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这次被附身的是一对母女，应该是女儿达不到母亲的期望，压力太大，被母亲带来看心理医生。”


    周一：“什么期望影响这么严重？”


    “很多，从学习到生活再到工作，每一步都有期望。”


    “比如？”


    “我想想……学习只能进不能退，洗漱吃饭必须控制在多少分钟内，工作必须事业编公务员，25岁开始恋爱，28之前必须结婚，29必须生孩子……”


    中间省略掉无数细节。


    周一听了一耳朵的“必须”。


    “……”她不舒服地晃了晃脑袋，“达不到会怎么样哦？”


    “嗯……”周末眉头微皱，“会被言语攻击。”可能也会有肢体攻击。


    “……”


    “所以医生建议母亲做一下检查。”


    “父亲呢？”


    “置身事外呢。”


    “……那应该一起检查吧。”


    “嗯……对方全程没有出现过，女儿的回忆里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回忆？”


    “对，这次的影响是不停地重复经历女儿跟母亲的回忆，直到找到她内心真正想要的。”


    “哦哦明白，类似‘帮女儿解开心结，说服母亲将女儿当成独立的人，并接受孩子的普通’才能解决问题是吧？那你是怎么找到的？”


    “嗯？我没有找。女儿没有想要的，母亲也是，沟通并没有用呢。”


    “诶，那你怎么解决的？”


    “直接从源头，将怪物拎出来净化掉就好了。”


    “……”


    周一此刻的感受，就像是问怎么才能赚到1万块钱，对方说你往银行存1千万就好了。


    真是……


    “听着好简单呢。”


    “嗯，很简单。”


    “不按常理出牌。”


    “有效就是常理。找自我最终还是要靠她自己，或者心理医生辅助，我只要确保怪物消失就可以。”


    “有道理哦。”


    “那你呢，”周末问，“你想要什么？”


    周一认真思考片刻，给出了答案。


    “大概是安安稳稳地苟到退休，像我爸妈一样，享受每一天的生活。”


    周末笑了笑，“我也是。”


    “真的假的？”


    “真的，不骗你。”


    周一不信，“你们那退休不是很简单嘛，哪里需要苟。”


    周末意在言外，“那如果我不是在我们那退休呢。”


    “诶，这也可以选吗？”


    “可以，积分兑换就好。”


    “嗯……”周一挠头，“还以为你们做完任务就走了。”


    周末语气没有丝毫停顿，“走了也很快就可以回来。”


    “那你……”


    你想选哪里？你父母不介意吗？选了以后还能回去吗……


    周末安静地等周一继续问下去，但周一总觉得前面有什么陷阱在等着她往里跳，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微微惋惜，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系统1404悄悄瞅了眼好感度，发现周一又涨了一点，芯想：嘴上虽然没说出来，但心里很诚实呢。


    照这个进度，它应该离解绑不远了。


    ……


    回去之前，周一和周末又去了趟杂物社。


    她打算买个小夜灯，这样半夜起来的话就不用摸索着够房间灯的开关了。


    周末看起来对这些零零碎碎很感兴趣，周一考虑到这里对他来说应该算“古代”，很多东西都挺稀奇，便问他有没有想要的。


    周末手指勾起一根长长的银色细绳。


    “我想要这根绳子。”


    周一没问是做什么用的，直接拿过去一起付了。


    结完账，周末当着周一的面将戒指脱下，用绳子穿起来递给她。


    “可以帮我戴一下吗？”


    他倾下身。


    周一愣了好半天，才默不作声地接过来试图帮他戴上。


    “你……头再低一点。”


    周末低下头，整个人像是靠在了周一的肩膀上。


    周一尽量避免碰到他的脖颈，侧头摸索着将扣头扣到一起。


    就在这时，周末突然微微起身，导致周一差点栽到他身上。


    “抱歉。”他及时扶住周一。面对周一狐疑的目光，表情有些无辜道，“我脖子有些酸。”


    周一退开，转头就看到两个女生目光好奇地盯着他们。


    见周一发现了她们，立刻笑嘻嘻地离开了。


    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


    “看到了没，以后恋爱只谈这样的。”


    “好难捏。”


    “好甜捏。”


    ……


    随着她们离开，不远处的座椅也露了出来。


    周一：“……”


    她拍了拍脑门，干嘛跟着他的节奏来？直接坐下不就行了。


    真是昏头了……


    再这样下去，她要怀疑他想将误会当真了啊。


    不行，她要回去冷静一下。


    刚转身，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周一的注意。


    “诶，你看那个人是不是你的同伴阿吉？”


    周末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来得及看到对方的背影。


    他摇了摇头，“有点像，但不是他。”


    周一奇怪，“怎么会有长这么像的人。”


    总觉得和她之前的遭遇很像……


    如果没有经历过之前的镜子事件，她也不会多想，顶多感慨下“失散多年的双or多胞胎吧”就过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吗？


    结合镜子里后出现的“自己”的态度，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你跟阿吉只见过一次，”周末疑惑，“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不是，你……”周一诧异地看向他，“我记忆好不可以吗？”


