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陌生男子

作品:《大将军对我念念不忘

    苏怀黎本就睡不踏实,恍恍惚惚中被霜月晃醒,她猝然睁眼,心脏以一阵不可思议的频率剧烈颤动。


    霜月当暗卫以来便有的习惯,在外出任务时,哪怕就寝身上也是穿着完好的衣裳。


    这场夜袭来得突然,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好在镇守军营的哨兵前夜并未饮酒误事,及时吹响了警报。


    苏怀黎自知自己这身剑术,仅能做防身之用,贸然出去只会添乱:“霜月,你别在这保护我了,帐中还算安全,外头才是最需要人的地方。”


    “小姐……”


    霜月看着她,心下闪过一丝犹豫和踌躇,苏怀黎尚且还在惊魂未定的状态中,营帐外的守卫兵多数都撤离前去御敌,如若她再离开,一旦有敌军绕到军营后方……


    苏怀黎手上握着剑柄,指节泛白,双眸锐矍:“若你执意待在我身边,那我同你一起出去!”


    她亦非贪生怕死之辈,也绝不做拖累同伴之人。


    她抬手掀开营幕,只见外头火光冲天,刀枪剑戟,长矛突刺之声不绝于耳,战况十分焦灼。


    “小姐,你留营中!我出去打探情况。”


    霜月生怕她一冲动,便不管不顾地直接冲锋上阵,于是紧紧地牵出她的皓腕,将人拉入营内。


    此次行军,前军的轻骑部队一共安排了两千人,这附近方圆百里内也没有军事要塞,哪怕有人突袭,人数也不可能占据优势。


    主帅所在的中军就在不远处,一旦知晓前军遇袭,定会及时赶来支援。


    但万事皆有不定数,为了让苏怀黎放心,她还是速去速回为好。


    强劲的寒风猛然灌入营中,冷风刺骨,苏怀黎被吹得头疼欲裂,额头突突直跳,她放下军幕,隔绝了外头兵刃相见之声,但一颗心脏依旧狂跳不止,冷汗几乎浸湿了里衣,冷得她直发颤。


    这场突袭,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她明明已经连夜派人快马加鞭,拦截了刘忠良送往京城的口信。


    不知何处钻进了冷风,吹得营中的烛火直打摆,烛影晃动,连同她的心弦也极为不安地起了波澜。


    冷静下来后,她开始思索起近日以来层出不穷的怪异之事,先是她疑心军中出了不轨之人,而后又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夜袭。


    脊背那股令人胆寒的阴森之气再次席卷而来。


    苏怀黎登时起身,目光灼灼盯着帷幕,仿佛要将那处洞穿了一般。


    “滚出来!”


    她当即抽出长剑,声色俱厉,凛若冰霜,但嗓音还是抑制不住地发颤。


    兽皮制成的帷幔猛然晃动,苏怀黎见到那处缓缓走出一人,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冰冻住了,指尖冻到发疼!


    这人究竟是何时混入营帐之中,莫非在昨夜她们睡前就已潜伏在这?


    “苏小姐当真是好眼力,在下佩服。”


    男子生得一双促狭的长眸,瞳色竟是如同毒蛇一般幽绿,被他盯着,如同被逶迤的长蛇狠狠纠缠,动弹不了一分。


    苏怀黎的额角不断渗出冷汗,圆润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手中的刺痛和温热骤然让她清醒了三分。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隐匿在此处?!”


    男子幽幽地叹了一声:“苏小姐不必如此紧张,在下不会伤害您分毫,今夜突袭实乃下策,让您受惊了。”


    苏怀黎寒眸如刃,死死地盯着他脚下的步伐,剑光倏忽暴起,直指他的咽喉。


    她只稍轻轻用力,便能轻易割破他的喉管,可那人非但不惧,神色间竟夹杂着一丝坦然。


    “苏小姐,江公子在京中等您,今夜您随我一同离开罢,只要您走了,突袭的兵马便会立刻撤退。”


    苏怀黎呼吸骤然凝滞,今夜这场突袭,竟然是为她而来?


    “我不认识什么江公子,你——”


    她心下骇然,原来是他,花栩竟然还未放弃……


    她冷目如炬:“你家公子让我入京,究竟想要做甚?!”


    要杀要剐,好歹也得有个由头。


    那男子见她神色有些松动,幽绿的眸底的精光一闪而过:“您放心,江公子自然不会亏待您。”


    “可是很遗憾,我并不会跟你离开。”


    她指节微凛,锋利的剑刃便划破他的脖颈,鲜红的血液登时流淌而下,男子霎时脸色惨白如纸。


    她并不着急立刻要他的命,手下留了分寸,至于花栩……两人分明只有两面之缘,他便如同被鬼魅纠缠上她,是何缘由,日后她需得盘问清楚。


    苏怀黎唤来外头镇守的士兵,将男人反手掣肘押解在地。


    因失血过多,男子的脸庞登时冷汗淋漓,临走时,他抬眼盯着苏怀黎:“你迟早会来求我的,反正都是一死,我不介意让你们一同陪葬!”


    天光乍破,天际泛起了鱼肚白,这场夜袭,以敌军五百人全军覆没收尾。


    “全都死了?没留一个活口?”


