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离开宣纸，司徒霄用力紧握笔杆，眼神中写满了不甘。


    啪！


    坚硬的笔杆瞬间断成几截。


    最终，他丢下毛笔。


    他，输了。


    尽管还没有画完，但当他无意中发现，林羽那边的半成品时，就知道自己输了——对方无论基础还是技巧，方方面面都比自己更高明。


    单一某方面差距不大，但是所有方面综合起来，差距就会一目了然。


    他毕竟还年轻，对同龄画手能做到碾压，离大师却有一定差距。


    对方呢？


    大师！


    真正的大师水准！


    “我……输了！”他咬牙道。


    “无论输赢，都应该有始有终，画完吧。”林羽头也不抬。


    “……”


    司徒霄眼神一滞。


    突然，他走到另一张空桌上，拿起毛笔重新折返：“没错，必须画完！”


    很多时候，不同的事道理却相通。


    正如武者面对强敌，明知道实力不如对方，明知对抗的结果是死，难道就闭目等死吗？


    不！


    明知是死也要上！


    正如此刻，哪怕明知画的不如对方，结果似乎早已经注定了，也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必须画完！


    十分钟……


    半小时……


    一小时……


    这次，宣纸的尺码远超上次，画作篇幅也要大得多。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羽这边率先完成。


    “好！”


    范震隆立马上前，看到这幅苍鹰观海图，眼睛里全是小星星：“论画功，老朽自认为不输小友，但这意境、气势……老朽自愧不如——苍鹰展翅，俯瞰天下！”


    “前辈过奖了。”林羽微笑。


    “老朽最佩服的，并非是小友的画作，而是……教育弟子方面，小友比老朽强。”


    没错！


    这才是让范震隆最欣赏的地方。


    当他看到林羽的水平，又通过沈素玉知道那副，没落款的山水画出自林羽，他很清楚司徒霄输定了，所有才让他弃笔认输。


    结果呢？


    林羽却让司徒霄继续画。


    哪怕是输，也不能虎头蛇尾，必须把事情做完。


    这种认知上的改变，会让司徒霄受益匪浅，特别是在将来发展上。


    “小友，这画……卖吗？”


    有个老头飞快跑来，目不转睛盯着画作。


    在国画界，范震隆是公认的大师，被他如此推崇……此画，价值不菲。


    “我出500万！”一个老太太直接报价。


    “能让范老推崇，这画可不止500万——我出一千万！”


    “1200万！”


    “1500万！”


    那边司徒霄还没画完，这边直接变成竞价现场。


    要知道，竞价者都是跟范震隆一起，来自华夏各地的国画大师。


    他们会没眼力劲？


    他们会缺钱？


    “我出……一亿。”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嘎！


    所有人都顺着声源看去。


    赫然，竟是姜远帆！


    一亿？！


    林羽的画功堪比大师，可就算有范震隆推崇加持，也绝对不可能卖到一个亿。


    毕竟，他还寂寂无名好吧？


    “姜董，你这是……”林羽哭笑不得。


    “赚到钱了啊，没地方花。”姜远帆轻笑。


    “……”


    林羽苦笑着摇摇头。


    他哪会不明白姜远帆的目的？


    在他的计划中，姜远帆只是诈死一下，无厘头分了十个亿。


    那么……


    这幅画值多少钱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一亿买画这件事，就能进一步拉近关系，这才是姜远帆看重的——反正那十个亿，也是林羽带他赚的，花一亿算什么？


    “我输了。”


    司徒霄声音传来，毛笔放在砚台上，走到林羽面前：“不过，也画完了。”


    “……”范灵漱几近崩溃。


    甚至到现在，她都充满不真实感。


    师兄输了？


    输给那个该死的臭流氓？


    怎么会这样！


    “记住，你跟我的赌约。”林羽看向范灵漱。


    “我……”


    范灵漱唇瓣颤抖，片刻后回过神来，怒道：“才比一场，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以为赢定了？！”


    “他赢了。”


    突然！


    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沈素玉站出来说道：“第二局，也是林羽赢。”


    “素玉，你……”司徒霄愕然。


    这还没比呢，就肯定是林羽赢？她怎能这么偏帮？


    “司徒大哥，我没有偏帮他。”


    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沈素玉慢慢掏出纸条：“第一场确实是国画，不过……不是你选的。”


    纸条展开！


    赫然！


    司徒霄惊讶发现，上面固然写着国画二字，却根本不是他的笔迹！


    换言之，他跟林羽选的题一样！


    范震隆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她抽出题目之后，会用那种眼神看林羽：她能肯定，司徒霄的题目是国画，却万万没有想到……林羽也选国画。


    “为什么？”司徒霄呆呆看向林羽。


    “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么？”林羽讪笑。


    “你……”


    司徒霄紧握拳头。


    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获胜，是最让人无法接受的羞辱！


    看到他额上青筋暴突，林羽立马意识到问题。


    好吧！


    他真正的目的，并非司徒霄想的那样：他没见过司徒霄作画，并不清楚他水平如何，哪有绝对把握胜出？说白了，他选择国画的真实目的，是想给司徒霄赢的机会。


    正如他一开始所说，选他擅长的司徒霄输定了。


    另一边。


    激怒的司徒霄，心思突然一动。


    “我要跟你比第三场！”他突然喝道。


    “小子！”


    肖龙看不下于了，上前一步冷喝道：“两场都输了，还比什么比？”


    “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司徒霄气得直咬牙。


    “原来如此。”


    林羽笑了起来，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比第三场。”


    为什么司徒霄突然激怒？


    一开始，林羽声称选他擅长的，司徒霄根本没机会赢，再结合上次遭高手截杀，林羽最终却安然无恙，司徒霄下意识认为，林羽擅长的是武学。


    进一步在选题时，林羽肯定选武学。


    结果呢？


    林羽选的也是国画！


    这说明什么？


    对方擅长的，根本不是武学而是国画，上次之所以逃出生天，很可能并非靠实力——比如，被其他人救了；再比如，双方误会化解了。


    总之，司徒霄觉得是因为误导，导致自己连输两场比斗，怎能甘心？


    既然是武者的比斗，普通人不适合旁观。


    以范震隆的身份，让主办方在会展中心，找个空旷无人的地方，实在谈不上难度。


    十多分钟后。


    一个封闭无监控的小场馆，总共只有区区五个人。


    范震隆、范灵漱、司徒霄，还有就是林羽和肖龙二人。


    锵！


    雪亮的长剑出鞘，司徒霄冷视林羽，喝道：“现在，是第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