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 49 章

作品:《丫鬟打工日常

    入夜后,街上灯火如昼,甚至比白日还要更热闹些。


    各大铺子前门庭若市,甚至连路边小摊小贩的花样都比柳岸巷多。


    杨桃看得目不暇接,心中却还记得谢渊不喜欢这里。


    她一边恋恋不舍地看着街上的新奇玩意快步穿过人群,一边还不忘催促身后的人。


    “怎么天都黑了?在那店里感觉也没呆多久啊......少爷走快些吧,老爷夫人该担心了。”


    谢渊跟在她身后仅隔了半步远,自然没有错过杨桃眼中的留恋。


    他看着四周的喧嚣热闹,脑中有些模糊画面,但因这些年刻意不去想起,他只隐约记得这街上虽大半都是谢家的产业,但具体是哪些,他也记不清了。


    想必其他人,此时也已将他遗忘了吧。


    谢渊说不清自己的感受,是惆怅还是落寞,愤怒还是痛苦。


    又或者,其实什么也没有。


    在前几日,他都能那样淡然地面对谢集英,如今他又何须理会其他人?


    或许直面恐惧,他才能不被过去束缚。


    于是,在走到喜鹊街与城门方向分叉路口时,谢渊脚下一转道:“走这边吧。”


    杨桃已经下意识往城门方向迈步,打算从柳岸巷绕路回去,见谢渊走向反方向,她愣了一下。


    “少爷,可是那边......”是喜鹊街啊。


    不同于街市喧闹,作为高档住宅区的喜鹊街一路上清幽雅致,行人也不见几个。


    杨桃默默跟在谢渊身后,一路上欲言又止。


    直到他们已经能看见谢家主宅的大门,杨桃这才没忍住拉了下谢渊的衣袖。


    以往谢渊都是坐在马车里经过此处,但他一次也没有掀开过车窗帘子。


    今日再看,原来这扇大门,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大雄伟。


    谢渊看向一旁的杨桃,她眼里的情绪一向直白,喜怒哀乐全在脸上,而此时,她虽在笑着,眼里的担忧也没藏住。


    谢渊轻声道:“从前在梦中,我被许多恶鬼追着来到这里,这大门却突然变成一张血盆大口,将我吞没,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如今一看,原来它不过是普通的一扇门而已,伤不了我分毫。”


    杨桃目光凝滞,眼中带着未曾料到的惊愕。


    她以为谢渊刻意回避,除了伤心难过以外,也许还有怨气。但她没有想到,他的心理状态竟然严重到会产生幻觉。


    可即便如此,他也熬过来了。


    如今他能跟她说起,就代表他已不是那个会在深夜里被噩梦困住的孩子了。


    杨桃掏出脖子上挂的平安符递给谢渊:“少爷放心,我这有大师开光的平安符,小鬼绝不敢近身!”


    她晃晃手,对着前方那大门咬牙切齿道:“若他还敢来,小桃略懂拳脚!”


    谢渊唇角含笑,眼底带着无奈。


    他将那挂着绳索的平安符重新挂回她脖子上道:“这是观尘替你向无相大师求的,怎可随便送人?若有恶鬼现身,别忘了,我也会些拳脚。”


    二人相视一笑,方才有些凝重的氛围瞬间轻松下来。


    街道幽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轻柔月光下插科打诨,渐行渐远。


    谢家主宅守门的小厮缩在门房里打瞌睡,听到门外隐约传来人声,他耳朵动了动,却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自这一日过去,每到下学回城,谢渊不再从柳岸巷绕道,而是径直穿过主街区域,又或者四处闲逛一番,再直接从喜鹊街回家。


