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作品:《丫鬟打工日常

    那看不到一根杂毛的漂亮围脖是柳氏过年时才给谢渊置办的,连带着还有一件同色的狐裘披风,价格十分昂贵。


    要是坏一点儿,把她卖了也不够赔啊。


    杨桃连连摇头道:“我不冷,少爷用吧,车里也冷呢。”


    谢渊眼神一暗,手却不肯收回:“车里还有毯子,冷不到我。”


    杨桃头疼,怎么还突然犟上了?


    她只能从自己的随身包袱里抽出一条洗得早已掉色的大纱巾,那是她预备拿到书院里当醒面罩子用的。


    杨桃将脑袋和脖子全都裹住,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我披这块就行,出了城遇到风沙也不怕,要把这狐狸毛弄脏了,杨妈妈非得揭了我的皮不可。”


    谢渊见状只好将围脖收回,柳东林却抬手拿过那漂亮的围脖往自己脖子上一绕:“她不要给我戴吧,我正冷着呢。”


    谢渊:“……”


    宝田赶车出了城,被冷风灌了一嘴后直夸她:“你这法子好,回去我也得让你梅香姐姐给我缝一块,日后我跟老爷去乡下看地,再戴上帽子,不仅保暖,也能挡些沙土!”


    宝田与梅香年纪相仿,在两年前已成了亲。


    谢濂和柳氏在后院角门外买了两间屋子,让他们夫妻俩住着。


    那里原是谢氏族人依居之地,但有两户人家回了乡下,便将房子卖给了四房。


    如今宝田和梅香住在那里,更方便平日里谢渊和杨桃渡河去柳岸巷。


    毕竟比从城里穿过去,渡河能省下大半个时辰的时间。


    “得用粗布,结实些,还要缝大些才好。”


    杨桃向来健谈,与宝田这样的熟人更是话多得让人插不进嘴。


    二人就这围巾的用处聊了一路,直到东源山脚下还意犹未尽。


    要不是杨桃被马车颠得差点甩到路边,两人还停不下来。


    因昨日下了一场小雨,原本夯实的土路变得有些泥泞打滑,马儿走得艰难,车子也越发颠簸。


    这下不仅是杨桃要下车,连谢渊和柳东林都只能下来步行了。


    好在陈力知道今日开学,早早便等在香山寺前。


    耳力好的陈力听见山下的动静走到山脚下来,不然车上这一大堆东西,还不知要怎么拿去。


    “怎么今年带了这么多东西?”


    车上不仅有谢家精心备下的礼,还有柳家准备的各种山货和小食,虽然两家条件不一样,但都尽自己所能去准备了。


    “都是家中大人准备的,想着先生可能会喜欢,便带过来了。”谢渊道。


    陈力无奈摇头:“费那钱做什么,山长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一会儿还要骂你奢靡。”


    柳东林笑道:“那先生肯定不会骂我,我家可没钱置办这些。”


    几人哄笑,杨桃又问:“陈院卫怎么知道我们来了?”


    “我昨日下山见路有些不好走,便想着今日开学,你们带着东西不好上来,下来搭把手,我刚在寺门前听到山下有动静,就猜到是你们来了。”


    已年过四十的陈力如今依旧身型魁梧,有他在,车上的行李瞬间便被搬空,宝田连搭手的地方都没有,谢渊便让他直接回城去。


    杨桃拎着一摞礼盒走在他身边,依旧要仰头才能看到陈力的脸:“山里这么安静吗?寺里今日无人?”


    原本香山寺冬日是极少会有人来的,可自从杨桃的点心出名后,即便是下雪天,竟也有人冒雪前来。


    可因为杨桃头一年尝到了甜头,第二年时为了赚钱不顾风雪,每日守在烤炉前,没几天就病倒了。


    她烧了几日才清醒过来,在床上躺了十来日才能下床,人也跟着瘦了一大圈。


    谢渊少见地冷了脸,此后不顾其他,竟不再允许她去书院,更不用说给寺院做点心了。


    杨桃好话说尽,又再三保证,最后表示十二月到三月期间不给寺院做点心,谢渊才愿意重新带她去书院。


    而为了保持点心的热度,不被这四个月消耗掉,杨桃会根据季节的变化来推出一款新产品,和蛋挞交叉着供应。


    前两年推出的咸派和司康大受好评,但蛋挞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城中点心铺子还是没能复制出来蛋挞的做法,这让香山寺的点心始终占据上风。


    所以即便香山寺有长达四个月的时间不供应点心,狂粉们也要时不时来寺里转转。


    照往年看来,开春后寺里的人就该多起来了,可当今年杨桃来到香山寺门前,却略显冷清,连马车也没见到一辆。


    “昨日下了雨,路不好走,说不定过几日就多了。”


