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银杏情书未签收》 教室后面的白炽灯管年久失修,滋啦闪烁两下,在扈灿灿绷紧的侧脸投下忽明忽暗的光晕。
心中翻滚的不良猜测风雨欲来,黑压压笼罩在头顶。她咽了咽口水,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开口:“我有事要问你。”
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司砚行动作一顿,点了点头,“好。”
他瞥了一眼将球夹在腋下,正低头摆弄手机的柯正阳,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但司砚行还是决定换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两人一同从教室后门离开,前脚刚离开后方看似沉浸的柯正阳就从短视频中抬起来了头,探究的目光看向她们离开的背影。
“这边。”司砚行虚扶住扈灿灿的手肘将她引向天台通道,指节在触及她衣袖前便克制地收回。
他不知哪来的钥匙,能将天台门打开。
生锈的铁门吱呀合拢的刹那,斑驳墙面上两道被拉长的影子轻轻交叠。
清新的空气混杂着轻微的学生喧闹声一同扑面而来。从这里俯瞰下方,能将整个校园风貌尽收眼底。
这里也是司砚行偷懒放松的“秘密基地”。
这种从高处往下看的宏大视角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司砚行斜倚在栏杆上,双手深深插进校服裤袋。
他无意识用鞋尖碾着地面半片落叶,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颤动,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了。
他看到扈灿灿的眉间皱成了川字型,看上去低沉极了,似乎正为某件难以解决的事情困扰。
往日始终三分带笑的月牙眼也耷拉下来,将“没精神”三个字赤裸裸地写在了脑门上。
司砚行想,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她的。
片刻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余光瞥见扈灿灿从身后掏出了一封信。
信封上细密的纹样在阳光下泛着珠光,枫叶火漆印章被体温焐得微融,晕开一抹珊瑚色的痕迹。
——这是一封看上去花费了许多心思的漂亮书信。
莫不是……?
司砚行眉毛重重的一跳,裤袋里的手指蜷缩起来,喉咙不自觉的发紧。
校园天台,橘红色的落日,踌躇害羞的少女……
这些因素,这个场景,这个地点,像极了某些偶像剧中女主向心上人告白的场景。
司砚行的心脏砰砰跳动起来。
冷峻的脸蛋晕染上躁意。
是因为上次在教室和他告白没有回复,所以扈灿灿决定再一次更认真的告白吗?
司砚行眨眼的频率都放缓了。
一股强烈的惊喜涌上心头。这段时间里扈灿灿一改以往的热情,对他爱搭不理的,偶尔在走廊里碰见了也是匆匆低头离开,他还以为她对他失去了兴趣呢。
原来她还是喜欢他的。
司砚行没忍住摸了摸脸,让自己不至于太明显的笑出来。
等扈灿灿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司砚行一只手死死捂住半张脸,指节因用力泛着红。透过颤抖的指缝,能看到他眼尾洇开薄红,唇角神经质地抽动着,像是要把什么滚烫的情绪生生咽回去。
扈灿灿:?
扈灿灿惊恐地后退半步。
搞什么啊?
对方的古怪让她微微蹙眉。她歪头打量着对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尖。
没忍住气音吐槽了一句。
“这是演哪一出?”
欣喜的司砚行完全没注意到这一句抱怨,扈灿灿更没空去关心司砚行到底抽的哪门子风。
她抿了抿唇,同时摇了摇手里的信,直截了当问他:“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什么?”司砚行唇角笑容一僵,伸出去接信的手指悬在半空。
他沸腾的大脑逐渐降温。身前是扈灿灿等待回答的直白目光,她的眼神中除了平静还是平静,这绝不是看见心上人的表现。
电光火石间。
他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什么。
司砚行讪讪地收回手,方才还盛满星子的眼眸突然暗了下去,像是被人掐灭了灯芯。
“这封信不是给我的?”
“什么!?”扈灿灿一愣,比他更加惊讶。
反应过来后她都无语了,复杂地看着司砚行,“你在想什么……”
“我找你来只是想问你这封信是不是你写的?”
司砚行的目光辗转落在了那封信上,他睫毛低垂,原本舒展的眉心此刻堆起褶皱。满心的欣喜转变成深深的探究。
“不是。”他忽然抬眼,如实回答。
“上次我抽屉里那些荔枝糖也不是你送的咯?”
“什么荔枝糖?”司砚行一愣,他扯开唇角,“你爱吃荔枝糖吗?我知道一个很好吃的牌子下次带给你?”
