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站在卫生间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六熟练地按下冲水按钮，然后优雅地跳下马桶，甩了甩尾巴，从她身边绕了一圈。


    “你……你会上厕所？”她结结巴巴地问。


    老六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说：“这有什么难的？”


    初棠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烧糊涂了。


    她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老六：“你该不会是成精了吧？”


    奶牛猫的耳朵抖了抖，没有回应，只是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转身走向客厅开始吃饭。


    她虽然聒噪，但是煮的肉都不错，而且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和另外五只猫一起生活，也不会乱糟糟的，除了她误会他发情，要带他去绝育！


    不过，她这段时间确实是累惨了，倒是可以考虑给她发一笔奖金，就算是他的伙食费和住宿费了。


    ·


    翌日。


    初棠蹲在地上，笑眯眯地看着五只猫围着她转来转去，每只猫的脖子上都挂着一条红绳串住的金豆子项链，闪闪发亮。


    她手里还拿着最后一条项链，上面串着六颗金豆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老六，这是你的。”她朝柜子上的奶牛猫招了招手，“这可是最贵的一条，别搞丢了哦。”


    奶牛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尾巴轻轻甩动，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


    它才不稀罕这种俗气的东西。


    “快来嘛，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加班的奖金买的。”初棠晃了晃项链，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你要是弄丢了，我就……我就扣你一个月的三文鱼和大虾！”


    老六的耳朵抖了抖，对这个威胁并不在意。


    但它更加接受不了她的撒娇，一句话的语调拐了好几个弯，跳下柜子，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低头让她把项链戴在脖子上。


    “真乖。”初棠揉了揉它的脑袋，“记住啊，上厕所的时候别掉进去了，这可是我的血汗钱！”


    奶牛猫抬起头，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它瞅了一眼，另外五只猫的金豆子颗数，狸花大顺是1大颗，橘猫二胖是两颗，三花猫三兄妹平安吉祥如意分别是3、4、5颗。


    好吧，确实是它脖子上这6颗最贵，前脚收到项目奖金，后脚就能把钱花光，舍得花这么多钱给它们买项链……


    夜晚，初棠盘腿坐在床上，面前摊开一个小木盒，里面装满了闪闪发亮的金豆子。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用手指轻轻拨弄着金豆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起来上厕所的奶牛猫路过她的房间，看见她的财迷心窍模样，莫名觉得好笑。


    奶牛猫低头睨了一眼金光闪闪的6颗豆子，是个大方的财迷。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初棠笑嘻嘻地接起电话：“喂～，小芸。”


    小芸：“你今天终于有时间接电话了？”


    初棠嘿嘿一笑，手机开成扩音：“忙呗，工作堆成山，最近被领导盯得紧，每天都像是在打仗。”


    “你一个小策划，为什么这么忙啊？”


    此话犹如打开了水库阀门，初棠哗哗输出：“新老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每天都在给我们下新任务，永远不够，永远改不停。你知道吗？他今天居然又改了那个项目的方向，昨天才说好的方向，今天又说不行，真是受够了！每次都像是在玩儿‘过家家’一样，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最烦的就是那种毫无章法的改变，不懂得尊重员工的时间和努力，真是个恶毒的资本家！”


    上完洗手间的奶牛猫，“·······”真的很想收回那笔奖金！


    它猛地跳上她的床，一拳挥在她盘坐的大腿上。


    初棠觉得莫名其妙，低头对上一双无辜又明亮的猫眼。


    小芸在电话那头接话：“说得对，有些大老板和甲方一样，活不到下周一似的，什么事情都需要周末加班完成，还非得在下班时间复活，白天上班是去冬眠了吗？”


    “太对了，万恶的资本家，”初棠嘻嘻一笑，“不过，我们因为这个项目发奖金了。”


    小芸：“······，滚。”


    电话被突然挂断，初棠一愣，笑得打滚。


    奶牛猫路过她身子，瞥了一眼她盒子里的金子，这么小的盒子装了这么几粒，还值得这么高兴吗？


    初棠见奶牛猫终于上完厕所，她拍了拍它的脑袋，拐去厨房倒好一杯牛奶。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橘猫二胖就跳了上来。


    初棠怕它误喝牛奶，赶紧挪开位置，“二胖，猫是不能喝牛奶的。”


    然而，它的尾巴不小心扫到了牛奶杯，杯子应声而倒。


    来厨房喝水的奶牛猫被溅了一身的牛奶，“······”


    “老六！”初棠惊呼一声，赶紧拿抹布去擦，“完了，现在还得给你洗个澡了。”


