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河商业街位于江城的新城区，是一条沿南北延展的长街，这里是新城区的繁华地段，从老城区一路走来，也绝不会迷路，因为这里处处矗立着雄伟闪耀的高楼大厦，与旧城区全然不同。


    所谓的“光河”，并非途经的某条河流，而是围绕着商业街中心部分的一圈环形运河，每到夜间，霓虹灯光交错之时，光河也随着灯光而变得波光粼粼，运河便成为围绕商业街的一条光环。


    十一月的晚上，太阳早早落下，光河两侧街上早已灯光熠熠，到处是热闹的酒吧、各类餐馆和大牌的时尚服饰店。


    刘可和黎娜坐在其中一家名为“睡猫”的咖啡店里，这家店沿河而开，自然费用高昂，如果不是第一次做生意包装需要，他才不会如此破费。


    刘可过去作为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的死宅，长期作息随意，让他对这种打工人最喜欢的饮料很不感兴趣，只要了一杯白开水，他自己看来倒也很显逼格。


    在他们另一边，沈晴晴看着刘可拿来的一套包含十套服装的设计稿草图，与上次沈晴晴看到的原图不同，这份稿件明显不是原图。除了第一件是完整的一套白衬衣、百褶裙、长筒袜，像是某些外国校服的结合，其余的设计图都经过了分辨率缩放、刻意模糊和裁切，隐去了关键细节。


    这是明显的保密之意了。


    沈晴晴浏览了一遍，这其中有五件是内衣，且都是连衣裙的款式，作者看起来也很偏爱蕾丝花边和吊带袜。其余还包括两条裙子、一件毛衣和一件欧式的古典长裙。


    这些衣服的名字也很有意思，比如那套完整的套装被叫作“幽灵舞剧”，灰色的高领毛衣被命名为“宅男杀手”，其中一条黄色裙子被称为“黄色战袍”，另一条则叫作“后妈裙”。特别让沈晴晴感兴趣的是这条“后妈裙”。沈晴晴很想知道程曼知道这个名字之后会怎么想，她一回想到程曼跟她打电话担心自己儿子被阿姨辈的女人骗的声音，就感觉好笑。


    如果让程曼知道刘可设计了一条“后妈裙”……哎呀，为了可怜自己闺蜜这个唯一的儿子，还是不告诉她为好。


    刘可则漫不经心喝着杯里的水，看着光河边的风景。


    作为新城区的象征性景观之一，光河商业街面积广阔，街道宽敞，周围又环绕着一圈的高大的办公楼，许多金融、法律行业的从业者于繁华中钻入写字楼中。白天的时候虽然街上人数也不少，但是相较于光河商业街的广阔，除了少数人群聚集的地方，整条街道甚至显得空旷。


    而一到晚上，情况就大大不同。


    临近七点，空旷的街道逐渐拥挤起来，穿着时尚的男女、周围吃完晚饭后过来散步的居民，写字楼走出来的白领，一时间光河商业街如同开了孔的椰子，顿时变不了人流。


    沈晴晴看设计图的这空档，他已经喝了三杯水，直到黎娜轻轻踢了踢他的腿，他才醒悟过来，他一紧张就忍不住做点什么，手上有杯水，就一直在喝。


    咖啡店是他特意挑选的，除了靠近光河，显得上档次，还有一点是桌子上铺了花纹繁复的桌布，将本就宽大的桌子罩住，遮挡住了桌下的活动，如此一来，他和黎娜、叶名怡才好按照约定，互相传递暗号。


    不多时，沈晴晴将图稿放在桌上，“刘可……还是我该叫你‘恶魔使者’？”说到这个昵称，沈晴晴就有些忍不住想笑，明明设计图看起来像模像样，还会裁切和模糊，有点儿设计师的模样了，为什么起名这么幼稚？


    “随你吧，沈经理。”


    沈晴晴轻轻一笑：“还是叫我姐姐吧，好听一点。”


    “好吧，沈姐姐。”刘可轻轻笑道。


    他本来还好奇，这家“水青公司”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原来是那回抱着设计稿时在路上碰到的那个御姐，当时还要了她的电话，虽然最后说了一句“以后想请你当模特”，有些触怒了这位沈经理，也是，看起来她像是一家公司的高层了，怎么会来做模特这种活呢？


    “刘可……”沈晴晴本来想顺着刘可的说法叫“弟弟”，但是想到自家闺蜜发怒时那副可怕的模样，还是停止了这个想法，“我觉得设计都不错，什么时候可以看你的原稿呢？”


    “得正式签合同之后，如果姐姐一定要先看的话，我们可以签一份保密合同，给姐姐看一部分图片。”


    “哦？看来你很专业啊，有什么法律方面的人士帮你吗？”沈晴晴想，不愧是律师的儿子，也许合同是从他妈妈电脑上复制过来的？


    刘可轻轻点了点头，这个其实与他妈妈无关，还是他打电话给甘诗琴后，甘诗琴提醒他的。


    “虽然别的也很有趣，但我特别好奇，想看看你这个‘后妈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设计？”


    “没什么，总归是满足男性审美，修身显得该瘦的瘦，该胖的胖。”


    “哦？”沈晴晴不由轻笑一声，几年不见，才刚刚读大一，说话倒是很老气嘛。她看了看刘可旁边品着咖啡的黎娜。


    黎娜手上的拿铁咖啡已经端了许久，她还是第一次来咖啡店喝咖啡，对于这种新鲜的饮料不免带着好奇，然而喝了几口之后，便选择往里面倒进好几包糖。


    分明还是两个小朋友嘛，哪里来的这些想法？


    沈晴晴稍微挺直了腰，将丰满的胸脯放在桌上，笑道：“看起来不适合你这位同学呀。”


    黎娜正在搅拌白糖的手不由一愣，略带羡慕看了一眼沈晴晴放在桌上的两团分量，也跟着笑道：“适合的人还没来呢。”


    “哦？”


    “就是……呃……”


    刘可连忙踢了一脚黎娜，黎娜不由轻轻捂嘴，她差点儿就把叶名怡说出来了。今天他们说好的剧本是，叶名怡只是一家公司来谈生意的女人，与他们俩还不认识。


    “就是她！”黎娜指向沈晴晴身后。


    沈晴晴讶然转头，当面看到的是两团摇摇晃晃的软肉，先覆盖了她的目光。


    接着才是那个穿着包臀裙、黑丝袜的职场女性，如果不是胸部过于突出，看起来倒是一个正经的职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