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醉酒
作品:《白璧追欢[破镜重圆]》 沈琮年顿时一噎,恨铁不成钢地剐了女儿一眼,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陈璧心知当初受了刺激,急吼吼地拐着沈欢去领证的事情肯定会受到沈家长辈数落,也想好了应对措施,却没想到沈欢会在她父亲面前如此维护他。
他眼角余光恰好能瞥见沈欢的神情,她就这样冲过来站在他身边,目光坚定,为他挡下指责,心头不禁蕴起丝丝缕缕的感动。
“爸,是我的错,事情办得不够妥帖,但我确实对沈欢一见钟情,才迫不及待提前履行婚约,以后我也不会辜负她,只要她愿意,婚礼蜜月我都会补上,以最隆重的规格。”
陈璧很清楚,这两位长辈都不知道他就是当年被百般嫌弃的穷小子,索性编出一套一见钟情的说辞来糊弄。
他们虽然疼爱女儿,却天然带着上位者的傲慢,根本不关心沈欢和谁在一起,人品如何,幸不幸福,只知道他出身差劲,唯一的标签就是贫穷,不符合他们对未来女婿的期待。
而解决措施也很简单,豪门父母掌握经济大权,只需要挥手停掉女儿的信用卡,并冷眼旁观一切。
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千金大小姐没有经历过贫穷日子,肯定会撑不住,抛弃情人回归豪门,接受约定好的联姻。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陈璧从未怪过她,她不是喜欢被豢养的金丝雀,而是渴望自由的飞鸟,鼓起勇气于他的心岛上短暂停留,最终却被捕鸟人无情带走。
“……并且,霍氏集团会向沈家提供全方位合作,不遗余力,包括近期沈家公司面临的麻烦。”
陈璧上前一步,护在沈欢面前,不急不缓地一条条承诺。
沈琮年的试探得到满意回应,严肃神情逐渐缓和:“你消息倒是灵通,但这件事还算不上麻烦,我们可以自行解决,不必霍家插手。”
陈璧不再多言,点头应是,牵着沈欢坐回沙发。
“你今天吃枪药了?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火气这么旺?”梅泽兰在一旁小声埋怨。
沈琮年觑她一眼,有些无奈:“好好好,我等会儿少说话,行了吧?”
到了饭点,吴妈来客厅通知大家,于是一行人暂停闲聊,转移到宴会厅。
宴会厅装饰得古朴典雅,两名长辈坐在上首,其余人依次顺着长桌落座,管家领着佣人进门上菜,一切井然有序。
沈欢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无聊地敲打着,黄花梨木触感温润,浸着岁月痕迹。
梅泽兰抬头扫视一圈,心底忍不住感慨,这是近段时间以来,沈家人最齐整的一天。
自从儿女结婚以后,一个个都搬出去住了,就剩他们老两口住在偌大的别墅里,难免染上几分孤寂。
沈琮书端起酒杯:“让我们欢迎陈璧正式加入沈家,成为同舟共济的一家人。”
陈璧表情沉稳,双手捧着酒杯站起来:“感谢爸妈,愿意信任我,将宝贝女儿托付给我,请放心,今后她也是我的宝贝。”
沈欢尴尬,恨不得将头埋到桌子底下,把自己彻底藏起来,她暗地里揪住他的衣角,疯狂示意他少说一点,肉麻死了。
沈琮书见他礼数周全,话语间不带一丝傲气,倒是十分满意,一向严肃的面容总算松弛下来,同陈璧碰杯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融洽,陈璧面对岳父和小舅子的轮番灌酒,纷纷来者不拒。
沈欢眼睁睁看他一杯接一杯酒下肚,面色无甚变化,耳根却悄悄染上薄红,目光也透出恍惚迷离。
“爸——”沈欢拖长尾音撒娇,略带不满盯着两个罪魁祸首,“少喝酒,多吃点菜,对身体好。”
沈琮书喝酒容易上脸,此刻面色红润,闻言摆摆手:“听你的,我不喝了,沈锡,今天高兴,你陪陈璧多喝几杯!”
“好。”沈锡刚一应声,便对上妹妹虎视眈眈的目光。
哟,这么快就心疼上了?他顶着吃人眼神,替陈璧续上一杯酒,暗想。
沈欢见状咬牙,赶紧向嫂子投去求救信号。
乔辞竹立刻会意,在桌子底下一脚踢上沈锡小腿,低声威胁:“别喝了,尧尧闻不得酒味,再喝今晚准备好睡书房。”
沈锡一个激灵,顿时醒酒了。
他看看老婆,再看看手里的空酒杯,乖巧地倒扣在桌面上,按着额头装醉:“爸,我也不喝了,有些醉了。”
梅泽兰没发现其中的暗流涌动,放下筷子担忧道:“我让吴妈给你们三个熬点醒酒汤,一天天真是闲的,跟年轻人拼什么酒?”
