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筹码

作品:《驸马娇贵却实在貌美

    裴淳到养心殿时,卯时过半。


    父皇一般是辰时上早朝,她须得在这之前赶到养心殿。


    而现下她立于养心殿外,殿外当职的正是姚康元。


    姚康元见她来,惊异道:“殿下怎的来得如此早,天还没亮完呢!”


    道完也不多说,便进殿为裴淳通报。


    不多时,姚康元从里走出,咧嘴笑道:“殿下进来吧,皇上刚洗漱完呢。”


    裴淳微微颔首,便挪步入殿了。


    如今晨光熹微,殿中虽只亮着一盏灯,却并不算昏暗。


    明帝坐于书案前,还在看昨夜呈上来的奏折。听见脚步声,连眼都没抬,“福宁来了?天方亮便来寻朕,何事这么着急?”


    语气却平平,不带波澜。


    裴淳走上前去,行礼叩拜。


    待明帝抬眼看她时,却见裴淳目光里竟是难掩的焦急。


    “父皇,还恕儿臣不孝!”说罢她侧过头去,眼泪竟顺着眼角落下,挂在颊边。


    “起来说,究竟何事?”明帝按了按眉心。


    如今本就多事之秋,这几日连个好觉也没有。现下见裴淳哭哭啼啼跪在跟前,倒叫他愈发烦闷起来。


    闻言,裴淳晃悠悠起身,哽咽道:“我本该安分些,一切听从父皇安排。可……拓跋彧是儿臣的未婚夫婿,我实在不忍见他受苦,也不信拓跋将军真的会谋反。”


    一番话道完,双眸滢滢。再加上她一夜未眠,面色憔悴。叫外人瞧了,真当她是忧思成疾。


    明帝却一言不发,仅仅只是看着裴淳。


    海公公在一旁都着急得替其捏把汗,只道公主是想不开,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提起拓跋彧。


    室内顿时如陷入死寂一般,无人敢言。


    未几,对面才低着嗓子道:“福宁是想替他求情?”


    裴淳眼周氤氲,:“非也。”


    语气轻轻柔柔,却也叫人听出了她的果断。


    她接着道:“拓跋将军现下尚未定罪。父皇,疑罪从无……”


    虽明帝不喜,但裴淳说得也是事实。便也拂袖称罢了:“那你想如何?”


    “儿臣只想再见见拓跋彧。若是日后拓跋将军真被定罪了,这桩亲自然也就作罢。女儿自当是听从父皇安排。“


    裴淳一顿:“还请父皇准许女儿再去见他一面,就当是尽尽最后的情分。”


    她说得坦荡,也无人疑她别有用心。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番去诏狱见拓跋彧为的究竟是什么。


    难不成真要等拓跋靖回来后知晓一切,再叫拓跋彧恨上她?


    如今她手上尚且还有个筹码,何不在其中做个好人,卖个乖?


    明帝也当她是小女儿家心软,便也准许了。


    *


    入了诏狱,两侧烛火微弱,忽明忽灭。


    诏狱里关押的通常是重刑犯,待她被人领到此处时,只觉周身阴冷。


    往里,沿着窄窄的昏暗走廊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飘至鼻中。


    在一间牢房前停下,而拓跋彧早已饿得面黄肌瘦。


    正坐在草席里,半倒在墙边。


    倒不是狱中不给饭吃,故意虐待他。实在是他说什么也不吃粗茶淡饭。


    听脚步声传来,他起先还以为是送饭的又来了。正疑心着这时辰不是还早么,竟又端上“狗食猪食”来侮辱他了。


    便将手边唯一一个瓷碗砸向正前方,嘴里嚷着:“老子就算是死也不吃那等腌臢东西!”


    说罢他抬眼盯着对面,却看见少女正朝他款款而来。


    停在几步之外,隔着生铁条望向他。


    “……裴淳?”拓跋彧迟疑着出声道。


    “是我,彧郎,我来看你了。”


    她面上平和,看上去当真是人畜无害。


    少女长相颇有灵气,五官不出色但胜在小巧精致,放在这张鹅蛋脸上也是娇嫩欲滴。


    再加上那双随时都能滴出水来的杏眼,任谁看了不说一句清纯、烂漫?


    可拓跋彧已经见识过她的手段了,如今决计是不会再着一次道。


    他起身,周身铁链碰撞出叮叮当当的声响,步子沉沉。


    半晌,他走至跟前才咬牙低吼道:“毒妇!你来做什么!”


    说着竟面目狰狞,想透过缝隙去抓她手。


    裴淳侧身闪过,往后撤步。转眼便有狱卒挡在她前面,隔绝掉拓跋彧。


    “想来彧郎定是误会些什么了,淳儿当真什么也不知。”


    裴淳说得极缓,尾调拉长,颇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但拓跋彧可不认账,手心攥紧,而后一拳打在了侧边墙上:“什么也不知?你将我当作三岁孩童糊弄呢!”


