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晦开口：“恶魔也有很多分支，关于我的种族……确切地说叫做瓦沙克，可以看到一部分过去与未来。但是缺点就是视觉很容易受到外界干扰，联邦就是针对这方面来制约我。”


    接着，在翟明姝的目光下，他用一个听起来很刻薄的语气说：“你要想好了，我只给你一次提问的机会，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吗？难道你不想知道，瓦沙克能做什么？为什么你看不到我的脸和我的种族有关？”


    呵呵，又想转移话题。


    翟明姝从小女孩手上一把夺过小女孩的脑袋，提起脑袋——


    小女孩无头的身躯明显愣住了。


    翟明姝看着小女孩空虚的双眸，认真问道：“为什么？我想知道。我问你，你说不说？”


    宿晦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这个世界是什么模样，我看世界就是什么模样。“他顿了一下，继续道：


    “在看不见脸的世界里，你是我唯一能看到的，有自己脸的人。”


    听起来十分真诚。


    比起奇怪为什么小女孩的头没有张嘴，自己还能听到宿晦的声音这件事，宿晦所说的话更能让翟明姝心里一惊——


    难道自己被夸了！她有些轻飘飘地想：在这个所有人都不要脸的世界里，我是唯一要脸的人！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翟明姝又得寸进尺：“看来我果然不一样啊，我在你眼里是特别的。那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呵呵……”宿晦突然嗤笑起来。


    什么意思？不是刚说完，我……是不一样的吗？翟明姝疑惑地想。


    不过，她的疑惑下一秒就被打破了——


    翟明姝看到一团黑色在视野前闪过，紧接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她只听到“砰——”的一声。


    ……翟明姝不是感动晕了，她是被猛然飞起的小女孩的头创晕了！


    翟明姝迷迷糊糊地躺在地上，在她的视野里，黑裙无面小女孩优雅地站起，重新接上了自己的头。


    小女孩乖巧地蹲在翟明姝身旁，静静地凝视着翟明姝——


    这就是翟明姝彻底昏迷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


    唉，看来……宿晦是一只说到做到的恶魔，说一个问题，就是一个问题。要是他能像自己一样随意突破底线就好了，翟明姝想，她也想突突别人的底线。


    ……


    再次醒来，翟明姝发现自己仍然在胶囊舱里。房间里的栏杆外洒进些许阳光，昭示着现在已是清晨。


    翟明姝感觉自己怀里硌硌的。


    她低头一看，是在梦里拿到的宿晦的怀表。


    提起怀表，翟明姝看到在阳光的映照下，梦里看起来十分破旧的怀表，居然看起来焕然一新！


    ……或许，这不是幻觉，手中的怀表，确实变新了。


    翟明姝没有愧疚感，她只觉得自己赚麻了。现在的翟明姝，是有免死金牌的翟明姝，她现在可以比以前更嚣张。


    翟明姝翻身下床，顺手把怀表塞进了自己的斗篷里。


    她还没来得及问，宿晦身为高贵的恶魔能够做到哪种程度的事情，


    我不会是爱丽丝吧，爱丽丝追着揣着怀表的兔子掉进兔子洞，翟明姝何尝不是追着揣着怀表的柴郡猫坠入梦境。


    她感到有些奇幻。


    翟明姝想去探索一下巫珍的宿舍，就在此时，翟明姝听到自己宿舍破旧的门响了。


    打开门，是诚如星。


    诚如星皱着眉头说：“该去干点正事了，来到学校已经过了几天……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被学校发现的。”


    “到时候行动就不如现在自由了。”


    翟明姝点点头，和诚如星一起来到原翡蝶宿舍，却发现原翡蝶病了。


    原翡蝶朦朦胧胧地看着胶囊舱前的二人，用略为沙哑的音色说道：“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梦到什么？”


    诚如星摇摇头。


    翟明姝在胶囊舱前蹲下，歪着头说：“你知道……停尸房怎么走吗？”


    这是翟明姝在梦中护士站吓唬原翡蝶的话。


    原翡蝶一愣。


    “……我就知道，那不是单纯的梦。”原翡蝶眼神空虚地喃喃道：“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真倒霉，真的……”


    什么都不知道还被牵扯进来。


    翟明姝魔性的声音萦绕在原翡蝶耳旁：“其实，没准这是你的幸运之处所在呢？接下来你就可以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等待我们调查结束了。”


    “躺着等学校发现我是卧底然后把我架走吗？”原翡蝶欲哭无泪地回答。


    诚如星见状，说道：“既然你无法行动，那现在只能让你临时脱队。”


