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否极泰来
作品:《麟鹿风糖记》 盛黎麟和张泽鹿之后花了很久才把木头和板车残骸一点一点扛回家去。烈日下,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许多细密的汗珠,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浸湿。
路上,盛黎麟时不时地偷瞄身旁的张泽鹿,她终于忍不住,转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让你折腾了这么久,还害你错过了买点心的时辰。”
张泽鹿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你不用感到抱歉,我本就是自愿的。”
盛黎麟脸上泛起红晕,而后她突然皱起眉头来,嘀咕道:“不过,到底会有谁这么大费周章,却只为弄断我们的板车呢?”
张泽鹿忽地一愣,他在一旁喃喃低语重复道:“我们的……板车……”碎金阳光稀落落地洒在他泛红的耳尖上。
盛黎麟察觉到张泽鹿的异样,她向张泽鹿靠近几步后疑惑地问道:“嗯?你说什么?”
猛地回过神来的张泽鹿瞧见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近,一时慌了神。他一边摇头一边急促地说道:“啊——没什么没什么……”而后他犹豫了会,“我也不清楚,此事蹊跷得很,我们这几日还是小心行事为妙。”盛黎麟点头。
第二日,盛家三人一起抬着连夜赶制的木雕牡丹风车往达奚府去。
达奚府内,“秋婳小姐请看,”盛黎麟轻轻拨弄了一下扇叶,风车随即缓缓转起,“这里头是我特地托镇上最有名的女医研制出来的独家药粉,此药粉随风飘扬时可缓解周围的暑气。这上面的牡丹都是照着大名鼎鼎的‘牡丹花宴图’精心雕刻的,您瞧这花瓣真是栩栩如生……”
语未了,一阵猛烈的穿堂风忽地掠过庭院中的众人,风车顺势剧烈旋转起来,一瞬间木香混着药粉的清凉气息在庭院里蔓延开来。
达奚秋婳却忽地不耐烦地说道:“阿麟姐姐倒是速度得很,只花了一日便做好了?不过……这牡丹太过死板、不够鲜活,重做。”
盛家三人皆愣住,她(他)们没料到事情这么快就被搞砸了,一时间全都哑口无言。
第三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盛黎麟来到自家院子里,却瞧见昨夜未完工的大型风车一夜之间竟莫名其妙地断裂开来。
她蹲下身,指尖细细摩挲着上面如那日在山头上异常整齐的裂痕,眉头微微皱起。
第四日,更蹊跷的事出现了,被妥善放在屋子里好好保管着的风车图纸竟忽地不翼而飞。
盛黎麟翻遍了整个屋子,却只在木窗上发现了几道可疑的鞋印。
第五日,达奚秋婳端坐在微风习习的凉亭内,她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石桌。她再次毫不留情地说道:“这扇叶弧度太过粗鄙、不够优雅,重做。”
盛黎麟心头一沉,眼下她根本摸不清秋婳小姐的喜好。
第六日,盛黎麟发现自家堆在院子里的木料全都无缘无故受了潮,还散发着恶心人的霉味。她站在一旁,攥紧了拳头。
第七日,达奚秋婳悠闲地咽下一口糕点后缓缓吐出两个字,“重做!”
盛黎麟无力地站在达奚府门前,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朱漆大门无情合上。
此时她身心俱疲,内心焦急万分,眼瞅着与屋主的十日期限就快要到了。
第八日,盛黎麟一家彻夜未眠,她(他)们躲在暗处屏住呼吸,终于等到几个黑影翻墙而入。
盛黎麟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揪住其中一个小厮的衣领,其余人见状慌忙逃窜,却都被一一抓住。几个小厮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忙跪地连连求饶。
在盛姨母的拳头下,其中一个小厮终于扛不住招了,“各位饶命!是阿月那个丫鬟指使我们的!她说……只要一直妨碍你做风车,她就给我们赏钱!”
第九日,盛黎麟立在青石阶前,她这次带来的风车上还佯装神秘地盖着红布。
达奚秋婳刚想出声,却被盛黎麟抢先一步,“秋婳小姐!”她猝然开口,颤抖的声音里隐约还带着怒气。
达奚秋婳顿时心生不悦,随即她冷脸挑眉瞥向不远处的盛黎麟。
盛黎麟想看清达奚秋婳的眼神,却被茶炉腾起的袅袅烟雾模糊了视线。
盛黎麟继续说道:“秋婳小姐七岁那年,民女确实亲手雕刻了一朵牡丹花送予秋婳小姐。我还记得当年秋婳小姐是因为被兄长抢走了牡丹仙子的玩偶才会在府外台阶哭泣。”说着她猛然掀起身旁的红布,“今日,民女便斗胆为秋婳小姐再现当年牡丹仙子的风采!”
