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九研究了半天这边世界的求职方法，然后在网上给周一他们公司投递了一份简历。


    简历做得很漂亮——在系统8886的润色下。


    吴九等了一天，招聘软件上一直未读。


    吴九又等了一天，招聘软件上显示已读但不回。


    他第一次求职，没什么经验，便向系统求证道：“这是他们太忙还是我……不合适？”


    系统接入这边的网络逛了一圈，电子音有些低沉：“不是你的问题。”


    “那是？”吴九忐忑不已。


    “是环境的问题。”系统得出结论，“这个世界经济下行，就业环境非常糟糕，工作非常难找。”


    “那、那怎么办？”吴九空有一身无用技能也无法施展，终于有点代入上古时期那些怀才不遇的文人心态了。


    难怪他们写了那么多难背的诗词歌赋，他现在也想给自己写点什么。


    比如——


    这个……那个……吴九忽然词穷写不出来，吭哧吭哧憋半天终于挤出一句：


    “伯乐相马青山上，独不回我世外人。”①


    系统听不下去了，有点被喂脏数据的呕吐感，它说：“不会写就别写了。”


    吴九惭愧捂脸，讷讷道：“我……文科不太好。”


    系统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又菜又爱玩。


    “你这仿的是谁的诗？”


    吴九笑容有些腼腆，“李太白大大的。”


    “……”系统难以接受，忽然就懂了偶像被硬蹭的愤怒，“请不要侮辱李白先生。”


    吴九磕磕巴巴道歉：“对、对不起。”好难过，再也不写了。


    系统8886还是能将工作和私人情绪区分开的，它将话题转回来，“我查一下统计数据。”


    “谢、谢谢系统先生。”


    “有一个选择。”系统很快给出建议，“你可以试试自媒体。”


    吴九没太明白：“然后呢？”


    “然后接广告、直播带货或者卖课。”系统总结。


    “好吧，那我试试。”


    然后吴九就卡在了第一步。


    他一时不知道该发什么内容，怎么起号。


    求助系统之后，系统再次接入网络筛了下数据。


    半响，它才说：“这边的起号方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吴九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怎么个无所不用其极法？”


    系统花了0.1s将脏数据剔除，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审核们真是辛苦了。


    吴九想了想，说：“要不我们直播算命？”


    系统诧异，“你在哪里看到的方法，你是想被封号吗？”


    吴九挠了挠头，“我看这边有好多呢，玄学大师神机妙算直播现场打脸炮灰，网上都有写。”


    “……”系统繁忙了一下，重试后说，“建议少代入小说呢。”


    吴九无法，干脆说：“要不就曝光我平行世界的身份吧？”


    系统委婉道：“你是素人，动词用分享或者说出就行。”


    吴九有被打击到，好半响才重复道：“要不就说出我平行世界的身份吧？”


    系统否决了这个想法，“这样你不仅号起不来，还会被送到精神病院。”


    吴九破罐子破摔道：“那我刚好可以直播在精神病院的规律健康的生活作息。”哪怕看守所的作息都比早上8点出门上班晚上十点才回要好。


    系统卡了一下，“精神病院不允许直播。”


    吴九无奈，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可能是吴九的下限突破了系统的认知，于是它提了一个更为突破下限的建议：“你有腹肌吗？有的话擦边也行。以你的脸可以做露脸的擦边。”


    “？？！”吴九满脸震惊，“你的良芯呢？你的人性呢？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我是人工智能。”系统强调。


    “那也跟人沾边啊。”


    “人字拖？”


    “……打扰了。”


    系统的电子音毫无起伏，解释道：“我只是在根据你的接受程度帮你推算可以挣钱的方法。”


    “……但我还是想走''正途''，我想做个好人。”吴九摸了摸小腹，确认腹肌还在，“不然我真的要去看守所了。”


    系统：“擦边的博主在这边网上被称为菩萨呢，比好人等级还高。”已经脱离人的范畴了。


    吴九委婉道：“这并不是一个好词其实。”


    说完他确认道，“真的没有其他内容可以做了吗？”


    系统：“其他要么考验你的技能，要么考验你的运气。”


    那没办法了，吴九说：“我还是去找份工作吧。”


    系统：“那你就赚不到多少钱了。”


    “钱虽然不多，但我用着安心。”吴九想得很开，他说，“主要实在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不过……”吴九突然想起来，“我游戏玩得好像还将就，工作之余我可以试试发一些游戏内容。”刚刚有点灯下黑了，在攻略游戏世界里忘了自己本来就有一点游戏技能。


