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时空之海2
作品:《反派怎么可以杀不死》 池竹缓过神再睁眼时,正身处于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断从她透明般的身体穿过。
她神色怔愣一瞬,随即抬眼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天色暗沉,眼前街道却灯火通明,夜幕中有烟花纷至炸开,猝不及防地落入池竹眼中。
夜色被映得明亮如昼,欢闹声不断涌入耳中,池竹盯着路过的行人,出神凝望,发现几乎人人手中都提着一盏精巧别致的花灯,面上都洋溢着格外轻快的笑。
这情形……是上元节吗?
思及此,池竹环顾四周,没看见晏培和自己的身影,便穿过熙攘的人海,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走过好久,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是觉得眼前场景格外熟悉,单凭着直觉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
直到走到护城河畔时,池竹望着河边三两结伴的人,皆言笑晏晏,蹲在河边放花灯。湖面上倒映着满湖星星点点的灯盏光亮,恍若星河倾落其中,荡起细微涟漪,缓缓将无数载着祈愿的灯盏推向河流深处。
池竹脚步不由得停驻下来,眼前的情形与记忆中某一刻的场景有一瞬重合,她心底涌起一丝怅然若失感,垂睫遮掩下眸中的落寞。
片刻过后,她缓过神正打算离开,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至极的声音。
池竹猛地抬起头,遥遥望向一个正蹲在河畔边的背影,视线定格的一瞬间,二人的谈话声无比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首辅大人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是特意陪我过上元节吗?”
蹲在河岸边的池竹将手中的花灯推向远处,抬眼望向晏培时面上扬起明媚的笑意,眸光一转,语气玩味。
“你若说是,我可要多想了。”
半蹲在她身旁的晏培勾了勾唇,却对她的话避而未答,转而问道:“你猜,我方才许的什么愿?”
“嗯……”
池竹微微蹙起眉,没怎么想便脱口而出:“财运亨通?官运亨通?权势滔天……”
只是,随着池竹每多说出一个词,晏培面色便阴沉下几分。她话落后,只见晏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模样,目光沉沉紧紧盯着她。
池竹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心下感到有几分紧张,攥着手指,强装镇定道:“哪里……不对吗?”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连我真正想得到什么都不知道,池姑娘自己难道未曾察觉,你的喜欢,太过假意。”
假到,他甚至都难以欺骗自己……
晏培自嘲似的摇摇头,嗤笑出声:“而在你眼中,我就只在乎利益?”
闻言,池竹心头一颤,忐忑不安地抬起头,强压下心虚的感觉,面色略带严肃地瞪着他,理直气壮道:“晏大人别空口无凭,污蔑我的真心!我说喜欢就是喜欢!半点不掺假!”
她说着,又有模有样地竖起手指。
“你若不信,我对天发誓,我池竹此世,只喜欢晏培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轰隆隆——
池竹话音刚落,一声撕破云霄的雷音巨响传来,天际仿佛被撕开一条裂缝,闪出一道强烈白光,惊得她身体一颤,对上晏培的目光连忙避开。
她抬头望了一眼已经恢复平静的夜空,欲哭无泪。
她辛辛苦苦给老天爷打工,现在就发个小誓,都要掀她的台子?!
要不要这么损!
池竹摸着鼻尖,掩饰下心虚,强扯出个理由道:“这个是恰巧今日天气不好!”
“嗯。”晏培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没将这点插曲放在心上,神色难得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他视线一动不动地紧落在池竹身上,语气平缓开口。
“誓言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我方才问你,我许的什么愿,你猜错,只是因为漏了一点。”
因为假情假意,因为没付诸真心,所以也感受不到真心。
可不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
“我许愿,身侧之人,永留身侧。”
晏培轻飘飘的话落入耳中,池竹蓦地瞪大双眼,神色错愕茫然,大脑在一瞬间变得空白,像是突然死机卡壳,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你……这算是……”
半晌,她才慢慢地回过神,搓着手指,不敢相信地试探着开口:“承认……喜欢我?”
“我承认,我是心悦池姑娘!”晏培不带丝毫犹豫回道。
即使虚情假意,即使目的不纯,他动摇了,他便认;即使前方有诈,有天罗地网,只要是池竹亲自为他布下,他便跳。
不论池竹是何原因接近他,不论她想做什么,他既认栽,那池竹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他唯愿,能将池竹牢牢留在身边。
“既然你我如今两情相悦,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晏培低俯下身一点点靠近池竹,正对上她怔然的视线。他眉眼弯如新月,一双黑曜石似的眸子明净透亮,如秋水荡起层层细微波澜,倒映着她的身影,沾染上肆意的笑,却看得出隐约带着忐忑和紧张。
二人身体贴得极近,喷洒着温热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缠成一团,又浸入对方细微的毛孔中,呼吸着独属于对方的气息,引起丝丝痒意。
池竹心脏控制不住地扑通扑通地乱跳,两只手紧紧攥着衣裙,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视线飘忽不定起来,
她分明就是冲着这个结果来的,可真到这时候,她又莫名感到异常紧张起来,从耳尖到耳垂,蔓延着不正常的绯红,像红透了的虾米,浑身的燥热感都仿佛直冲向脑海。
她情绪强烈翻滚的根本压不下来,脑海中的空白更盛,声音带着颤意,磕磕绊绊道:“什……什么事?”
