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041

作品:《跟你们天龙人说不清楚!

    歌手克里斯蒂娜轻唱她的拿手名曲,泳池周围的人群随着音乐轻轻摆动身体。晏虞阳婉拒了几人的邀约,看到弟弟晏星酌牵着一位白裙子女生的手,两人亲密地摇摆、旋转,有种说不上来的相配。


    女生的相貌很陌生,脑海里确认过不是是曾经接触过的哪张面容,他抿了一口微微苦涩的液体,目光转向神色迥异的人群。


    人群自发地替两个人留下空间,每个人都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好奇心,眼珠子却不约而同地黏在两个人身上。


    他看到了转过身离开的沈江遥,以及冷笑一声,端起香槟杯就要往他们身上扬的徐枝意。


    身穿绿裙子的女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在两个人前面。


    透明的液体挥洒成一道弧线,落在了她的头上,液体顺着她编成辫子的头发流淌。


    她的突然出现令周遭的人皆是一愣,徐枝意的眉毛竖起来了,晏星酌脸上更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不速之客的下一个动作。


    手指插在发根,她撩上额前的湿透头发,不慌不忙地笑了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侧神对徐枝意说了几句。


    隔着人群,听不见她到底说了什么,徐枝意打量她一眼,将香槟杯放回在桌子上。


    晏虞阳了解徐枝意,她一般不会做有失体面的事情,但有人踩上她雷区时,一般也不会有人能撼动她的情绪。


    她跟晏星酌是两家人默许下的政治联姻,徐枝意看不上情绪占据大脑的骄纵小少爷,但不意味着她会容许晏星酌做出有辱两家人颜面的事情发生。


    而三言两语能松动她的眉毛,甚至能让她放下当下专注的事情,对别的事情起了好奇心,那就是绿裙子的本事了。


    绿裙子用干净的那只手搭在徐枝意肩上,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徐枝意听了几句,回头冷冷地侧了身后小情侣几眼,倒是听话地随她一并走出泳池。


    徐枝意一走,场内的气氛明显缓和了不少,女生完全坠入了爱情的魔力之中,不安地依偎在晏星酌的胸膛中。小情侣你侬我侬一会,又重新开始汇入舞动的人群之中。


    洛裴回到吧台,白色衬衫印着一个鲜艳的口红印,他一屁股坐上椅子,惬意地与晏虞阳碰杯。


    “敢在徐家的那个眼皮子底下玩,你弟比我弟有出息多了,怀里那小姑娘确实长得不错。”


    晏虞阳:“穿绿裙子的是谁?”


    洛裴在发消息,不以为意:“不认识,哪个认识徐枝意的人吧。”


    她泼错人后第一反应是皱眉而不是下意识的假笑,说明确实是不放在眼里的小角色。


    晏虞阳盘弄手指的尾戒,过了一会问道:“找到新女友了?”


    洛裴知道他看到了自己与美女热舞的场面,闷笑一声:“什么女友啊,玩玩而已,你就别拿这个取笑我了。”


    晏虞阳笑了笑。


    直到宴会结束,两个人都没有回来。


    那晚,他久违地做了一场梦。


    他梦到了自己手持猎枪,穿梭在风雪皑皑的森林里,本能地追寻前方的猎物。


    雪积压在松树的枝杈上,簌簌的雪落在头上身上,他迎着风雪往前走去,眯着眼睛依稀能看到一道灰色的影子,那是一只兔子。


    雪地很难行走,他的整个腿肚子都埋进厚雪堆中,浑身挂满了雪,感受不到冰冷,身体倒是越来越重。


    兔子的轮廓逐渐清晰,它有着雪白的绒毛,红宝石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看,哪怕正对着黑漆漆的洞口也不躲不闪,甚至将整个脑袋都伸进枪口里。


    晏虞阳关于生物的同情心一向稀缺,他弯曲膝盖,瞄准兔子,就在扣动扳机的时刻——


    一个金属质感的东西抵在他后背,早已死去的母亲的声音响起:“不要杀它。”


    他的手指一顿。


    温柔的嗓音在重复了几次不要杀它后,猛然拔高音量,好像什么在威胁她一般,她发出刺耳又古怪的叫声,塞壬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晏虞阳,妈妈告诉过你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容得下你的地方,你的存在就是个祸害,跟你沾边的东西都会不幸!你最好的归宿就是死在妈妈的子宫里,妈妈求你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去死吧!!”