    喜欢凑热闹的杨桃日日乐不思蜀,在繁华的街市上找到了许多新鲜材料。


    二月的最后几天,她整日窝在书院后院里折腾,做了不少新奇东西。


    现如今,奶酪的秘密还没有被人发现,至少在集市上并没有人卖。


    这种做法简单,不需要太多步骤的食物,只需要牛乳和一点酸,就能转化成另一种美味。


    杨桃自己发酵熬煮,多亏了如今的牛乳还没有被二次加工,脂肪含量很高,她用柠檬汁制成的乳清奶酪成功率非常高。


    加上她有颜色香味都十分出色的茶粉,杨桃技痒之下,做了不少以茶味和乳酪为主的点心。


    除了程序和材料都太过繁琐的蛋糕,面包等,杨桃还用传统中式点心外皮的做法,包上她调制的各种乳酪内陷制成的新点心,也十分受书院几人痴迷。


    乳酪的可塑性和茶粉一样,香醇的口感十分令人着迷。


    不管加在什么点心里都非常适配,每日的用量甚至比茶粉的消耗还大。


    每日下学前,杨桃都会把第二日需要用到的乳酪用量制作出来。


    虽然如今温度还低,但杨桃总担心会有虫子鼠蚁跑出来毁了她的乳酪,所以会让李小果帮忙盯着。


    李小果已经顺利入学,但他住的村子实在太远,为了不耽误上课的时辰,刚开始他都是住在香山寺的佛台底下。


    可没几日就被陈柏石发现了端倪,将他臭骂一顿后,李小果便在书院住了下来。


    对李小果来说,在书院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


    他每日都能吃到堪比过年的好饭菜,虽然并没有人介意他这一口吃的,但李小果也知道这是沾了谢渊和柳东林的光。


    他的家境和他们相比落差实在太大,但李小果并没有自命清高或假客气,大大方方地吃饱喝足,再用自己勤快的劳力来弥补。


    他每日擦桌洗地,替陈柏石端茶倒水,不仅是陈力的好帮手,甚至连杨桃做点心时,他也时常抽空帮忙。


    李小果学东西很快,不仅心细,手脚还麻利。


    虽然像做点心这样需要各种精细配比的活计,他只能帮杨桃打打下手,可做饭这事,他却比陈力有天赋多了。


    虽然他每天笑嘻嘻的,但杨桃知道他心中不安,才每天这样忙里忙外,不想自己成了吃闲饭的人,于是杨桃干脆把给书院做饭的活让给了他。


    杨桃做过的菜,他看一遍就能记下过程,多做几次,他就能将味道复刻得差不多。


    如此一来,杨桃有了更多的时间投入到点心的制作中。


    三月的第一日,杨桃照常烤了一炉平时的口味,还有一炉茶味乳酪的蛋挞,送到了香山寺。


    她提着篮子来到主持慈恩的禅院时,观尘和法照两人刚好结束早课回来。


    慈恩的禅院僻静,平时只有观尘和法照二人和他住在一处,位置又靠近后门处。


    香山寺有好几处门,四通八达,可随意去逛,只入夜时才会上锁。


    杨桃从书院下来,从后门绕几个弯就能到慈恩的禅院。


    她只需要在这里将点心交给法照或观尘,完全不需要在其他人面前露面。


    因她与观尘交好,又是个小孩子,平日里不管是僧人还是香客都无人在意她。多年下来,竟也无一人想到,做出香山寺招牌点心的人会是她。


    观尘比杨桃还小两岁,如今虽长了些个子,但脸依旧是圆圆的,大眼睛明亮又有神,看起来十分讨喜。


    “小桃施主!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想一会儿去书院帮你呢!”


    杨桃与法照打过招呼,才回他道:“今日不用我做饭,所以就来早啦。”


    杨桃与观尘解释书院招了新学生的事,他们已个把月不见,双方话多得都有些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法照看不下去,开了正厅的门叫他们去屋子里烤火再聊,杨桃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来。


    “法照师傅,我今日做了新口味过来,不过因为这个原料很贵,所以比平时的酥塔贵几倍,需要......一百二十文一个,不知你们能否接受。”


    杨桃说完都有些不敢看法照的表情,实在是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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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跨度太大,即便杨桃心中安慰自己用的可都是好材料,可还是有些忐忑。


    法照确实很惊讶,他看了眼杨桃篮子中的点心,除去颜色的变化,他实在无法想象出是做了什么改动才能涨到这样夸张的价格。


    即便之前他在县城中买到的最贵的荷花酥,也没有到百文一个。


    更何况今年......