“什么事?”
晏培似是被她的话气笑了,轻笑出声:“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是池姑娘曾亲口说的,如今诓骗住我的真心,自己却忘了?”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紧盯着池竹,咬牙切齿道:“是真的忘了,还是本就不在意,诓骗着我玩的话?唯有我当了真?”
闻言,池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思绪顿时恢复了一丝清明,强烈感觉自己下一句话若是没说到晏培心坎上,或是让他没听到想听的话,这家伙铁定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来。
“不……不是!当然不是!”她连忙解释道。
“还不是你说得太突然了,我一时没想起来!”她神色镇定下来,面上转为嗔怪:“我说过的话,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闲着没事诓你玩?你能不能别想那么多?!”
是他想多了吗?
晏培盯着池竹思索几秒,旋即点头认真道:“好,我以后不多想。”
随着他话落,被他盯得背脊发毛,差一点破功的池竹悄悄松下一口气。
紧接着,晏培深吸一口气,望着池竹神色郑重开口:“若池姑娘曾经对我所说的话,有半分真心在内,那如今便给我一个机会,行吗?”
“我……”
本想直接应下,可目光一对上晏培异常认真的模样,池竹心头却直打退堂鼓。
她的喜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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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承兑是假,最开始给晏培的记忆是假,就连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接触是精心设计,真心是逢场作戏……
池竹脑海中百转千回,心中五味杂陈。
见她半晌没应声,晏培指尖捏得发白,浑身都似乎紧绷着,似不甘心地又重复一遍,带着颤音问道:“所以呢?池姑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晏培,我知道你不傻。”
这些时日的接触,不长也不短,她也摸清了晏培阴沉不定的性子,知道他不容易沦陷于感情。
她想清楚后,本来就要换一种方式,可是偏偏在这时候他却主动起来,让她猝不及防,毫无招架之力。
池竹眼眸低垂,浅浅叹了口气:“如果你是真的考虑清楚了,能接受可能发生的一切后果,那我……”
她顿了顿,冲着他弯唇一笑:“愿意答应你。”
但晏培的死亡,从此刻开始,倒计时……
站在一边远远望着他们的池竹,愣愣地出神好半天,未曾察觉到眼眶的泪水在顺着脸颊滑落,浸染了一片衣襟。
这是晏培第一次对她表明心意的时候,可是……
周围其他人的欢声笑语萦绕在耳边,唯她孤身一人,远远凝望着自己记忆中,曾经与晏培那唯一一点温情时刻,现在伸出手却已经变得遥不可及,只能如同虚无一般穿透过去。
可若是让她再重来一次,她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遗憾,但从不后悔。
池竹神色难掩落寞地垂下头。
时间仿佛随着她低头的这一刻静止,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四周的场景飞速变化扭曲起来,所有的一切人景都在逐渐消散,独剩她孤零零地站立其中。
……
过了好久,扭曲的场景又在首辅府大门前定格下。
池竹还没彻底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神,抬眸时眼中神采黯淡,神情略显呆滞地仰头盯着偌大朱门上熟悉的牌匾,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而她身侧的巷子中,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伴随着的依旧是二人交谈声。
池竹转过头,只见自己手中正拿着一张朱红色的薄纸,视线落在上面,一边神色仔细地看来看去,一边朝晏培说道:“你的庚帖我收下了,但我没有这东西,所以没办法和你交换,你若实在介意,我待会给你现写一个如何?”
“不用麻烦,我不介意,只是……”
晏培视线紧紧跟在池竹身上,眸光格外炽热,唇角扬着笑。
“你既亲自接下我的庚帖,那即日起,我晏培便只属于你池竹一人,我只要你答应我,往后生死不论,别抛下我一人……”
“别整天把生啊,死啊,挂在嘴边!”
池竹将手中的庚帖仔细叠好收入怀中,随后抬起头,皱着眉,神色不悦地瞪他一眼:“那些话不吉利,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别连我一块诅咒了!”
她话音落下,只见晏培紧咬着下唇,神情委屈,眸间弥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气,声音沉闷沙哑。
“你不应我的话?是不是做好了往后随时要抛下我的准备?”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竹无奈扶额,只感觉她整个人都似乎要裂开一般。
她话中有这个意思吗?合着她平时说的话这家伙都当耳旁风,光捡他自己想听的话听?捡不到便随意曲解?
“我没说不答应!”她有些无语地叹了口气,却还是耐着性子,语气尽量柔和地安抚他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听你的,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