陈璧安安静静坐着,视线盯着桌面,有些拙笨。
沈欢悄悄挪动椅子靠过去:“醉了?”
他动了动眼珠,慢吞吞看着她,露出淡笑:“……没醉。”
沈欢腹诽,醉酒的人根本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吴妈端着一壶醒酒汤过来,盛出三碗,沈欢眼疾手快端走一碗,盯着陈璧喝完,才稍微放心。
宴席到了末尾,几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梅泽兰干脆劝他们都住下来,反正别墅里子女的房间都保留着,日日有专人打扫,铺上被子就可以休息。
陈璧看似行动正常,却明显失去思考能力,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哑巴,她犹豫片刻,索性做主选择住下来。
直到带着他走到卧室门口,沈欢才蓦然想起最大的问题,那就是……
他们今晚要同床共枕。
她被这个现实震慑到,脚步微顿,而男人正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猝不及防径直撞上她。
沈欢向前踉跄,感受到他的下巴恰好搭上自己肩头,温热呼吸喷洒在她耳后。
她被陈璧从背后抱住了,以考拉抱住桉树的姿态,满怀依赖。
沈欢的大脑立时宕机,然而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和小孩清脆笑声,却没有留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
隔壁就是哥哥嫂子的房间,若是愣在这里定然会被撞见。
慌乱间,她匆匆推开卧室门,强行拖着某只大型考拉挤进去,旋即火速关门,企图隔绝一切探视目光。
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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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门把手,她还没缓过一口气,就感觉腰上的手臂缓缓收紧,像铁钳一般锁住她。
黑暗房间里满是静谧,落针可闻,男人的胸膛火热,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
薄毛衣根本无法阻挡她的背部感知,她此刻无比想念玄关处挂着的银色羽绒服。
被按在门上的姿势并不舒服,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后背也沁出一层薄汗。
“陈璧,松手!”她声音压得很低,咬牙道。
“……不松。”陈璧醉醺醺低头,用侧脸去摩挲她的脸颊,含糊不清嘟囔。
沈欢懒得跟醉鬼讲道理,自己动手掰起围在她腰间的大掌。
下一根手指刚被掰开,上一根手指又死皮赖脸地合拢回去,她折腾半天都无济于事,气得拍打他:“你想勒死我?放手!”
男人不语,只是捏着她的肩膀翻了个面,又紧紧抱住她,头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四处嗅闻,像一只不安分的大型犬,坚硬发丝扫过她裸露在外的脖颈,传来一阵瘙痒。
“不放手,死也不放。”
陈璧拥住她,就像拥住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沉浸在无边幸福中,任由她怎么打骂也无动于衷。
门外传来尧尧轻快的脚步,沈欢的后背抵在门扉上,侧耳听见脚步声停在自己卧室门前。
下一刻,稚嫩的童声响起:“妈妈,姑姑和姑父睡了吗?我想找他们玩。”
沈欢生怕小孩听见门内声响,浑身僵硬如铁,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反抗力度一小,醉酒男人就开始作妖了,细细密密的吻从耳廓流连到下颌,再慢慢落到她的唇瓣上,一寸一寸吸吮起来。
她连一丝声音也不敢发出,只能咬牙忍着溢到唇齿的喘息声。
男人似乎知晓这一点,毫不留情地撬开她的齿关,将强忍的喘息声全都吞吃殆尽。
“今天很晚了,我们不去打扰他们好不好?”乔辞竹温柔的劝说声传到沈欢耳朵里,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过电般传遍她全身。
倘若身前有一面镜子,定能让沈欢看见浑身透红的自己。
直到门外所有声响彻底消失,她才暂时放松紧绷的身子,浑身脱力一般往下滑,又被有力臂膀一把捞回去。
见男人又想凑上来亲她,沈欢双手捧住他的脸,努力平缓呼吸,仔细观察:“狗东西,你是真醉了还是装的?”
狗狗听不懂,狗狗只想和主人黏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他目光温顺,透着全然依赖与痴迷,下颌放在她的手心里,安静盯着她看,仿佛能看出一朵花开。
若是他能长出尾巴,早已欢快摇晃起来。
“让开啦,很晚了我要睡觉。”沈欢观察无果,撤回手推他。
醉酒的人情绪变化毫无来由,刚刚肆意妄为的男人又委屈起来,凤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你又要离开我了吗?”他嗓音沙哑,眼尾低垂,长长眼睫遮住泪光,一字一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