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新婚
作品:《新婚后成了杀人犯》 好似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事,看着眼前忙活的香兰香菊,她就要出嫁了。
刚洗漱完就被拉着坐在妆台前,脖子被拉扯得疼,她刚要伸手去抚就被人用力压下。
“诶诶诶,不要动啊,马上要开面了。”
宋婉凝透过铜镜,两张陌生的脸,一张小脸白白净净面无生机,另一张脸充斥着喜悦,鼻尖旁一颗大痣随着说话移动着。
宋婉凝对镜一笑,灿如娇花,她稍稍用力推开喜娘的手,语气淡淡却不容置喙:“我脖子疼,轻点。”
她现在是宋婉凝也不是宋婉凝,不会再让别人欺负自己了。
“哎哟哎哟,新娘子生气啦,我轻点轻点儿……”刘喜娘满脸陪笑,心中鄙夷,要不是钱给的实在多,真当自己爱伺候呢,想自己可是县主出嫁都伺候过的。
宋婉凝闭上眼随她们刮刮蹭蹭,只感觉脸上被扑了好几层粉,唇上也涂上了滑腻的口脂,在脖子上打粉时力道太重,她忍不住睁开眼瞪了那人一眼,自己夺过妆粉轻轻扑在青紫痕迹上,最后扯了扯领子太盖住,又重新打量起镜中的自己。
原身长相本就秾丽,这一打扮更显娇媚,唇红齿白,弯眉如柳叶又多了分冷艳之感,皮肤更是光滑白嫩如玉,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
耳边是各种祝福声,继母妹妹吴侬软语围在身边,宋婉凝只是闭眼不理,只偶尔张口刺上几句,话少了却更有杀伤力,宋夫人莫名感觉到了一股胆寒之意,拉着女儿走到角落。
“你这姐姐经这一回,聪明了不少,你以后不要和她对上了。”
“知道啦知道啦,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怕以后都见不到几面呢,怕什么。”宋婉茹不以为意。
“总之注意点儿。”
宋夫人惯会察言观色,不然也不会在原配夫人过世不久就坐上了这位置,这宋婉凝不对劲。
一只手伸在自己面前,指节分明,宽大有力,宋婉凝在身边的人的阵阵起哄声中将手搭了上去,稳稳地坐进轿子。
“新娘上轿咯——”
吆喝声在阵阵炮仗声声中响起,喜娘喜气洋洋跟在后边。
宋婉凝盖着红盖头,坐在轿中轻轻摇晃,脑子里一片混乱,脑海中闪过一张张人脸,又闪过那只微微蜷缩的手,各种声音入耳,胸口有些发闷。
一路上锣鼓喧嚣,奏乐震天,高大英俊的新郎骑着马戴着红花驶在轿子前面,百姓们围在边上驻足观看,还时不时感叹。
“这么多抬嫁妆啊?”一男子看着长长一行人抬着红色箱笼,几乎占据了整条街,惊呼道。
“那可不,听说她原来那个娘是扬州首富家的女儿,只是如今没落了,想必当初嫁妆还是留给女儿了。”旁边另一男子回他,“听说瑞王府给的聘礼也很多呢,那天我见他们下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呢。”
“那这宋家小姐可真真是有福气了,新郎也长得如此英俊,以后日子不会差了。”
“那可说不定。”那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在撒满了花瓣与红纸的街上,迎亲队伍终于到了王府。
宋婉宁在盖头下又看到了那只大手,如上轿前一样伸出了手搭在了上面,而后被轻轻握住,引着进入堂内拜堂。
宋婉凝几乎全程都是被动,靠着脑海中零星记忆僵硬着动作,手心冒着细汗。
也许新郎感受到了,还轻轻按了按她的手背,宋婉凝吐出一口气,一板一眼的行着礼。
“夫妻对拜——”
宋婉凝看着红布,迟疑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俩位新人头挨头弯下了腰。
“送入洞房——”
宋婉凝生无可恋地倒在床榻上,也不管旁边奶奶婆婆拦着,她实在太累了,一把就掀开了盖头,嘴里噫噫呜呜不知道在说什么。
“哎哟我的夫人这样不行啊,要等新郎来掀盖头的!”旁边看着像领头的婆子连忙走上去拉起宋婉凝捡起盖头又要给她盖上。
“没事没事,新郎来了我跟他说。”
她分析过了,新郎看起来很好说话的。
“哎哟您这是……”
宋婉凝不管不顾,想着估计要很晚才能等到他,把被上硌人的枣子花生都弄开,看到上面绣着的朵朵石榴心中悲哀股股升起,倒在上面。
在一旁焦急劝告的声音中眼皮渐渐沉重,睡意一涌上来谁也拦不住。
意识正模糊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推门的声音。
一道模模糊糊的声音响起:“你们先出去吧……”
“可是……交杯酒还……王妃……”
“我能应付。”
然后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宋婉凝觉得不对,可就是醒不过来,昨晚一晚没睡,脖子还隐隐做疼,现在脑袋昏沉得很,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感觉有身影靠近了自己,却没有动作,然后一股热气扑在了自己脸上,还夹带着浓厚酒气。
这下宋婉凝吓得猛然睁开了眼,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
一袭红色锦袍,头戴金冠,面容俊朗,烛光在他脸上调皮地跳来跳去,整个眉眼十分柔和,眉毛下是一副深邃的眼,含笑望着自己。
“你很漂亮。”声音清润悠扬。
“啊……额……”
宋婉凝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这个,这具皮囊并不是自己的,但仍为这句赞美感到面红耳赤,浓密的眼睫不住扑闪着。
“……谢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道谢,“你也是。”
赵素怀哑然,半晌说不出话,二人对视沉默着。
宋婉凝上辈子基本上都是和刑警凶犯混,在家里也是宅着,没怎么和男人打过这样的交道。
心跳声扑通扑通越来越大,那张温润的脸越放越大,似乎还能感受到若有若无的呼气,那眸子深不见底仿佛下一秒就要陷进去。
宋婉凝顿时慌张起来,匆忙移开视线,“睡觉吧,我们睡觉吧,早点睡,我,我太困了。”
赵素怀莞尔,退开身子,给了宋婉凝喘气的机会,坐在床榻上拉长了语调:“哦,那睡吧,我也困了。”
宋婉凝一颗心平复下来,手掌被花生硌得生痛,她摸着硌出来的凹印,吞吞吐吐说出自己忧虑已久的疑惑。
“不洞房没事吧?”
