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纯情诈骗

    京市的第一场雪落得格外大,客厅只亮了一盏暖黄色的灯,孟拂裹着毛毯坐在落地窗前,眼睛望向窗外。


    路灯下,雪花纷纷扬扬落着,地面上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白。


    门锁“咔哒”一声响,孟拂思绪回笼,看见落地窗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她眸光一亮。


    “哥,你回来了?”


    听见孟拂温软的声音,祁放看向缩毛毯里的一团,蜷缩着像个汤圆,初冬的一身寒意顷刻间被驱散,连心都软下三分。


    “嗯,怎么还没睡?”


    祁放走到孟拂身侧,放下吉他,挨着孟拂坐在地上,看向窗外的初雪。


    灯光昏黄,孟拂闻到了淡淡的酒气,侧眸看去,祁放的耳尖也泛着红。


    “等哥回来一起睡。”


    祁放弯起唇角,抬手揉上孟拂柔软的发顶。


    孟拂垂着头,顺势将脸颊枕在了膝盖上。


    “哥,你今天玩的开心吗?”


    祁放若有所思点点头,开心吗?


    他几乎要忘记了今晚的所有曲目,心中只惦念着孟拂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甚至练习了百遍的曲目也能弹错了几个音,还好并不影响整体演出。


    “我也想听你唱歌。”


    少女的脸蛋微红,睫毛低垂,语气中难掩遗憾。


    祁放不舍防备,任由孟拂撞进他的心里。


    他取出吉他,拨弄琴弦,“今晚我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温和的嗓音裹着温柔萦绕在耳畔,每个字都像从心底悄然生长的情话,呢喃如私语。


    这是祁放高中毕业晚会那年唱的歌,后来成为了他们乐队压轴的粤语歌,也是作为主唱的林栖月最擅长的一首歌。


    祁放从前唱了许多次,此刻他只想孟拂能听懂曲中意。


    “潮汐退和涨,


    月冷风和霜,


    夜雨的狂想,


    野花的微香,


    ……


    没法隐藏这份爱,


    是我深情深似海……”


    颤动的琴弦裹挟着隐匿的告白,孟拂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昏暗光线中跃动的眸光映着祁放专注的眉眼。


    孟拂听见了她的心动,她咬着下唇别开眼,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连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生怕惊碎这场雪中的浪漫。


    一曲终了,房间内重新陷入寂静,窗外风雪依旧,仿佛落雪可闻。


    两人并排坐着,祁放自私地想,不如就这样永远将孟拂留在身边。


    守着她毕业;


    守着她长大;


    守着她走过岁岁年年。


    “孟拂。”


    “报考南大好吗?”


    祁放垂下眼眸,不敢去看孟拂的眼。


    “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孟拂眼睛一酸,她像随风漂泊的沙砾,终于在胡杨根系里觅得安身之所。


    “好。”


    风雪簌簌下到了深夜,尽管已经午夜时分,孟拂还是没忍住给爸爸发去了消息。


    “爸爸,我要报考祁家哥哥在的南大。”


    孟拂本以为这次的消息和从前一样石沉大海得不到回信。


    视频通话响起的一瞬间,孟拂有一瞬的恍惚,短暂错愕后,她急忙接通了视频。


    看见人的那一刻,孟拂有一瞬间的恍惚,印象中的父亲年少有为,意气风发。


    视频中的人孟拂险些没认出,她的父亲如今头发稀疏,须发皆白,人比离开京市时瘦了许多,眼眶凹陷,颧骨突出,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


    他坐在戈壁滩上,远处是沙丘,天上圆月高照,星河璀璨。


    “孟拂,好久不见。”


    看见了女儿的反应,孟父浑浊的眼睛有些发红,自渐形秽地垂下头,整理了一下衣物,重新开口问道:“爸爸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吓人?”


    孟拂摇摇头,“没有。”


    许是太久不见,父女之间有些生疏。


    孟拂有很多话想和爸爸说。


    为什么会瘦成这样?


    这些年都过得好吗?


    为什么一直不联系自己?


    话到嘴边,却又无法像别人家的女儿那般哭闹着和爸爸撒娇。


    孟拂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她垂下眼眸,想开口诉说,眼泪先一步流下来。


    她错过镜头,擦擦眼泪,岔开了话题。


    “爸爸,我想报考南大,以后就留在京市。”


    男人欣慰笑笑,“有目标是好事,怎么突然想报考南大呢?”


