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净化合欢宗9

作品:《净化合欢宗,但行动失败

    苏浅疑惑抬头:“我没有。”十分笃定的语气,她本来就没有到处传。


    尤啻哽住。


    那股火气卡在胸腔不上不下,但凡她污蔑的是其他任何方面,都不会引起他一点情绪波动。偏偏是这件事,她怎么能如此精准地戳到要点上?


    这人居然还死不承认,他都有点想笑,这宗门内除了苏浅,没人敢这么传他的坏话。


    苏浅想了想,道:“不过,说实话应该不算诋毁吧?”


    “什么实话?”


    苏浅疑惑但坚定:“你性冷淡啊。”


    “咳咳……”尤啻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行和性冷淡完全是两个概念,他真不知道这个人脑袋瓜子里在想什么,“这话谁跟你说的?”他的小师叔看上去可不像是通晓这些事情的人。


    “亲眼所见。”


    尤啻:“???”


    “什么时候?”


    苏浅打开了魅惑,伸手捉住他的手臂贴近,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平静道:“比如现在。”


    尤啻嘴角抽搐,松开了不自觉握成拳的手,试图跟她讲道理:“难道只要小师叔靠近,男修就会被触动吗,这世上哪有这么离谱的事?”


    苏浅很笃定地点头:“当然。”


    尤啻:“……”


    什么人才会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两个字?这个女人是怎么能这么厚脸皮的?


    “难道小师叔就没有怀疑过是自己魅力问题,或许我偏偏不吃你这套呢?”


    “不可能。”没有离线的系统还是很靠谱的,说是针对一个星球的设定,那就不会出错。


    她的魅惑值是对这个星球的所有人都生效的,不论男女。


    如果不是这个人本身出了问题,那就是她的魅惑对象不是人。总之,显而易见,是尤啻自己有问题。


    “……”


    老天爷,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自大自恋地如此理所当然的?


    尤啻闭了闭眼,觉得再谈论这件事自己会被她气死。他轻吸口气,换了种问法:“那你跟谁说过这件事?”


    苏浅毫无防备,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想过要隐瞒,干脆利落地出卖了老熟人:“灵萱。”


    尤啻明白了,拿出传讯玉简迅速发了条讯息。


    苏浅突然反应过来另一种可能,她霍然抬头,眼神锐利:“尤师侄……你是个什么东西?”


    尤啻浑身一震,眸光瞬间冰冷,被他迅速压下,思索间也明白了什么,他低头笑道:“只不过说了两句小师叔的魅力对我不起作用,怎么还骂人呢?”


    苏浅关了魅惑收回手,抓了肩上的团子在手上揉了揉,面不改色道:“呵呵……听说有些男修被骂会很兴奋。”


    “……”


    他不能再跟这女人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戒律堂还有事要忙,今天先这样吧,我送小师叔回去休息。”


    苏浅摇头:“不用了,尤师侄去忙吧,我还想再逛逛。”


    两人分道扬镳。


    尤啻御剑飞走了,苏浅则开着地图,拄着球杆慢慢往栖霞洞的方向走。


    尤啻的反应究竟是被骂之后的生气,还是被戳破真相的慌张?


    一句骂人的话,真的能引起一个人如此冰冷的杀意吗?


    没错,是杀意。


    虽然尤啻很快就收敛起来,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苏浅用球杆敲了敲地面,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一种事物脱离掌控的感觉萦绕心头,她讨厌这种失控。


    这意味着她的判断出现了失误。


    系统的扫描功能好像越来越拉胯了,让它扫描检测尤啻是什么东西,直到现在也没给出结果来,屏幕上几个问号一直转。


    她把白团子抓出来,让系统再次扫描。


    这次却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未知生物,能力未知】


    苏浅把团子放回肩头。


    系统扫描得如此艰难,难道……尤啻既不是人,也不是未知生物,而是用了特殊手段掩盖了自身气息的特别生物么?


    就在她快要笃定自己的想法时,系统屏幕上的问号却突然停止了跳动,十分坚定的显示着:【人】


    ???


    苏浅想得有些烦了,照着地图故技重施搅了一对野鸳鸯的好事,这边结束后直接空间跳跃到另一个地方,继续泄愤。


    一时间,栖霞山附近一片鬼哭狼嚎。


    ......


    灵萱被戒律堂的人押走关起来了,罪名是:大范围散播谣言,诋毁他人声誉。


    她很快明白过来,自己是得罪七师兄了。


    可是老天爷,她发誓七师兄不行的事她只跟两个平日走得近的小姐妹说过,绝对没有大范围散播过啊,她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可不管她怎么说,刑罚司这些冷面阎王就是不听,抓着她就往后山崖底下去。


    他们合欢宗的刑罚制度很奇葩,从二十年前七师兄成为刑罚司一把手之后,宗门里的惩罚方式就只剩下一种:种树。


    听起来一点杀伤力也没有,简单种个树而已,这算哪门子的惩罚?


    可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其中的恐怖。


    她刚进宗门的时候跟大多数其他师兄姐们一样,以为合欢宗是邪教,就可以在宗门里无法无天,想做什么都可以。几次生事之后,也像今天这样,被几个戴面具的刑罚司弟子用捆仙锁带走,签字画押之后,直接被投进崖底。


    那里设置了禁制,进去的人只有在规定时间内种下指定数量的树木之后才能离开。


    崖底灰雾弥漫、漆黑一片,阴风阵阵。黑暗中仿佛潜伏着什么可怕的野兽,随时能把人撕碎。


    那是一种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惧怕。


    身体本能的危机意识被全面激发,身处其中的人还会产生各种幻觉。他们需要顶着精神高压保持清醒,避免走火入魔的同时,专心致志地用宗门秘术种树。


    那是宗门内所有弟子的噩梦,即便去过一次的人精神力都有所增长,但若给他们选择,他们绝对不会想再有一次。


    而这也是合欢宗宗内如此平静的原因。


    而她今天又要被丢下崖底种树了。


    灵萱害怕地崩溃大哭,她死死扒着刑罚司大门,泪流满面地求饶:“师兄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八卦了,呜呜我不种树......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种树......”


