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我凭玩弄人心篡位登基》 第9章
真的存在那场不存在的高烧带走了她所有的记忆吗?
不,即使所有人都这样说,伊西斯也会相信自己。
如果连什么是真实都辨认不出,那沉溺在被编造的谎言中失去自我也是迟早的事。
当然,绵羊的反应也并不出乎意料,她是问题的诱导者,怎么会不知道结局呢?
但这种意料之中的结局让人有些不安。
我应该更耐心一些。
伊西斯这样对自己说。
……
可即使是自己一手推动的绝境,她就真的一点恐慌都没有吗?
伊西斯瞥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镜中的少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规规矩矩地收起脸上的笑容,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仪态来。
在去猎场之前,和管家路易斯夫人交流的时候,绵羊露出了那样诧异又失控的表情,路易斯夫人自然会想起来自己漏了哪个小家伙。
绵羊顺着伊西斯的视线看了一眼镜子,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又低下了头。
她表现的和往日完全一致,几乎挑不出错处。
伊西斯和绵羊之间陷入了沉默。
而这种沉默被一个更糟糕的人打破了。
路易斯夫人急匆匆地向伊西斯的房间走来,似乎是受到了谁的指示。
伊西斯房间的门敞开着,她看到了抱着暗红色衣裙的绵羊和伊西斯。
路易斯夫人皱起了眉。她走进房间,抓起绵羊手中的衣服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血的味道。
绵羊惊慌失措地将衣服捧给她,伊西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冷眼旁观,一点不担心路易斯夫人发现些什么。
看着绵羊畏畏缩缩的样子,路易丝夫人冷哼一声。
“把这件裙子扔了。”她命令绵羊。
绵羊瞥了一眼伊西斯,见伊西斯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抱着暗红色的裙子匆匆离开了房间。
路易斯夫人就那样站在那里,黑色的长裙就像她本人一样理智又严肃。
“莫拉娜小姐。”她开口了,声音冷冰冰的,“就算您有些误解,您也不能把自己弄成这样。让别人知道了不好听,伯爵府也丢不起这个脸。”
她的视线落在了伊西斯的手腕上,那里有几道划破又愈合的红痕。
这在神的眼中可是大罪,伯爵绝不希望自家出现这样的丑闻。
这是伊西斯的planB,她当然没有脆弱到要伤害自己的地步,只是万一被发现了裙子上的血味,她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请叫我伊西斯。”
就像没听见管家的斥责一般,伊西斯只是纠正了她的称呼问题。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说。
路易斯只是伯爵邸的管家,但她,即使只是一枚造假的纹章,也足以让她底气大增。之前的避让也只是担心书上记载的仪式无法成功,而如今这张“为人”的入场券已经被攥在手心,她可以端起伯爵小姐的架子来,硬气的回应。
是啊,她有自己的生母,和洛威尔夫人没有半毛钱关系。她母亲留下的手册兜兜转转还是落在她手里。
她挑中了初来乍到的绵羊,告诉她自己叫伊西斯。而现在她也像所有人那样,改口称她莫拉娜小姐。
伊西斯没见过她们口中的莫拉娜·洛威尔,也许,只有斯特雷奇,她名义上的兄长和莫拉娜真正的兄长,还记得她了。
管家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疯话,对她的质抗争不置可否。她表现的无可指摘,日复一日面对这种疯话也会迟早免疫。说到底,她叫什么名字似乎都不重要,她是谁才重要。伊西斯不承认也无所谓,她自然会享有伯爵小姐的待遇,走到伯爵小姐的命运中去。
路易斯夫人只是自顾自地把自己的话说完。
“伯爵大人说您需要按照以往的要求,继续上礼仪课。”
伯爵认为给她的“康复”时间实在是够多了,她该重新捡起落下的礼仪功课,起码要学会最基本的交谊舞。
一个伯爵小姐,不能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以往不在乎是因为没有要用到的场合,而在需要的时候,伊西斯居然不会,这让人十分头痛。
作为一个伯爵小姐,她居然连自己应该学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是太可笑了。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伯爵小姐可不利于伯爵的形象。他不想落下对子女疏于管教的名声,就算事情真是这样,他也绝不想让别的贵族以此来嘲笑他。所以,作为他的子女,他们应该自觉主动的学习这些无需多提的基本技能也是应该的。
是的,这是身为伯爵子女的职责。
一个贵族无暇顾及子女家事是非常正常的,而应该担当起这份职责的洛威尔夫人半死不活,想起这件事的他也只能让管家来紧急负责女儿的教育问题,不要让一个无礼的丫头出现在重要的场合里。
父亲为了家族忙忙碌碌,女儿却天天在家里享福。这样是绝对不允许的,她应该明白自己对于家族的价值,然后主动的去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伊西斯这样胡搅蛮缠的说她不是莫拉娜,逃避自己的责任的态度,实在是叫人头痛。
继续上礼仪课?