    观尘一听有新口味,心中迫不及待,但听到价格,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法照:“师兄,能不能先买一个,给我尝尝?”


    杨桃闻言没好气道:“不过一个年,你就跟我客气起来啦?”


    她拿起篮子里的新口味蛋挞递给观尘:“这是我送给朋友吃的,你若不是我的朋友,那你就给钱吧!”


    观尘当即道:“我当然是你的朋友啦!”他接过蛋挞,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可这个实在太贵了。”


    杨桃催促他:“你莫管这些,快先尝尝看,山长他们可喜欢这个口味了。这几日我忙着改配方,不得空下来找你,今日这个可是我烤得最好的一版了!”


    观尘闻言不再推辞,拿着点心放到嘴边大咬了一口。


    不同于普通版本的嫩滑,此时蛋液中清新的茶香与奶酪浓郁的乳香结合,让蛋挞的口感与味道都提升了不仅一个层次。


    观尘不知道原料是什么,他只觉得这口感新奇极了。


    嘴边还沾酥皮的碎屑,他便迫不及待地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向法照。


    “师兄,这个新口味和以前那个,完全不一样,这个实在太好吃了!”


    不过就算观尘对这新口味表现得再喜爱,观尘也想象不到那个味道,所以他心中非常理智。


    犹豫了一瞬后,法照还是将情况告诉杨桃:“施主的手艺,小僧一向是信得过的,若是往日,这价格也好商量,只是今年客院的香客量减少许多,怕是不能像往常那般,一日定下几百个的份量了。”


    杨桃错愕,那顺香园不是还没开业几日吗?怎么这么快就影响到这里来了?


    还没等杨桃问出口,观尘已愤愤道:“年前那会儿你没来,有一日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老道士,在寺院里门口到处跟人讲我们寺院作风不正,说什么和尚们不潜心修行,天天琢磨着赚钱。还造谣说咱们打着祈福的幌子,骗香客的钱财,给的平安符都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儿。”


    “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我怎么完全没听过?”杨桃大惊。


    是了,她如今跟谢渊他们已不坐马车上山,每日都是从小道走上来的,也不像最初一样,日日会经过香山寺门前了。


    法照叹气道:“起初,主持方丈都觉得他神智不清,胡言乱语,并不理会。谁知后来,他在客院里拦了几位香客,又侥幸算出几件准事来,这老道士名气就传出去了。”


    “他蛊惑众人,说自己的道观才是清净修行之地,香客去他那儿求签问卦,便能得到神灵庇佑,免受灾祸。不少香客耳根子软,听了他的片面之词,便信以为真,寺院的香客也就越来越少了。”


    杨桃忙追问:“他那道观在何处?”


    观尘咬牙切齿道:“他哪有什么正经道观,有师兄寻去看过,不过是十几里外,一个村子里供奉土地公的小庙,连个门也没有,下雨还要另打伞,他整日就坐在旁边装神弄鬼,偏偏这副做派,越发显得他高人不入世一般。”


    “那慈恩主持就这样任由他败坏寺院名声?”


    法照叹气:“方丈说,清者自清,不必理会,只需做好自己的修行与分内之事,谣言自会不攻自破。”


    杨桃眉头紧蹙,心急道:“话虽如此,可香客越来越少,寺院的香火也日渐冷清,长此以往,这不是坐以待毙吗?”


    法照道:“施主不必太过担心,虽方丈不愿计较,但主持心中有数,就是日后,寺院可能暂时用不到那么多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