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故人
作品:《摆烂,从做皇后开始(清穿)》 康熙当然没有迷路,他不仅知道这儿通向外城,还知道通向另一个地方,迟疑了一下,康熙朝左边迈了步。
雅尔檀看向梁九功,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一点端倪:你主子咋了?
梁九功一脸严肃,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雅尔檀不要轻举妄动,默默跟上了康熙的脚步。
雅尔檀跟在康熙的身后,一路走到了巷子底,这里已经是最外侧的地方了。
与前面的地方相比,这里的屋子显得狭小,青砖的缝隙里长满了青褐色的青苔,破损的地方已然染上了岁月的颜色,还有小嫩草从缝隙中探出头。
最引人注意的是这里有个院子格外破败,门已半腐朽,门环上未挂锁,一推即开。
院子是简单的四合院,对着门的是正屋,两侧厢房,院内杂草横生,透着荒凉。
而且,进门右手边的屋子被烧去了一大半,裸露在外面的木料透着黑灰色的腐朽,碎瓦断砖四落,到处都是灼烧后留下的黑灰。
另一侧大开的房门透出里面一片狼藉,桌柜倒了一地,还散落着各种杂物,无人收拾,布满了蛛网和灰尘。
雅尔檀转了圈,问道:“这是哪里?”
康熙僵直地站在院子中间,半晌才道:“一个故人的居所。”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最开始是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徐昙年丧生在这场大火里,后来……后来就算来了又能如何?
雅尔檀道:“皇上还认识这里的人?这里……住的人应该是普通百姓吧……怎么没有重建呢?”
康熙心口沉闷,他有点后悔带雅尔檀来了这里,但还是回答道:“这屋子时刻提醒朕没有足够能力守护重要之人的结果,刻骨铭心,悔不当初。”
雅尔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嘀咕道:“还有皇上护不住的人吗?那该是惹到了多大的麻烦?”
“不是他的麻烦,是朕连累了他,他……他不过是支持了朕的想法而已。”康熙道,徐昙年,一介庶民,会牵扯进朝堂之争,完全是因为自己。
是他想要削弱藩王的实力,徐昙年不过是从旁顺着说了几句,这事儿就变成了谗言媚上,招惹了吴应熊,累得惨死。
“那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知道是他支持了皇上的想法?”雅尔檀继续问道,“皇上每次出来只带着自己亲近之人吧?”
这个问题也曾出现在康熙的脑海中,但那段时间他既要应对藩王,又要将朝臣拉到自己身边,还要为徐昙年报仇,小小的细节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只是猜测对方应该查过了自己出宫的行迹。
如今旧事重提,这个问题就十分突出了——
为何会这么巧?
为何会这么准?
他相信这世上有巧合,但不相信有这么多的巧合。
“皇上?”雅尔檀扯了扯康熙的袖子,小声提醒道,“您怎么了?”
康熙的脸色难看极了,他强压着立马一探究竟的想法,松了口气,尽量使自己语气平和,“你刚刚问什么?”
“我问您为何如此巧合……”
“或许就是个巧合而已。”康熙说道,“走吧,咱们回去吧。”
雅尔檀乖巧地跟在康熙的身边离开这个院子,回过头,看着梁九功将门关上,将院子里的一切都封闭在里面。
这是故事的最后一个环节,时隔多年,她补上了真相的最后一片。
在吴应熊父子被处死的时候,她就猜测应该是康熙身边人出了问题,而不是康熙,但她需要确切的答案。
今日康熙的表情说明了很多东西,最重要的是并非康熙背叛了自己,否则,她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一切。
走出这条巷子,康熙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但话依旧很少,显出了几分沉思之意。
雅尔檀没打扰他,安静地待在一边,其实她大概能猜出是谁背叛了康熙,当时跟在康熙身边地人也就那几个,无出左右。
至于如何处理,她就不便插手了。
回到乾清宫,康熙先去看了保成,带回来的礼物果真让保成十分高兴,他也一跃成为最爱的阿玛,虽然保成也没有别的阿玛就是了。
“去玩吧。”康熙放下儿子,拍了拍他的后背,“阿玛等会儿陪你用晚膳。”
保成点点头,抱着新玩具,哒哒溜出去。
“皇上,顾问行在外面候着了。”梁九功进来小声禀告道。
一回宫,皇上就让他宣了顾问行,他猜测绝对跟徐昙年的事情有关系,也不知道顾问行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只希望不是最差的那种可能性。
“让他进来吧。”康熙收敛住脸上的笑容,又道,“你在门外好好守着。”
这就是要私密谈话了,梁九功心里一抖,赶紧应了声,与顾问行擦肩而过时,他小声提醒,道:“皇上从宫外回来的。”
顾问行脚步只是稍微停滞,就走了进去,他在心里叹气,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奴才给皇上请安。”
康熙坐在上首位置,没有让他起身,目光飘忽,“自朕记事起,你就跟在朕的身边伺候,如今有二十多年,朕信你至深。”
“能伺候皇上,是奴才之幸。”顾问行道。
康熙起身,背着手,走下来,“能自小得到你的照顾,是朕之幸。”
他的母亲只是个不受宠的庶妃,因联姻送进宫里,他不受先帝的喜欢,在一众皇子里,也算不得出众。
整个幼年时间,陪在他身边最多的就是顾问行了。
是以,他从来不会考虑顾问行会背叛自己。
“皇上言重了,奴才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也是奴才职责所在,当不得皇上如此谬赞。”顾问行姿态放得很低,一如既往的谦逊。
康熙淡淡道:“在朕的心里,你算得上半个家人,所以当初徐昙年一事发生时,朕从未怀疑过你,可就是你,对吗?”
