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徐昙年
作品:《摆烂,从做皇后开始(清穿)》 第一次坤宁宫参观完毕后,康熙便心满意足离开了,还记得自己的承诺,让人送了两篮子梨,以及杂书一册
雅尔檀翻了下,这书应该是康熙自己从前看过的杂书里面抽的一本,上面还有他的笔记呢。
呵呵~~
宫中的生活真是出乎意料的无聊,每每这个时候,雅尔檀就怀念自己揣着手和朋友们游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不过,眼下雅尔檀也看不进去书,她心里眼里都是自己即将进宫的家人,猜测谁会来。
按照康熙的说法,等大典一结束,她就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去想,在脑子里将自己的家人过了一遍,想着要是来的是这个人,她要如何。
靠着这样的想象,她等来了太子的册封大典。
中宫没有皇后,就没有太子给皇后行礼这一步,亦没有命妇们恭贺皇后的这一步。
所以,册封太子的大典也就跟她们这群后宫的女子没什么关系了。
雅尔檀站在坤宁宫的门口能听到些依稀的声音,但她也没有凑热闹的心思,在自己的小窝里安安静静地打瞌睡。
白日的典礼几乎闹腾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康熙则同几个亲王在乾清宫用膳。
听说是和硕纯亲王隆禧猎了只鹿,在一起烤鹿饮酒。
纯亲王隆禧是顺治皇帝的第七子,上面几个哥哥都比较宠爱,性子单纯,去年正月才被封和硕纯亲王。
但他的身子骨不是很好,能猎到一头鹿,实属难得,又在自己侄儿封太子的日子里献给康熙。
雅尔檀光是想想,觉得康熙都要高兴疯了。
相较于后期的九子夺嫡,康熙兄弟间的感情很是融洽,一来是人少,二来也是政权初期,外部矛盾大于内部矛盾。
彤云挑了一下灯花,火光亮起,她见雅尔檀还盯着书,书页半晌没有翻动,柔声问道:“主子,要歇息了吗?”
雅尔檀收回散漫的思绪,点点头,放下手中的书,将备好的一张黄铜四角宫灯的书签夹在里面,“今儿大典一过,再有两天家里就有人进宫了,希望乌希哈也会来。”
乌希哈是雅尔檀的妹妹,比她小上几岁,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乌希哈还是个奶娃娃,两人虽未养在同一处,但乌希哈喜欢雅尔檀,跟着小尾巴似的跟在雅尔檀的身后。
对灵魂已经成年的雅尔檀来说,这小屁孩可真是甜蜜的烦恼。
雅尔檀忽地想到了什么,她道:“你把柜子顶上的万花镶珐琅美人的盒子取过来。”
那盒子呈方形,也就比巴掌大些,用的是黄花梨木,盒子四面雕着各种花草,顶上是一圈的菱花格纹,中间镶嵌着整块的珐琅,画着身穿紫衣的美人儿倚窗赏花。
雅尔檀挑开盒子正面的扣头,里面放着些首饰,都是对她来说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最大的一样东西是只青翠的美人条镯,那镯子通体无暇,没有一丝黑点纹线,绿色生艳,让人移不开目光。
唯一的瑕疵是这镯子似乎曾经摔断过,左右各有一截云纹的包金,破坏了玉镯的完美。
她取出这个镯子,迎着灯光欣赏了一番,想起往事儿,嘴角忍不住勾起柔和笑容。
“为了这镯子,三小姐还哭了鼻子呢。”彤云笑道。
这镯子是一对,两位小姐各一只,三小姐那只第一次戴的时候就摔了,断成两截,当场就哭了。
是主子把自己完好的那只镯子给了三小姐,自己拿着断掉的镯子去找太太请罪。
好在太太仁厚,没有追究这件事,还找了工匠做了包金,修好了。
主仆两人正沉浸在过去的美好时光中,忽听得外面一声宣告——
“皇上驾到~~”
响亮的声音打破了夜里的沉静。
雅尔檀朝着外面望过去,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大晚上的康熙过来干嘛?该不会要睡自己吧?又或者找自己的麻烦?
各种的想法在雅尔檀的脑子里窜过,她愣了几秒钟,镇定地将手镯放回盒子,交给彤云收起来,自己起身去门口迎接康熙的到来。
一群人的脚步声伴随着灯火由远及近,雅尔檀盯着,随即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康熙的步伐踉踉跄跄,半身的力气都依靠梁九功的搀扶,脸颊泛着酡红,眼睛半阖,酒气若隐若现。
雅尔檀……这人是喝醉了?
