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7
作品:《臣服》 文/京戈
那寸头学长也没多待,跟沈曜文闲贫了两句就先走了,之后训练室里就只剩他们俩了。
何枝意看着对面的人,出声打破沉默:“你怎么来了?”
“来学习一下,”沈曜文扫了眼她带着拳套的手,嗓音缓淡夹着几许似有若无的笑:“何学妹是怎么把人给撂倒的。”
“......”
有了刚才的那一幕,此时她说什么解释似乎都显得苍白了。
一周没见,沈曜文脸上的伤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颧骨的位置上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一点点,还没完全消退的红痕。
何枝意有意的扯开话题:“你背上的伤都好了吗?”
“怎么?”沈曜文眉尾微挑,玩笑道:“真打算一会把我撂倒的?”
“......没,我就问问。”
“好的差不多了,”沈曜文动了动肩,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在回味当时的痛感:“不过那一棍子下手倒也是不轻,背疼了几个晚上。”
何枝意轻抿了下唇,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帮忙的,但你当时让我别问你行不行,我看你那么...要强,所以我也没好动手。”
沈曜文极轻的哂笑了声,“合着怪我?”
何枝意说:“当时那个人拿着棍子朝我挥过来的时候,我本来是打算先用手臂格挡,然后再踹他一脚,我是真没想到你会突然转过来替我挡了那一棍子。”
“......”
沈曜文一时有些无语,又有点想笑,闹了半天,小丑竟是他自己。
见他没说话,何枝意又说:“不过,还是很谢谢你当时替我挡了那一棍子。作为感谢,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沈曜文没接她这话,只是神色松散的冲她带着拳套的手抬了抬下巴,“来一局?”
何枝意看了他一眼,没拒绝:“好。”
为了公平起见,何枝意脱了拳套跟他徒手对战,两人稍稍拉开距离的相对而立,相对于何枝意认真的神情,沈曜文倒显得放松多了。
沈曜文唇角微吊的看着对面的人,“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何枝意没接话,只是脚步快速移动的朝他靠近,继而右手紧握成拳的朝他挥去。
到底还是经过了专业训练的,何枝意的动作非常迅速,沈曜文神色一敛,聚睛的盯着她挥过来的拳头,脚步同时向后撤步,抬起右手一把截住了。
沈曜文顺势用力,抓着她的手腕反向旋扣,站位跟着动作移动的来到她身后,何枝意的右手也被他反剪到了身后。
两人间的距离顷刻被拉近,一呼一吸间全都是沈曜文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清新的皂感味道,抓着她手腕上的力度有些松垮,但只要她一挣扎手腕上的五指就稍稍用力的收紧。
不会觉得疼,但也无法挣脱。
下一秒,何枝意只觉得悬浮在耳边的热气有些滚烫,他嗓音微沉,声线低缓的有种温柔错觉:
“当时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
落在耳边的低语勾扯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暧昧,何枝意只觉得心跳有些快,齿贝合着没敢出声。
她左手曲肘不轻不重的顶在了沈曜文的腰上,紧跟着耳边掉下短暂的闷哼声,抓着她手腕的力度也跟着松了些。何枝意找准机会,从沈曜文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旋即,何枝意快速的抓住沈曜文的手腕搭在肩上,稍稍倾身半用力的用肩背顶着沈曜文胸口,但也没直接就下一步的一个过肩摔把人给放倒。
而是点到为止的说:“你输了。”
沈曜文垂眸看了眼她松软的发顶,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微光,勾着的唇角吊着半分痞气。
“是吗?”
话音刚掉落在耳边,忽地被她抓在手里的右胳膊猛地发力从她手里挣脱了,顶在肩背上的力度也跟着消失了。
何枝意还没来及反应,只感觉脚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向后倾倒。
本以为逃不过一摔时,她下落的身体突然就停住了,勾在她腰间的手臂紧贴着她的后腰,清晰又隐隐有些发烫,眼前是沈曜文散漫挂笑的脸。
他说:“你输了。”
她瞳孔微微扩,眸光澄澈的似乎能看见自己的影子,沈曜文嘴角挑着笑意:“你教练难道没教过你,不要给对手留有余地吗?”
何枝意看着他的眼睛,唇角跟着轻抬了下,眼尾余波里藏着狡黠,“教过。”
话音刚落,何枝意两手揪着他的衣领借力起身,然后快速饶他的侧后方,屈膝朝他的膝窝撞了一下,沈曜文身形前倾,重心下沉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何枝意抓起他的右手反剪到身后,顺势向前用力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膝盖抵着他的后腰,防止他再次起身反扑。
“是你输了。”何枝意的话音里藏着轻快愉悦:“所以不要轻敌,”
何枝意俯身凑近了些,低声软语说着最嚣张的话:“特别是被人提醒过的,强劲对手。”
沈曜文侧脸贴在地板上,身体被压在地上呼吸过缓的有些粗重,他笑了声,眼尾的余波瞥向身后的人,语气丝毫不软:“说话倒是挺狂?”
