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条件

作品:《驸马娇贵却实在貌美

    “弃暗、投明……?”谢之燕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话间他绕到裴淳身侧,俯下身,颇有些警告意味:“臣不喜欢将一句话翻来覆去地讲,殿下为何总是不信?”


    他敛眸,将手伸到她跟前。


    裴淳愣住,手不自觉捏紧了茶盏。


    却在片刻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垂头,谢之燕正轻叩着她的茶盏,瞧不出情绪:“再不喝,就凉了。”


    裴淳这才回过神来,鬼使神差地竟将那盏茶一饮而尽,随后放于一旁的桌案上。


    如今她尚且未观全局,想叫谢之燕亲口承认并拉拢其与她同谋,确有“空手套白狼”的嫌疑。


    也不再做过多纠缠。


    只是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被她这么一盯,谢之燕倒也不回避。只是挪步走到一旁,坐于书案前,姿态闲散。


    而后只手撑住下巴,抬眼。再次对上她的双眸。


    他眯眼,神色自若。不说话,心下却有了自己的计较。


    六年前在宫中与她初见,她小小年纪却能算计得了因亲王的儿子。


    谈笑间,从容不迫。


    这么些年过去,物是人非,可裴淳却一点没变。


    如今时过境迁,这人跑到他的院子里“上蹿下跳”,弄得雪竹居一团乱糟。


    偏还要与他假模假样谈条件。


    裴淳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般,也不再打谜语。


    谢之燕是聪明人,又岂会不懂她在说什么。


    故坐到他对面,将话挑明:“小公爷大可仔细揣摩本宫的话,想想是否有道理。你想要的,本宫哪样给不了?”


    裴淳微微起身,向他倾斜。双手撑在书案上,整个人向他倒去。


    双耳擦过,却在刹那停在他颈后,声音极轻。


    谢之燕身躯一震,此刻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裴淳的鼻息。


    随后,便听她道:“荣华,权力、还是江山社稷?”


    还不待谢之燕应答,裴淳便已直起身。


    朝他淡然笑之:“听明白了?别忘了,本宫手里有的东西不比几位皇兄的少。”


    她及笄封号的那一年,被父皇赐了食邑千户,封地青州。


    阿兄入主东宫后,二皇兄未封王先封地。


    三皇兄与四皇兄则没有封地。


    她有封地却不掌实权,只享税收。父皇想将她下嫁于拓跋彧,打的不就是青州的主意吗?


    拓跋家手里有兵权,再加上青州,假以时日自是能与秦家抗衡。


    青州可是块儿肥肉,这些道理她能想明白,谢之燕又怎会不明白?


    思绪拉回,她瞧谢之燕面色沉沉。像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


    便也点到为止:“不必着急给我回应。这出戏小公爷不是还没唱完么?那便待一切结束后再决议罢。”


    说罢,裴淳背身欲离去。


    身后那人却悠悠道:“殿下怎么走?翻墙?”


    紧接着便是一声微乎其微的轻叹:“殿下,光明磊落些。罢了,臣这人心好。”


    说着他又朝屋外唤道:“苍童,送送五公主。”


    语气很是刻意,倒像是故意呛她。


    裴淳也不恼,只是扭头瞥了他一眼:“无妨,本宫就喜欢偷偷摸摸。说到光明磊落,小公爷倒很会装腔作势。”


    话毕,便踏出房门,隐入黑夜。


    *


    抵达乐康宫时,已近子时。还未走近,便见琼叶守在殿外,揣着手来回踱步。


    直到看见裴淳回来才舒了口气,小步跑至她跟前:“殿下,姚康元今夜当完职来找我说话,他说养心殿夜里收到了两封密函。”


    姚康元是父皇身边的内侍太监,从前他还在掖庭时家中逢难,是裴淳托了琼叶将银子送出宫给他家人。


    而后他出了掖庭便跟着他师父混到了父皇身边的内侍。


    这恩便一直记下了。


    但裴淳很少托他办事,此番是姚康元自己说与琼叶听的。


    “姚康元说陛下看了第一封密函喜笑颜开的,看第二封时脸色一下就不好了……噢对了,这其中一封好似是从肃州来的!”


    肃州……


    裴淳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那便是与二皇兄和拓跋靖有关了。”


    琼叶当即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便一直等着您回来,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说着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般,忙不迭指着殿中,“瞧我这记性!您叫我盯着城中各家当铺,果不其然那人按耐不住,今日夜里便去了林氏当铺。”


    话毕,裴淳已大步流星往里走了。竟不知忙得脚不沾地,这人一个又一个地来了。


    “现下如何?”