    裴淳却攥着那狱卒的衣裳,只探出个头来。看样子很是害怕拓跋彧。


    如今拓跋彧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工夫,更何况这裴淳分明就是个毒妇!


    若不是她算计自己,又岂会平白受了牢狱之灾。


    “彧郎,我知现下说什么你都不会再信我。你先好好歇着吧。”说着裴淳伸出手,示意琼叶将手中的食盒递过来。


    虽说拓跋彧不至于为了点吃食就被收买,但他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既然裴淳有心赔罪,他又何必再端着。


    偏偏嘴上不饶人,他搓了搓鼻子,故作漫不经心:“没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


    裴淳面上带笑,将食盒盖子揭开。


    映入眼帘的是各式精致膳食。


    裴淳眉眼笑开,将隔层也打开。铺面而来的油酥香掩盖了诏狱先前叫人难以忽略的阴臭味。


    “听说彧郎爱吃醉仙楼的油酥烤鸭,想着你近来定是没有好好吃饭,便给你准备了些你爱吃的。”


    拓跋彧未语,只是将目光一直放在那食盒上,不自觉地开始吞咽。


    却也在心中腹议道,这毒妇心这么好,该不会送的是断头饭吧。


    裴淳自然知晓他心中顾虑,却也不多解释:“不早了,淳儿该走了。彧郎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将你救出,彼时你便会知晓我的真心。”


    说罢留下食盒便和琼叶离去。


    琼叶虽知公主心中自有成算,却也在走远后忍不住问:“奴婢知道殿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见他是为着拓跋将军。可恕奴婢蠢笨,这将他救出来后不就回到了原点,还是得嫁与他吗?”


    琼叶说得没错,这本就是桩吃力不讨好的事。先前做了这么多,如今都将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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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为谢之燕与四皇兄求的本就和她不同。


    她如今也只是整件事中的一环罢了。


    得罪了拓跋一家,如今无可避免地还是要继续履行这桩亲事。日后她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不过,算计了她就别想着全身而退了。


    那夜裴淳便已将话说明白,生俱生,死同死。拓跋彧要记恨便也别只记恨她一人。


    她现下要做的便是一边撇清关系,又一边拉上谢之燕逼他同谋。


    裴淳没有直接回答琼叶的疑虑,只是道:“琼叶不急,且等着二哥与拓跋将军,我还有份礼要送呢。”


    琼叶只是稍加思索,便觉出什么来了。看来殿下是想用那冒牌货做筏子。


    待二人出了诏狱,便见念生守在外面。


    裴淳今日离开乐康宫时,命念生随时盯着御书房的动静。


    看日头,这会子父皇应当是已经下朝了。


    见念生候在此处,便知是御书房有消息了。


    “如何?”她问道。


    念生不急不躁,低声回禀:“拓跋靖只比二殿下先到一刻,现下都在御书房。陛下也正从景仁殿往回赶。”


    “竟来得如此之快......”裴淳自顾自喃喃道。


    也难怪,毕竟拓跋靖是为了救儿子,岂能不快。


    至于二皇兄心中盘算的是什么,这其中缘由想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


    诏狱离御书房还是有些距离,此刻裴淳三步并两步,为得便是能在父皇正式开始审讯前赶到。


    “念生,你现在立刻回乐康宫将人带过来,要快!”


    而此刻另一头的御书房外,拓跋靖与裴锖各站一旁。


    拓跋靖双手抱胸,站在一侧,眼下乌青极重。面上也是难掩的憔悴。


    面见圣上本是要卸甲的,可他如今是顾不得规矩体统,一回京便来面圣了。


    而另一侧的裴锖瞧着气色便比他要好许多。


    裴锖站在一旁,眼珠子直溜溜盯着拓跋靖,欲言又止。


    “吾......”


    刚发出一个音节,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嗓音传来:“皇上到!”


    紧接着海公公顿了顿,“五、五公主...?”


    凝神瞧过去,果然是裴淳。


    她珊珊而来,正正好赶上。


    只见裴淳立在明帝身后,微微向众人福身:“儿臣参见父皇。”


    道完她又提起裙摆朝前头小跑而去,直到跑至裴锖跟前才停下。


    语气竟有几分惊诧,双眸瞪圆:“......二哥?当真是你!”


    又急切道:“二哥你身子现下可好?要不再找太医给你瞧瞧吧?”


    从前裴淳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几个皇兄虽算不得多亲昵,但也从未将她看做威胁。


    只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因此现下,裴锖自然没有疑心,只当她是关心自己。


    却也有些不厌其烦。


    “已无大碍。你若没什么事便回吧,吾还有正事,没工夫与你话家常。”他摆手便要赶人。


    裴淳却丝毫不在意,在他说完这番话后,径直走到了另一侧。


    抬眼看向拓跋靖:“将军,你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