看着他乌黑的发顶,何枝意突然心尖痒痒的冒出了个更大胆的想法,她伸手在沈曜文脑袋上拍了两下,语气染着胜利者的傲然:
“认输吗?”
头顶上的动作很轻,那两下像是拍在了他心上,似猫挠的有些痒,沈曜文舌尖顶了下上颚,裹挟着笑意的声线温缓:“行,算我输了。”
“什么叫算你输了,”何枝意斤斤计较的纠错道:“明明就是你输了。”
话说完,何枝意松开钳制着他的手,起身后退了半步,“承让了。”
沈曜文翻了个身,两手撑在身后坐了起来,随即微微仰头看向对面的人,眉尾微挑了下:“不打算搭把手?”
何枝意站着没动,“又想耍赖?”
沈曜文笑了声,“我像是那种人?”
“你刚就耍赖了。”
刚才她顾及到沈曜文背上之前挨了一棍子,再加上两人也只是随便切磋一下,所以她就没动真格,不然刚才沈曜文也不可能有机会绊倒她。
“倒是挺记仇啊,”沈曜文敛了敛笑意,神色散漫的夹着几分认真,“不耍赖,真认输了。”
何枝意目光凝着他的眼睛看了两秒,才往前一步把手朝他伸了过去。
她手上还缠着黑色的绑带,在黑布的衬托下显得她五指更加白皙纤瘦。沈曜文把手搭在她的手上时,她的手显得越发的小了。
沈曜文眼皮微瞭的看向她,从眼底一闪而过的坏心思没逃过何枝意的眼睛,何枝意刚想把手收回来的时候,她的手已经被沈曜文抓住了。
沈曜文手腕稍稍用力的拉着她往前拽了下,何枝意被向前的拖拽力带着脚步不由的往前了几个小碎步,拖拽力不算大,还不至于会让她摔倒。
但拽着她往前的力度,正好让她来不及刹住车的额头直直的撞上了刚站起身的沈曜文,额头磕在他的胸前,有些硬。
突然的亲密距离,何枝意鼻尖贴着他的衣服,鼻腔斥满了属于沈曜文的气息,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没抽烟,还是来之前换过衣服了。
沈曜文身上闻不到丝毫烟草味儿,只是淡淡的皂感味道,像是在阳光下暴晒过的,干净又清爽。
何枝意还挺想问问他用的到底是什么香水,或者洗衣液。这个味道她真的很喜欢。
沈曜文戏谑的调侃从头顶掉了下来:“用这种方式占我便宜,不好吧。”
“......你想多了。”
何枝意脚步后退了两步把距离拉开,抬头看着他釉着笑的眼睛,回了一嘴:“小孩子都输不起,我能理解。”
沈曜文低哂了声,学着她说话:“小姑娘都喜欢说反话,我也能理解。”
“......”
沈曜文掸了掸身上沾到灰,随口问道:“你一会有事吗?”
“我......”
何枝意后面的话还没来及说完,就盛晓晓的喊声给打断了。
“枝枝。”
何枝意视线越过前面人的肩膀,就看见盛晓晓正站在训练室门口冲她招手,跟在盛晓晓后面的还有一个男生。
训练室的门就在沈曜文斜后方的位置,所以站在盛晓晓后面的池楠楠一开始只觉得这个背影看上去眼熟,可等那背影转过来的时候,池楠楠有些惊讶的喊了声:“舅舅?”
池楠楠这一声舅舅喊的,把何枝意和盛晓晓两个人都喊懵了。还是盛晓晓最先反应过来,她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池楠楠说:“他是你舅舅?”
“对啊。”
何枝意吃惊的视线落在沈曜文的身上,“他是你侄子?”
“表的。”沈曜文云淡风轻的应了句。
“......”
何枝意又朝池楠楠看了眼,她心里总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不止是她,就连盛晓晓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沈曜文瞥了眼走进来的人,看向何枝意又问:“一会有事?”
何枝意停止了和盛晓晓隔空的眼神交流,视线转回到他身上说:“嗯,我跟晓晓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沈曜文朝走过来的池楠楠抬了抬下巴,“他也一起?”
“嗯。”
盛晓晓走过来瞥了眼沈曜文,随后拉着何枝意的手把人拽到了旁边,压低声的问道:“你怎么跟他在一块儿?”
“他来我们学校学综合格斗的。”何枝意把沈曜文刚才那套说辞换了个说法。
“他们南大是没有吗?还用得着来我们学校学?”