懂了。看上去他完全不知情。
扈灿灿垂着眼,长长叹息一声,淡淡的收回视线。
她蓦地收回信,语气客气又疏离地拒绝,“谢谢司同学的好意,但我不喜欢吃甜的,我要问的就是这些了。”
司砚行笑意渐收,唇角抿成直线,脸色比深秋的风还要寒冷。
离开天台。
扈灿灿扶着铁质扶手往下走,指甲无意识抠进扶手剥落的红漆里。
她的感官逐渐放大,她嗅到楼梯间陈年的霉味混着铁锈腥气,垂落的发丝粘脸颊上,像无数细小的蛛网缠住思绪。
她脑子现在很乱。
原来安慰她的人从来都不是司砚行,是她一直以来一厢情愿认错了人,错付了真心,可为什么婚后她与司砚行谈及这段往事时他也没有否认。
两人恋爱后的甜蜜记忆光速掠过,她脸色有些发白。
扈灿灿望着墙上自己扭曲变形的影子,忽然发现裤子不知何时蹭上了大片墙灰。
她感觉脑袋发胀。知道她爸妈离婚,并且知道她最爱吃荔枝糖的,绝对是对她很了解的人,那个人是谁?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局限的。
眼前浮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扈灿灿呼吸乱了一瞬,不觉加快了脚步。
“哒哒哒……”
她搭在扶手上的指尖猛地收回。板鞋叩击瓷砖台阶的脆响在封闭空间里激起回音,几分钟后,她的脚步已经从凌乱到平稳。
她缓慢地调整呼吸。
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没有什么好自责的。即使最初是她认错了人,但后来选择和司砚行在一起也是她自己三思后的决定,离婚也亦然。
以前的路是她选的,现在也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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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过去的选择,扈灿灿不想后悔。
但那个给她送信的“神秘人”她也要找到。
当最后一级台阶在脚下消失,夕阳如潮水漫过全身。扈灿灿抬手挡在眉骨处,睫毛在骤亮的光线中颤动。
银色轮椅扶手折射的光斑跃进视线。
她忽然脚步一定。
楼下空地处,余斐然长身玉立,他推着车,校服袖口露出半截黑色腕表。他抬起的手还悬在推车把手上方,晚风掀起他垂落的额发,猫儿似的眼睛一弯,在橘红色的阳光下泛着琥珀般的光泽。
“怎么下来的这么晚?”余斐然熟稔地抱怨,他抬手看表,“晚了十五分钟。”
“有点事情耽搁了。”扈灿灿小跑着过来。
两人沿着缀满爬山虎的围墙缓步前行,余斐然随手扯下片肥厚的绿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班上的趣闻。
两人默契的遗忘了早上那点小小的不愉快,重归于好了。
“什么!?小a和小b竟然在一起了?完全没看出苗头!”
“这次调位置那对分手的情侣坐一起了?真倒霉。”
“班上换位置简直好比春秋战国的割据分地,无时无刻都有新八卦。”
说到起劲处,扈灿灿面色红润,走到了门口,分享八卦的余斐然预备跨腿上车。
扈灿灿突然停住脚步。她从书包夹层取出淡黄色的信封,信纸被夹在书本里,平整光滑被放置的很好。
树叶间筛下的光斑在她脸上游移,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瞳孔。余斐然喉结突兀地滚动半寸。
扈灿灿好像还在闲聊中,她状若平常的说,“刚刚我在抽屉里面发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余斐然近在咫尺的脸,不放过任何细微的表情。
“是吗?”他声线比平时高半个调,似乎也在惊讶。
他忽然凑近来看,带起薄荷糖的气息,“不会是哪个胆小鬼的告白信吧?”尾音裹着夸张的笑意,伸手的动作却带着滞涩的迟疑。
他啧啧称奇。
扈灿灿就势松手。
信封交接时,余斐然用指尖捻起信件的动作就像在看什么灭绝了的保护动物。他对着夕阳举起信封,只翻着封面看了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吧,怎么?有没有感觉到心动?”
扈灿灿长得漂亮性格又好,按理说在学校里应该不乏追求者,可现实是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就没人再跟她表白了,这封信是各种意义上的都是第一次。
被他这样说,扈灿灿有些窘迫地红了红脸。
她摊开手掌,“好了,看完了吗,还给我。”
“你在桌子上做题,有没有看见是谁放的。”
“没有。”
“诺,你自己收好,这可是人家的心意呢。”他将信放在扈灿灿手心,“这可是要进博物馆的文物呢。”
说着往前快速跑了几步,躲开了扈灿灿恼怒的拳头攻击。
看他一如既往的调侃犯贱,也没瞧出什么不同来。
扈灿灿也一头雾水了。
难道不是他?
到底是她太没眼色了,还是余斐然演技太好。
直到回到了家门口,余斐然同她挥手告别,她也没察觉出异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