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刘可刚吃了一口小炒肉，觉得这味道很不错，听到施老师的话也没在意，随口道：“哦，谢谢老师，老师先尝尝？”


    施敏忽然冷冷盯着刘可。


    刘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约是刚才那句话戳到了施老师的敏感处。


    施老师年纪不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不太会打扮的人，整天就是铅笔裙高跟鞋这一套服装，头发留的不长，却还扎成马尾，显得脸更加胖。加上上课不怎么爱笑，在学校里面，虽然算不上传说中那种“灭绝师太”式的口碑，但也是无人问津的那种。


    同学们会说教高数的姚老师长得很漂亮，会骂体育柳日日老师，会夸隔壁班那个英语老师很帅气……但是没有人会提起英语施老师。


    作为多年家里蹲，刘可对于这种情况、这种心态倒很是明了，乃至于同情，连忙道：“我刚才是说……施老师这么年轻漂亮，而且很温柔，肯定不愁人追，所以才以为……”


    他感觉到施老师的目光愈发冰冷。


    他连忙放下筷子，站起来，老老实实鞠了一躬，“老师，对不起，下午我不该那样做，我认真检讨。”


    见施老师不说话，他又轻轻推了推施老师拍在桌上的筷子，“老师，我再也不敢了。”


    道歉必须诚恳，但是“作弊”二字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若是施老师真要追问，那就是打死也不承认。


    施敏哼了一声，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道：“再有下回，就不是叫你们去办公室这么简单了。”


    刘可也是无语，下午不都教训半个小时了吗？我已经深刻作出了反省，这是在受到依琳娜欺骗订约、仓促回到现在的复杂历史条件下，不得已的抉择……分明是因为我说到了施老师的伤心处，趁机报复！


    吃了几口菜，施敏又问道：“你和黎娜关系很好？”


    刘可小心翼翼答道：“还行，我们是初中同学。”


    “毕竟是‘战友’么！”


    施敏嘲讽了一句，又道：“刘可，你成绩还可以，她上课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到底怎么回事？”


    刘可再次想到黎娜抱着男生，骑上电动车的场景，摇了摇头。对于黎娜能考上清空大学这件事，他就很奇怪了。


    “你们既然能做‘战友’，想来关系不差。刘可，你平常也是认真学习的，能为了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大打出手，其实也很好心肠。”


    “那么，你就放任黎娜这样下去？作为朋友，作为老同学，你不应该帮她往长远想想，怎么能为了一时义气，跟她搞这套？”


    刘可连连点头，“施老师，以后我一定帮她搞好学习。”


    施敏叹了口气：“听说她有时候和人去酒吧，她一个刚成年的姑娘……你注意一下吧。”


    刘可连连点头。他知道，黎娜后来一直混迹于酒吧之中，也没有做正经的工作。原来这时候就这样了吗？


    刘可感觉，和施老师一起吃饭的感觉还真不错，施老师不像在学校里那么严厉，除了刚才被戳中难过处外，说话一直轻轻柔柔，让刘可感觉很是温暖。


    帮施老师收拾了碗筷，刘可才恋恋不舍告辞。


    “施老师，我今天回家，借我两块钱，我坐公交……”


    施敏向窗外看了一眼，嗔道：“现在哪儿还有公交？”


    想一想，因为这里是新开发区，公交还比较少，这个点确实没有公交了。可是听到这话，刘可不由得浮想联翩，莫非施老师这么好……


    刘可满怀期待道：“那我……”


    却听施敏接着道：“给你五十，打个的回去。”


    刘可笑了笑，却感到失望：“谢谢施老师！”


    “对了，施老师，我……”


    见施老师这样温柔，刘可不禁想，也许应该帮帮施老师，比如说，改善一下施老师的衣品，让她不像自己多年单身狗。


    不过这种事可不好说，一来有些越界，二来，自己的审美也不一定就正确。


    其实施老师的底子不差，毕业一些年后，刘可偶然看到清空大学校庆的新闻，施老师那时候已为人妻，也会打扮了许多，红棕色的波浪卷长发，可是比现在要吸引人多了。


    看到刘可憋红了脸的模样，施敏不由好笑，这家伙红着脸想说什么？不会是要向自己表白吧？嘿嘿，如果真有这种事，他这一年一定会成为她的“重点关照对象”。吃一顿饭就敢向老师表白？不好好教训一下怎么行！


    当然，行为是不对的，批评是一定的，结果是严重的，但就算是对待学生一贯严肃认真的施敏，见到眼前男生憋红了脸的可爱模样，也会感觉心情愉悦：再怎么说，被人喜欢总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说一句，老师您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这话有些出乎施敏意料，她扬了扬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老师您可以把头发留长一些，不用扎马尾，头发稍微蓬松一点，做得卷一点，就是那种波浪卷，老师知道吗？这样会受欢迎许多。”


    刘可尽量按照自己的回忆提醒施老师，他确实觉得施老师十年后的造型要漂亮多了。


    “哦，是这样……”施敏脸上的笑容一时僵硬住。


    刘可察觉到施老师语气不对，连连摆手，同时一步一步后退：“老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个友好的建议。”


    “嗯嗯，友好……”施敏轻哼两声，随口应付。


    “我的打扮很老土吗？”这个问题在施敏心里刚刚升起来，就被她压了下去。


    她环顾四周，挎包上有金属条，不能用来打人；书也不合适，会打出包来的，他本来就有伤；高跟鞋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最后，施敏抢过刘可手上的书包，往他头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