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作品:《银杏情书未签收

    扈灿灿忽然倾身靠近真皮座椅,指尖无意识绞着羊绒裙摆的流苏,眼尾余光瞥见司无忧瞠目结舌的表情。


    “前、前两天我去了宝华寺...”她停顿一秒后,迅速压低声音,靠近司无忧神神秘秘地说道,“方丈说我眉间聚煞,最近...会有血光之灾。”


    司无忧已然收敛了惊讶,眉峰一跳,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哦?”


    “真的!”扈灿灿接过菱格纹链条包,淡定地将拉链拉起,又道,“有备无患嘛。”金属搭扣撞在真皮座椅上发出闷响。那本《高中英语》被她迅速塞进夹层。


    没有办法,扈灿灿欲哭无泪。还不知宴会中是何情景她预想着带上点防身的武器,扈灿灿在家中厨房左看右看,刀?太明显太锋利了,不行。棒球棍?太长了不便捷,也不行。最后挑挑拣拣选中了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却出其不意的英语书。


    进可攻击退可防守。不错!


    血光之灾吗?这个理由也太好玩了!


    司无忧捧腹大笑。


    她曲手摸上眼角,“那我今晚可要寸步不离保护你,不让你的这个血光之灾…?有可乘之机。”


    那太好了!


    这简直正中下怀。扈灿灿瞬间张大眼睛,她激动地摸上司无忧的手肘,连连点头,“好!”


    司无忧身体歪向一边,笑的更欢了。


    车身忽然轻晃。


    鎏金雕花铁门在眼帘中徐徐展开。攀满紫藤的欧式围墙上,暖光灯将“司公馆”三个鎏金篆字镀成熔金。喷泉池中十二尊大理石天使雕塑手持银壶,水珠在暮风中碎成朦胧的薄雾。


    司家到了。


    门口的侍应生检阅二人的邀请函无误后,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弓身欢迎二人。


    两人挽着手走进,皮鞋同时踏进了柔软的波斯地毯。


    扈灿灿抬头。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恍如白昼,香槟塔堆成一座小山,在意大利拼花大理石地面投下琥珀色光晕。


    而比奢靡宴会厅更闪耀的是展台上汇聚全场目光的少年。


    宴会的主人公,司无忧正在演奏《G大调小步舞曲》的弦乐四重奏,他无意间瞥向某处,不知怎么,忽然漏了个颤音。


    很快,他淡定地收敛表情,全神贯注将剩下的曲子精准无误地演奏完毕。


    宴会厅掌声雷动。


    司无忧姿态优雅地面对台下谢礼。


    而后众目睽睽下来到了扈灿灿身边。


    他走下台,穿过浮动着议论声的人群,黑色西装下摆随着步伐荡开优雅弧度。他在距离三步处停驻。


    他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肩线上,象牙色肌肤在宴会明亮的灯盏映衬下泛着珠光,大片裙摆如同绽开的花瓣儿。这条裙子将扈灿灿的身材优势发挥到最大,显得腰细腿长的。


    司砚行腿侧的手无意识动了动,喉间溢出声线却平稳如常,“这条裙子很适合你,很漂亮。”


    扈灿灿面无表情,自然下垂的指尖难耐地揪住裙褶,还未说话就被清脆的响指声截断。


    司无忧两指一搓打了个响指,吸引了注意,她倚过半个身体,身上的暗纹衬衫在灯光照射下如同流动的银鱼,“那当然,”她挑眉看向司砚行,碎钻耳骨钉闪过狡黠流光,“我挑的。”


    司砚行下颌线倏然收紧,颔首道:“表姐。”


    司无忧扯着脸皮笑,“诶。”


    他目光在两人亲密交叠的手肘上逡巡,“原来你们两认识。”


    司无忧红唇勾起新月弧度,莫名带上得瑟意味的尾音,“比你早。”


    她说话怪里怪气的,又挑不出错处,司砚行气闷地皱眉。


    两人一如既往的不对付。


    扈灿灿也忽然想起了她上辈子能来宴会,还是因为无意间得知了她们两人的关系,拜托了无忧替她拿到邀请函,没想到再次来到这里,却是因为司砚行递来的邀请。


    这点倒是与上一世不同。


    “那个女生是谁?司少怎么一直在和她说话?”一位穿着鹅黄礼服的名媛捏紧了香槟杯,目光炯炯看向前方侃侃而谈的三人。


    角落里响起一阵议论声,水晶灯在波斯地毯上织就光网。几位公子哥交换了下眼神,确定道,“那位是司家表小姐,司无忧。”


    “旁边那位就不认识了,我们圈子里还有这等清丽脱俗的美人?”


    一位公子哥饶有兴致,“不知道她是不是单身?”


