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婚服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祝无恙与苏鹤交代完诸多事宜之后,便离开了苏府,临走前,还不忘留下一句:“诸事繁多,今日不宜留府与苏大人与苏夫人用膳,改日小辈必会登门拜访。”
苏鹤看着这位未来女婿,是越看越喜欢,只不过想起他临走前的那些交代,脸色难免又凝重了几分。
祝无恙离开苏府之后,并未回将军府,而是换上一身玄衣,骑上快马,直奔京郊。
是夜,阴云遮蔽的苍穹不见冷冷清辉。
皇城内传来丧钟敲响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蔓延至天边,如墨的夜色中,只听见焦急蹒跚的行路声。
郭生面色慌张,一面喘着粗气,还不时地回头观望。
鎏金殿内诸位大臣散了之后,他便趁侍卫不备,按照原计划的路线偷偷溜出宫。
出京之后墨色便席卷了这座荒山,他特地选了一条看似没什么人走的蜿蜒小路,急切地穿梭在杂草丛生的山间。
因为脚步过于慌乱,稍不注意就被绊倒栽了个跟头,他再一抬头,便看见沉沉墨色之中伫立着一人,形如青面獠牙的鬼魅,几乎快融进这天地之间。
郭生惊恐地瞪大双眼,不住颤抖地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他转身慌忙向后爬行,却被一只脚死死地按在地上。
身后之人通体黑衣,唯有一双眼露在外面,满是轻蔑和冰冷的杀意,如同看着蝼蚁一般看着地上之人。
他随意举起手中的剑,毫不顾及脚下之人的哀求之声,直直地往其要害之处刺去。
眼看着即将得手,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阵风声拂过,草丛中闪过一抹银色,凌厉地击落那柄长剑。
黑衣人紧紧握着被震得发麻的手臂,怒喝道:“是谁?!”
郭生逃过一死,赶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一处草丛中躲起来。
透过缝隙,他清楚地看着外头的刀光剑影,三人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面孔,但他一眼就看见那具鎏金骷髅面具,与几月前在家中找到他的那人面戴的面具如出一撤。
那人说,日后若有人找他上庭作证,他只需一口咬定自己认识画像之人,便可保证他后半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什么被绑架的妻子,全是那人让他信口胡诌的,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的身世听起来更惨一些,少了灵元寺的庇佑,郭生连吃上饭的困难,更何谈娶妻。
他毕竟是个俗人,深知富贵险中求,一咬牙就应了下来。
一不敌二,黑衣人很快就败下阵,剑戟之声逐渐平息下来,外头传来喑哑低沉的声音:“出来吧。”
郭生忙不迭地爬了出来,连连叩首:“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夜色中,那位身着玄衣,身姿伟岸的救世主对他说道:“山下停了一辆马车,车上有你想要的东西,车夫会送你去想去的地方。”
离开京城之后,他也不准备回淮州,而是带着无数金银珠宝,隐姓埋名地过上富足的生活。
郭生连连磕头道谢,随即消失在这片荒山之中。
黑衣人的脖颈处架着两把利剑,双膝跪地呈屈辱之姿,但他依旧不愤道:“朝廷的事,你焚音堂的人也敢插手?莫非也太目无王法了罢!”
鎏金骷髅面具下,是一张恣睢俊俏的脸,右半边的眉梢微微挑起。
在这京城之中,知道焚音堂的名讳但还活着的人属实不多,这人竟然还敢直言威胁他?
甚是有趣。
祝无恙抬手轻轻一挑,剑锋擦过脸颊,留下一丝轻薄的血痕,拂面而掩的黑布就这样轻易地被揭开。
他哂笑中夹杂着轻微讶异:“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徐统领。”
禁卫军的统领,徐繁。
徐繁被羞辱后当即目眦尽裂:“我是奉陛下的密令,出宫捉拿嫌犯,你们胆敢罔顾陛下的圣令,公然放走嫌犯,日后我回京复命,定当灭了你焚音堂!”
祝无恙鼻息之间轻蔑地哼出一声:“陛下让你捉拿嫌犯,可刚刚见你这架势,不像是拿人,而像是杀人呐。”
徐繁不屑:“我如何办事,与你何干?”
“我明白,毕竟刀剑无眼,不小心杀了一个嫌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只需拿着他死前的口供回京,有了他做伪证的证据即可,我说的对吧,徐统领?”
祝无恙抬起剑,用绸缎帕子轻轻擦拭剑上的血迹,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这神态落在徐繁眼里却是讽刺的挑衅。
他怒道:“究竟是谁指使你来的?放走嫌犯是何目的!”
祝无恙赏他一个眼神:“这话倒是要我来问你了,你口口声声说奉陛下的旨意前来,却蓄意杀人灭口,你究竟陛下的人,还是贺家的人?”
他收起笑意,给身旁一侧沉默无言的男子示意:“关起来审,直到他说出真话为止。”
这就代表,无论用任何刑罚也要撬开他的嘴,直到他将一切能说的都吐出来为止。
徐繁明显有些慌了:“你、你什么意思?我可是陛下亲命的御前禁卫军统领!你怎敢擅自关押我!”