“你想吗?”他反问,“我随时可以的。”
“不想不想,我们睡觉吧。”宋婉凝生怕他拉着自己做那劳什子事,掀开被子躲了进去,把自己团成一团。
赵素怀看着床上的凸起,烛光明明灭灭投在账幔上,起身吹灭红烛。
屋内登时一片寂静,外面的嬉笑声尤为闹耳。
他拍了拍被子,“起来吧,现在估计睡不成了。”
宋婉凝露出一个脑袋,疑惑地看向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几个影子鬼鬼祟祟在门外猫着。
赵素怀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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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洞房吧。”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爆笑又瞬间消失。
宋婉凝:……
翌日。
日光透过窗子照映进屋内,宋婉凝悠悠转醒,嘤咛一声,扯着被子想盖在脸上继续睡,奈何怎么也扯不动,手臂上传来的酸胀感提醒她昨天发生了什么。
我天。
她猛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张笑意盈盈的大脸。
赵素怀:“醒了?”
宋婉凝说不出话,从被子里跳了出来,自己还穿着昨天那身嫁衣,毕竟是个男人,以防万一她没脱衣服就睡了,虽然有些硌。
昨晚为了从门外那群人眼皮子底下混过去,她可是和这男人摇床摇了好几个时辰,手酸摇不动了就用腿,赵素怀让她发出点声音,宋婉凝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肯出声。
哪知二人一来一回推脱外面的人笑嘻嘻走了,宋婉凝又呆坐了一会儿才终于放下心来可以睡觉,虽然两人躺在一张床上,但被子全给自己了,赵素怀脱了外衬,一身中衣睡了。
宋婉凝回想起昨天的经历还是不好意思,咬着牙尬笑,连忙跳下了床。
一边早有婢子等候,香兰一脸打趣地看着自己。
宋婉凝脸火烧似的火热起来,“我要刷牙。”
“夫人您先穿好鞋。”
宋婉凝看着自己光着脚踩在地上脸上更烫了,瞥见床边有一双崭新的莲花纹绣鞋,连忙过去穿上,也不敢抬头看那床上的人一眼,“我要洗脸。”
“嫁衣笨重,夫人先把衣裳换了吧。”
说罢,又有一个婢子端着托盘走上来,上面摆着一袭红粉色纱裙。
宋婉凝眼球轱辘转着,“你别看啊。”
赵素怀盯着她,挑了下眉,从床上起来拿起外衣披着出去了。
宋婉凝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看着低头为自己穿衣的奴婢十分不自在。
“我,我自己来吧,不用你们。”
奴婢便退下了。
哪知这衣服繁复得很,这里几条带子,那里几条流苏,宋婉凝手忙脚乱,忙活半天还穿不上,香兰看不过去了还是上前帮她整理了。
又带着她用青盐刷了牙,洗漱好又被按在梳妆台前梳妆,随后准备去给王妃敬茶。
正描着眉,却听门被猛然推开,几个陌生女人闯了进来,前面领头的是个婆子,什么话也不说,俯视着坐着的自己。
“带走。”
宋婉凝感到眉骨一阵刺痛,从镜中匆匆一瞥,自己的眉毛才画到一半,描眉的奴婢吓到手抖,炭笔摔落到了地上。
宋婉凝伸手摸着眉头,看着趾高气昂的婆子还那些气势汹汹的仆人,内心十分茫然,婆婆给媳妇下面子也不至于这样吧?
她微微侧了侧头看到了门外的赵素怀,莫名的信任让她露出了可怜茫然的眼神。
赵素怀快步走进来,这是王妃身边的李嬷嬷,王妃向来不喜自己,对自己基本不搭理,今日如何这般对自己的妻子?
“嬷嬷,这是?”
他大步走向前,进了门口步子反而缓下来,微不可察地挡住宋婉凝。
“有什么事值得嬷嬷这般大动干戈的?”
李嬷嬷“哼”了声,上上下下将宋婉凝全身看了个边,宋婉凝没有错过她眼里的鄙夷和看不起。
“你这位夫人啊——”
“杀,人,了。”
“先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