悬在头上的刀最终还是落了下来,顾问行未觉得害怕,反倒是有几分如释重负,自从当初说出了徐昙年所在,他便知道皇上终有一天会发现这件事。
现在东窗事发,也不过是脱下裹在身上那层厚厚的壳,于他而言,这是解脱。
顾问行声音平稳道:“是奴才辜负了皇上。”
听到顾问行的回答,康熙心里沉甸甸的,他相信顾问行对自己的忠诚,就算是顾问行现在亲口承认,他也认为顾问行是忠于自己的。
康熙站在顾问行面前,沉默了好一会,“你告诉了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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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行磕了个头,“奴才犯下大错,请皇上降罪。”
他们主仆两人都很清楚,在这宫里,能够驱使顾问行的人只有康熙,但能让顾问行如此行事的还有一个人。
或许康熙一开始在心底便有了猜测,只是那答案太痛苦,让他选择忽略。
如今,事已成定局,康熙不可能拿着这件事去质问老祖宗,质问她为何要将徐昙年的事情透露给吴应熊。
因为他清楚,老祖宗是为了他,是为了缓和他与藩王之间剑拔弩张的局面,才将徐昙年推了出去,只要康熙顺势承认是受其蛊惑,那这件事便有了商量的余地。
只是未曾想到,吴氏父子害死了徐昙年,引得自己震怒,导致事情走向了最坏的一面
“你何罪之有?要有罪,那也是朕的罪过。”康熙嘲讽一笑,是他一意孤行,明知朝堂局势尚未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下,却还是将徐昙年拖进了这泥沼之中。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听到他如此苛责自己,顾问行心里难受得紧,他道:“皇上万不可这么想,您也未料到吴应熊父子在天子脚下竟然如此大胆妄为。”
在太皇太后的逼问下,顾问行不得已吐露了徐昙年的事情,当时皇上已经派人在照看徐家人,就担心这些人会对徐公子不利。
没想到的是,吴应熊父子竟然买通这些人,绑架折磨徐公子的家人,又害死了徐公子,妄图一把火烧掉所有的罪证。
旧事重提,历历在目,康熙还记得自己接到消息赶出宫,徐昙年眼眶发红,失魂落魄地坐在巷子口,声音哽咽扎在自己怀中——三哥,二哥和小四没了……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沉沉压在康熙的心头,他手掌虚虚搭在自己的胸口,试图缓解那种窒息的感觉,“朕该预料到的……”
所有人都反对撤蕃,朝堂、后宫勾连在一起,旁人不知道这其中的斗争激烈,难道他不知道吗?
是他的疏忽,才导致徐昙年的死亡。
顾问行道:“皇上当时也不过十几岁,如何能未卜先知呢?要怪,就只怪吴应熊心狠手辣,可您也为徐公子报仇了不是吗?要是徐公子在天有灵,定然不会责怪您的。”
康熙笑了笑,“他最记仇了,定然不会责怪朕,不然……”不然他怎么可能连朕的梦境都不肯踏足呢?
听着康熙的语气,顾问行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就是这般痴迷,当初才让太皇太后对此事如临大敌——一个能随意左右君心的人,要是起了邪念如何是好?
现在过了数年,这依旧是皇上的执念。
好在,徐昙年已经死了,翻不出什么浪花。
思及此,顾问行精神一振,劝道:“皇上,事已至此,您可要保重身体……”
从前让自己能感动的话,如今听来只觉得无奈,他连神伤都不被允许吗?
康熙打断他的话,“你下去吧,以后不用跟着伺候朕了。”
虽说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甚至在心里无数次规劝自己只要能保住一条命就好,但当事情真的发生之时,顾问行心里还是难受,就好似有人拿着针一下下扎在自己的心口。
“奴才遵命。”顾问行心里酸涩,手撑着地爬起来,弓着身子一步步退出了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