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灵漱自认还算文静。


    但是！


    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她在林羽面前彻底失控，几乎完全顾不上形象，变得跟泼妇没两样？


    她也不想这样。


    可是……实在太可恨了！


    第一次，她只是在后面跟踪，想看看闺蜜看上的男人，到底怎么样——当然，也确实抱着抓他小辫子，离间夫妻感情的目的。


    结果呢？


    被他用车撞不说，还声称把她带回去，跟闺蜜一起大被同眠……甚至要幽禁她，给他生孩子！


    第二次，初吻都被强行夺走了！


    接二连三‘交锋’中，她吃尽苦头、受尽欺辱，恨不得把林羽千刀万剐。


    “说吧，比什么？”


    林羽盯着司徒霄，淡然道：“要不……找个地方，打一架？”


    打架？


    原本处于激怒中的司徒霄，听到这句话立刻冷静下来。


    他想起上次，在被那个高手伏击时，自己先是受伤旋即昏迷，尽管不知后来发生什么，但是……林羽安然无恙站在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搞不好，这小子武学修为很高。


    比拼武学，很可能会输！


    “师兄！跟他比国画！”范灵漱赶忙支招。


    “……”


    司徒霄没吭声，只是默默摇头。


    “住口！”


    突然，如雷霆般的声音，喝断范灵漱：“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灵漱，我是怎么教你的？！”


    不远处，几个老头老太太，在一群徒弟的拱卫下，正看着这边冲突。


    范震隆早就到了。


    他一直在作壁上观，静观整个事态发展，并没有打算插手这种，小辈之间的矛盾。


    直到……


    孙女说出这句话，彻底把他激怒了。


    他不认识林羽。


    他也不清楚，林羽到底算不算是君子，但他绝不允许门下弟子，包括一向疼爱的孙女，使用小人的卑鄙手段——你擅长什么，就跟别人比什么，这公平吗？


    让一个科学家，跟快递员比谁更会送快递，难道说快递员比科学家强？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每个人精通的领域不同好吧？


    “爷爷，我……”范灵漱羞愧的低下头去。


    “你选。”司徒霄逼视林羽。


    刚才师妹提出，让自己跟林羽比国画，他默默摇头拒绝了，也正是这个原因。


    用自己熟悉的领域，作为比斗项目……他，干不出这种事！


    “我选，你就输定了。”林羽轻笑。


    “……”司徒霄皱眉。


    “很简单。”


    这时候，范震隆上前一步，朗声笑道：“双方各出一题，比上两场即可，若双方各胜一局，由素玉出第三题。”


    毫无疑问，他提出的方式很公平，立马得到双方赞同。


    不过……


    先比哪一场？


    很快，林羽和司徒霄各在纸上，写出自己出的比试题目，由沈素玉抓阄选取。


    第一场非常重要！


    谁赢了第一场，就能在气势上占优。


    司徒霄和范灵漱很紧张：师兄妹二人想法一样，都不希望抽中林羽的题。


    沈素玉抿着嘴唇，她心情复杂到极点，脑子里一团乱。


    纸条从封闭的盒子里取出。


    她打开纸条，眼神明显凝滞，呆呆看向林羽。


    “素玉，是什么啊？”范灵漱赶紧要去看纸条。


    “不用看了，是国画。”沈素玉回过神，把纸条收起来。


    “太好了！”


    一听到是国画，范灵漱满很激动：“师兄，是你出的题！”


    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细节，唯有范震隆心里觉得奇怪。


    两个各出一道题，抽中的几率高达50%，而且就算第一场没抽中，第二场不也会比吗？为什么沈素玉抽中国画，看林羽的眼神那么奇怪？


    “请！”司徒霄朝不远处，摆放的长桌走去。


    “请。”


    林羽点点头跟上。


    到目前为止，他对司徒霄印象很好。


    诚然，先前这家伙有点冲动，还提出要跟自己比试，但站在对方的立场看，也算情有可原吧？


    喜欢的女人跟别人结婚，换成任何人都难以释怀。


    总算知道真相了，发现结婚另有隐情，情绪刚有180度转弯，却发现更悲催的事。


    谁受得了这种大起大落？


    面对零组织高手截杀，他原本应该恨林羽入骨，反而站出来帮忙。


    还有！


    当范灵漱提出比试国画，他立刻默默摇头拒绝了。


    爱恨分明。


    公平公正。


    这才是君子风范！


    正因为这样，当司徒霄提出比斗时，林羽没有打算接招，直到……范灵漱跳出来，说出一堆羞辱他的话，逼着他接受挑战。


    长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


    没错！


    这是主办方安排的节目——不同流派的大师，会派弟子一起作画，切磋较技。


    现如今，切磋变成真正的对决！


    两张长桌面对面，彼此不仅能看到对方，还能看到对方的画。


    非常不错！


    看到司徒霄开始作画，林羽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跟半吊子的郭金鳞相比，司徒霄是真正的国画高手，无论基础功底还是技巧，对同龄画手都呈碾压姿态。


    “不愧是范老的得意门生！”


    “我那几个弟子，是远远比不上的。”


    “年轻有为啊！”


    一帮老头老太太赞不绝口。


    绝非讨好的夸奖，而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没人在意林羽，或者说在大多数人心里，根本不认为随便来一个人，能跟范老的得意门生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有任何可比性吗？


    包括司徒霄也同样不认为，第一场国画比试毫无悬念。


    “臭流氓……看你怎么死！”


    场外，范灵漱咬牙切齿。


    跟大师兄比国画？


    找死！


    “林先生会输吧？”姜远帆皱眉，很担心的样子。


    “不会。”肖龙摇头。


    “他精通国画？”


    “我哪知道？”


    “那你怎么肯定他不会输？”


    “他没输过。”


    肖龙双眸之中，闪烁着狂热的崇拜：“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输！”


    说这句话时，他就像上古时期民众，对图腾表现的膜拜——这种崇拜，不需要任何理由，如同心中信仰。


    突然！


    正在专心作画的司徒霄，无意中朝林羽这边瞄一眼。


    刷！


    霎时间，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所有人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他身上，当发现他突然色变，于是……一束束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开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向林羽。


    不！


    准确来说，是看林羽正在作的画。


    有震惊。


    有讶异。


    有不可置信。


    还有……


    “是他？！”


    范震隆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沈素玉身旁，低声道：“素玉，我跟你借的画……”


    “他画的。”沈素玉喃喃道。


    当她说这句话时，目光变得非常复杂：“范爷爷，他跟司徒大哥……”


    她懂得鉴赏，但能力只能一般，还算不上精通。


    尽管知道林羽画功了得，否则也无法击败郭金鳞，但她同样也知道司徒霄，是真正的国画高手——他们俩到底孰强孰弱？她心里没底。


    “霄儿，下来吧。”


    突然！


    范震隆叹了口气，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满头大汗的司徒霄说道：“你输了。”


    嘎！


    众人愕然。


    这才刚开始画好吧？


    都没画完，怎么就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