    “可以试试。”系统深度思考0.01s，对于工作也有了个想法，“我可以去找人内推。”


    吴九确认道：“周一所在的公司吗？”


    “是。”


    “好厉害。”吴九睁大眼，“你人脉真广。”


    系统芯片诡异地升温了下，它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常，“不过对方99%的概率会要求支付一定的积分。”


    1235掉进积分眼里的特性大部分AI都知道。


    “需要多少积分？”吴九检查了自己的积分余额，有点担心会不太够用。


    系统：“可以小刀，预计只需要5积分。”


    1235虽然掉进积分眼里但胆子很小、只敢薅蚊子腿的特性大部分AI也都知道。


    而且很容易忽悠（8886真的是一点都不尊重前辈）。


    “那很便宜了。”吴九放下心，感叹道，“对方真是个有良心的好人。”


    系统：“……”


    良芯？应该是再不换芯就要凉了。


    ……


    系统1235遵从本芯收了有些烫手的5积分，转手就将吴九的简历塞给了负责招聘的HRBP。


    仅有的一点良芯让它面对王二时有些底气不足。


    毕竟它刚引了个对手入室。


    但是，它很快就说服自己，看形势反正王二也不会成功，不如趁这机会薅一点蚊子腿。


    王二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他问系统：“你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吧？”


    但是他能想到的也就是之前系统背着他跟目标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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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系统调大音量以掩饰自己的芯虚，“我能做什么对不起宿主的事。”


    王二翻旧账，“占用我的资源去撩周一。”


    这个是真没再做过。系统放下芯，理直气壮辩解道：“好感度提示没有关，也没有我们互加好感度的提醒，请宿主放心。”


    王二狐疑地翻了翻日志，确实没有看到记录才作罢。


    系统吐槽：“什么时候感染了霸总的疑心病……”


    ……


    在内应，不是，内推的帮助下，吴九很快收到了面试通知。


    并且由于面的是初级岗，面试也比较简单，他面完当天就收到了offer，并约定第二天就可以入职，入职体检可以推到周末再做。


    吴九：总觉得……这会是一家周末也想让员工加班的公司呢。


    或许面试时HR说的双休，是指一个月休两天？


    暂时抛开这些不详的预感，吴九成功混进了周一所在的大部门下。


    并且是同一个领导陆仁。


    并并且，陆仁还让周一先带教一下吴九，顺便给吴九做个初步培训。


    当周一看到这张略有些眼熟的脸，便猜到这么巧肯定又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来了。


    真卷，来这里玩还要打工。


    吴九看了眼周一，很快又不好意思地将视线移开。


    周一习惯了，当做没看到。


    等吴九收拾好工位，配好电脑，周一便约了个会议室，带他去培训。


    培训间隙，吴九试图投喂零食X，好测试出周一的喜好物。


    周一婉拒，吴九失败次数+1。


    吴九投喂零食Y，失败次数再次+1。


    吴九投喂零食Z，失败次数又+1，并且被误解为肚子饿了，获得中场休息5分钟，并反过来收获周一赠送的零食+1。


    ……


    吴九悄悄跟系统沟通，“我玩的其他游戏里，都有备注npc喜好物，她有么？”


    系统也没有，说：“请自行探索哈。”


    吴九继续问：“那送错了是不是会降好感？”


    系统没有试过，说：“还是需要自行探索呢。”


    那就是有可能了。


    吴九看着自己收到的零食，“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大家老说这个游戏任务难了。”


    “那你别把它当作一场游戏试试呢。”系统说。


    “什么意思？”吴九没太理解。


    “你要不要兑换一个理解能力相关的技能？”系统提议。


    “……”吴九被系统怼得有些受伤，“这句理解了。”


    他正要深入思考系统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就被周一打断了。


    “时间有点紧，我们继续哦。”


    “好哦。”吴九暂时将苦恼抛到脑后，跟着周一一起过了一遍所有流程和公司涉及业务。


    至于他负责的工作内容，还需要等陆仁来安排。


    “有不清楚的可以再问我哈。”培训结束后，周一对吴九说。


    “谢谢师……姐姐。”


    好险，差点叫成师父，那岂不是一点成功的希望都没有了。


    “嗯……”周一表情有些微妙，师姐姐这个称呼不是很能适应呢，她说，“就叫我周一吧，大家都这么叫。”


    “好哦，谢谢周一。”吴九立刻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