可她从来就没有上过礼仪课。
伊西斯嗤笑一声。
她的童年和这些高贵的东西无缘。
伊西斯是一个不能觉醒纹章的私生女,莫拉娜是前途无限光明的伯爵小姐。伯爵小姐的母亲待她极好,是的,她知道这一点。
她的记忆怎么会是假的呢?
她和她的母亲住在一个狭窄的房间中,只有顶端有一扇小小的透气窗,带来一丝外界的光线。冬天的时候,花园里的风将墙砖吹得冰冷,房间里会弥漫着散不去的入骨寒意。
母亲总会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
可伊西斯只曾遥远的看过那个威严的男人。
而在夏天的时候,她会听到花园里的声音。
她就像老鼠一样贴在墙砖下,就能听见一墙之隔花园中的欢声笑语。女孩银铃般的笑声会穿过沉重的墙壁,让人发疯的回荡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中。
她身上没有枷锁,她是自由的,但她无法离开这里,就像现在这样。
她没有见过她。
这个黑色的世界简直要让她发狂,可母亲总是温柔的劝她忍耐,垂着泪安慰她忍耐。她会拥抱伊西斯,冰冷温暖的怀抱想要抵消那一墙之隔的幸福光景。
她想哭,但哭不出来。嘴角向下弯着,手紧紧攥着母亲的袖子,脸上紧绷着,胸中憋闷着。
母亲温柔的拍着她的背,但是她哭不出来。
“这是什么情绪呢?”
她嗓音颤抖着问她的妈妈。
一个正在学习的孩子,遇上了不能理解的问题。
“这是痛苦。”妈妈说。
“痛苦之后就会感到幸福,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那时候,你会感受到幸福的。”
幸福是痛苦中的光,就像层层叠叠的砖头顶部窄小的透气窗一样。
宾客交流的声音也飘了进来,她听见了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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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笑声,小男孩的声音也掺和在里面,似乎是在展示自己的才艺。
然后还有一阵鼓掌声。
她理解不了什么是幸福,这座无休无止的牢笼简直要活活将她掐死。
母亲对她的反应也有些手足无措。她也是第一次做妈妈,不知道该怎么教育自己的孩子。
最终,她捧起伊西斯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
“幸福是我们在一起的感觉。”
简直就像小动物抱在一起取暖。
伊西斯摇了摇头,她还是理解不了。
“好吧,你长大会明白的。你得继续认字……”
妈妈嘀嘀咕咕的。
这样深刻的痛苦,怎么可能是幻想呢?
伊西斯面如寒冰,路易斯夫人并不在乎,她温和地笑了笑,找了把椅子,在伊西斯面前坐下来。
“伯爵大人也是希望您早日恢复的。”
她刻意避开了伊西斯的名字问题,防止她再次流露出抵抗的情绪。
“真希望您能早日恢复成那个活泼的小百灵鸟的样子。”路易斯夫人感慨着,语调中充满怀念。她也在怀念小百灵鸟的快乐时光,谁会忘记她呢?
“小姐,伯爵大人还叮嘱了我,”路易斯夫人接着说,“或许换回您以前的房间有助于您恢复记忆,在觉醒仪式进行的时候,我们会把您的房间搬回去,等仪式结束,您就可以回到原来熟悉的房间了。”
这并不需要征得伊西斯的同意,路易斯夫人只是告知她伯爵的指示而已。莫拉娜小姐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是理所当然的事,也许她最近的冷若冰霜正是因为对离开自己房间的不满。
将小百灵鸟重新放回熟悉的笼子里,准备上水和食物,也许很快就愿意重展歌喉了呢。
伊西斯只觉得可笑。
她能猜到他们的目的,但她无力阻止,也不会有人在乎她的要求。她只能被动的被裹挟着,向他们的目标驶去。
她在寻找机会。
百灵鸟这种脆弱的生物根本不可能在这座邸宅中活下来,而事实也是那个叫莫拉娜的女孩早就死了。
但她能坚持多久呢?如果她没有找到离开的机会,她真的能永远清醒的明白自己是谁吗?
就算她牢记着自己是谁又能如何?她只能被迫接受他们的摆布,她无力反抗,规矩也不会让她反抗。
她是伯爵的女儿,是生来就要注定为家族献出一切的存在。她存在的价值就是为家族的发展牺牲自己,这是贵族后裔的命运。
就像被黏在蛛网上无法逃脱。
她们需要一个新的小百灵鸟,一个小百灵鸟死了,自然要找一个新的来替代。
是否是之前那一只都不重要,只要一切看起来依旧完美就足够了。
伊西斯猛地站起来,甩开路易斯夫人的目光,冲出房间。
一个拎着水桶的侍女穿过走廊,她在看到伊西斯的时候,低头向她行礼。
“你应该怎么称呼我?”
伊西斯冷不丁开口了。
“莫拉娜小姐。”她露出和绵羊如出一辙的困惑表情。
伊西斯甩开了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不,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一直知道,不是吗?
她闯进了宴客的镜厅。
这里贴满了镜子,伊西斯的身影映照在镜子上,映照在四面八方密不通风的镜子上。
镜子里惊慌失措的白衣少女包围了她。
一切的起因,只是他们需要一个莫拉娜,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