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飞在半空中的孩子，索米什卡只觉得这孩子有活力。


    我像他这个年纪飞的还不一定有他稳当呢，那个克拉克到底也教了点东西。


    “或许只是我来这里来的有些晚也有些少，”超人的语气和缓了些，“这也不妨事，我会派人来接管这边的管理，给这边的居民他们应得的福利教育，后面就不会再不懂事了。”


    我被一只野兽盯上了，加文想，面前的索米什卡让他想到了妈妈故事里的提丰。


    “你要怎么管理他们呢？超人先生。”


    忍住才没说出那句凭什么要你管啊。


    “你想学吗？加文？”超人脸上又挂上了那木刻版画一样标准的笑容，既虚假又真实，好像是个被艺术家高度概括后的“笑容”。


    加文抬手悄悄手指用力死死捏住自己的脖子上的颈环，笑着对索米什卡说：“有点想。”


    他仿佛幻听了列斯的咆哮。


    你是脑子被太阳晒傻了吗加文！索米什卡的危险巴拉巴拉巴拉……


    索米什卡脸上的笑容开始不那么标准起来，他的眉毛挑了挑：“我都可以教给你，孩子，等我问完你这段时间在我的世界上新交往的朋友，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回到我的堡垒。”


    “我们会有很多时间的，孩子。”


    他向跑过来的那一对金发情侣打招呼：“你们好啊，星球日报的奥利弗·奎恩先生与哥谭大学的黛娜·兰斯小姐。”


    还带着多米诺面具的奥利弗缓下了脚步，黛娜却毫不犹豫地继续跑到加文身边伸手开始检查起小孩来。


    领袖先生亲切地和奥利弗这位上了美国通缉令的前星球日报记者握手交谈：“我很喜欢你五年前的那篇报道《是什么杀死了美国精神》，奎恩先生，你是一个很好的记者。”


    奥利弗注意到索米什卡的目光时不时会扫向自己的女友。


    他脸上变挂起来崇敬的笑容，很自然地握着索米什卡的手摇了摇：“太荣幸了，我的拙作被超人先生您看见了还被您夸奖——要是我还在报社我肯定将您的话做成标语裱在我的工作台前，您来我们这亚马逊河畔是来巡视我们的解放工作的吗？”


    “是的，我想你们的工作也应该需要我的，毕竟流血的战争能避免还是的避免嘛，”超人的话语是如此地笃定，“莫斯科的冬宫中现在有一种新的科技，可以准确地计算出人们的需要，我想这片土地上受苦受难的人民纳入管辖后会脱离苦海。”


    “……”奥利弗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你们是怎么想到把根据地建立在铅矿这么富集的地方的呢？”和善的超人话题一转。


    “你有在这片亚马逊丛林里见过黑蝙蝠吗？奎恩先生？”


    “索米？”加文突然挣脱了黛娜的双手，轻巧地跳到另一个世界的超人身边，“这片土地上原来被占领的时候留下了最好的工业基础，所以我们将基地驻扎在这里……你打算怎么计算大家的需要呢？”


    “啊，”本来对待奥利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风一样冷硬的索米什卡开始变得像是莫斯科的春风一样了，“我可以带你到冬宫去看看，那以后也会是你的，我的儿子。”


    这句话加文在核爆后重建的肯特农场里坐着拖拉机对自己的保姆小氪上下其手的时候，克拉克也这么说过。


    孤独堡垒以后也会是你的，我的孩子，但是现在你最好多探索感知下这广阔的世界。


    索米什卡看向自己的时候那是爱吗？


    那好像是爱，索米什卡的眼睛中只有他，他想让他成为他的亲人，成为他的儿子，索米什卡愿意对地球和宇宙昭告他拥有加文。


    那不是爱。


    加文拥有过真正的爱，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父母们的那种情感，他们好像……好像是欠了自己什么一样，明明他什么都有了，父母们常不知足想给自己更多。


    他也曾给予过那种爱，对农场里自己真正的保姆小氪叔叔，嗯，还有迪克叔叔，那种只想让他们过的更好的情感绝不是索米什卡眼中那说不明白的野心。


    “好啊，”加文答应了，“不过我要先整理一下我的东西。”


    索米什卡听到那个露易丝的前同事奎恩抓着自己儿子的肩膀问：“你怎么想的？你又不真的是他的儿子，你不是还答应姑娘们一起上课吗？”


    “加文，”那个叫做黛娜的哥谭人也抱着加文表演依依不舍，“我可舍不得你。”


