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这次绝对会万无一失！”


    可惜自己的宝贝暗器最后还是没找回来……不然一定大杀四方！


    陶夭有些肉痛。


    但没关系！


    她照样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杀四方的！


    陶夭斗志满满地换上了一身破旧的衣服——之前去二手成衣铺打包淘的。


    她绑紧头发，脸上还故意抹了些泥巴——看上去俨然是个风餐露宿的小乞丐。


    为了更逼真，甚至开始练习说话方式。


    王玄清在一旁讥笑。


    “你哪次不是万无一失，最后又马失前蹄啊？”


    “这次绝不可能！你们都听好了啊！”


    陶夭清了清嗓子，用粗哑的嗓音（自以为）开口。


    “大哥，求收留！”


    直接套用了王玄清当时求募捐的台词。


    她弯着腰，卑躬屈膝，伏低做小，又拿眼神睨王玄清。


    “评价一下？”


    “你眼睛抽筋了？”


    道长当然知道她这是借着模仿在暗讽自己。


    “太僵硬了，再自然点。”倒也云淡风轻。


    最气这种油盐不进的了！


    陶夭翻个白眼，又调整语气，做出一副讨好样：“大哥，我能搬货，能跑腿，收留我吧，求求了求求了~”尾音不由自主地转出几个圈。


    作为口技先生的沈卓在一旁微微点头。


    “还可以，但你走路别太实，少年人得显得轻快些，这样更能表现你能扛得动货。”


    毫无疑问，只有他一人在认真评论。


    “还是别了吧。”


    王玄清嘴角带笑。


    “小心再摔了。”


    “说什么呢你！”


    陶夭鼓起腮帮：“我才不像你们想的那样笨！”


    说着，她大步走到屋外——练习轻快又有力量的大力士步伐。


    但刚走了几步，就被地上一块突起的青砖一绊，差点摔了个趔趄。


    沈卓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小心点，别伤了。”


    王玄清见状，憋着笑，声音里透着戏谑。


    “嗯，这次演挺像。”


    陶夭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心里却有些发虚。


    臭道士莫非真是言出法随？


    王玄清摊摊手，又无辜耸肩：“贫道没说什么呀。”


    “行了！”


    陶夭咬咬牙，索性放弃练习。


    “都瞧好了啊，本姑娘即将施展我的毕生所学！”


    沈卓和王玄清对视一眼，彼此都带着几分隐隐的笑意，却默契地没再多嘴。


    红手帮的据点在一座不起眼的酒坊里头——一帮粗糙汉子总归对杯中物上瘾。


    男装的陶夭在墙根处趴了一会儿。


    除了扛着麻包进进出出的力巴，那门外还站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


    脸上的肉是横着长的！


    “你害怕的话，要不就算了？”身后传来王玄清的揶揄。


    “谁怕！”


    陶夭摸摸胸口假木牌，深吸一口气，贼兮兮地靠近。


    “欸，你什么人！”


    果不其然，被拦下来了。


    “大哥……”


    陶夭压低嗓音，语气里带点小心翼翼：“我是张虎哥新招的手下。现在他……不在了，我特地来投奔！”


    “……你？”


    壮汉甲抬眼扫她一眼，语气里有些狐疑：“木牌呢？”


    陶夭忙从怀里掏出假木牌，双手奉上。


    壮汉接过木牌，在手里转了转，又摸摸木牌暗纹，眉头渐渐皱起。


    “这木牌……怎么有点怪？”


    “……哪能啊？”


    陶夭心里一紧，却依旧笑容满面，只是不自觉间加快了语速：“哎呀可能是放久了受潮了吧！大哥，我从乡下赶来的，谁知这木牌差点在路上摔坏……张虎哥还出事了，现下我连回乡的路费都没了，真是没办法了，求大哥收留啊！”


    这不，预备的台词马上就有用武之地了！


    壮汉盯盯木牌，又扫扫陶夭那如丧考妣脸，似在权衡说辞真假。


    片刻后，他终于点点头，挥手示意。


    “进去搬货吧，但别乱跑。”


    陶夭抹了抹额头的汗，连声称是，迈步进了酒坊。


    酒坊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环境昏暗杂乱。


    破旧的桌子旁围着一群人，他们正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陶夭弯腰摸麻袋的同时竖起耳朵。


    货物……转移？


    这群人语气含糊，却切切实实透着一股子见不得光的意味！


    陶夭当然扛不动麻袋，只好装作挑拣的模样，跟个小蜜蜂似的有意无意地靠近人群，试图探听更多内容。


    就在她鬼祟行动之时，肩膀忽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陶夭浑身一僵，心里咯噔一大下，但很快压住了慌乱。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满脸刀疤的汉子正盯着她，眼神不善。


    “喂，你哪条线上的？怎么从没见过你？在这磨磨唧唧干嘛呢！”


    陶夭面无表情了一会儿。


    忽得清了清嗓子，模仿起乡下人略带怯懦的语气。


    “我……我是新人，刚被张虎大哥收下的！他……他说让我直接来这儿报到。”