    “祁家哥哥也在南大,我们在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孟父不在女儿身边,对于女儿的生活,只有给他留言的那只言片语。


    来到祁家后,孟拂的话也变多了,常常提起祁家那优秀的孩子。


    “他是个好哥哥,你在祁放身边,我很放心。”


    孟拂点点头。


    电话两端安静下来,戈壁的风沙很大,孟拂无声地望着那轮圆月。


    年少成名的画家,中年丧妻,满布褶皱的脸上尽是沧桑。


    孟父久久无言,只看着孟拂那张与母亲相似的脸,将瓶中仅剩的烈酒尽数灌下咽喉,在醉生梦死中狼狈活着。


    他不敢看见孟拂的样子,那双琥珀色眼睛总是能让他想起亡妻。


    这些年来,他亏欠孟拂许多。


    孟拂还想问问有没有妈妈遗体的消息,可看着父亲憔悴的样子,她还是没有问出口。


    “爸爸,你一个人在西北,要保重身体。”


    “等我毕业就去看你。”


    孟父无声笑笑,轻声道了句好。


    电话挂断后,男人躺在沙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无数旅人向往西北,这是一个能忘记烦恼的地方。


    他高高伸出手,夜风从指缝中拂去,仿佛爱人亲昵地牵上了他的手。


    -


    入冬后,孟拂日复一日在画室练习,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艺考的时间。


    祁家爸妈从国外回来,举家陪着孟拂一起考试。


    考场外,人头攒动,街上满是送孩子来考试的家长。


    祁海紧张地给孟拂打气,“孩子加油!”


    “你一定行,叔叔已经订好了餐厅,点的都是你喜欢的菜,还准备了礼物,等你考完咱们一起去吃。”


    “好好发挥,不要紧张,考得好坏都不用怕,有叔叔给你兜底。”


    嘴上劝着孟拂不要紧张,祁海的声音都在发颤。


    祁妈妈横了祁海一眼,“什么考的坏,咱们小拂一定能超常发挥。”


    她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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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把孟拂的围巾紧了紧,柔声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进考场了,再检查检查东西都带全了吗?”


    孟拂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考试用品,“都带齐了。”


    “谢谢祁叔叔,祁妈妈!”


    祁放裹着围巾,单手插兜站在人群中,手中的向日葵举过了头顶。


    孟拂最后看向了祁放,祁放弯起唇角。


    “加油。”


    孟拂点点头,心里记得她和祁放的约定,转身走进人海。


    祁海扒着铁栅栏探头往里面看。


    祁妈妈用胳膊肘碰碰祁放,“你就不会再多说两句?鼓励一下妹妹?”


    “你们把话都说了,我还说什么?”


    转头看见祁海,祁放道:“爸,别看了,人都进去一会儿了。”


    祁放掀起眼看了一眼比自己还高的向日葵,也不知道这夫妻俩从哪买的这么惹眼的花。


    来往路人先是看一眼这独特的花束,再惊叹于祁放的长相,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你们从哪里买的这花?”


    祁妈妈道:“一枝独秀!”


    祁海笑声爽朗,“一举夺魁!”


    祁放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转过身去。


    当年他高考的时候,这夫妻俩别说送他来考试了,甚至都没回家。


    一个国外出差,一个公司加班。


    他都报完志愿了,祁海才想起来问他考了多少分。


    京市的冬天很冷,北风也紧,孟拂考试时间很长,祁家爸妈冷得瑟瑟发抖。


    祁海提议,“儿啊,你冷吗?”


    “咱们进车里暖暖?”


    祁放拉了拉羽绒服的领口,摇摇头。


    “那我和你妈进车里暖暖去,待会儿考试结束了我俩再回来接孟拂。”


    两人回了车里,北风刺骨,祁放的手冻得发红,指节也有些僵硬,他换了只手举着孟拂的一举夺魁。


    艺考结束,祁放踮起脚尖,看着考场的大门。


    没一会儿就出现了一道身影。


    孟拂穿着蓝色的羽绒服,围了一条红色格子围巾,带着同色系的毛线帽子,正四处张望着祁放的身影。


    人群拥挤,她没看到人,先看到了那一支高高举起的向日葵。


    孟拂向着祁放靠了过去,“哥!”


    祁放正被人群挤着向前,袖子突然被人拉住。


    “哥,我在这。”


    人群拥挤,祁放一路把孟拂带进了车里。


    祁妈妈拉着孟拂的手,“怎么样?发挥得还好吧?”


    “我刚才听路过的学生说,这次的考题很难。”


    孟拂点点头,“是有一些难度,但我之前有练习过,应该会拿到一个不错的分数。”


    祁放斟酌着,孟拂的绘画天赋很好,自小有她父亲教导,平时也勤加练习从没懈怠过,拿到高分应该不会有问题。


    她的文化课成绩也不算差,特别是前段时间突击过后,在全市排名也算靠前,综合起来考上南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祁海激动道:“那能考上京大吗?你父亲当年就是京大毕业的。”


    孟拂抿起唇笑笑,悄悄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祁放的眼,轻声道:“我不考京大。”


    “我心中已经有了理想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