    琼叶回禀道:“想起殿下之前说就怕那人是个死士,便在当铺时就将人打晕了。还灌了点药,没个七八个时辰是醒不了的。”


    若那人是个死士,便是将他捉了来也只会服药自尽。不如打晕的好。


    死士会在齿间留下毒药,他们通常是无依无靠之人。因此为了给主子守住秘密,也为了免去严刑拷打之苦,会咬烂毒药服毒而亡。


    不过这人如今还想着用青玉换银子,看着不像是无依无靠。这银子说不准是换给家人的。


    白天才将青玉给他,见过主子后便急不可待拿去当铺。看来拓跋靖和二皇兄不日便要回京了。


    这密函来得这样急,怕不是就在明日。


    思绪飘散之际,二人已来到密室入口。往里去,只有些许零星的昏黄灯光。


    瞧着并不算可怖。


    以往裴淳会在密室中陈放各式书卷,青州的账本也在此处。


    暗室里有书案,匣子,甚至还摆放了一张床塌。


    裴淳不想见人时便常常将自己“囚”于此,但于她而言好似本身是一种对外界的逃避,算不得“囚”。


    而此刻,她注意到密室里多了一只匣子。


    琼叶见她面露疑色,才解释道:“春宴前殿下吩咐我将生辰礼送至四殿下处,这些是后来四殿下命人送来的书卷。”


    生辰礼……


    裴淳似恍然惊醒般,看着那只木匣。


    她送与四皇兄的生辰礼正是……檀香。


    裴淳轻闭双眸,脑中片段倒带。今日雪竹居的那抹檀香……


    她今日方闻时便觉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现下一切便都有了解释。


    与谢之燕同谋之人,竟是你吗…四皇兄。


    她晃过神,继续往前,走至塌边。


    那人正瘫倒于床塌之上。


    她走再近些,细细打量着这人。


    而后竟也忍不住出声叹道:“这世上竟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裴淳曾在书中读到过,这世上存有易容之术。


    但能将声形色都仿得如此逼真,莫名叫人生疑。


    只怕这其中还有蹊跷。


    裴淳不再打量他,而是走到书案前,拿出一张纸铺于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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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琼叶,磨墨吧。”


    闻言,琼叶立在她身侧开始磨墨。


    只见她家殿下慢腾腾坐下,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她是同殿下一起长大的,殿下读书时她也会伴在身侧。因此也没做睁眼瞎,字还是识得的。


    裴淳提笔在纸上写下谢之燕,拓跋靖与二皇子裴锖的名字。


    将三人圈在一起,从中找出关联。


    拓跋靖便不必多说,带兵打仗上还不算含糊。只是儿子不中用,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


    拓跋家苦于没有实权许久,一直被秦家压着。


    结了这桩皇亲便是最好的破局之法。


    而二皇兄,是刘贵妃的儿子。刘贵妃与父皇乃是青梅竹马,若不是为了夺权又怎会娶了母后。


    阿兄出生便体弱,性子又温吞,自然是比不上二皇兄讨人欢喜。


    因此才能破例未封王便封地。将他送到南下历练,而后又送至肃州军营,便是想着叫他跟着拓跋靖一同攻下吐蕃。


    攻下吐蕃本就是临门一脚的事,二皇兄便是什么也不做也能坐收渔翁之利。


    父皇所谋的不过是让二皇兄立下功劳顺其自然封王,再赐其一块儿上好的封地,助其入主东宫罢了。


    可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二皇兄身受毒箭,拓跋靖背上罪名。


    本是同谋的二人竟站在了对立面。


    好一个离间计。


    思索至此,裴淳重重地在谢之燕名字下方画了个圈,又提笔写下“裴亓”二字。


    那是四皇兄的名字。


    裴亓的母亲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答应,本是宫女上位。


    虽诞下龙子,也再不得帝心。


    连同四皇子也不受待见。


    而后他母亲郁郁而终,死在了他十岁那年。也是那一年将他记在了皇后名下。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她自顾自道。


    她从未想过,四皇兄竟找上了谢之燕。


    而谢之燕,所谓的助她退婚,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只要那二人抵达明京便会面圣,就算面上不互相攀咬,心中也生了嫌隙。


    事后拓跋彧也会被放出,这桩亲事不仅退不成,她还会被拓跋彧记恨上。


    好一个谢之燕,竟是打的拍拍屁股全身而退的算盘。倒叫她进退两难。


    所幸那日留了心眼,用了他的佩剑示人。


    难怪那夜他要怨道自己。


    既如此,便更不能叫你全身而退了。


    至于四皇兄,便来日方长罢。


    她顿笔,而后将纸张折叠起来,瞥向一旁的烛光。


    明明灭灭,恍得她眼生疼。片刻,她双指夹着那叠纸张朝烛光处去。


    直到殆为灰烬。


    “将人绑起来,随时待命。”


    说罢裴淳起身离去,直到出了密室才发现天光大亮。


    她一夜未眠,自然也有人十万火急往回赶。


    拓跋彧可足足被关了四日了。


    明帝忧心儿子,拓跋靖自然也救子心切。


    她忽又想起,刘太医说那毒并不致命,只是使人昏迷。


    二皇兄怕是解药都没吃到便自己醒了。


    至于拓跋靖,她也甚是好奇这其中究竟。


    想来时机都被算得恰恰好,丝丝入扣。


    如今就看是她这二皇兄先到,还是拓跋靖先到了。


    思绪拉回,裴淳揉揉眉心:“更衣,去养心殿面见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