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 30

作品:《臣服

    文/京戈


    何枝意一时被他给问住了,其实也不是问住了,只是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暧昧,但她心里又很清楚,沈曜文压根就没有其他的意思。


    见她没说话,沈曜文又说:“就是我们家里几个小辈的聚餐,你也都认识。而且程樱也在,你不用觉得太拘谨,我外婆这人就喜欢热闹。”


    “哦。”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那种比较正式的家宴聚餐,但她心里觉得这样贸然去了,会不会有点太唐突了,毕竟沈曜文外公外婆也都在。


    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不决,沈曜文说:“我外公手艺很好,你确定不去尝尝?还是说你真打算鸽了我外婆的邀请?”


    听他这么说,何枝意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那好吧。”


    头一回去他家,何枝意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偏头看向沈曜文,问道:“你外公会很严肃吗?”


    见她表情有些紧张,沈曜文翘了翘嘴角,坏心思的逗着她玩,“怕啊?”


    何枝意没答话,她也不是怕,就是有点紧张,怕会给人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要真怕的话,一会儿你就呆在我旁边。”


    何枝意看了他一眼,说:“好。”


    听到回答的沈曜文没忍住嘴角笑意向上扩张,看向她的眼底浮着薄薄的柔光。


    还真好骗。


    胡同里的穿堂风吹得脖子有些冷,何枝意刚想把羽绒服的拉链拉高,后颈忽地一暖,绵软毛线落在她的脖子上,暗红色的围巾垂了下来。


    “你围着吧,胡同里的穿堂风寒气重。”


    围巾上似乎还残留着沈曜文身上的余温,暖暖的,当围巾把脖子裹紧了之后,熟悉的花香里夹着一股淡淡的皂感气息,被风吹得斥满了鼻腔。


    何枝意不由深吸了两口气,转而又想起沈曜文还站在旁边,她呼吸放轻了许多。


    徐家大院离便利店没多远,从便利店旁边的路口进去,穿过几条巷子就到了大院门口,过年时挂在门口的红灯笼亮着,昏黄的灯照着透出暖红的暗光。


    看上去有些年代感的古朴,和安谧的韵味。


    沈曜文领着她进去的时候,客厅里就程樱和池一两个人,程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池一窝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玩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在打游戏了。


    听见动静,程樱以为是徐仕明端菜进来了,“徐爷爷,能吃饭了吗?我肚子已经......”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程樱一转头发现进来的人不是徐仕明,而是沈曜文,以及跟在他后面的何枝意。


    她看着何枝意有点惊讶,“枝枝?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去做家教了嘛?”


    “补课学生的家也在这附近,刚下课出来的时候碰到沈曜文了。”


    “哦。”程樱转头看向在旁边沙发上落座的人,笑着打趣道:“哟,这还头一回见老沈带人回来吃饭呢。”


    何枝意坐在程樱旁边,朝沈曜文看了眼,只是后者神色淡淡的,似乎也没打算接话,只是倾身从桌上的果盘里拿了个小橘子。


    她简单的解释了下,“刚在便利店门口碰到徐奶奶,徐奶奶叫我来的。”


    程樱视线暧昧的在他俩之间穿梭了几下,笑着说:“故事还挺多。”


    “你下午不是跟宋靖康打球去了,怎么又跑回来了?”沈曜文适时的出声转开了话题。


    “半道宋阿姨打电话叫他回去,说是有事儿,我没处可去就只好回来蹭饭咯。”程樱说。


    何枝意插话问道:“晓晓没去吗?”


    “没去,她说要陪她妈去逛街。”


    自从上次盛晓晓妈妈摔倒之后,盛晓晓每周都会回去陪她爸妈吃饭。


    老太太估计是在路上又碰着熟人聊了几句,他们在客厅坐了有一会儿老太太才回来。


    何枝意见到沈曜文外公时,是她正好出去洗手,刚走到门口就碰上了端着菜准备进来的徐仕明,估计也是见着她觉得眼生的愣了一下,她也一下子有点紧张的忘了出声。


    “我朋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内走到她身后的沈曜文打破了两人间的无声,说着,沈曜文伸手去接徐仕明手里端着的菜。


    徐仕明冲她笑了笑,说:“丫头是叫何知意是吧?”