    “你得了吧,”穿银灰西装的男人用手肘重重捅同伴肋下,水晶杯里晃动着浓缩威士忌,他朝着对面方向抬了抬下巴,“你看司砚行那个势在必得的样子——”


    “你胡说!”少女缀满珍珠的鹅黄裙摆猛地绽开,她旋身看向说话的人,恼怒地跺脚,鞋跟在面敲出清越声响,“司砚行可从来没公开过她。”


    丁柠发间垂落的长耳环呼啦啦碰撞一起,像惊飞了一串星子。她说罢提起裙摆气势汹汹拨开人群,腰间堆叠的薄纱随着步伐翻涌如浪。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两男生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噤声了。


    司砚行毕竟是是宴会的主人,和她们打过招呼后便端着香槟走向主宾席,觥筹交错,社交寒暄,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流畅肩线。


    他走后扈灿灿紧绷的后背松懈下来,


    接下来的宴会里,扈灿灿寸步不离地跟着司无忧。


    缀着水晶的鞋尖始终与她保持半步距离,每当有人靠近就立刻挺直脊背,警惕任何可疑状况的出现。


    严正以待的模样。


    连司无忧都情不自禁用手机拍下她的样子。


    她将照片传到两人记录日常的共享相册。


    司无忧一脸认真道:“你知道吗你像什么吗灿灿?”


    扈灿灿正端着蛋糕吃的开心,不解地歪头,“像什么?”


    “像一只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哈哈哈哈哈哈!”


    司无忧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惹得附近几人频频回头。


    “老母鸡”扈灿灿拇指滑动相册,照片上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镜头,确实像一只随时准备起飞啄人地母鸡,她也跟着笑起来。安然地认领下了这个称谓。


    以司无忧的家世这里也有不少人想要与她攀谈。


    司无忧正与某位认识的贵夫人行贴面礼,两人亲切地寒暄起开。


    扈灿灿就乖乖站在一旁,不打扰到她,吃着小蛋糕等她。


    扈灿灿刚要咬下樱桃塔顶端的酒渍樱桃,忽然被鹅黄色大裙摆礼裙挡住去路。


    扈灿灿没有抬头,她往左一步想要躲开,丁柠也往左一步,扈灿灿往右一步,她也又往右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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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拗地拦住不让她过去。


    前方人依依不舍,扈灿灿终于从草莓慕斯蛋糕里抬起头,银匙磕在骨瓷碟沿发出清脆响声。


    她喉间含着半融化的奶油,声音裹着甜腻,“你有事情吗?”长睫颤动时,沾着糖霜的唇角自然扬起弧度,眼波流转间猫瞳熠熠生辉。


    丁柠身侧的指尖骤然收紧。


    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扈灿灿长得确实还不错,这套裙子衬得她肌肤如玉,活脱脱像是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丁柠气焰顿消三分,但想到什么,还是拔高了声线,“你和司砚行是什么关系?”


    扈灿灿困惑地眨眨眼,试探答:“0个关系?”


    丁柠显然不信,“那你怎么和他谈笑风生的。”


    扈灿灿舀起半勺颤巍巍的慕斯,奶油在唇齿间化开时眯起眼睛,“那是无忧呀。”她指尖点向远处正与名流寒暄的司无忧,“是她们在说话,我可是连呼吸都放轻了呢。”


    的确如此。丁柠噎了一秒钟。


    可她从小与司砚行长大,他的一举一动她最是清楚了,他那个表情……分明是心动了?


    丁柠突然又逼近半步,鸢尾香水的后调裹挟着少女的怒意扑面而来,“那他为什么总盯着你看?”


    银匙叮当落入空碟,扈灿灿表情认真的托腮,锁骨上的水晶项链反射出光芒,“可能……”她忽然倾身向前,绸缎般的长发扫过泛着蜜桃色的脸颊,“是因为我漂亮吧。”


    丁柠:“……”


    她澄澈瞳孔倒映出对方瞬间涨红的脸,“就像你现在这样。”


    “你...简直厚颜无耻!”丁柠精心打理的发梢掉出一根发丝,无言至极地后退一步。


    她盯着扈灿灿,又像被烫到似的撇开视线,顿了片刻,艰难吐出一句,“你真自恋。”


    “我开玩笑呢。”扈灿灿直起身,咧着小白牙,对她灿然一笑。


    不知怎么,这个场景不知怎么有些眼熟。


    要说这个宴会已然过去近十年了,具体的事情扈灿灿也记不起来了。


    她用力地回想,努力地在记忆废墟中发掘,最后几块片段闪过。上一辈子似乎也有这个一个场景。彼时青春期敏感的她拿到邀请函后不好意思接受司无忧的赠礼,左思右想,穿了自己衣柜最贵重的一条裙子。


    但她的贵重在这种场合是万万不够,进入宴会后简直如同灰姑娘误入皇宫般的窘迫。


    她已经尽力缩小存在了。


    但看她穿的寒酸,又与司砚行关系密切。一群爱慕司砚行的贵小姐趁他离开了就将扈灿灿堵在角落里言语羞辱。


    现在想想,幸亏当时这些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们不会揍人,只是挨了几句骂。确实是很小的事,就连当时的司砚行事后知道了也不过哦了一声,说她们就这样娇惯着长大的,说话是难听了些但心地不坏。


    去你的心地不坏。当年的扈灿灿强忍泪水,在往来人模狗样的宾客中维持平静,可一回到家后却十足哭了一夜。


    想到这些。


    扈灿灿忽然认真端详着丁柠的面容。


    “斯……你……”


    丁柠被她看的一愣,防备地后退一步,“你干嘛!?”


    扈灿灿绞尽脑汁回想,最终确定了:嗯……当时好像没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