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问问侯侧妃
作品:《血与刀》 华承乾府邸。
从宫里回来,望着府中屋梁上高挂的红绸,他在新房外的石墩上独坐一宿。
东方破晓,屋内传来起床的动静才稍稍挪动双腿。
推门见本该刚起床的人却穿戴齐整地坐在凳子上,还是昨儿那一身喜服,跟他身上如出一辙。
华承乾脚下稍顿,跨门入内。
“热水已经备好,殿下去洗漱吧,驱驱寒气,省得着凉。”
从宋沅出嫁,宋漓掌家,她再不是相府那个天真单纯的二姑娘,以前有娘护着她,如今……
出嫁从夫,她的出路跟太子绑在一起。
洗漱完,华承乾换了身干爽的衣服,与她背对而坐。
“姿儿,若我不是太子,你还会愿意嫁给我吗?”
宋沅手上的动作出现一瞬间迟疑,假装伸手拨了拨头发,掩饰眼神的闪躲,“姿儿愿跟随殿下,生死不弃。”
大昭眼下的适龄皇子本就不多,有实力问鼎高位的人不过太子和承王二位。
宋沅嫁了承王,她断不会再往跟前凑。此事成功与否,她都只能压在太子身上。
想了一晚上的糟心事,总算有一件让人欢喜。华承乾还沉浸在难得的喜悦下。
“好好收拾一下,准备迎接圣旨。”
圣旨?什么圣旨?宋姿一头雾水,却也只能抓紧收拾自己。
按照礼法,今日该是进宫谢恩的日子,怎么他们不入宫,反而要接圣旨?
王公公亲自来府里宣读圣旨,宋姿直直跪在地上,脑袋嗡嗡作响。她只看见王公公的嘴在动,却再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废太子……
为什么要废太子!
她废了好大劲才嫁给太子,太子妃的位子还没坐热。
华承乾早就知道圣旨内容,恭恭敬敬接下,亲自送王公公一行出门。
回来见宋姿仍跪在地上,快步过来扶她起身,“姿儿怎么还在地上?”
“这么冷的天,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倒地不起。华承璟看在眼里,扶她的手却有些发抖。
下人们挨了骂,赶紧跑进去找氅衣和手炉子。
“殿下……自请废太子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虽然不大,却清晰传入他耳中,一字一句往他心上刻下一道道不容忽视的伤痕。
他怔怔地站在那里,任由手中锦衣滑落,垂下的眼睑掩住狼狈和不甘,“是。”
“抱歉,没能让姿儿成为太子妃,让你失望了……”他的手指不自觉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姿儿,你若要离开,我可以写放妻书。”
宋姿缓缓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华承乾咧了咧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抬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别哭了……”
他越是这般,宋姿哭得越狠,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宋姿握紧拳头就往他胸膛上砸,“姿儿既嫁与殿下为妻,为何这么大的事却不与我商量?”
“殿下心里可曾当姿儿是妻子!”混杂着哭声和捶打声,宋姿发泄般的哭叫,一点也没手下留情,打得他直往后躲。
“姿儿,我错了。”他一把搂住宋姿,搂得很紧。
宋姿从他的怀里仰起头,“殿下打算何时告诉姿儿?”
华承乾听了后没有作声,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殿下是不是没打算告诉姿儿?”
华承乾继续不作声,因为她猜对了。
她突然觉得心如刀绞,用力推开他,按住心口,弯腰大口地喘气,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太子离开了东宫便是个废人,如今二人成亲,便是木已成舟,再无挽回的余地。
承王胜了,也算没辜负了娘的期望。
宋姿深呼吸调整自己的心情,仰面望天,“殿下,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圣上念及父子之情,没有逐他出中都,皇后仍是六宫之主,已是莫大的仁慈。
“父皇赐了扬州予我做封地,你若愿意,我们可以去扬州生活,若想留在中都,往后这里仍是我们的府邸。”
宋姿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情愿地点头,“都听殿下的。”
宋沅得知太子被废的消息,当下便叫人套车回去相府。
期望最高的女儿没能当一天太子妃,往后彻底无缘后位,侯宛仪得知消息后病倒了。
看到宋沅也没太大热情。
才几日不见,人就瘦了一大圈,宋沅见床榻上的人精神不济,知她是心病,自己待在这只会更碍眼。
交代了齐嬷嬷几句,她带着月心离开。
此行目的是见父亲,问早朝上的事情。
书房外仍是展颜守在那,较之以往的趾高气扬,横冲直撞,现下的承王妃却多了几分收敛。
“给承王妃请安。”展颜见她款款走来,上前作揖。
宋姿回礼,“劳烦展护卫通报一下,我有事要见爹爹。”
展颜拱手,示意她稍等,转身去请示宋明书。
华承璟把人带走后,宋明书就叫了宋漓到书房,问了她这些日子里做的事情,以及她跟宋檩的联系。
交流中发现,宋漓对朝堂之事颇有见解,跟她说话,自己受益匪浅。
父女俩说着说着就忘了时辰。
说到太子被废一事,宋漓就提起了已是承王妃的宋沅,料定她会来相府找爹爹。
宋明书自是半信半疑,且不说相府的态度一贯如此,不掺和任何党争,找他没用。再说了,宋沅跟他一向不亲近,来找自己不就是挨冷眼吗?