梁九功赔笑道:“皇上今儿高兴,一不小心喝多了点,想要来坤宁宫歇息呢。”
喝醉的人还要闹着来坤宁宫?这人酒品不咋地啊。
雅尔檀侧过身,让康熙先行。
康熙大概是有些迷糊了,迈过门槛的时候,被绊得踉跄了一下。
眼瞅着要摔倒,雅尔檀赶紧抓住康熙的胳膊扶了一把,不解道:“皇上这是喝了多少?”
梁九功沉默不语。
没听到梁九功的回答,雅尔檀瞥了过去,道:“嗯?不能说?”
梁九功在大着胆子骗福晋和不顾皇上的颜面之间犹豫了好一会,才硬着头皮道:“一壶。”
雅尔檀差点呛着。
感激元代蒸馏技术,让现在有了高度酒,但经常饮用的酒度数也只有三十多,甚至还有十几度的果酒。
一壶?一壶醉成这样子,喝得是酒精吗?
难怪康熙曾经对她说自己不好饮酒,还说酒精影响自己的判断,原来是一杯倒!
哈哈哈哈~这要是没有别人,雅尔檀肯定要大声嘲笑出来。
跨过了房门,热乎乎的暖气一薰,康熙的脚步更沉重了,目之所及之处灯火摇曳,恍惚如隔世。
他感觉到有人搂着自己的胳膊,侧头看过去,身边的女子肤白如雪,乌发如瀑,眼角眉梢随光流转,顾盼生辉,似有柔情。
就在东暖阁,他似乎见过这样的场景,酒精让眼前朦胧模糊,也让感觉变得迟钝,但那种下一刻就会失去的感觉忽地攥住了他心脏,蓦地一疼。
康熙忽地下意识紧紧抓住眼前人的手,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
炙热掌心下肌肤沁凉滑腻,犹如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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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绸缎,康熙忍不住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一下,凑过去叫了声,“和卓。”
他的声音含糊,带了点呢喃,但身侧的雅尔檀和梁九功都听得一清二楚。
赫舍里·和卓,仁孝皇后的名字。
雅尔檀咬牙,恨不得将人丢在地上,牵着自己的手,叫着前任的名字,这狗男人还真是气人!!!
梁九功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福晋记恨了,心里苦不堪言,要不是夜深顾总管休息去了,这等场面怎么能让自己撞上呢。
勉强将人扶到椅子上坐着,康熙靠着椅背,人是放松了,但抓着雅尔檀的手却是死死的。
雅尔檀扯了扯,没扯动,她垂眼看着康熙捏着自己手腕的手,宽大的手掌指节分明。
她淡淡道:“梁公公,皇上思念仁孝皇后,想要去隔壁,却走错路来了这里,要不派人把隔壁的地暖烧着?反正日日有人打扫,过去就可以直接休息。”
梁九功胆战心惊,他赶紧干巴巴打着圆场,“夜已深,外面寒气逼人,要不还是别折腾了,免得皇上着凉?”
他偷偷掀起眼睑扫了福晋一眼,见她丝毫不为自己的提议所动,只能继续道:“若是皇上明日想去,再费事儿也成。”
梁九功默默道:皇上,您可争气点吧,别把福晋惹恼了。
也许是听到梁九功乞求的心声,康熙就念叨了那一次后就昏昏欲睡,也没有再叫仁孝皇后的名字。
先前被挑过的灯花再次膨胀,发出砰的爆裂声,打破了凝固的场面。
雅尔檀另一只垂着的手指尖捻了捻,太阳穴抽抽生疼,叹气道:“扶着皇上去床上躺着吧。”
梁九功如蒙大赦,这下子也不敢让福晋搭手了。
但是康熙不松手,雅尔檀只能跟着一起走过去,看着梁九功把人扶上床,脱掉鞋子,盖好被子,收拾妥当。
“福晋,您先坐着,奴才去熬碗醒酒汤。”梁九功又看着皇上抓着福晋不放的手,解释道,“皇上平常不这样的,等他睡着了就会松手。”
雅尔檀嗯了声。
梁九功哪里敢多呆,立马退下去准备醒酒汤,皇上闹着要来坤宁宫,他就应该拦着,而不是想卖福晋一个好,送到这里。
结果反而出现这种篓子,这可真是没想到的结果。
雅尔檀坐在床边,盯着康熙的脸好一会儿。
初见他时,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俊眉朗目,清润如玉,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矜贵从容的气质,偶尔也会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露出懊恼的神色。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对方是康熙,只以为对方是同她一样偷偷溜出家门的少年。
喝酒过后的干渴让康熙轻轻哼了声,他睁开眼,眼前依旧是朦胧的,带着飘摇的恍惚,如梦似幻。
他能感觉到身边坐了个人,眨眨眼,想要看得清楚,却只能勉强看清轮廓。
这轮廓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心里、梦里见过千百次。
康熙喉咙紧张到发干,咽了咽口水,嘶哑着嗓子,“徐昙年……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