    “嗯对,徐爷爷你好。”


    徐仕明说:“不用太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


    见到本人了,何枝意才发现沈曜文的外公也不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刻板严肃的形象,就算是身前还系着围裙,但也还是藏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气质。


    等人走后,何枝意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你刚才是故意逗我的?”


    沈曜文扬了扬眉,语气有些理直气壮,“才发现啊?”


    “......”


    这人真幼稚,关键她还信了。


    开饭前,老太太还去隔壁把程家的老两口也一块叫过来了,饭桌上的氛围融洽,何枝意没来之前心里那点小紧张也跟着消散了。


    来京州上学之后,何枝意最喜欢的一道京州菜就是抓炒虾仁,刚巧今晚的放桌上也有,碍于同桌的还有长辈,她也没好意思一直夹那道菜。


    只是没一会儿工夫,摆在中间的那盘抓炒虾仁肉眼可见的要光盘了,眼瞧着盘子里就只剩最后一颗虾仁了,何枝意正要伸筷子过去夹,但池一的动作比她更快。


    就在池一的筷子快碰到盘子里的虾仁时,突然横伸过来的‘拦路虎’直接把他的筷子挥开了。


    紧跟着,就听见沈曜文慢慢悠悠地说:“几天没吃饭了?跟个饿死鬼一样。”


    “......”


    池一刚吃饭的速度确实也谈不上优雅,一来是因为他真的饿了,二来是因为他姥爷做的饭菜太对他的胃口了。


    池一看了眼盘子里最后一个抓炒虾仁,把筷子收了回去,孔融让梨道:“算了,我大度点儿,让给你了。”


    沈曜文没接话,也没落筷子去夹菜,饭桌上的其他人也没把这当回事儿,又各聊各的了。


    只有何枝意余光朝左手边的人偷瞥了眼,后者正侧着头跟主位上徐仕明说着话,丝毫没注意到她这边。


    怕被人发现,何枝意偷看了几秒之后,就把头又给转了回去,她咬着筷子盯着孤零零躺在盘子里的虾仁,有点走神。


    他不吃吗?


    那为什么要拦着池一夹菜?


    思绪间,何枝意眼波瞥见对面暴风式扒饭的池一。她想,也许沈曜文真的只是想教育池一吧。


    见盘子里的虾仁无人认领,何枝意伸筷子过去夹走了最后一颗虾仁。她之前也吃过好几家京州本地人做的抓炒虾仁,但她觉得沈曜文外公做的才是最好吃的。


    晚饭过后,沈曜文被徐仕明他们拉着讲话去了,何枝意跟程樱他们坐在餐桌这边玩大富翁。


    刚开始程樱一路鸿运当头买了不少地,池一地没买几个,光给她俩交过路费去了。玩到后面池一就开始耍赖,程樱又铁面无私的不肯放过他的小心机,两人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吵了起来。


    何枝意坐在旁边视线有点走神的朝沙发上坐着的人看了过去,沈曜文端坐在右边的单人位上,神情松弛但却一点都看不出平日里的那副玩世不恭。


    难得的透着几分正经。


    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何枝意只听见徐仕文爽朗的笑了起来,沈曜文也跟着唇角稍弯了几分。


    “樱子啊。”老太太的喊声突然传了过来。


    视野里的人听到喊声,也跟着扭头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吓得何枝意连忙转回了头,低头假意摆弄着面前的纸票。


    两个幼儿园小朋友的争吵也短暂的停止了一下,程樱转头看向客厅,趁机告状道:“徐奶奶,池楠楠他又玩赖!”


    大概也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老太太顺势看向池一数落了几句,随后对程樱说:“你奶奶想打牌,要不咱几个打几圈?”


    “好啊,”程樱转头看向何枝意,说:“枝枝,打麻将不?”


    突然被点到名的何枝意抬起头,摆了摆手说:“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啊。”程樱说:“这不正好老沈在呢,让他教你,他打麻将的技术可好了,我的麻将都是找他教的。”


    闻言,何枝意下意识转头朝沙发上的人看去,后者刚巧也正在看着她,她的退堂鼓还没打响,就听见沈曜文说:“行啊。只要一会儿你们别玩赖说我欺负老小就行。”


    沈曜文这话是看着程樱说的。


    程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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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服气的回呛道:“钱袋子给我准备好了,一会儿我保准给你搜刮个精光!”