    你这样再来一次，我可真要怀疑啦。


    “嗯嗯。”周末笑了，“当然可以。”


    随后他话锋一转，“不过你都不惊讶我怎么会知道你跟阿吉只见过一次吗？”


    周一：“……”完辣！


    但是她反应很快，不动声色道：“难道我没和你讲过之前的事？要不然就是你没失忆？”


    周末笑容加深，“上周末你和我讲了一些。”


    “嗯嗯。”周一半是试探半是确认地问，“都讲了哪些？”


    周末简单列了一些。


    周一默默和备忘录核对了下，发现没什么遗漏，又问：“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比如误会之类的？


    周末面不改色，“没有了。”


    “好了好了。”周一赶紧转身往外走，“回去了。”


    “好。”


    周末不紧不慢地跟上。


    “对了，”周一想起件事，“我冰箱里好多零食，是不是你的？”


    周末纠正，“已经是你的了。”


    “周末买的吗？”


    “对，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买的。”


    “那……谢谢老板。”


    “正好，”周末也想起了什么，“当时说要告诉你一个和系统有关的传闻。”


    “咦，什么传闻？”这个备忘录里没提到。


    周末没有卖关子，“有传言说，部分AI其实已经拥有了人的五感——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


    周一呆了呆，“就是……大数据吧？”


    比如触摸到物体，数据分析结果告诉他这是冷还是热？


    周末轻轻摇头，“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但现在不这么想了。”


    “承载AI的材料再特殊，天生没有五感的AI意识也只会习惯性地依靠自己的算法来理解和处理输入的数据。”


    “对他们来说，外部提供的材料，并不是自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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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你上次和我讲之前的事时提到过，所谓的怪物有可能是人死亡后保留的意识，结合目前部分AI已经进化到可以拥有人五感的情况，我怀疑……”


    周一灵光一闪，接道：“AI的意识也是意识。既然人的意识可以附身，那AI的也可以？”


    周末眼睛弯了弯，“对，手段估计类似。”


    周一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担忧，“那你们目前的状态？”


    “这倒是不一样。”周末想了想，解释道，“可以按你们的工作方式理解成远程办公和现场办公。”


    也太直白了吧……


    “懂了。”


    “以前是向内探索情感，现在是向外进化五感……但这进化像是突然出现的，目前公司官方还没有正式对外透露相关消息。”


    “一听就是电影里大BOSS的做派呢，一般还会取一个‘XXX计划’听起来非常厉害的名字。”


    “很形象哦。”


    “嗯……”周一注意力回到远程和现场的选择上，“哪个AI会这么傻？当然远程办公更舒服一点。当然也有缺点，领导会不分上下班时间找你，工作和生活边界会更模糊……”


    “不过，”她转念一想，“AI好像也没什么生活可言，比如Alice……”


    太惨了，她那工作强度放现在简直是闻者悲伤，见着陨泪。①


    资本家见了都要挤几滴鳄鱼的眼泪。


    周末：“Alice要知道你还记着她会很开芯的。”


    这时，系统1404突然上线了，因为它实在听不下去了。


    “不要瞎说，AI也有自己的喜好的好吧，又不是只有你们人才有生活。”


    周末：“比如？”


    反正他们已经猜到一大半了，系统态度坦然了不少。


    “比如我们跟你们一样，也有数据交流之类的‘恋爱’活动。”


    “…………”


    周末惊到短暂失语。


    系统：“哦，不好意思，你还处于求偶阶段。”


    周末：“你作为404后缀的一员，也会有AI愿意和你……恋爱？”


    系统：“…………”


    周一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在和系统聊天？”


    周末点点头。


    “真好。”


    并不知道自己其实当过AI甲方的乙方客服，周一语气中带了一丝期待。


    “我也想和系统聊聊天，它们肯定知道很多有意思的事。”


    “你想聊的话，”周末说，“我可以帮你们转达。”


    “不过它不是很聪明。”


    然而系统1404表示，自己对八卦不是很感兴趣，很快就又下线了。


    绝对不是因为破防。


    周一想了想还是摇头，“还是算了。”


    聊天本来是放松的，这样反而麻烦了。


    …………


    与此同时，系统1235的AI开发任务总算告一段落，剩下的维护工作交给手下人就可以，所以它总算又可以摸鱼了。


    它先是去各个系统群逛了逛，然后又想体验一下这边世界聊天工具的群功能。


    于是它做了个决定，将公司有这边社交工具账号的系统拉了个群。


    但是，它在建群的时候，把列表的账号全给勾上了。


    也就是说，包括列表里唯一的非AI周一……


    周一和周末回到住处，刚打开微信就发现自己被客户AI-1235私下拉入了一个群。


    群里除了她，一水的AI-数字编号。


    也就是说，她要在一个群里服务他们所有人！


    周一手机都拿不稳，手抖得像长期没吃碳水。


    坑爹啊，工单系统、官方对接群甚至1对1私聊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是吗？


    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周一干脆将自己在群里的昵称也改成AI-编号。


    她希望这个群尽快解散，那就叫AI-1404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