    翟明姝也觉得现在时间不多了，她点点头，离开前对原翡蝶微笑挥了挥手。


    原翡蝶不安地对二人喊道：“如果我被抓走你们一定要来救我啊！”


    ……


    两人来到巫珍的宿舍门前，思考着如何进入。


    门前是一块较为宽广的区域，墙上一个窗户也没有，德尔塔的公共区域并不像内饰一般破旧，整体围绕着工业风装修，虽然能看出建筑材料的劣质，却依旧保持着整洁。


    走廊的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涂着“德尔塔的手，国家的骨！“、“庆幸你是德尔塔吧，流水线上滴汗，荣耀簿上刻名！”等洗脑喷漆，十分破坏美观。


    束缚、压抑的气氛充斥了整块区域，只是站在这里，就让人感到不适。


    翟明姝说：“即使这里是德尔塔区，安保设施也非常严格……没有房间主人的同意，我们没法硬闯。”


    诚如星摇摇头。


    然后翟明姝就看到诚如星抬手、握拳、挥拳，三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划破风声的一拳在宿舍门上开了一个洞。


    翟明姝：……


    翟明姝呆呆地看着门受到重创过后扬起的灰尘。


    看来C区首席还是很有实力的。翟明姝对诚如星竖了一个大拇指。


    但是她话锋一转，说：“能打出洞来固然很好，但是……”


    “我们怎么通过这个小洞过去呢？”


    翟明姝看着诚如星一拳打出来的洞，约莫有直径20cm圆的大小，已经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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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了。


    但是让人钻过去还远远不够。


    诚如星点点头不语，只是双手抱臂。


    什么意思？是让我自己想办法吗？


    “要不你再打几拳吧……”翟明姝恳求。


    诚如星却眉头一皱，回答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们没有打出能供人通过的洞的时间。”


    于此同时，走廊渐渐由远及近传来骚动的声响。


    翟明姝看去，发现是成群结队的学生，他们说说笑笑向二人所在的位置走来。


    “……你没有芯片所以不清楚，这个学校之所以能在混乱中维持所谓的秩序，是因为每个学生都具有监管的职责。”诚如星顿了顿，继续道：“只要有人受到芯片的严重警告，其他学生能制止受警告人，就可以获得分数奖励。”诚如星冷静地解释道。


    “所以，他们是来抓我们的？！”翟明姝瞳孔地震。


    诚如星点点头，双手插兜道：“确切地说，不是我们，而是我。”


    “留我在外面就好，你进去调查。”诚如星语气十分果断地说。


    ？！


    翟明姝愣了愣，诚如星看起来是想在外面抵抗学生们的压力，但是……自己怎么能进去呢？


    眸光一闪，翟明姝在被学生包围前变成了戴着猫型尖晶石项链的小黑猫。


    小黑猫……闪亮登场！


    先来到的学生自然地围绕巫珍的门形成一个弧形半圆，震惊地注视着小猫。


    “那是……那是什么？我没有见过这种生物，看起来好像是课上讲的‘猫’？”有学生在下面窃窃私语。


    “啊！那节课我听了，是猫科猫属的猫，这是生物学知识基础中的基础……小猫好可爱啊，想摸！”学生群中传来尖叫。


    “奇怪？虽然芯片警告只有一个人触发，但是你们有没有看到这里刚才有两个人？我好像看到另一个人变成了这只猫……”


    学生们的注意力从抓捕嫌疑人上转移到了小猫身上，断断续续地，有很多学生甚至用芯片自带的屏幕录制功能拍照！


    翟明姝怎么会就站在这里任人观看拍摄，她优雅地起身，踏着猫步轻盈地跃进了巫珍门上的洞。


    空留哀叹的学生——


    “唉——小猫怎么进去了，我还没拍到呢！”学生遗憾地掩面哀叹。


    “哦吼，我录下来了，我要好好反复品鉴、珍藏这段希望录像……”


    翟明姝还不知道，在学校开放外界信息获取渠道后……自己的猫照会传的到处都是——


    #黑蝶拍卖会和南洋军校到底有谁在啊，我请问到底谁看到那只无敌可爱的小黑猫了？


    #震惊！拍卖会门口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南洋军校间隔几日出现同一只油光水滑绝世貌美小黑猫！


    #小黑猫占领联邦数据网


    但是此刻，学生群体中逐渐有人提出异议：


    “喂！就你是那个被严重警告的学生？”一个学生开口对诚如星喊道。


    翟明姝流汗，心想你没看到门上开的洞吗？这么对诚如星说话你难道不怕自己脑壳上也开个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