    奶牛猫一听“洗澡”两个字，耳朵瞬间竖起，尾巴炸成了蒲公英状。它转身就跑，跳上了书柜，居高临下地看着初棠，眼神里写满了抗拒。


    “别跑啊，你身上是牛奶，不洗干净，你舔毛会吃进去的！”初棠试图用零食引诱它，但奶牛猫不为所动。


    无奈之下，初棠搬来一把椅子，站上去试图抓住奶牛猫。奶牛猫灵活地躲开了她的手，飞快地跑进主卧，跳到了衣柜顶上。


    “老六，你给我下来！”初棠叉着腰，气呼呼地说道。


    奶牛猫焦急地衣柜顶上走来走去，怎么可以让她给自己洗澡！


    初棠不甘示弱，搬来椅子，奶牛猫见状，立刻跳下衣柜，开始在房间里上蹿下跳。它跳上书桌，打翻了水杯；跳上沙发，抓破了抱枕；最后，它一头扎进了初棠的衣柜。


    “老六！你给我出来！”初棠冲过去，拉开衣柜门。


    奶牛猫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粉色内衣，脚上还缠着一条蕾丝睡裙。


    奶牛猫一脸无辜地看着初棠，“······”这真的不是它的初衷！


    “你……你这是干嘛啊？”初棠又好气又好笑。


    她真的好想掏出手机来拍照，但又怕被老六被内衣缠住手脚不舒服，于是赶紧帮它解开。


    奶牛猫低下头，两腮感觉有火在灼烧，轻轻甩了甩尾巴，然后慢悠悠地走到浴室，缩在角落里。


    它紧张地低下了头，耳朵垂得像两只小扇子一样，眼神慌乱地盯着初棠走过来。


    初棠好笑地看着它，“老六，别担心啦，不会很难受的。你看，你的毛都乱七八糟的，而且满身奶味，你会不舒服的。”


    道理它都懂，就是不能难以接受一个女人帮它洗澡！


    初棠帮它戴好伊丽莎白圈，奶牛猫拼命地往角落缩。


    “来，轻轻搓一搓，不疼的。”初棠用浴液轻柔地给它搓洗，奶牛猫全身僵硬，几乎不敢动弹。


    “肚子下面也要洗啊，来抬起一条腿。”初棠继续道。


    水声哗哗啦啦，它小心翼翼地侧身，坚决不抬腿！


    这是它的底线！


    奶牛猫可怜兮兮，初棠害怕它洗澡应激，也不敢用强的，只能温柔地速战速决。


    奶牛猫闭眼，洗澡总比被当流氓好，算了，它是只猫，它是只猫，是猫是猫是猫······


    月光如水，洒在初棠熟睡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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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她的怀里还抱着装金豆的小木盒。


    奶牛猫静静地坐在窗台上，银白色的月光勾勒出它优雅的身形，尾巴轻轻扫动，目光注视着外面那轮圆润的满月。


    “快了……”它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


    月亮越圆，意味着它马上要变回人类了，今日是农历十四，快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它都困在这小小的屋子里，数着日子等待这一刻。


    它将迎来新的生活——白天是人，晚上是猫。这意味着它可以回到公司，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文件，也可以处理一些必要的私事。


    目光从满月移到了床上熟睡的初棠身上。她的怀里还抱着装金豆的小木盒，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原本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地变回人类，回到公司，继续掌控那些复杂的商业帝国。可是现在，突然发现，作为一只猫，和她一起生活……似乎也不赖。


    每天有新鲜的鸡胸肉和虾，有柔软的猫窝，还有她温柔的手掌揉着它的脑袋，最主要的是她足够善良。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初棠还在熟睡，而陆临川已经变回了人类。


    他围上沙发上的毯子，裹住身子，转身去浴室里找来初棠的粉色浴袍，上面还有几只卡通猫的图案。


    陆临川的嘴角抽了抽，但时间紧迫，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穿上。


    五只猫蹲在客厅，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猫变成人，又看着他穿着初棠的浴袍，从容不迫地系好腰带，最后从玄关开门离开。


    “喵？”狸花猫大顺歪着头，一脸疑惑。


    “喵——”橘猫二胖和三花猫三兄妹跟着喵了起来。


    初棠终于在一声声喵中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


    五只猫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喵喵叫着，向她告状。


    “老六又要出逃了！”初棠突然反应过来，掀开被子跳下床，“老六！你去哪儿了？”


    初棠立马下床冲到书房，只可惜窗户还是严丝合缝地关住的，纱窗也没有任何撕拉痕迹。


    紧接着是客厅，阳台，厨房······


    她翻遍了整个屋子，甚至连床底下和衣柜里都找了一遍，却连一根猫毛都没找到。


    “老六！你去哪儿了？”她红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是不是我昨天凶你了，你生气了？”


    都怪她太懒了，之前监控坏了，也没重新安装，每日就是工作工作，加班加班，都忽略了这个大问题。


    她立马请了假，在家附近四处寻找，打印了几张“寻猫启事”，贴在小区公告栏上。然而，直到中午，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下午，公司突然打来电话，说有紧急工作需要她处理，初棠只好擦干眼泪，匆匆赶到公司。


    ·


    陆阳集团。


    电梯里，陆临川低头整理袖口，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抽泣声。


    “是一只奶牛猫·······公的，还没绝育，”初棠吸了吸鼻子，对着手机道：“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上面有6个金色豆子······拜托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多少钱都可以。”


    陆临川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心里一阵尴尬。


    他早上穿着她的浴袍打车回了自己的公寓，简单收拾一番又匆匆忙忙赶来公司开会，还真的忘记了脖子上这个链子事情了。


    怪不得刚刚在会议室，总有人盯着他看，原来是在看他脖子上的金豆子。


    他抬头一看，发现初棠正红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脖子上的金豆子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