祸事?
不对,他为何会无故出现在临风堂?脸上还带着伤。
祝无恙听了她的话,下意识抬手碰了碰眼睑处的皮肤,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嘴角,随后云淡风轻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苏怀黎的呼吸微微一滞,若不是恶拳相向,怎会生出这大片淤青红肿。
她的心下骤然滋生出一个荒唐的猜测,不可置信道:“你们二人……”
“阿黎。”
祝无恙却轻轻地拉上她的手,淡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应当由我们自己解决。”
苏怀黎微怒:“简直胡闹!!”
她从未想过,两个结交多年的挚友,竟然会因着一个捕风捉影、荒唐的理由生了嫌隙,还动了手!
她甩开他的手,提起裙摆,正准备跨过门槛,却被他伸手拦了下来。
只听他声音微冷:“你进去做什么?”
苏怀黎正在气头上,强硬的嗓音落入耳中,不由得滋生烦闷:“我有些事要和兄长单独聊聊,夜深露重,你先行回府疗伤吧。”
一个“单独”的字眼,令他心生不悦,他危险地半眯着双眸,手下的力道紧了几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不知道他对你存了什么心思?怎么还敢单独找他谈事?”
苏怀黎骤然抬眸,双眸圆瞪,红润的面颊霎时褪去血色。
她与苏怀景,手足至亲,何来孤男寡女一说?!
她登时面色一凛:“祝无恙,你太过分了!”
她掩住眸中的伤痛,口吻冷漠疏离:“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祝将军就没想到,你与我一个闺中女子在这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祝无恙被妒意淹没的脑子骤然清醒了不少:“阿黎……”
他慌忙解释,漆黑的眸底隐隐有哀痛之色:“对不起,我不该口不择言,可我真的放心不下你。”
不等她反应,他便将人紧紧地揽入怀中,任凭她如何挣脱,他也不肯放开,好似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保,她是属于他的。
少顷后,苏怀黎终于放弃了挣扎,眸底猩红而绝望,在暗夜中起了雾色。
然耳边倏忽一热,低沉的嗓音混着热气传来,在她脑海中轰鸣作响。
“阿黎,我们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