    此时已换上谄媚脸。


    汉子上下打量这翻脸如翻书的小瘦猴，眼神充满狐疑：“张虎招的新人？那你叫什么名字？暗号是什么？”


    居然还有暗号？没听说过啊！


    “那个……”


    陶夭一时语塞，只能硬着头皮瞎掰：“我是张虎的远房表弟，我叫……小虎子！至于暗号嘛……”


    她绞尽脑汁，怕再犹豫就会引起怀疑，便脱口而出：“红手红心，财源滚滚！”


    就赌对方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此言一出，原本热闹的仓库里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陶夭。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样的人抱着手臂冷笑。


    “这是哪来的蠢货？”


    “……”


    “蠢货”夭赶紧转身逃跑，却是被一群壮汉团团围住。


    “救命——有没有人呐！”


    陶夭一扫怯懦的乡下人形象，直接大嚷起来。


    他们承诺过要接应的！


    她跳过地上乱摆的箱子，又随手推倒几堆货物，努力搞着破坏，延缓大汉们扑到自己的时间。


    她又不是蝴蝶咯！


    扑她做什么哦！


    就在陶夭被围堵得进退两难时，酒坊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一阵混乱的喊叫和砸东西的声音。


    同她玩老鹰捉小鸡的红手帮小弟们立刻警觉起来。


    “怎么回事？！”


    趁他们分心，陶夭迅速抓住机会，猛地推开两三个小弟的胳膊。


    撒腿就往外跑。


    活像只火烧屁股的兔子。


    跑过一个街角，却撞上了一个阻碍。


    陶夭抬头一看，正是沈卓。


    王玄清正倚在一棵树边，悠闲地擦着手上的尘土：“你不是说这伪装天衣无缝？这快就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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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


    陶夭顿时委屈起来。


    “你们两个再不赶来，我就死了！我这到底是为了谁才孤身犯险的啊！”


    “不是为了钱么？”王玄清真诚的疑惑。


    “你……”陶夭气结。


    “没事了。”沈卓轻拍她背，又拉起人手。


    “他们就要追上来了，我们先走。”


    “……哦。”


    三人便鬼鬼祟祟隐入闹事。


    眼见着已然安全，陶夭便甩着袖子，走在最前头。


    却听得后头两人议论起来。


    “某人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道长幸灾乐祸。


    “确实……财源滚滚这种话也太假了。”沈卓点头同意。


    “……”


    陶夭一听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冲锋。


    沈卓被她吓了一跳。


    差点没止住脚步就撞一起了。


    陶夭正冲着二人气急败坏。


    “你俩一早就趴门那偷听，不早点救我就算了，还在这说风凉话？”


    王玄清笑嘻嘻的。


    “这不正好锻炼你的临场应变能力嘛。别生气呦，少年，气坏了可不好看。”


    “本姑娘再怎么样都好看！”


    陶夭瞪着双杏仁眼，最后只能指着两人放狠话。


    “我不管了！总之下次你俩负责潜入！”


    沈卓点点头：“下次我和明夷姑娘去？”


    上次的活埋让他心有余悸。


    “这……”


    陶夭有些失语，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不行！”


    她就是不想看到沈卓同别的女人待在一起。


    就算是小乙也不行啦！


    最后就只能当场打脸。


    “你们俩都不行！”


    陶夭边骂王玄清馊主意太多，边又不得不再次伪装。


    这次她决定扮成一个粗鲁、不好惹的大姐头，带着沈卓这个假扮的手下，一起混进红手帮。


    这才符合她的人设！


    王玄清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陶夭的新装扮，脸上浮现一丝戏谑。


    “陶大娘子你这身打扮有点意思啊，哪里搞来的？”


    她此刻身穿一件明显不合身的皮夹袄，在夏秋之际尤为突兀。


    甚至还特意用炭在脸上画了两道“刀疤”。


    真是有够淘的。


    王玄清忍着笑靠到一旁，顺带朝人比了个大拇指：“你厉害！”


    “少废话！”


    陶夭扬了扬从王玄清处抢来的桃木剑，摆出个自以为凶狠无比的横眉怒目。


    “这次我一定能镇住他们！”她卷了卷过于宽大的袖子，又去拉沈卓衣摆。


    沈卓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让我扮受气的小弟……不太合理吧？”


    陶夭哼了一声：“你俩不是说我演技差吗？你行你上啊！”


    她要当大哥，训他个够哼！


    王玄清点点头：“我觉得陶大娘子这个主意不错的！”


    他不用买票，直接就能看戏。


    “不过说真的，若是再对暗号怎么办？”


    “暗号？”


    陶夭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轻轻一抛，发出清脆的银两碰撞声。


    “咱买一个不就得了。”


    “好一个豪气大姐！”


    王玄清佯装惊叹，连连拱手。


    “那我们可跟着你混了。”


    陶夭白了他一眼，将自家鼓鼓囊囊的荷包收回怀里。


    “等着瞧，这次我定要让这帮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狠角色！”