话说着,盛晓晓又想起了什么,“上次在餐厅的时候,我就发觉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顾及到当事人就在现场,盛晓晓掩着嘴小声八卦道:“他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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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枝意心头微动,余光不由自主的朝沈曜文偷瞥了一眼,尽出些馊主意的玩笑道:“要不你去问问他?”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池楠楠走到他旁边站着,“舅,你怎么在这儿?我下午找你,你不说你有事吗?”
沈曜文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池楠楠,回问了句:“没看出来我有事?”
“......”
考虑到旁边还有其他人,盛晓晓跟何枝意也没多说,临着要过去的时候,何枝意突然又拉住了盛晓晓,提醒了句:“我刚听沈曜文说,池一是他表侄。”
“表侄?”盛晓晓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哐哐响,她转头看向池一问道:“池一,你跟徐闻礼是什么关系?”
“他也是我舅啊,不过他是我亲舅,我妈是他姐姐。”池楠楠说:“说起来,他好像还是你们法理课的老师吧。”
盛晓晓:“......”
缘分这个东西,还真是妙得一切尽在不言中。
盛晓晓是怎么也没想到,徐闻礼的亲戚多到居然都开始渗入进她交友圈了。
池楠楠见盛晓晓一副被雷打了的样子,杵在那儿没动,他神色染着困惑:“有什么问题吗?”
盛晓晓:“......”
那可太有问题了。她差点没当成徐闻礼的女朋友,反倒是成了徐闻礼的侄媳妇,这不是天大的荒唐,是什么?
站在她旁边的何枝意忍不住想笑,但还是收敛的压了压唇角,随便找了个借口替盛晓晓圆过去,“没事,晓晓只是太惊讶了,她没想到徐教授年纪轻轻,居然会有你这么大的侄子。”
她这话说完,何枝意明显感觉到沈曜文似笑非笑又意味不明的朝她看了眼,像是在说“追徐闻礼不成,当他侄媳妇倒也不错。”
“......”
何枝意还差点忘了,上次盛晓晓喝醉了酒大喊着喜欢徐闻礼的时候,沈曜文当时也在场,虽然此时的盛晓晓可能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想着,何枝意不由的多看了沈曜文两眼,似乎在提醒他别忘了之前说好要保密的事情,但后者只是淡扫了她一眼就转开了视线,神色松弛,像是没当回事儿的样子。
在场唯一一个不知内幕的池楠楠倒也没抓着这事儿多聊,只是转眸看向何枝意说:“我室友于亮也是你们拳击社的,上回我来训练室找他的时候看见你了,当时你一个过肩摔直接把秦会长给撂地上了。”
“一个女生把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撂倒,”池楠楠轻啧了声,语气忍不住的佩服:“你可太厉害了!”
“......”
面对池楠楠的夸奖,何枝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一个女的撂倒一个男生,这是该骄傲的事儿吗?
她好像也搞清楚,沈曜文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
所以,这算是一撂成名吗?
“真的假的?”经常缺课的盛晓晓突然插了一句:“我怎么没听你说啊?没看出来,枝枝你劲儿挺大的啊!”
“......”
她知道她劲儿很大,但也不用说这么大声。
何枝意飘忽的视线,似是无意的晃过沈曜文的脸,只见后者神色松散,眼底的眸光微动,似有若无的匿着笑。
“上回是因为学长当时没设防,我才把他给撂倒了,其实就只是巧合而已。”何枝意试图用解释来挽回一下她并不暴力的形象。
只是她的话说完,她看见沈曜文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之后,何枝意去更衣室换衣服,盛晓晓喊着要跟她一块去,被落下的沈曜文和池楠楠两个人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等。
“舅,我们一会儿去吃饭,你一会儿去哪?”池楠楠问。
沈曜文半倚着栏杆,随口应道:“吃饭。”
“那你先走吧,我们一会儿应该跟你不同路。”
沈曜文看了他一眼,“同路,我跟你们一块去。”
池楠楠皱了皱眉,有点嫌弃:“但我不想带你去,你去了肯定老拆我台。”
沈曜文轻呵了声,眼皮微掀的扫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池一?”
“......错了错了,我带你去,我的好舅舅。”池楠楠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
沈曜文满不在意的转开了视线,对面葱绿的树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他不由想起刚才从训练室出来的时候,何枝意经过他旁边时轻拽他衣袖的那两下。
力度很轻,像是无意之举,何枝意也没说话,也没看他,就只是轻拽了两下他的袖子,然后就从他旁边擦肩走过去了。
像是一种摩斯密码,在一群人里有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那种感觉有些奇妙。
风吹得树叶晃动,映射进沈曜文眼底的晃动像是掉在了心上,心也不由跟着晃动了两下,沈曜文的唇角也被风吹得有些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