    从感受不到温度的时刻开始,他就知道这只是一场梦,母亲癫狂的话语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或许现在是现实世界。


    他曾在四楼的病房内无数次听到母亲的咒骂,有时骂爸爸,有时候骂外公,但是大部分的矛头都对准他,因为他身体里流着罪恶的血。妈妈原本应该会生下一个幸福的小孩,她被整个家族出卖了,她失去了自己的事业、爱情,嫁给了一个陌生男人,他的出生取代了那个幸福的小孩,所以妈妈恨他。


    他既是不知情者,但也是小小的共犯,所以他无权回避母亲的愤怒。


    沉沉的暮色漫在母亲漂亮的眸子里,她无力地倚在床上,近乎哀求着五岁的儿子:“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脸,你走吧,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母亲看到他不动,气急之余向他扔枕头:“为什么不走!滚啊!!!滚啊!!”


    小小的晏虞阳被砸倒在地上,乌黑的眼睛沉默地盯着她,四目相对下,儿子首先败下阵,拾起枕头,放回椅子上。


    “我会再来的,妈妈。请注意休息。”


    关上门,门后先是一阵寂静,接着传来尖叫。


    手指扣动扳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衔接上了一声枪响。


    晏虞阳冷静地看着一颗子弹击碎了兔子形状的雾气,不可思议的畅快从他心中腾起。


    “轮到你了。”


    他飞快转身,对着折断脖子的妈妈击出了一发子弹,那头怪物睁大眼睛,因儿子头一回的叛逆而当头一棒,声嘶力竭后化作一滩淤泥。


    “……”


    积怨吹得跟气球一样庞大,就好像捂着耳朵等待气球破的瞬间,才发现害怕的东西仅仅是一声无趣的闷响。


    晏虞阳孤零零地站在雪原上。


    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他也因此失去了与世界的牵绊。晏虞阳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的,他拔腿想离开,四面八方皆是白茫茫的找不到方向,这时他第一次感到了孤独。


    他又想到了死亡。


    拿起这把□□,调转枪口,扣动扳机。


    传说人在濒临死亡时回忆会想走马灯一般闪过。


    某个记忆突然出现在他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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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花园里,一位少女从栏杆处翻过进草丛,腾空的身姿随着飞扬的蝴蝶结印在他瞳孔中。


    “嘘,不要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千万只兔子从枪口中涌出来,重重地压在他身上。


    晏虞阳淹没在兔子海中不能呼吸,他猛地睁开眼睛,白猫从他胸膛里抬起脸,不亚于千万只兔子的压迫力。


    奇怪的梦。


    外面依旧是黑漆漆的,时钟显示是凌晨四点。


    他清醒过来,单手拎起它的后脖颈:“你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多了。”


    白猫喵了一声,挣扎开他的桎梏,不知悔改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了下来。


    晏虞阳没有赖床的习惯,他换了身衣服出门晨跑了几圈,接着照常开车去公司,六点半到公司的时候秘书也才刚刚到。


    “晏总,今天这么早?”


    “嗯,今天有点事要处理。”


    年轻的上司很快以身作则投入工作当中,想让逐岳获得业界瞩目的成绩,仅凭那张漂亮的脸是不可能的。


    秘书小王在任职的一年里已经见识到了他雷厉风行工作狂的一面,这位小晏总每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二十小时都呆在公司里,睡眠这东西好像直接进化掉了一样。小王摸爬滚打多年,还是会被他无缝衔接连轴转的作息给吓到。


    “晏总,原定的产品战略会需要压缩到两点到三点。研发中心报告重大技术瓶颈突破,但预算严重超支,CTO急需您拍板下一步资源投入……另外,刚收到消息,北美市场开盘后我们的股价因流言出现异常波动,IR团队正在监测,可能需要您晚些时候做个简短声明安抚市场。”


    晏虞阳放下报告,他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烦躁或者凝重。


    “知道了。”


    停顿一秒,目光扫过平板上的行程,补充道,语气寻常得如同谈论天气:“产品战略会通知他们聚焦三个核心问题,每个人发言不超过五分钟。超支方面让CTO直接告诉我砍掉哪部分非核心能最快回血,至于股价……”


    他重新拿起报告:“小浪花而已,让IR按预案走,收盘后看情况再说。”


    小王快速记下要点,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晏总精准的决策力是公司长久运行的定海神针,但同时绝对理性的指令会给人一种压迫感,小王从来没见过他有什么娱乐生活或是朋友爱人,他就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输入危机,输出解决方案。


    人类需要情绪缓冲,而他只需要咖啡因。


    六月二十九日的行程跟往常没什么不同。


    晏虞阳按部就班地开会、批阅文件,与客户应酬。晚上十一点回到住所,十二点熄灯睡觉。


    这晚他失眠了,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感觉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


    谁?!


    他警觉地直起身,然而眼前忽地一片白光,他被刺得睁不开眼睛。


    晏虞阳缓慢抬脸,等眼睛适应白光,才皱眉扫视周围的环境——他坐在老家的书房前,面前摊开了一个牛皮日记本。


    “六月二十八号,天气晴。晏星酌的生日……”


    他呼吸一滞,指尖抚过新鲜的墨痕,留下黑色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