    陈力也没多想,虽然他日日在此,却不怎么进香山寺去。


    杨桃也没在意,几人步行至书院。


    书院大门旁放了一个背篓,背篓上还放着一个竹编的斗笠。


    “小果这么早就来了吗?”杨桃一眼就认出这背篓的主人。


    李小果。


    陈柏石第三个没被他赶跑的学生,不过目前还在考核期。


    “可不是,不管刮风下雨,我一开门就见他守在这儿了,让他晚些再来,他嘴上应得好好的,第二日还是如此。”


    陈力也有些无奈,天这样冷,冻坏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几人大包小包地进了书院大门,穿过庭院,来到正堂。


    陈柏石一年一次仅有的隆重穿搭只会出现在开学当日,那不同于平时懒散打扮的模样,显然震住了蹲在他茶水小炉前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少年身上的深色袄子补丁缝了又缝,包裹着他瘦小的身形,很明显能看出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但李小果有一张机灵的脸,即便衣衫破旧,他也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韧劲。


    平日里他就像只随时准备蹿出去的松鼠,可今日却老老实实的,只剩下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能看出他的本性来。


    见到杨桃几人进来,李小果不由地松了一大口气。


    等陈柏石带着谢渊和柳东林开始举行入学仪式,他这才敢蹿到杨桃身边殷勤道:“小桃,这是姐姐让我给你带的板栗,是长在深山里的,可大颗了,特别好吃!”


    杨桃接过他那袋从怀里掏出来的板栗,心中感动却也担心:“四喜姐姐进山去了?”


    李小果摆手道:“不是姐姐去的,是姐夫和他村里的猎户去的。”


    杨桃听着放下心来,又开始想该用这板栗做点什么好吃的呢?


    李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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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的姐姐李四喜,是杨桃去年夏天才认识的新朋友。


    她是临县岱山县的人,今年才十七岁,却已经嫁到太康县城外十几里处的一个村子里快两年了。


    因听说了香山寺的盛况,四喜也跟着丈夫来到这里卖他们自家的山货。


    杨桃因为平日还要给书院的人做饭,他们的山货处理得好,卖得也不贵,她常常去光顾。


    一来二去,两人即便熟悉了。


    四喜是个非常温柔敦厚的姑娘。


    她勤劳又善良,见杨桃常照顾她的生意,每次见到杨桃总会给她塞个鸡蛋,或自家晒的果铺豆干,甚至是一块对她来说十分珍贵的糖果。


    去年年底,四喜的弟弟李小果从岱山县来看她,他也跟着四喜夫妇来香山寺长见识。


    杨桃见他不仅机灵,还能说会道,引经据典,便以为他上过学。


    谁知四喜听了,笑意里带着两分骄傲,又充满了苦涩道:“我家中本也想让小果去上书塾的,可束脩太贵了,实在负担不起,他便瞒着家里,偷偷去爬镇上书塾的屋顶,偷听了几个月的课,后来被先生发现,不仅将他骂了一通,还说要告诉其他书塾,让他们都不收他这样的学生。”


    四喜眼眶通红,几乎哽咽,在如今这个十分注重名声的年代里,李小果的求学之路显然变得坎坷起来。


    杨桃听得心里不是滋味,有意安慰四喜:“那不如让他去山上的书院试试?那儿的束脩不贵,只用十斤粟米。”


    四喜何尝不知道呢,可她却怕李小果的名声不好,怕他去了也是被先生斥责。


    “我听说东源书院虽然束脩不贵,那位山长收学生却十分严格,他定然十分看重学生的为人,若是他知道......”


    “怎么会,岱山县隔了几十里呢。”


    杨桃心想,就陈柏石这万年宅男,山脚下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几十里外的事了。


    李小果这样渴望知识,若成功了就是大喜事,若被陈柏石骂一顿那又如何,去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四喜犹豫不决,杨桃却直接跟李小果说了这事,而他听说后想也不想,直接找上门报名去了。


    多年来还是拿捏不到陈柏石收学生标准的杨桃并不能做什么保证,她只是给了李小果一个尝试的机会。


    这几年,除了谢渊和柳东林两个学生,陈柏石骂走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一两百了。


    不管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拿钱来砸,还是穷苦人家来跟他卖惨,陈柏石全都不为所动,谁知李小果竟入了他的眼。


    杨桃惊了,她是不是该改行做招生办啊?怎么她带柳东林来陈柏石收了,带李小果来他又收了?


    她仔细观察了几日,试图找出李小果和另外两人的相似之处。


    然而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他们三个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谢渊是天才,柳东林中庸稳重,而李小果是机灵。


    可天才太少,中庸的人又太多,而像李小果这样机灵却不油滑的也难寻。


    杨桃对陈柏石更加佩服了,他到底是怎么练就这样一双火眼金睛的?一眼挑中的学生,个个都不同。


    这时的杨桃,还以为这种独特的收学生方式只是他的个人癖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