*
将军府内,苏怀黎昏昏沉沉地睡了三两日,期间是霜月衣不解带地侍候她。
持续的眩晕和呕吐感也整整折磨了她两日,除了勉强用下一些清粥小菜,哪怕是她最爱的点心也丝毫没有胃口。
她万分后悔那日情急之下做出摔下墙的举措,并且发誓日后一定不会再用这种伤害自己的蠢办法。
万幸的是,摔下高墙导致的脑部震荡并未引发高热,大夫交代了,一旦有高热的症状,事态就棘手了。
第三日,天空难得见到明媚的阳光,脑中的不适感也几乎消散干净。
睡了这么久,她觉得身体已经不需要睡眠,于是决定去庭院晒晒太阳,让阳光和新鲜空气涤荡一下她快要发霉的灵魂。
正当身体慢慢复苏之时,苏怀黎侧耳听到了一阵快而轻的脚步声。
与霜月相处了几日,苏怀黎算是熟悉了霜月的步履习惯,她练剑时为了听声辩音特地练习了耳力,寻常人几乎很难察觉霜月的脚步声。
她柔声道:“早膳就放在一旁吧,我待会再用。”
没得到回答,苏怀黎不禁疑惑地睁开眼望去,却见霜月平日冷若冰霜的眼眸里绽放出难得的笑意。
她手捧这一沓彩金红艳的衣裳,笑道:“夫人,今日是您试婚服的日子。”
霜月口中的“苏小姐”,改口成了夫人,苏怀黎原是淡雅温和的面容猝然冷了下去。
那日二人争执过后,祝无恙便如往常一般失踪了几日,对于他无常的失踪,她早就习以为常。
适逢国母大丧,他现下一定是万分棘手,哪还有时间顾得了她,她尚且抱有一丝侥幸,不曾想祝无恙连婚服都给她备好了。
她睨了一眼婚服,丝毫提不起兴趣,只说一句:“你放在那吧,我闲下来会试的。”
这句话说得有意思,苏怀黎现下除了空闲就是空闲,那还需要闲下来找时间再试。
霜月抿了抿唇,有些为难地站在一旁。
半晌后,苏怀黎低低地叹了口气,问道:“他交代你什么了?”
霜月如实道:“将军说了,现下外面风头正紧,不便安排绣娘上门为您量衣,这些衣服都是霓裳坊的顶级工匠打造的成衣,务必让您今日试完,并且让奴婢给您画下来。”
苏怀黎讶异道:“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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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无恙不让她见外人,她并不惊讶,但是画下来,是怎么个画法,这府上又没有画师。
随即,她的眼神难得露出亮色,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你还会作画?”
她问的是霜月。
霜月罕见地有些羞赧:“回夫人,技多不压身嘛。”
毕竟霜月是带着任务来的,她也没必要为难人家,想了想还是趁早试了婚服了事。
她穿上婚服,不自觉扫了几眼,不亏是霓裳坊顶级工匠打造的婚服,每一套都沉甸甸的,就连袖口这种细微之处的针脚都天衣无缝,精美绝伦。
霜月难得多话地和她介绍每件婚服的做工、款式,显然也是祝无恙给她下达的任务。
换上婚服之后,苏怀黎端坐在梨花木太师椅上,霜月有模有样地拿起紫毫,在绢布上细细描绘。
作画的时光漫长且无趣,身为画中人的苏怀黎不能有什么大动作,她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微微倚靠在梨花木太师椅上。
看似聚精会神,实则已经魂游了一阵子。
艳艳红衣倒映在她潭水般的清眸中,扯出一段藏于内心深处的回忆。
上一世,她嫁与祝无恙那日是何种情形?
约莫是比如今更热闹些的,毕竟苏府的小姐风光大嫁,嫁的还是京城中显赫一时的大将军,哪能不隆重。
但当时的她身在病中,对于自己即将成婚的消息并无多大体会,更多的是恍惚,浑浑噩噩,如提前木偶一般,在众多丫鬟的侍候下,穿上婚服,上红妆,梳上新婚的发髻,繁重昂贵的金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盖头一盖,眼前唯余一片纁色。
直至她一路坐着轿辇进了将军府,被安置在婚房,也就是她现下住的深雁堂,她才发觉怀中好似多了什么东西。
拿出来一瞧,竟是一本书。
她当时真是累极了,根本无心看书,随手一放,此后便再也没见到那本书的踪迹。
直至成婚数月后,一次偶然的缠绵间,祝无恙拿出了那本她随手丢弃的书,她迷离间睁眼一瞧,脸颊滚烫。
他问她:“这个姿势,你喜欢吗?”
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姿势,因为她当时已经精疲力竭,只能被他肆意摆弄,哪曾想,一本书能让她吃那么多苦头。
祝无恙美名其曰,为了弥补新婚那夜的遗憾,毕竟新夜那月,他日日冲凉的滋味可当真不好受。
而后好几次,苏怀黎被折腾到昏昏欲睡之时,总能听见祝无恙问她:“阿黎,我们再成一次婚好不好?”
她不解道:“再成一次婚,岂不是还需要和离一次?”
祝无恙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谁说的,你这辈子都不许和我和离,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许。”
他将她纳入怀中,“我是说,与你成婚那日,你还未真正地爱上我,如今我俩情投意合,不妨再举行一次婚礼?”
苏怀黎连连摇头:“我才不要,那也太累了。”
就这样,祝无恙一直念叨着再成一次婚的愿望并没有实现,而如今,她低头轻轻摩挲自己的婚服,不禁有些讽刺地笑了。
霜月作画的手法不仅十分迅速,而且精妙之处全然不亚于宫中画师的技艺。
苏怀黎看着面前这一幅幅画像,不禁咂舌,祝家军中培养的士兵不仅骁勇善战,且样样都拿得出手。
霜月被她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心翼翼地收起画卷,便道:“奴婢这就去复命。”
苏怀黎终于褪下婚服,换上一身轻便的常服,抬手轻轻敲着自己有些酸软的颈部。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闪过一道奇怪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