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惠是老好人类型的，黎娜则确实有点儿想看看刘可受到这些调戏时的反应，只有白薇意还算镇得住场面。姜淑曼和徐思思讨了个没趣，扁扁嘴，倒也知道白薇意的脾气，没与她争吵。


    看到几个女生齐刷刷看向自己，刘可却是愈发不自在了，他松开了黎娜的手，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表演的人气还可以，为什么招不到人？如果聚光灯下人家注视到的总是最耀眼的那几个，其他人该如何自处呢？因为你们这几个社员都很漂亮，所以一般的女生很难加入。”


    白薇意和苏小惠若有所思，姜淑曼道：“那总不能让我们化妆往丑了化吧？”


    刘可目光一转，微笑道：“那是你们不会把人气转换成社员。我猜，来看的男生比较多？”


    白薇意冷笑：“没有，女生甚至比男生多！”


    这倒有些出乎刘可意料，不过细想一下，那些韩国女团也有许多女粉，倒也不稀罕。


    “也就是说你们观众很多，却没有想入社的？”


    “也不是没有报名的，可是报了名之后就没消息了……”


    刘可若有所思：“那问题就出在你们的后续服务上了。”


    “后续服务？”白薇意皱眉，“我们是舞蹈社，除了跳舞，还提供什么服务？”


    “你们得给她们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进了舞蹈社如果只是找个地方来练舞，为什么不去找那两个大舞蹈社呢？她们的训练条件应该更好，教练也更好吧？”


    苏小惠摊手：“那我们能给她们什么？除了练舞，难道每天发鸡腿？”


    “不要总想着用钱嘛。当然，钱也是很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让她们有归属感。你想想游戏里那些公会，难道是靠发钱招揽人的吗？为什么人家乐此不疲，无私奉献？”


    姜淑曼一拍手：“比如说舞蹈社交俱乐部，让女生可以借此认识很多帅哥！”


    徐思思眼睛一亮：“这个可以！比如说可以搞点派对之类的。”


    苏小惠顿时蹙眉：“不行，我们舞社才不搞这个，要恋爱去别的地方恋爱去！还有什么别的？”


    “我认为不拘主题，什么都可以。重要的是你们要有一个宗旨，和舞联、十三月她们区分开，有独家吸引力。”


    “嗯……幽灵和其他灵异事件探索？”苏小惠转向几个社员，认真问道。


    刘可道：“如果你能把这个和跳舞联系上，自然也可以。”


    苏小惠一时兴奋：“是吗？我一开始起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想的！那你说……”


    “小惠！”白薇意打断道，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苏小惠扁扁嘴，“好吧，那我们再想一想……”


    刘可见她们又讨论起来，自觉今天的表现还不错，虽然受到了姜淑曼的羞辱，总算也靠智慧找回了场子。（刘可是怎么也不会承认他被同龄女生“调戏”了的）


    他站起身，便要告辞，打算去和叶名怡商量一下晚上的内衣制造的谈判。姜淑曼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忽然道：“刘可，你有什么建议？”


    听到姜淑曼叫他的名字，他实在有些想绕道走，只好答道：“我建议，招不到人就走精英路线，人数少一点，干脆提高一下选拔的门槛，每年能保持二十个人，就像韩国女团一样经营，不也可以吗？”


    “二十人？”苏小惠却是眼前一亮，二十人还算人数少吗？就算加上来凑数的同学，现在也还没有二十人呢！


    苏小惠迫不及待问道：“那么，二十人又该怎么招呢？”


    “要出名和招人是不一样的人气。如果只是想出名，无非是抓眼球。比如让一些有名的人来参加你们的活动，像杜妍儿就比较有名，肯定有很多人来看校花的……”


    苏小惠一拍手，“我可以让夏颖学姐来，还有其他学长学姐，就算不能加入也没关系，让他们来拉点儿人气！”


    “比如说跳一些不同寻常的舞蹈，或者穿一些性感的衣服……”


    “哼，雄性审美。”白薇意轻哼道。


    “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穿动物套装，漂亮女生演青蛙，一定有很多人想看的。”