    她低声：“那地方不得见人。”


    索米什卡可以容忍这种程度的反抗，因为加文说。


    “我去休息室拿一下奎恩你送我的那本《资本论》*，上面有我最近的批注。”


    在用矿内就地取材的石料搭建的休息室内，一只幽蓝的蝙蝠快速地蹿出来，小声又急切地讲着快到让加文要听不清的俄罗斯语：“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你要干嘛？你要跟那个暴君去他的老巢？他和你的最好的父亲克拉克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吗？”


    确实蹿出来蹿得很着急，他连自己喜欢的乌山卡帽子都没带着。


    加文却比列斯沉稳很多，他说：“如果我不和他走，那这里的蝙蝠帮怎么办？”


    “什么蝙蝠帮……”


    “阿尔伯特、克拉维，还有从智利来的那个布拉多卡。”


    加文的脸和列斯贴得很近，近到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穿过列斯的大脑：“他们就在矿场中，如果索米什卡注意到他们，我怎么办？”


    所以你和索米什卡去冬宫是为了南美的蝙蝠帮吗？


    死人是管不了活人的，列斯想，我能让这个孩子去哪里呢？天堂岛吗？


    “我好喜欢这里流传的那句巴拿马的托里霍斯先生的话，”加文的声音稚嫩却又有力量，他不是弥赛亚，他是个小超人，“革命就像锯木头，有时向前有时向后，但总体是深入发展的。”


    “在这里的72天，我和大家一起锯了木头，我想，去看看超人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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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光切割器也没什么不好。”


    加文作为一个对付过最大的坏蛋还是在图拉看管下的一个搞海洋环保主义的鲸头人的八岁孩子，让他面对看起来和自己父亲一样强大的异世界超人他真的不慌乱吗？他真的那么有英雄主义和献身思维吗？


    也不是，主要是这孩子坚信最后自己的教父一定会来的，他的心中有那么一个安全网。


    ——蝙蝠会接住他的氪星小鸟。


    “列斯，”孩子伸手想抱抱他，“没事的，我有预感我不会有事情的，看上去超人还挺喜欢我……好吧，我会一直带着你好吗？”


    “加文，”超人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屋外传来，“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小孩子噔噔地跑到门边推开了门，然后大声回答想做自己爸爸的超人同志：“已经收拾好了！我马上要和大家告别啦！”


    超人垂下自己的眼眸看着跑来的孩子，他又抬头扫视了一眼这个矿场，嗯了一声：“好吧，好好的做个告别，你可以拥有这些的，我的超级小子。”


    这着实是一个很会交友的小孩，光在超人同志眼皮底下分手的招呼他就已经打到了第39个人。


    拉娅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救世主，她的泪水顺着加文的脖颈往下流淌：“你要走了是吗？”


    “说不定还会再回来呢？你知道的，我会飞的。”


    好吧，这个安抚不是很成功，拉娅的泪水还在流淌，不过她的手已经松开了加文。


    “我会有一天去莫斯科找你的，我会的。”拉娅哽咽着用顺畅的英语说。


    ·


    “好了，加文，我想克林姆林宫接到通知后已经准备好迎接他们的超级小子了。”超人伸出手示意加文牵住他，他将自己新任的儿子从那片哺育了他两个月的土地上带离，带回了自己的巢穴。


    红布包裹着他在异世界的太平洋上由东到西地飞过，和他之前乘船的方向恰恰相反。


    就像蝙蝠在那个血色的夜晚说的那样，超人将这个小孩带回了克里姆林宫去做他的克里姆林宫王子……或者说小同志？


    加文站在大会堂的走廊上仰头看着那个长着类似人类骷髅脑袋下面连着章鱼触须的布莱尼亚克机器人，他嘶了一声。


    “这是布莱尼亚克，”超人兴致勃勃地揽着自己新得到的宝物向他介绍自己用来修整世界的工具，“我挫败了布莱尼亚克和卢瑟联手的阴谋，利用这个宇宙里的超级计算机来为整个社会的生产力发展做数据计算——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用的工具。”


    “是他长得太丑，吓到你了吗？”


    不，完全不是，只是加文没有想到在自己父亲的故事中出场频率和在自己教父故事中谜语人差不多的这么一个反面角色，现在是怎么在超人办公室里面当上了机器人管家的？


    真的会有哪个蠢蛋用第十二级智慧的布莱尼亚克来代替自己思考吗？


    就算是超人也会知道不能这么干……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