红布应声飘扬坠地,只见一位婀娜多姿的牡丹仙子亮于众人面前,仙子垂落的衣裙上几朵鲜活的牡丹花仿佛在迎风簌簌颤动,一架精美的木风车正傲立于仙子的掌心。
最后一缕茶雾散尽,达奚秋婳的嘴角微微上扬,她高声道:“赏,一百两!”盛黎麟忙跪地谢恩。
三日后,“小鹿糖果铺子”的牌匾被小心翼翼地摘下,换上了新漆牌匾——“麟鹿风糖记”。
张泽鹿立于梯子上,他的指尖细细摩挲着新匾上“麟鹿”二字,嘴角忍不住上扬。
此时晨雾还未散尽,盛黎麟在铺子内已经麻利地将风车糖摆满了糖架。
后院的黄豆芝麻香混着麦芽糖香气随风涌进前堂,张娘翠色裤脚扫过门槛,她手中木盘上正躺着一堆嵌字豆糖,“阿麟,快帮大娘尝尝这刚做好的嵌字豆糖味道如何?”
盛黎麟捏起其中一块嵌有“吉”字的豆糖,将其含在舌尖的刹那,铺子外忽传来盛娘的话音:“今日新铺开张……”
盛黎麟忙应了一声:“娘!”张娘循声望去,只见盛娘、盛姨母和盛爹正从铺子外兴高采烈地走进来,张泽鹿见状也赶忙从梯子上下来迎接。
盛娘拎着一篮红米上前,她红着眼眶继续说道:“如今两家也算苦尽甘来,往后咱们可无需过忧,铺子定会蒸蒸日上、红红火火!”
张娘忙将手中木盘递与张泽鹿,而后她双手紧紧握住盛娘的手,激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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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道:“借盛大娘吉言!咱们这铺子日后定会成为溪香镇最有名的糖铺!来来来,快来后院,最香的嵌字豆糖我都给你们留着呢!你们这次可不能再客气了,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你们可一定要收下……”
盛娘连连摆手道:“别,这嵌字豆糖可是稀罕物,这太贵重了……”
盛黎麟与张泽鹿在几人的拉扯中相视一笑,那日在山头上,她(他)们一拍即合,早就畅想着二人日后一起经营糖铺的景象。
正午时分,张泽鹿在后院熟练地扬起糖勺,滚烫的糖浆垂落下来,忽地有一滴正巧溅在他左手的虎口处。
盛黎麟从张泽鹿身后猛地伸出手来,她眼疾手快地用绢帕擦去张泽鹿手中糖渍。
张泽鹿手中糖勺不慎坠入满锅蜜糖中,他心慌转身,却不经意间将盛黎麟困在竹架与臂弯之间,两人衣袖间距不过一指。
盛黎麟慌忙后退,却被张泽鹿猛地捉住手腕。
张泽鹿左手掌心贴着盛黎麟的腰肢,他嘴唇微启:“再往后,你会撞到竹架的。”
盛黎麟在张泽鹿骤然收紧的右手里心乱如麻,她避开张泽鹿炽热的目光,往上瞧了瞧。
盛黎麟忽地踮脚抬起右手,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张泽鹿鬓角糖渍,并轻笑说道:“你像糖人一样,全身上下都是糖丝儿。”
张泽鹿闻言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我这样……是不是有点邋遢?”
盛黎麟不语,她看着张泽鹿傻愣愣的样子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张泽鹿的脸更红了。
暮色渐至,一辆马车忽地停在糖铺门前,只见阿月轻盈地跃下马车,她快步来到铺子里急匆匆说道:“阿麟,秋婳小姐与阔羽公子从白岄镇回来正巧路过此地,便让我来拿点嵌字豆糖,”阿月说着低头仔细瞧了瞧豆糖上面的字,“全部‘吉’字都要了。”
“好嘞!”盛黎麟麻溜地装好豆糖递与阿月,刚想开口说价钱,谁料阿月一把接过豆糖后火速扔下一两银子,“余钱换明日新鲜出炉的嵌‘秋’字豆糖,辰时三刻送到达奚府上。”话音还未落,阿月已转身离去。
盛黎麟在身后攥着一两银子开心地应道:“好嘞!”
车窗上的珠帘被达奚秋婳纤细的手指挑开半寸,她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番“麟鹿风糖记”的招牌,在她斜对面端坐的男子忽被霞光笼罩,隐隐约约映入盛黎麟的眼中。
阿月捧着嵌字豆糖钻进马车里,达奚秋婳捏起其中一片豆糖递向面前的男子,“兄长尝尝这‘嵌字豆糖’,可比你整日喝那汤药有滋味多了。”
然而对面的达奚阔羽面色冷淡,他垂眸道:“我不爱吃这甜腻味。”
达奚秋婳闻言撇了撇嘴,只好默默将豆糖收回,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豆糖上的“吉”字,突然马车猛地一晃,她手中豆糖不幸脱手而出,跌落鞋边。
只听车外有人高声喊道:“马车撞到人了!”阿月的神色陡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