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一楼。


    靠近东南角的洗手间，被挖掘机掏空了一片，随着大型电钻不断深挖，开口处并不大的下水道，一路延伸到十余米深，连接着地下排水渠。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恶臭味。


    排水渠分为两种，一种是排雨水的，一种是排污水的。


    显然，连接洗手间的下水道，肯定属于排污渠，那气味就不用说。


    林羽穿上齐胸连体防水衣，看向远远躲开的黎君瑶：“我下去了。”


    她很想跟他一起。


    可……


    实在太脏、太恶心了，她都不敢站到下水道旁，更别说跳进排污渠。


    “我可不去！”她赶紧摇头。


    “给它们解毒。”


    “哦……”


    少女随手一挥，一束毒雾飞出去。


    瞬间，几只大老鼠纷纷醒来，发现有人刚准备扑杀。


    噗！


    林羽抬手就是一剑。


    当即，其中三只老鼠被绞碎。


    “吱……”


    尽管不像凶兽智商高，但出于生物的基础本能，剩下的老鼠被吓坏了。


    尖叫一声，利用对气味的极度敏感，立马顺着原路转身就跑，一头扎进排污渠里。


    林羽不敢稍待，跟着跳了下去……


    排污渠里恶臭熏天，林羽却没时间理会，死死盯着三只老鼠。


    老鼠在污水里飞快游弋。


    他亦步亦趋跟着。


    一个逃。


    一个追。


    “那是……”


    不多时，林羽瞳孔一紧。


    排污渠是人工建造的，总体而言比较方正。


    此刻，他发现前方不远处，排污渠壁上有个大洞，显然不是人工挖掘的，不知道通往哪里——三只老鼠飞快钻进去。


    问题来了。


    那洞直径不过30公分，成年人绝不可能进入。


    咻！


    法器软剑抽出，真气瞬间注入。


    激荡着真气的软剑一绞，大量土石纷纷落入排水渠，洞穴立马增大数倍。


    显然，他扩大洞穴的速度，远不及老鼠逃跑速度。


    不一会，老鼠脱离感知范围，已经进入到洞穴深处，林羽则顺着洞穴一路挖。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林羽突然眼前一亮。


    洞穴明显增加。


    根本不用去扩张，也能容纳他进出。


    类似山洞。


    不！


    准确来说应该是，自然形成的地下溶洞，看不到人工挖掘痕迹。


    可是深入一段距离后，他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只因……


    洞穴出现分叉！


    他想了想，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用于做标记的颜料，选中其中一条路之后，一路走一路做标识。


    不一会，又一个分叉路口出现。


    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没猜错，老鼠本来生活在，这个溶洞网路中。


    利用打洞能力，挖出连接排污渠的路，最终进入到地面世界。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


    老鼠嗅觉敏锐，远不是人类能比的，而且它们留下的气味，只有它们自己能分辨，所以能做到轻车熟路，可他是第一次进来，面对迷宫般的通道……


    再试一下！


    他再次选了一条路，继续用颜料做标识。


    五分钟。


    果然不出所料！


    前面又出现分叉了，这下子他彻底无语了。


    早知道，一定先扣下一只老鼠，等挖通以后再放它走，这样就能一路追上去，直捣黄龙。


    现在怎么办？


    “吃人肉，喝人血……”


    他心思一动。


    老鼠为什么拼命挖洞？


    原因只有一个：尽管这个地下溶洞网，内部空间非常庞大，但很可能少有其他生物，因此老鼠找不到食物——挖洞是为了，去其他地方找食物。


    但是，那个洞只是连接排污渠，它们是如何找到人的？


    当然是靠嗅觉！


    想到这里，他立马顺着留下的标识，回到最开始所在位置。


    然后……


    嗤！


    指甲划过手腕。


    鲜血流出。


    就在从手腕伤口中，流出的血滴落瞬间，他用力一挥手。


    利用强大的掌力，把鲜血震飞出去，变成大片血雾，弥漫在空气之中。


    朝两侧岔路，分别震出一片血雾后，他立刻封住伤口穴位，伤口流血立马止住。


    随后，他悄然躲在暗处。


    这方法有用吗？


    不清楚。


    但以目前情形来看，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五分钟……


    十分钟……


    一刻钟……


    时间慢慢过去。


    突然！


    他猛地扭头，朝排污渠方向看去，因为隐隐听到水声。


    难道有其他人抢宝贝？


    这里几乎没光线。


    即便武者，视野范围也非常小，且为了避免吓到老鼠，他不敢打开手电筒。


    近了！


    更近了！


    咻！


    距离近在咫尺时，躲在暗中的林羽，突然暴起。


    “啊……”惊呼声刺耳。


    “你……”


    眼看软剑迎面刺去，关键时刻林羽一拧身，用尽全力撤开剑招。


    也幸亏，他为了达到一击必杀，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所以选择近距离攻击——用软剑本身近战，而不是远距离剑气，否则根本无法撤招。


    剑气一旦出去了，不可能改变路线。


    “你怎么来了？”林羽强行撤招，导致使岔了气，胸口闷疼。


    “我……”黎君瑶嘟着嘴。


    林羽打量着她。


    同样穿着齐胸连体防水胶衣，胶衣上粘着大量恶心玩意，恶臭气味也随之扑面而来。


    “看什么看？！”她很生气的瞪过来。


    “你不是嫌脏不下来么？我当成是别人，差点杀了你！”林羽皱眉。


    “你下来这么久，我担心……”


    嘎！


    尽管她没继续说下去，林羽心里却不由一暖。


    一直以来，他都把黎君瑶当成孩子，认为她行事全凭一时喜好，包括她要跟自己结婚，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就她这年纪，懂什么爱情？


    可现在……


    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她宁愿忍受恶臭和恶心，也跟着下到排污渠。


    “脱了吧，用不到了。”


    林羽笑了笑，低声说道：“别在出声，躲在我后面。”


    “哦……”


    少女脱掉胶衣，用力扔到很远处，躲在林羽背后。


    时间流逝。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


    突然！


    轻微的窸窣声传来。


    林羽不敢说话，但又忘了跟她叮嘱，悄然把手伸到身后，抓住她的小手。


    发现被他抓住手，少女心里不由一紧。


    下意识要挣扎。


    可是……


    她也听到了窸窣声，心知一旦弄出任何动静，都可能功亏一篑。


    想到被他抓着手，少女不由面红耳赤，心跳速度加快。


    随手，她发现林羽的手指，在掌心里写着什么。


    那是一句叮嘱。


    “上！”


    突然！


    林羽把手电筒塞给她。


    有了那句，写在掌心里的叮嘱，黎君瑶立刻打开电筒，随着一束强光照过去，只见三只老鼠鬼鬼祟祟，正在分岔路口的位置，东嗅嗅西闻闻。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老鼠吓了一大跳。


    这时，林羽已经闪身出现，朝老鼠飞速冲去。


    老鼠掉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