    东一句,西一句。


    直到何枝意来到麻将桌前,她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答应了他们要打牌的。


    沈曜文跟在她后面,她压着嗓子小声说:“要不,还是你打吧,我真不会,连麻将子儿都没认熟。”


    沈曜文垂眼看着她,“过年没打过?”


    何枝意摇了摇头,“没。”


    “凡事都有个头一回,也没多难,打几圈就会了。”沈曜文嘴角挂着笑,颇有几分拉好孩子下水的引/诱。


    “两人嘀嘀咕咕的聊啥呢,快坐下,开始了。”老太太喊道。


    见牌局是避不掉了,何枝意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刚走到桌前,从身后伸过来的手拉开了椅子,随后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等她看清时,沈曜文已经坐在了牌桌前。


    “怎么又换人了?不是说好何丫头上桌,你助教的嘛?”老太太说。


    “外婆,我替她打几圈,让她在旁边先看会儿。”


    “行,”老太太看着何枝意说:“何丫头,你拿个凳儿坐在文文边上先看看,学习一下。”


    大松了口气的何枝意应道:“好。”


    忍了一晚上,沈曜文还是没忍住说了,“外婆,能不能不这么叫我?”


    老太太拿了一落牌在面前码着,带着老花镜瞧得仔细,不以为然道:”不这么叫,那怎么叫?文文不挺好听的。“


    “......”


    坐在沈曜文右边的程樱笑着调侃道:“哎呀奶奶,咱文文现在长大了,脸皮子薄着呢。”


    坐在旁边看牌的何枝意也跟着笑了笑。


    “杠。”沈曜文抓着三张牌放在桌上,微侧头朝程樱看了眼,“给钱。”


    “......”


    麻将打了几圈之后,池一就端着果盘进来了,他放了一盘在何枝意旁边,说:“我姥爷刚切的橙子,尝尝。”


    随后,池一端着另外一盘去了老太太和程家奶奶边上,放下果盘,坐在老太太椅子的扶手上,瞅了眼桌上的牌局,“谁赢了?”


    “老沈。”程樱让何枝意给她递了个橙子。


    池一对打麻将一窍不通,也不打算继续看了,站起身对沈曜文说:“那我今晚的宵夜,沈老板包了阿。”


    池一从旁边拉了个凳子坐在何枝意旁边,跟她闲聊了起来,“诶晓晓这几天怎么回事儿啊?我发消息她也不回,打电话她也不接,她这是咋了?该不会真因为上回那事儿生我气吧?”


    何枝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程樱开了个小差插了一嘴,问道:“啥事儿啊?”


    “没你的事儿,好好打你的牌。别一会儿输钱了又赖我。”池一说。


    池一追着何枝意问道:“意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


    因为盛晓晓她喜欢你舅舅。


    何枝意组织着的措辞,正大脑风暴的找理由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时,她坐着的凳子突然动了。


    她被沈曜文连人带椅子的给拉了过去,何枝意转头看去时,后者垂着眼在看牌,没在看她,但她又听见沈曜文说:“好好学牌,下局你来打。”


    突然从学徒变成了上战兵,何枝意有点没反应过来的啊了声。


    沈曜文收回抓着椅子腿的手,偏头朝她看了眼,说:“还没学会?”


    “差...不多吧。”说这话时,何枝意明显底气不足。


    其实她是想说没有,但她总觉得自己要真这么说了,沈曜文八成会甩她一个‘你怎么这么蠢’的眼神。


    下一局比想象中的来得还要快。


    她跟沈曜文换了个位置,沈曜文站在旁边没打算要坐下的意思,“你先打,我出去一会儿。”


    何枝意估摸着他八成是烟瘾犯了,“哦好。”


    沈曜文出去也没多久,她刚打到第三圈,正犹豫着该打哪张牌的时候,皂感味道里掺杂着屋外冷空气的气息,突然从身后涌了过来。


    紧跟着,她视野里多了一只手,掌骨微凸,皮肤下的血管清晰,指尖落在了面前一排麻将中间的七条上。


    “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