他还是坚信好胜心强的宋沅不会这么做。
哪知这回宋漓竟然猜对了,宋沅真来了相府找他。
“让她进来。”宋明书瞄了眼展颜,再看向宋漓的眼神多了些探究。
宋沅进门后看到俟立在侧的宋漓,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时宋明书已经携宋漓给她见礼。
“这里又没有外人,爹爹无须如此。”她虚扶了一把。
宋明书借此起身,“礼不可废。”
“回来可曾见过你母亲?”宋明书走到一侧坐下,示意她也落座,宋漓则在他右手边站着,给二人斟茶。
“见过了,她身子不大好,需要卧榻静养一段日子。”她一边回着宋明书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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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却聚在宋漓身上。
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啜了小口,“四妹妹而今倒是越发出挑,前些日子进宫,贵妃娘娘还提起了你。”
宋漓下意识看向宋明书,见他没作声,便是表明了让她自己做主婚事的意思,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三姐姐谬赞了,我的这点本事不过就是哄哄爹爹开心,上不得什么台面。”
宋沅心思不单纯,先前太子和承王不分伯仲,她选择明哲保身的法子没有错。可眼下不同了。
如今太子被废,承王独大,不知她是否还坚定初心?
“四妹妹本事可大着……”她晃着杯中茶杯,某种漾起波澜,全是从书房偷听来的消息。
能在如此森严的防备之下把璟王弄进皇城,若真是宋漓所为,她当真是小瞧了这位四妹妹的本事。
宋明书可见不得宋漓受欺负,看到她被宋沅说,立马不乐意了。
“你说有事找为父,是何事啊?”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把茶盏声音弄得很大。
宋沅忙起身,不急不缓道:“太子被废,女儿想知道今日早朝都发生了什么?”
宋明书望向站着的宋沅,余光瞥向身侧的宋漓,一脸忧愁,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都开始关心起朝堂事?
起初是阿眠蕙心兰质,后来漓儿见地独到,如今竟连宋沅也……
花了心思栽培的女儿才是最没出息的,侯婉仪也该好好养着了。
他把玩起茶盏,多了个心眼,“朝堂之事承王不比为父知道得少,你又何须跑来相府?”
这一切极有可能都是他谋划的,宋明书观察她的神情。
奇怪的是,宋沅脸上并没有得意之色。
“爹爹,女儿虽已嫁人但始终是相府的人,于夫家到底是外人。”
若是宋檩在这,一定会嘲笑她当年的无知,叉腰骂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架势哪儿去了?
到底是亲父女,虽不喜,却也不会真刁难了去。
宋明书摆了摆手,“罢了,早朝上的事也不是什么秘辛,不过是处置了陆家,颁布了废太子诏书,旁的也没什么。”
这可不是她想要的……宋沅秀眉微蹙。
“早朝并没有提及承王,”圣上就好像忘记了这么个人似的,“你若想知道缘由不如去问问侯悦。”
圣上是没有对承王做任何决定,但封璟王的意图却很明显。
谁也没料到华承乾会来一招釜底抽薪,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承王不愿掺和进这件事,一门心思避开。
正好璟王拿捏了圣上的心思,父子间难得默契,让华承璟捡了个漏。
但他相信,这一切不全是靠运气,侯家肯定有把柄落在了璟王手里,而璟王交给了圣上。
这个把柄的既得利益人跟承王有关。
竟是侯家……宋沅立马变了脸色,眼神阴翳,似是下一秒就要把人生吞了。
她拱手道谢,“今日多谢爹爹指点。”
眼神落在宋漓身上,她不免多了一下嘴,“玉无罪怀璧其罪,四妹妹已经及笄,难免招人惦记,爹爹还是早做打算得好。”
说完,她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