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接连不断的雨从天空中倾泻而下


    草丛之中


    有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他面部朝地


    任大雨冲刷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偶有几人撑着伞从这经过


    有人瞧不见，急匆匆就离开


    即使有人瞧见，也只是站在远处观望，叹息两口便又离开了。


    只因这年头死的人太多了……


    赵朝211年，天下大旱，当政者不想着如何降低旱灾带来的影响反而想着如何为自己的母亲赵太后建立行宫。


    建立行宫钱从何而来，钱从百姓手中而来


    百姓的哀声载道不但没有换来朝廷的援助反而是越来越高的税收。


    一时之间，起义四起，狼烟不断


    战死的、饿死的、累死的大有人在，运气好点的有人拉去入土为安，运气不好的直接就是曝尸荒野。


    一个路过的老翁发现了他


    也接近了他


    老翁将他翻起


    长年做农活的老翁力气自然不在话下，但翻开地下的人也只需轻轻一下


    被翻开后，雨水瞬间就将其面部的泥土冲刷下去，露出来的是一个稚嫩的脸。


    上了年纪本就听力不好，再加上哗哗水声、时有时无的雷电，更是让耳朵雪上加霜。


    老翁低头，将耳朵尽力接近地上人的胸口、鼻处。


    他还活着


    老翁心中下了定义


    “孩子，孩子……”老翁接连叫了两声，没有任何回答。


    就在老翁想要将其扶起背在背上带回家时，地上的人睁眼了。


    老翁一惊，立即将他扶起，好让雨水可以顺流而下而不是停留在他的面部。


    地上人起身，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哪里？


    我是谁？


    他闭眼，在脑中不断寻找自己睡之前的记忆。


    周子


    我的名字


    还有什么


    阿姐


    尽管他如何再继续想下去，得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名字以及阿姐的样子，其他的一概没有。


    “孩子，孩子……”老翁见其一直低头不语，以为他是受了什么伤，不由得担忧起来。


    几声呼喊将他从漩涡中抓起，他猛地抬起双眼，“这是什么地方？”


    冷不丁的吓了老翁一跳，一个约莫着十几岁的孩子瞧着怎么这么吓人。即使怀疑，老翁依旧回答者他的问题，“这是江奉。你住在什么地方？雨下这么大快些回去吧？”


    江奉


    江奉是什么地方？


    “我不记得了……”


    毫不意外，老翁将他带回了家中


    这么小的孩子放在外面过不了多久就死了


    老翁本着这样的想法将他带回家中


    “孩子，你赶紧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暖暖。”老翁将自己的干衣服放在桌上后就出了门朝厨房走去。


    周子自然也知晓其中的道理，脱了衣裳，三两下就将干衣裳套在身上。


    老翁打了热水回到屋中，笑道：“哎呦，小哥长的是真高啊，我这衣裳小上不少。”


    周子低头查看


    袖口、裤脚皆短上不少，尤其是裤脚，才到了周子小腿肚的位置。


    “喝口热茶。等天晴了我找隔壁小哥给你要身衣裳，他长的高，他的衣裳穿着肯定比我的合身。”热水倒入碗中，升起层层热气，让人没喝都能感觉到温暖。


    周子没有记忆，自从老翁将其带回家后便一直居住在老翁家中。


    老翁住在溪山村，家中也只有他一人。


    老翁白日下地干活，有时会在山间打猎。


    周子称呼老翁为爷爷，因为他观察到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叫他的。


    “爷爷。”背对着门劈柴的周子感觉到身后的响动。


    “叫我爷爷倒也没错，我是你二狗爷爷，哈哈哈哈。”说话人在笑，身旁之人也在笑。


    声音不是来自熟悉的人，周子立即转过身来


    一共五个人


    三个站在在院中，周子面前不远处


    三人程三角式站立，一人处于正中考前，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在起身后，而中间那人正是刚刚开口的二狗。


    还有两人脚踩篱笆上左右观望，两人身上都带着布袋。


    周子迅速扫过几人，五个人都不是村中的人，他拿着斧头的手向身后藏了藏。


    “小孩，你爷爷呢？”二狗歪着嘴询问


    “他出门了。”他回答的很不具体


    “你们是谁？”周子询问道


    他笑着回应道：“你刚才都叫对了，我是你二狗爷爷。”说罢，自顾自拉了一把椅子在周子面前坐下。“好孙子，还不快给爷爷我倒杯水喝喝，爷爷跑了一天了，口干的很。”


    就在这时


    爷爷回来了


    还未落下的衣角带了些风的味道，额上浮现几滴汗珠，嘴上喘着气。


    他在地上浇水，弯腰间听人说蓝山的那伙人来收保护费，腰直起后便扔了工具直往家中来。


    他调整面部表情，笑着来到二狗面前，不动声色的将周子挡在身后。


    一个年过半百的白发老人此时点头哈腰在一个壮年人面前，“大爷今日来有什么吩咐？”


    二狗显然很受用，又往后靠了靠，眯着眼，嘴角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一旁的小跟班替他回答了问题，“爷说他渴了，想让你孙子给爷倒杯水喝。”