    苏怀黎得知胜利之后,心下狠狠松了一口气,但又骤然觉得有些诡异。


    霜月知晓她在营中出了状况,还未来得及收拾残局,便立刻赶到她身边,见人完好无损,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了地。


    “的确很奇怪,副帅原是想活捉一些俘虏,严刑拷打从他们口中撬出幕后之主的身份,没想到他们眼见败局已定,竟然全部要咬毒自尽了。”


    目下,那潜伏在她营帐之中的男子,因为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苏怀黎思绪万千,无力疲惫之感汹涌来袭,那人的语气和行为都让她疑惑不已,他们的计划,或许不止夜袭如此简单。


    她呼吸微沉:“暂时不用审了,适才他已经交代,是花栩让他来找我的。”


    霜月余惊未消,心脏如同被拳头紧紧攥住,花栩这人她知道,上次就是他伙同苏家表小姐,设计将苏怀黎掳走,此次,又在她眼皮子底下派人潜伏营帐。


    此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苏怀黎思索片刻道:“我听那人的口吻,他们似乎还另有准备,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恐怕后续还有埋伏,夜袭一事还需要尽快告知主帅,待吴宴与我们汇合之后,再行安排计划。”


    一场夜袭,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两千的将士中,伤亡人数几近两成,若对方在前方还设有埋伏,贸然行军只会徒增伤亡人数。


    季棠采纳了苏怀黎的建议,原地休整等主帅大军,并且将她接到自己的营中休息,只有看到人在自己身边,才能放心。


    “若非是那人没有对你动杀念,昨夜那样混乱的场面,我们根本顾及不上你!”


    季棠安顿完受伤的士兵后,便立刻把军医请入帐中。


    苏怀黎推却道:“我这点小伤口,不算什么,行军路上药材珍贵,别浪费了。”


    她撑开右手手掌,掌心中血迹斑驳,在凝脂般柔嫩的掌中显得触目惊心,这是她在慌乱之中用指甲刺进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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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的伤口,一夜过后,已经结成了血痂。


    季棠却是心疼不已,自己平日里受些剑伤刀伤算不了什么,可是妹妹在她眼中身娇肉贵,怎能跟着她受苦!


    她愤恨道:“等到了历都,我定要把那个狼崽子的头颅割下来,挂在城墙上!”


    后又觉得自己这番话太过露骨粗鄙,悻悻地收回了话,怕苏怀黎听了不适。


    苏怀黎右手缠上了绷带,泛起淡淡的苦药味,正好缓解了她脑中的疲惫。


    军营所在地依山傍水,后山中的野味取之不竭,转眼午时将至,昨夜众人血战一番,水米未进,伙头兵同几个身强体壮的战士上山狩了猎物,一个时辰内便做了丰盛的膳食,犒劳众人。


    主营帐中的木桌上摆上了金灿灿的羊肉烩饭,虽称不上是珍馐美馔,但也是色香味俱全。


    季棠和霜月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饥肠辘辘,正准备开动,却被苏怀黎一声喊住。


    “等等!”她沉眉敛目,拔下发髻上的累丝银簪,接过小碗的烩饭。


    簪尖没入其中后,登时蒙上了阴翳。


    旁观的两人眉心一紧,谁敢在副帅的膳食中下毒?


    “恐怕不止你营帐中的饭菜有毒,快!立刻停下所有士兵手中的热饭!”


    她为了谨慎起见,这才试了饭中的成分,可军中将士恐怕已经……


    季棠当即喊来伙头兵,盘问一番才知,今日烹煮食材皆是用了不远处那条溪流的水源,营中已有不少士兵吃了饭之后,面色发青,腹痛难耐,就连军医都没能逃过。


    苏怀黎身上再次起了寒颤,她想起那人那双幽绿森寒的眼眸,以及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你迟早会来求我的。”


    夜袭风波未平,投毒风波再起,两日之内军心大乱,接二连三的士兵出现了中毒的症状,军医正忍着腹痛抓药材对症下药。


    “军医说,这毒毒性诡谲,世间罕有,她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


    季棠沉着脸,将情况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苏怀黎,这话她不敢对外头的士兵说,一旦泄露,恐生大变。


    见她忙得焦头烂额,苏怀黎也是心乱如麻。


    她瞒下众人,只身一人进了后方看押犯人营帐。


    “你有解药,对不对?”


    男子脖颈处缠着厚重的纱布,唇色尽褪,好在鼻息之间尚有呼吸,他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女子,苍白的唇噙上阴毒的笑。


    “我没有解药,解毒的药方记在我的脑中,你若想要,可剖开来看看。”


    观苏怀黎不豫的神情,便知这局终归是他占了上风。


    “我的底牌已经全数亮出,不知苏小姐该如何应对?”


    苏怀黎兀自坐在一旁的木凳上,试图压制住内心的慌乱:“我见你谈吐有物,想来出身不凡,并非穷凶极恶的亡命之人,为何要效忠不良之人?你若愿意归顺于我,我可保你日后性命无虞,衣食无忧。”


    男子眸中骤然泛起一丝亮色,不过很快便被狠戾所取代。


    她一眼就看出他是受人所迫,可那又能怎样?


    男子兀自狂笑,狂笑过后尽是悲凉:“他在我身上埋了蛊虫,若半个月之内我没能带你入京,便会筋脉寸断,暴毙而亡,苏小姐,我已是穷途末路,不介意死前再拉几百人为我陪葬。”


    苏怀黎看着他癫狂的模样,眸中的火光一寸一寸地堙灭,随后沉沉地阖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