    刘可发现，他们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真没有一点儿营销意识，“还有你们的宣传海报，不如直接放几张你们的照片，比较吸引人。”


    徐思思笑起来：“那不是真成女团啦？”


    姜淑曼笑道：“小……小可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苏小惠作为社长，关注的点却完全不一样：“可哪儿来的钱？”


    “这我也没办法，实在不行找黄鹤社借高利贷吧。”刘可心想。


    他不回答苏小惠的疑问，转而说道：“不过这些只是一开始吸引人气的办法，后面要留得住人，还得你们社团办得好，有个明确的努力方向，让人真心愿意留下来。”


    刘可说完，站起身，“大概思路就是这样。我今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今天下午收到了两封新的邮件，是商量购买他设计的衣服设计稿的，不过事到如今，刘可已经不满足于卖设计稿，而是打算自己做股东去联系厂家，只是想看看这两家能不能合作。


    当然，其实更重要的是，他决定早点儿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你们继续，我还有事！”


    可是姜淑曼却伸出长腿，架在衣柜上，拦住了刘可的路，“刘可，别急着走。”


    刘可终于恼怒起来：“让开。”


    姜淑曼笑嘻嘻道：“那你求我。”


    如果拦路的是个男生，刘可就一把把他推开了，可是一个女生把腿架在他面前，他碰也碰不得，有心骂一句“男人婆”或者“胸大无脑”，却又怕反而引起更多的哄笑。


    姜淑曼的笑容里满是戏谑，黎娜本来想帮刘可一下，却也按捺不住作弄之心，有心看刘可怎么应对。黎娜徐思思胳膊肘撞了撞苏小惠，苏小惠一愣，瞪大眼睛看着刘可。唯有白薇意，对于姜淑曼的玩笑不怎么感兴趣，眼睛瞥向窗外。


    “那我就跨过去了哦？”刘可悄悄把“野性幽魂戒指”戴在手上，心想戒指用来做这种事情，真是耻辱。


    “来！”姜淑曼将腿抬高了几寸，她不愧是练舞蹈的，腿抬得很高，却只是轻轻搭在衣柜上，怕弄脏了衣柜，看起来却丝毫不费劲。


    来就来！刘可也不多犹豫，双手轻搭在姜淑曼抬起的大腿上，以此为支点，身体凌空跳起，跳过了姜淑曼。


    “姜淑曼同学，不知道我是第几个跨在你身上的人？”


    姜淑曼一时愣住，她只感觉到刘可与她四目相对了一瞬间，刘可便已经越过她，走到门边。最神奇的是，刘可看起来也不算很轻，可是他跃起来这一下，她只感觉到腿上稍稍往下一沉，却没有很重，说明他很大一部分力量是从依靠双腿从地上跃起的。


    紧接着，姜淑曼听到这句粗鲁话，一时着恼，可是却见刘可说完这句痛快话，便飞快打开门逃跑了，她又忍不住笑起来，对着门外大喊：“第一个，行了吧，高不高兴？”


    她对着幽灵舞社的众人道：“我看刘可还蛮懂社团运作的，要不要让他来做个社团顾问？”


    苏小惠下意识要反对，却又一时迷茫：“顾问？”


    刘可逃离了可怕的舞蹈社，他忽然想到，也许舞蹈社和自己的服装生意可以联系起来，让舞蹈社这些女生来做做广告、乃至模特，不是很好吗？当然，像那种直白的情趣内衣，他还开不了那个口，但是她们社团不是正好缺一套制服和商家赞助吗？这正是一个深度介入幽灵舞社的机会！


    虽然坐在活动室里如坐针毡，但是此时一出来，刘可的心思又活络起来，正是要让姜淑曼、白薇意那种人都听他的，那才有意思呢！


    于是他立刻联系起今天下午给他发邮件的两家公司，其中一家就是他面谈的第一家公司，名叫夏日服装，给出的价格不到一千元一套衣服，他已经拒绝了，没想到刚过了一天又发邮件来，说可以给出更高的价格，希望面谈。