    “诶，好。小周年纪小做事笨手笨脚，我来给爷倒水喝。”说着，老翁动作着要往回走。


    一声轻声的“嗯……”，周子觉着二狗可能是用鼻孔出的气。


    老翁远去


    二狗继续道：“你爷爷去给我倒水了，你来给我捶捶腿。”


    周子默默打量起几人


    几人站姿坐姿皆十分散乱，毫无章法


    气息喘的不均匀


    即使手上拿着大刀，可不轻易露出的手心根本没有一点茧。


    他们很弱


    周子脑海莫名出现这个想法


    “喂，跟你说话的。”二狗见周子不语，语气中带了些许不耐烦。


    “你这小子不会是个聋子吧。”二狗起身好奇的大量起来。


    周子出声，“你刚刚说谁是爷爷？”


    “当然是……”


    “当然是你，你是我爷爷。”二狗大声喊出了这句话


    此时的情形与刚才完全不同


    就在周子说出疑问句后，他抬脚踹向椅脚，整个椅子向后翻去，坐在椅子上的二狗就这么随着椅子向后翻去。


    周子随意伸出手，斧子最锋利的一处就这么抵在二狗最脆弱的地方。二狗一时之间哀嚎不断，害怕到不敢睁眼，“爷爷，爷爷，我错了。”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其余四人措不及防，平日里在各处的村子里嚣张惯了，没想到会有人出手。


    “你们是哪里来的？干嘛的？”周子问


    “蓝山，我们是蓝山的，这次下山是来收保护费的。”二狗如实回答。


    要说这二狗也是没经验，一把斧子抵在他面前，他并未先嘴硬加威胁一番，直接就招了。


    “蓝山是干什么的？”


    “就是有个山叫蓝山，蓝山上面有一个寨子，我们都是寨子里的，村民将钱财粮食存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帮他们保护钱财和粮食，避免被叛军拿去用。此外，我们还有保护村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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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


    “你们是山匪？”周子整理的一下。


    说的跟真的是的，什么保护村民，最大的危险就是他们这群人吧。


    “我们是正经营生。”二狗嘴硬


    “山匪，山匪，我们是山匪。”斧子又近了几步，二狗可不是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


    “啪啦——”


    瓷碗掉落在地上碎了的声音


    老翁从屋里出来，这一幕足够让人心惊的。


    他起初还害怕周子会被这伙人人欺负了去，急急忙忙回来，原来担心早了，这周子这恶恨很的模样简直比这伙人还要像个土匪。


    “把袋子拿过来。”周子朝那两人道。既然是山匪，那袋子里自然是抢来的东西。


    那俩人明显一愣，齐刷刷看向二狗


    “给……给，赶紧给他。”二狗轻仰头与周子对视，那眼神让二狗觉着自己要是有任何迟疑立马就上西天了。


    二人颤颤巍巍来到周子面前，将袋子放在地上。“打开。”周子声音传来，二人这次不再询问，麻利的打开了布袋。


    两个布袋全都是粮食


    这年头粮食可比钱珍贵多了


    两大袋的粮食不知道是从多少个人家中抢过来的。


    “粮食留下，你们走吧。”周子说


    几人麻溜离开


    “喂，喂，喂。”二狗朝四人的背影喊道，一声比一声响亮，但那几人头也不回。


    “那我呢？我能走了吗？”几人影子都不见了，二狗只好颤颤巍巍询问持斧之人。


    “你也走吧。”周子将斧头移开


    二狗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他并未跟那几人一样立即起身


    持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具就朝周子命门劈去，动作迅速流畅像是提前计划好的一般。


    “小心。”老翁原本见几人离开放下的心又重新跳回嗓子眼，他大喊着提醒着周子。


    “噼里——啪啦——砰——”


    周子抬肘贴着刀背，使得整个刀向上扬去，接着一掌拍在二狗手腕，刀立即就离开了手。


    二狗纳闷，一个比自己小还矮的小孩力气居然比自己大这么多，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抬脚就是踹


    二狗毫不意外的被踹飞在地


    紧接着刀被扔在二狗身侧


    这次


    二狗立即就离开的，跑的跟有狗在后面追一样。


    周子也很纳闷


    这功夫自然而然的就使了出来


    虽然不记得自己习过武，但这一步一步就在自己出现在脑海之中。


    这边


    二狗跑出


    “老大，老大”听到有人叫，他停了下来


    四人从树林里钻出，正是刚刚跑掉的几人。


    “我们再这里等老大，就是知道老大肯定能战胜那个小孩。”一人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离开是给老大你腾地方，好让老大发挥出最好的势力。”


    几人害怕责怪，此时有纷纷讨好二狗。


    在一众捧臭脚的声音之中，二狗火气瞬间下去一半。


    “老大，三狗他们来了。”一人提醒道


    二狗暗骂一声，东西让人抢了，自己素来与这三狗不对付，这次他肯定会狠狠嘲笑自己一番。


    三狗打头，身后跟着几人，靠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嘲笑声的确有，不过来自二狗


    不怪二狗笑的大声，三狗几人浑身上下没有几块好皮，尤其是三狗鼻子是歪的，眼周是黑的。


    三狗有气但是不敢发，不跟二狗纠缠，在他的笑声中，他提刀就走。


    “什么！？你们两个都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