    几个刑罚司的弟子对视一眼,叹了口气,“七师兄这次好像真的很生气,你老实点吧,闹大了两天都不一定能出来。”


    灵萱知道他们没说错。


    撒泼打滚在刑罚司是没用的,没有积极认错的态度,只会被罚得更狠。


    灵萱哆嗦一阵,认命地松开了手。


    她一路都在求情:“各位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能不能看在我认错积极的份儿上,就把我放在入口处,别往深处丢……”


    “少废话!”


    几个刑罚司弟子也是尝过其中滋味的,领头的人虽然凶了她几句,但最后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把人传送到最外围的地方。


    几乎是瞬间,灵萱就来到了漆黑的崖底,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恐惧使得她浑身颤抖,却不敢发出声响,她害怕惊动蛰伏在黑暗中的可怕生物。


    灵萱咬着嘴唇,照着刻入灵魂的步骤,一点点释放灵力催发树种。


    救命啊,她这次要种一百颗树。


    ……


    两天后,苏浅再次沿小径步行回栖霞山。


    走到一半,面对浓稠得快要化作液体的粉雾,苏浅把净化系统又调高了一级。


    雾气浓度一直在增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什么,意识下沉,内视了一番。


    心脏上面的灰点还在,好像较之前扩大了一些。


    苏浅有些心烦。


    她并不怕这些东西,人造宇宙产出的东西没法真正伤害到她,但她讨厌未知和不确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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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她而言,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有一只大手取代了她全知全能的位置,用故布疑阵的手段,妄图把她耍得团团转。


    苏浅拿着球杆点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想用高强度电压彻底清楚这个污点。


    偏偏球杆的电压一点点波动都没有。


    她转身往山下走。心里郁闷,得找点事做来泄火。


    走到弟子寝殿时,她遇到了神情恍惚的灵萱。


    苏浅从其身上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她快步跟过去,手搭在其肩上,喊了一声:“灵萱!”


    后者晃神好一会,眼睛才重新聚焦,一见她就瘪了嘴,扑进她怀里嚎啕大哭,还不忘用拳头捶她:“王八蛋苏浅,我被你害惨了……”


    苏浅没在她体内看到类似的东西,便把人从怀里挖出来,看着她眼泪鼻涕一大把,没忍住皱了眉:“你冷静点,发生什么事了,你刚从哪里回来?”


    身上没有,那只能是经过某个地方时沾染上的气息。


    灵萱抽抽噎噎地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苏浅从她前言不搭后语的混乱语句中抽离出有用的信息:刑罚司,崖底灰雾,种树。


    她在玉简上找到刑罚司所在的位置,踩上球杆御杆飞行,在天空划过一道金线。


    刑罚司大门由精铁铸造而成,整体建筑颜色偏暗,风格冷峻,纯纯的牢狱风。苏浅悄无声息地垂直降落,和站岗的刑罚司弟子来了个面对面。


    后者吓一跳,后退一大步:“什么人?!”


    其他站岗的弟子也都看了过来。


    苏浅看着他们,言简意赅:“是我污蔑的尤啻,我来认罚了,我要去种树。”


    几个戴面具的弟子面面相觑,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有傻子上赶着来领罚的。


    其中一个人说话很直接:“你有病吧?”


    苏浅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只犀利发问:“是我说的尤啻不行,灵萱就是听我说的,谣言的源头在我,你们为什么不抓首恶,反抓次恶?首恶不办,反而严惩次恶,这就是你们刑罚司的规矩?”


    几个人被她说懵了,“你是苏浅?”


    “废话。”


    几个人搞不懂她在发什么疯,分了一个人进屋去找尤啻,其他人守在门口防止她乱来。


    尤啻从传话之人嘴里知道了事情大概,他眼里泛起奇异的光彩,喃喃道:“比我预料中快了不少啊……”


    他笑了笑,大步走到刑罚司大门,压下内心翻涌的兴奋,问道:“我听说小师叔主动请罚,要去种树?”


    两人对视,眼里有着只有彼此才懂的较量。


    “没错。”苏浅正视了自己的对手,站在那里极其放松和坦荡,仿佛在说:“尽管出招,我照单全收。”有一种重视但又蔑视的味道,仿佛她已经知道,最后会赢的人是她。


    尤啻静静看着她,过了好久,他突然笑了,露出了遇到真正对手时才有的笑。


    天地寂静褪色,属于他的灰色世界里,又多了一个人。


    短暂地多了一个人。


    “明天是老祖的收徒大典,小师叔不能缺席。典礼结束之后再来吧,我亲自带你过去。”


    “小师叔弄清楚了一部分答案,也得到了我的承诺,看来今晚是可以睡个好觉了吧?我送小师叔回去。”


    苏浅没有拒绝,踩在剑尖上任他带自己回去。


    尤啻好像很兴奋,灵剑飞行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快。


    “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不一样的?”


    尤啻笑着说:“在老祖的洞府里,我看见你打他。”声音里是有别于以往的压抑的开朗,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他。


    所以她没猜错,她之前看到的那片浅色衣袍,是属于尤啻的。


    苏浅沉默片刻:“身份被我拆穿,你好像很兴奋?”


    “嗯。”


    “为什么,我记得前两天你还想杀了我。”


    尤啻还是笑:“我们并不一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