    “喂，你好，我是‘恶魔使者’……”


    离光河商业街不远的一栋写字楼里，黄馨然将最后一份表单填完，正准备下班，接到电话愣了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恶魔使者”是什么东西。


    继而她连忙喊起办公室里面的曾倩：“倩姐，‘恶魔使者’打电话来了！”


    曾倩正躲在办公室里，小口小口吃着麻薯面包，目不斜视看着一本时尚杂志，“什么……使者？哦，你说那个设计内衣的，嗯，你和他说，明天中午十二点……”


    “什么？明晚七点，光河商业街，过时不候？好大的口气！”


    曾倩一挑眉，放下杂志，却拿出自己的日程表看了一看，明晚本来打算去和女儿苏小惠吃饭的，可是小惠却说社团有事，不出学校和她吃饭。曾倩一想到这事就头痛，自从她知道苏小惠在学校里参加舞蹈社团后，小惠干脆是不装了，每次不出来甚至直接以社团活动为借口。


    “倩姐，要不先答应他？最近不是……”黄馨然劝说道，最近曾倩负责的内衣业务业绩不佳，虽说本来就是夏日公司的边缘业务，但如果再不做出一点成绩，那曾倩连带她，就真要被边缘化了。


    “好吧，那就先答应他，去见见也好。”曾倩淡淡道。


    她从电脑中翻出“恶魔使者”寄送过来的样张，凭她一个项目经理的直觉，这种产品可能会流行，不过……未免有些过于男性审美了，完全是为情欲服务的，不符合曾倩一贯的审美标准。


    可是如今业绩不好了，也只好把审美暂时放下。


    “馨然，准备一下，明天晚上把我们平常用的那几份合同都带上，老样子，按我的眼色行事。”


    “哦……”黄馨然心里咯噔一下，暗骂了一句：你自己去不可以吗？明明都下班了。唉，明天又要加班了，呜呜呜，本来还想去约会的，这样下去，我的恋爱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呢？


    刘可翻开另一家的邮件，这家公司名字是……水青公司？


    可我好像没有投过这一家呀？不会是诈骗吧？刘可回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见见看。既然对方主动联系了他，总归去见见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喂，你好，是水青公司吗？我是设计内衣的、昵称‘恶魔使者’，你们下午不是发邮件给我了吗？明天晚上7点，光河商业街，我们面谈吧！我的真名是什么，这个重要吗？……刘可。好的，不见不散！”


    电话那头，沈晴晴挂断电话，搓着手笑了起来，“‘恶魔使者’？好，今晚沈阿姨就帮你妈妈检查一下，你到底有没有和某位阿姨辈的女人恋爱！”


    沈晴晴的工作比起曾倩来忙多了，放下电话，她只是想了一会儿，想好今晚该怎么做，便继续投入她的工作。


    刘可把两家的时间约到了一块儿，反正他是不打算一家一家去找买家了，应该让他们自己围到我面前，自己去竞价才对！我的设计图可以未来十五年的趋势所在！


    “可是两家还有点少……”


    刘可琢磨了一下，又打电话给了叶名怡，“喂，叶姐姐，我们黄鹤社第一桩生意开始行动了，明晚六点，光河商业街碰头吧。到时候，我打算请你帮忙参与谈判。”


    还要发短信给黎娜。这是黄鹤社第一桩生意，当然要全员出动了。


    最后，他看着电话簿里一个名字，纠结半天，迟迟按不下通话键。


    甘诗琴。


    该不该让她来呢？商业谈判刘可缺乏经验，甘诗琴在顾易平公司的主业则就是做这个的，虽然刘可有点儿怀疑甘诗琴的谈判水平，像那样趾高气扬真的能谈好生意吗？不过今天这次谈判，他有信心一定是卖方市场，也许就缺少甘诗琴这样唱白脸的。


    可是，本来与她约好了三个月内没有任务，而且此时见面，也许会让她发现自己做的生意是小买卖，会不会让她有所怀疑？


    “喂，学姐，我是刘可，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